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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入戏 [无限]_分节阅读_第6节
小说作者:金角小虞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68 KB   上传时间:2024-12-20 18:52:53

  他高中没有毕业,义务教育时代学习的文化知识在这些年声色犬马的生活中已经丢了七七八八,他清楚自己没文化,没内涵,没才华,能混在这个圈子里过着还不错的生活,靠的就是一张年轻美丽的皮囊和标志性的“元气笑容”。

  他曾无数次地对着镜子练习过这种笑容,这年头的漂亮男孩有很多,要想出头,他必须有独树一帜的优势——为此他对着镜子提起嘴角、又放下、提起、又放下,重复这个过程不下十万遍,直到跟这个笑容有关的肌肉都被训练得如同机械般精确,他甚至还去填了一个酒窝——他本来有两个——就这样,靠着单边酒窝以及“向阳花一般清澈健气的纯真笑容”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登上了街头巷尾的大屏幕。

  虽然以他的文化水平,并不足以理解“清澈”与“健气”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语是如何连在一起出现的。当然这并不重要。

  大概是两年前,他还没单飞的时候,一场宿醉后,当时的经纪人在酒店逮到他,劈头盖脸地扔了他一堆照片,一边扔一边骂,说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狗日的鬼样子,要不是公司反应快,你就毁了你知道吗?

  他头痛欲裂,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很遗憾,断片了,想不起来。

  但他最后的记忆是一个人离开了宴会,而且现在也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痕迹,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会被毁了”的大事,这个经纪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

  然后他看到了那些照片。

  在昏暗的街口,他呆呆地站在红绿灯信号灯下面,微微低着头,表情却被拍得清清楚楚。

  那么颓唐、那么呆滞、那么空白、那么生无可恋,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全无指望。

  他很瘦,在平日的通稿里这是他严格进行身材管理的证据,可在这些照片里,他显得形销骨立,肩膀瑟缩,如同一具穷途末路的行尸走肉。

  那么、那么有力。

  ——只是照片而已,就可以那么有力地摧毁他“向阳花一般清澈健气”的假面。

  那么掷地有声、不可辩驳。

  在那之后,他恢复了每天的“笑容练习”,每天三千次,雷打不动。

  他第二次见到照片上的那个表情,大概是在半年前。

  那天他太累了,那几周又在跟一个制作人周旋,但还是习惯性地进行“日常练习”。他坐在镜子前练着练着就走了神,等回过魂来的时候就在镜子中近距离地看到了这张脸。

  这张非常陌生的,但一直住在他身体里的脸。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行,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们太阳花般的元气偶像身体里,时刻都住着这样一个怪物。

  绝对不行。

  ——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镜子里的会是这张脸?!

  就算他确认自己已经绽放了真切的笑容,可镜子里的那张脸还是那么无动于衷?

  削瘦、惨白、眼底青灰,如同悬梁的行尸,对生活全无指望。

  为什么?为什么?

  他往左移,镜子里的他也往左,他往右,镜子里的他也往右,他抬手,镜子里的他也抬手,可是……他笑,镜子里的他为什么不笑?

  为什么?

  这不是镜子?是屏幕?是影像?

  可是节目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影像?!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似乎有人在问他没事吧。

  可他没有办法回应,那面镜子就像一个黑洞,把他的灵魂吸进去了。

第7章 怪物07

  方思弄平躺在床,听着玉求瑕的呼吸,显而易见是睡不着的。

  过往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沸腾,像一场杂乱无章的、永远也不会结束的电影。碎片之间没有逻辑,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母亲,有妹妹,更多的是玉求瑕。

  后来这条躁动的记忆洪流逐渐流入夜色,定格在了有两个人在的夜晚。

  他和玉求瑕是在交往的第三个月睡在一起的,那天玉求瑕喝醉了,他把人扛到酒店,一张床,但是肩并肩的纯睡觉。

  他当然睡不着,在柳下惠和唐璜中间纠结了半晚上,理智上他当然不想做柳下惠,而且他百分之百确定在这两个人物中玉求瑕显而易见更看得上后者,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应该抓紧机会把该办的事办了……但他终究是没有办。

  他直挺挺地在床上想到半夜,实在忍不住,坐起来打开了最暗的地灯,朝玉求瑕那边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没吓死。

  玉求瑕躺得比他刚刚还要直,面孔雪白,纯白色的被子从脚底一路拉到下巴,几乎没有褶皱,简直、简直就像是——方思弄当然不愿意这么想玉求瑕,但那一瞬间这个念头却不可遏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简直像一具尸体。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探玉求瑕的鼻息,片刻后大松一口气。

  是活的。

  第二天,他就这个事情和玉求瑕打趣,说怎么会有人宿醉之后的睡相都这么乖啊?

  玉求瑕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他:“家里要求的。”

  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答案,惊得一下子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还能开个小玩笑:“啊?难不成你爸妈就不睡觉监督你?”

  “有时候会。”玉求瑕说,“但更多的时候是用监控录像,第二天早上起来再检查。”

  方思弄脊梁一寒,疑心玉求瑕是在逗他,但玉求瑕的反应很真实,只能说演技是登峰造极。

  他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认为平躺是健康的睡姿。”玉求瑕用很认真,又很平常的语气说,“而且庄严。”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方思弄都觉得玉求瑕是在跑火车,但随着交往深入,逐渐也知道了事实真相,对玉求瑕那一双神经病似的父母便隐隐有了敌意,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是什么样的家庭会要求小孩在睡觉的时候也要“庄严”啊?

