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岩报考的学校需要提交一份作品集,他的作品灵感全部来自安遥,所以邀请安遥来当他的展示模特。
到了相岩的家,安遥才发现他打通了三间房作为他的作品展示厅。
从他小时候手法稚嫩审美怪异的,到他现在风格成熟的作品按时间摆成一排,很有仪式感。
相岩拿出一件完成不久的衣服交给安遥,道:“你换上它让我拍几张照就好。”
这实在是个很简单的要求。
起初安遥还担心了一阵,怕相岩的人情难还,毕竟他总觉得对方心思难以捉摸。
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松就完成了。
安遥哼着小调在房间换衣服,殊不知相岩在他参观展示厅时就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司煜深在公司正和艾米请教求婚事宜,忽然手机屏幕接连弹出几条消息。
他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全是他求婚对象的偷拍照。
文字更是暧昧至极:好漂亮的夫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已经等不及了[心]
“这样就可以了吗?”
安遥双臂微微抬起,尽可能展示着衣服的细节。
“可以,很完美。”相岩拍完照确认道:“你真的决定等明年再参加高考?到时候我可就成你的学长了。”
安遥说:“我还没想好要考哪呢,你算哪门子学长。”
相岩笑笑,说:“无所谓,你考哪我都可以过去交流学习。”
正聊着楼下监视器响起预警。
两人快步下楼。
相岩刚一开门就被来人打了一拳。
安遥吓得愣了片刻才发现门外站的竟然是司煜深。
他问:“怎么回事?”
不等司煜深开口,相岩捂住脸委屈道:“遥遥,他打我……”
那副绿茶样看得司煜深恨不得再补一拳。
安遥不用多想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语道:“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煜深吗,不要搞这种小把戏。”
相岩闻言叹了口气,低声道:“就是因为每次都被识破,我才会屡败屡战啊。”
安遥算是明白了,相岩这人就是没事闲的,天天想要找点乐子。
“没事我先走了。”他抱着司煜深胳膊走出相岩家门,走出几米远他晃了晃对方胳膊,问:“他到底发了什么你这么生气?”
司煜深咬了咬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怀疑相岩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突然之间发那种偷拍角度的照片,他还以为安遥被相岩绑架了。
他认真道:“你以后去哪提前跟我说一声。”
提起这个安遥扁了扁嘴角,吐槽道:“你和艾米去了哪做了什么也没跟我说呀。”
司煜深侧过头指节蹭了蹭鼻子,心虚道:“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不能知道吗……”
话音未落拐角处的阴影里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杀得两人猝不及防。
来人带着鸭舌帽满脸的络腮胡,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奔司煜深腹部。
没等安遥看清发生了什么,几个回合间司煜深已经踢掉了对方的匕首,反手把人压到了地上。
见状他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听到耳边响起了警笛声。
“哎呀,看来已经结束了,真是遗憾。”相岩语气略带着懊恼从拐角处走出来。
见司煜深目光不善,他才解释道:“我早就把你和遥遥的面容列入可信任名单了,监视器不可能预警,然后我就调了下监控,想不到有意外发现。”
几人目光转向被制服的袭击者,再三辨认才发现这个像流浪汉一样的人竟然是失踪多日的司勐。
不知他这几个月躲到了哪里,全身脏乱不堪不说,精神状况也不甚稳定。
此时被压在地上非但没有挣扎,反而嘴里念念有词着几人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不对劲,一切的展开都不对劲,我才应该是主角才对……”
“为什么……”
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好在警方及时赶到,将他的双手拷到了一起。
安遥听到主角两字敏感地皱了下眉头。
司勐被压上警车时,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安遥发现从他身上飘下来一张纸条。
纸条的材质有些奇怪,通体呈暗黄色,此时被整整齐齐叠着,干净得和司勐脏污的衣物格格不入。
司煜深瞄了一眼,开口道:“看上去像是签纸。”
他想起去年郁青曾说司勐去归元寺求了一签,回来便断了给归元寺的香火供奉,不禁好奇起内容。
他道:“打开看看。”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归元寺风景秀丽,气温宜人。
司勐嗅着一路的花香和香火气,在他多次虔诚地求见下终于得见方丈一面。
他想他的前半生虽算不上顺利,但他熬走了父亲,熬走了哥哥,又送走了侄子,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气运总该降落到他的头上了吧。
这一切的磨难都是主人公的标配不是吗。
他苦熬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慌感让他彻夜难寐。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费尽心血得到的一切,却总觉得还不属于他。
他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完完全全地得到我想要的?”
他想方丈一定懂他在说什么。
对方的确是懂的,签纸缓缓打开。
上面的字让他全身沐浴在阳光里却仍脊背发凉。
……
安遥听了司煜深的话将折叠的签纸翻开。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黄粱一梦』
第80章
“黄粱一梦?这是嘲讽他在空想吗?”相岩分析道。
相岩和司煜深都不太理解签语的含义。
作为穿越者的安遥却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快速将签纸揣进兜里, 转移话题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司煜深没多想,以为安遥被司勐偷袭的事吓到了, 快步陪他回了家。
那天之后安遥便不再纠结艾米的事了。
他有了新的烦恼以及恐怖的猜想。
签语上的黄粱一梦真的是他想的意思吗, 归元寺的方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当书里的世界线走完之后世界会发生变化吗?
还是说……会就此崩塌?
安遥开始翻看一些玄学的书籍,只是书中内容大多晦涩难懂,让他难以找出线索。
思来想去又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于是看起了各种穿书小说, 试图借鉴一下别人的结局。
他甚至和郁青成了书友,每天下班时间凑到一起讨论剧情,连司煜深都感到被冷落了。
男人酸溜溜地提醒安遥,不要过度沉迷书中世界, 多看看现实中的人。
听得安遥重重叹了一口气, 说:“我是得多看看, 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司煜深:?
随着高考结束,北城的气候也逐渐炎热起来。
同时距离安遥穿书一周年的日子将近。
家里人都感觉到他近日愈发烦躁, 却谁也猜不出具体原因。
某个下午,宋星走到窝在沙发看小说的安遥面前捏了捏他的手。
“怎么啦?”安遥了无生气地问。
宋星道:“有瓜吃不吃, 关于绥安村的。”
安遥现在对于他在这个世界的出生地十分敏感,当即坐直身子道:“说!”
宋星面色古怪了一瞬, 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原来安学和崔怡梦到了乡下后, 很快就把手里剩的最后一点钱也花光了, 大手大脚惯了的他们不知受了谁的指点, 竟是搞起了乡村直播。
昔日高贵的豪门公子、豪门太太直播种地求打赏, 一时吸引了不少有猎奇心理的人。
只是田地里日头烈得很,他们又没钱做保养,不出两个月就晒成了一对黑人。
崔怡梦天天对着镜子哭, 她曾以为傲的白嫩肌肤再也养不回来了。
雪上加霜的是安学靠直播有了一点小钱便嫌弃起她来,竟出轨了邻居家的女儿。
那女人叫成莉,听说她爸原本是村长,冬天开民宿的时候宰客宰得太狠,被人投诉之后撤职了,现在又盯上了安学手里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