还是因为他爹的原因?
或者因为他家的山?
沈青越:“因为妒忌。”
姜竹一呆:“妒忌?”
他有什么值得妒忌的?
山吗?
“你们村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沈青越比划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反应,速度,准头,都能这样吗?”
姜竹摇摇头:“不知道。”
他又不跟那些人一起打猎,也没注意过。
仔细想了想,不是很肯定道:“好像,好像……”
沈青越:“不是?”
姜竹迟疑地点点头。
他只见过一次他们追兔子,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在闹着玩。
沈青越更乐了。
心想你们父子俩真拉仇恨啊!
他憋笑捏捏姜竹肩膀上的肌肉:“不错,就这么保持下去。”
迷茫,天然,不关心不注意不在乎,连藐视都是他们自作多情。
“走,给酱酱找个凉快的地方吃草。”酱酱都要把一片草地啃秃了。
姜竹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道:“你说他们妒忌我射箭好?”
“不是,”沈青越一本正经道:“他们是妒忌你长得好。”
姜竹脚步一顿,笑了。
再傻他也知道沈青越在胡扯。
姜竹牵着酱酱到树荫下捆好,把还没卸的东西全搬下来。
沈青越拎着他的背包找了块儿平坦的地方放下,从里面掏出防潮垫开始铺。
他掏出速写本朝忙活的姜竹吹声口哨。
姜竹一扭头被防潮垫儿晃得眼前一片银白。
这是个什么东西?!
沈青越盘腿坐在一片不可思议闪着光的银白里笑问,“那边的小帅哥,介不介意拿上你的弓箭给我当一会儿模特?”
第61章 野餐(2)
“好, 别动,坚持住。”
沈青越快速在纸上画。
姜竹保持着拉弓搭箭但不射箭的姿势, 一动不动的,没一会儿,手都要僵了。
沈青越还不让他动,他只好转转眼睛,和抬头的沈青越视线撞了个正着。
沈青越笑:“放松点儿。”
松不了,松了箭就出去了。
沈青越嘴角挂着笑, 快速地调色、铺色。
其实草稿他已经打好了。
速写也画好了,就是这么画好玩。
姜竹偷看一眼,他的愉悦值就高一点儿。
“刚刚那只是什么鸟?”
“嗯?斑鸠。”
“斑鸠有这么大?”
“大斑鸠。”
沈青越又乐。
行吧。
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像斑鸠。
“换个姿势。”
姜竹放下弓,甩甩胳膊腿, 都要站麻了。
“要不然你……”沈青越看看景色,“坐我旁边?”
“嗯?”
“近点儿, 我画个中景。”
姜竹不知道什么是中景, 老老实实盘腿坐石头上, 按沈青越的要求低头, 拨弓弦, 假装检查弓。
姜竹想, 他这弓不用这么检查, 他拿起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好不好, 沈青越“好了, 别动, 坚持一会儿。”
姜竹不动了。
太阳晒在他头顶上, 有点儿烫,暖洋洋的,一会儿把衣服都晒干燥了。
姜竹垂着头昏昏欲睡, 眼皮打架,听见酱酱踩草的声音重新睁开眼,过一会儿又要睡着。
循环不知多少回,姜竹的双眼皮打架打得都快成三层眼皮了,沈青越终于道:“好了,躺这儿睡。”
姜竹迷迷瞪瞪睁眼看他,沈青越爆笑,“可怜的,还吃不吃鱼了?”
姜竹眼睛对焦,对上了他手里的小镜子。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连好几声,把姜竹人都拍清醒了。
“你在干嘛?”
“锁你。”沈青越又拍了几张,转头拍酱酱和远处的风景。
“……”
姜竹揉揉坐麻的腿走过来,对他大小镜子法器的作用深感怀疑。
应该是没什么用的。
毕竟沈青越经常悄悄“锁”家里的两只鸡和酱酱,它们既不能唱歌,也不听他话。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沈青越用大镜子画扇子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神奇。
姜竹忍不住又凑到他旁边,好奇地看他“锁”东西。
“脱鞋,上来,困了就躺这儿睡。”沈青越拍拍防潮垫,从包里拽出小毯子。
姜竹碰了碰,不凉。
也不烫。
摸起来和银子也不大一样。
他默默坐上去,“这是做什么的?”
“防潮,防虫,干净。”沈青越将画递给他,“好看吗?”
姜竹看见了自己的水彩速写。
为了保险,沈青越等纸干一点儿再画一点儿,画幅不大,画得倒是有点儿慢。
白描久了,这回他痛痛快快用色彩,不过水彩颜料落到刘三买的纸上,还是有点儿不易着色,画完干了有点儿发灰。
瞧着倒是有点儿像国画。
水彩纸上的那幅中景则颜色表现不错,非常水彩。
这回他没画轮廓,完全用颜色来画,轮廓线都是模糊的。
对比来说,他更喜欢水彩纸那张。
颜色表现更充分,光感漂亮。
宣纸还是适合画国画。
下次可以试试国画的画法。
或者买块儿绢,画工笔。
只是想想铺子里那些颜料的价格,他就有点儿想咋舌。
穷。
买不起。
赚钱还得继续努力。
不过在姜竹眼里,两张画都很好看,不一样的好看。
若非让他选一张,他是不太好取舍的。
坐着的那张,颜色漂亮。
站着的那张,有种他说不出的耐看。
姜竹道:“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