  后来玉求瑕睡觉喜欢抱着他,可能也是因为只要抱着他就势必不会再保持那个“庄严”的睡姿。他不知道他们分开这两年玉求瑕对他这个人形抱枕有没有过怀念,总之他的睡眠状态时至今日都没有恢复。

  他不知道玉求瑕是否想念他这个人形抱枕,不知道抱枕们的手感会不会有区别,但他知道自己很想念玉求瑕的怀抱,在失眠最严重的时候他也想过自救,想要找到另一个能让自己得以安睡的栖身之所,但只要想到那个怀抱不是玉求瑕的,他就会感觉到一种深刻的痛苦和恶心。

  万春华说他太“执”了,“雏鸟情节”也太严重,他知道老师说得对,但他不知道要怎么改。

  好在,现在他又和玉求瑕并排躺在了一起,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但他感觉好多了。

  “咚、咚、咚。”

  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间,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一种颇有规律的敲击声。当他意识到这种声音存在后,这声音的存在感就更强了,一下一下,如同一把小锤子在他的太阳穴上敲。

  他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下意识就想起来搞清楚声音的源头,就算他有睡眠障碍睡不着,玉求瑕也是要睡的。

  正在这时,一只手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忽然从旁边伸来,盖住了他的眼睛,同时也压住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紧接着玉求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点哑,显得很温柔。“嘘,别动,睡你的。”

  其实在听到玉求瑕的声音之前,他先闻到的是玉求瑕手腕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高原冰雪和草原,隐隐透出些焚烧香火的中后调。

  不过瞬间,那种让人烦躁的敲击声就立即退远了似的,他仿佛被温和的海水包裹住了,沉进了一个安全的世界,真的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梦。

  他又回到了二十岁,行走在电影学院宿舍楼后面的那条小道上。

  春光明媚,玉求瑕走在他旁边,一身浅色轻衫,头发上传来好闻的香气。

  他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薄薄一层胸腔和肋骨就要被那控制不住的破器官撞破了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年轻、平稳、无聊,但是尾音在颤抖。

  “玉求瑕,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他感觉身体里的心跳声更响了,而自己整个人就像一团被水打湿之后又慢慢干透的报纸一样,不可遏制地皱缩起来,在瞬息之间变得非常、非常脆弱,触之即碎、不堪一击。

  他狼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白色的帆布鞋,三年前买的,二百一十块,已经是他最体面的一双鞋。他穿得很爱惜,但几个结构受力点还是有着刷不干净的黑缝,鞋带孔周围也微微泛黄。

  他的手揣在兜里,死死握成拳头,整个人又紧张又羞愧,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他的身体里咆哮,在质问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啊方思弄?你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敢追求他啊?你凭什么?你配吗?”

  可在这种近乎窒息的紧张感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又隐隐有种感觉,仿佛是一种预知——一个清晰可感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在前方大概五米处,玉求瑕就会忽然踩上花坛台阶,然后转过脸面对着他,学院外墙上的那片火焰般艳丽的炮仗花会在那一刻黯然失色。玉求瑕会微微低下头,冲他笑,然后会对他说:“好啊。”

  那将是他一生听过最美的声音。

  这个预知的画面又冲淡了他的瑟缩和紧张,一步、两步、三步……当玉求瑕真的在那一簇炮仗花前身形一轻,真的踩上了花坛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他将视线从陈旧的帆布鞋上拔起来,转过头仰视着自己天使一般的爱人。

  那一个瞬间被拉得无限之长。

  “不好意思啊,学弟。”玉求瑕的脸在过于清澈的春光中有一些模糊,跟以往所有让他痛心的时刻一样,彬彬有礼、美丽无双,但是遥远、克制、疏离,仿佛高居云端永远也无法触碰。

  他听到他的天使用一种春风和煦的声音说:“但我的性向很大众,抱歉了,祝你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一阵尖锐的长音在耳边划过,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完全停止了。

  下一秒,他醒了过来。

  入目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像上个世纪的城乡宾馆。隔壁床的被子胡乱堆在床脚,窗帘是纱制的,几乎挡不了阳光射入,他还可以看到窗帘的右下角拉丝了,一朵廉价的大工厂花纹被扯烂了一大半,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他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心脏也恢复了跳动,渐渐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一个诡异的戏剧世界,和玉求瑕在一起。

  说出去简直没人会信,在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这样一个恐怖的超现实世界时,他居然觉得庆幸。仿佛劫后余生。

  比起在一个悖论世界中挣扎求生、朝不保夕,他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跟玉求瑕其实没有过去相濡以沫的那六年。

  “醒了?那就起来。”玉求瑕走出卫生间,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一边说,“准备去吃饭。”

  “好。”他下意识答了一句,发出来的声音却不怎么好听。

  玉求瑕多看了他一眼,仿佛随口问道:“做噩梦了?”

  “没有。”他爬起来穿戴好,慌乱地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方思弄跟着玉求瑕出门,一开门就看到在走廊打扫的清洁工,方思弄头皮一紧,隐约记得昨天那个叫胡白的NPC似乎提到过一句跟清洁工有关的规则,但他一时有点记不太清了。

  似乎……似乎是不要看清洁工?

  然后他就发现玉求瑕走在他的侧前方,挺拔的身姿几乎将那个瘦小的清洁工挡完了。

  两人来到餐厅,时间是七点整,其他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只有那个住单间的叫林哲的年轻人没来。

  “方哥!玉哥!”蒲天白看到他们,立即激动地与他们打招呼。

  餐厅的桌子是一条大长桌,所有人都围坐着。玉求瑕和方思弄走到蒲天白旁边的两个位置上坐下,方思弄挨着蒲天白,问:“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蒲天白道:“没有,我一觉睡到天亮!”

  花田笑在旁边噗嗤一笑,小声嘟囔道:“猪。”

  蒲天白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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