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哭声愈演愈烈,安遥抵不住良心的折磨,拍拍两个小孩让他们照顾好自己,走向司煜深道:“我陪你去。”
深夜里的别墅空旷、寂静,衬得哭声更像是立体环绕音,分不出来自哪个房间。
“我们先去厨房拿点盐。”安遥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恐怖片道:“盐可以除灵,多少能有点伤害。”
司煜深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鬼。”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去厨房一人端了一小碗盐出来。
司煜深让智能管家把一楼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了,别墅顿时灯火通明。
屋子里的哭声没停。
宋星窝在楼梯扶手旁,看到这一幕绝望道:“完了,这是个道行高的,说不定建国前就在了。”
童嘉树目光幽幽:“也可能是年龄不大,但吃了很多人。”
两人小家伙抖作一团。
司煜深站在客厅听了会儿,终于辨别出来源,在一楼走廊尽头的储物室。
安遥紧紧跟在他身后,部署起作战计划,“等会儿我们先把盐砸到她身上,要是行不通我们就赶紧带着孩子们回房,开着灯唱红歌熬到天亮。”
听到唱红歌,司煜深没忍住笑道:“你还挺有办法的。”
说话间两人走到储物室门前,司煜深一把打开房门,亮堂堂的房间除了杂物空无一人。
安遥嘶了一声,轻呼道:“完了,我们好像看不见她!”
“看得见。”司煜深纠正道。
他走到一个架子旁,弯腰戳了戳底层一个纸壳箱。
只见箱子剧烈抖了抖,从底部露出一小撮白色的毛发。
咦?
安遥过去将纸壳箱掀了起来。
只见小白全身的毛炸得高一块矮一块,像是条刚拧干的抹布。
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难怪这一晚上没见到她。”安遥疑惑道:“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叫,是出不去着急了吗?”
司煜深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养猫的经历,笃定道:“是发.情了。”
安遥抱着小白回楼上找宋星,确认过小白的年龄后,得出小白的确是发.情了的结论。
宋星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小母猫发.情的叫声这么恐怖。”
“不是闹鬼就好。”童嘉树道。
虚惊一场。
安遥连夜联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得知发.情期间不能做绝育手术,不过可以先做一个术前检查,看看各项指标是否正常。
放下电话,安遥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哦煜深,明天不能去看电影了,我们先带小白去把检查做了。”
司煜深想也没想道:“没关系,只要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做什么都行。”
安遥:“……嗯。”
第二天安遥提前十几分钟到了补习班,却得知相岩请假了没有来。
难道绑架案的事还没处理好?
安遥没想太多,认认真真上了一天课。
傍晚下课时,一出学校门便看到了司煜深的车。
司煜深和小白坐在后座。
小白明显还有些不舒服,趴在座椅上直哼哼。
安遥抱起小白放在怀里细心地安抚着。
司煜深视线扫过去好几次,不知在想什么。
车程不到五分钟就抵达了宠物医院。
防止小白吓到其他患者,安遥下车前把小白转移到了猫包里,抱着猫包下了车。
进了宠物医院,安遥正在前台做信息登记,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牵着条金毛从诊疗区走了出来。
相岩见到安遥微微一怔,随即热清打招呼道:“好巧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他尚未走近,一个更高大的身影将他同安遥隔绝开。
“你找我老婆有什么事吗?”司煜深问。
第52章
“打个招呼而已, 没必要这么敏感吧?”相岩笑道。
司煜深同样笑着回应:“对待害我老婆被绑架的人,不得不敏感。”
两人浅笑着交谈,笑意却都未达眼底, 颇有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安遥填好信息表, 把猫包放进司煜深怀里,他走向相岩腿边的金毛,问:“你今天没来上课,是带他来看病吗?”
相岩微点下头, 说:“昨天他偷吃家里晾的干肠,吃出肠胃炎了,带他来打点滴。”
金毛萎靡地趴在地上,前腿绑着点滴过后留下的绑带, 浑身透着股可怜劲儿。
这是一只毛发卷曲的金毛, 像是安遥在外国影片里看到的精心烫过的金发, 漂亮极了。
他不禁问道:“我可以摸摸他吗?”
相岩笑了笑:“当然可以。”
安遥蹲下身,指尖轻轻勾了勾卷翘的毛发, 金毛热情地把脑袋贴到他腿边蹭了蹭。
“很少见吧?”相岩道:“他小时候还不明显,长到几个月我才发现这是个小卷毛。”
说完他笑着看向安遥:“说起来, 和你的头发很像,你要是染个金发一定很好看。”
司煜深闻言快速拉起安遥背后的羽绒服帽子扣了上去, 把松紧带拉到最紧。
一头小卷毛捂得严严实实, 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安遥:?
坐在前台的小姑娘余光瞄着这边, 忍不住偷着乐。
相岩笑意更甚, 意有所指道:“看来今天不适合聊天, 没关系,明天补习班见,我们先回去了。”
他轻轻拽下遛狗绳, 金毛缓缓站起身,跟着主人离开了宠物医院。
安遥看着一人一犬的背影,心想真是只漂亮又懂事的狗。
他转过身想把司煜深怀里的猫包抱回来,却见一向乖顺的小白突然对他哇哇大叫。
“怎么了这是?”安遥迷惑道。
司煜深冷哼一声,笃定道:“肯定是因为你刚才摸他的狗了,快去洗手。”
说完就带安遥去了洗手间,督促他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两遍才罢休。
不知是不是巧合,洗完手小白真的乖乖任抱了。
到了诊疗室医生给小白采血做了化验,小白是在山里见过世面的,打针采血什么都不怕。
只在安遥安慰着摸她头时默默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安遥。
唔。
小小猫咪脾气还挺大。
等化验结果的功夫,安遥去前台买了根猫条撕开,一点点隔着猫包通气口喂进去。
他软声道:“赔你一根猫条,别气了,我以后不摸别人家的狗了好不好嘛?”
“狗的主人也不要往来了。”司煜深见缝插针道。
“哎呀,我会和他保持在正常社交距离的。”安遥问:“煜深,为什么我每次交新朋友你都不开心呢?”
因为你的新朋友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
这话司煜深没能说出口,毕竟连他自己都对安遥图谋不轨。
他避重就轻道:“我看他不像好人。”
“放心吧,我自己会鉴别的。”安遥说:“你还说谦谦不是好人呢,但他只是有点中二。”
司煜深绷直了唇角,没再反驳。
小白的检查结果不错,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等这次发情结束后过一周就可以做绝育了。
回去路上安遥感慨道:“母猫绝育还要把肚子切开一个口,太痛苦了,还好人没有发情期。”
“……是啊。”司煜深没有底气地附和道。
翌日。
安遥到补习班时相岩已经到了。
见他进来,相岩温和地笑着挥挥手,问候道:“早上好。”
“早上好。”安遥把背包挂到桌旁的挂钩上,脱下羽绒服入座。
相岩道:“昨天司先生在,没能好好跟你道歉,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安遥想了下道:“好呀,那今天午饭就靠你了。”
补习班内有食堂,午休时间不长,学生中午都是在食堂吃饭。
选在食堂吃,也就是不想和自己单独出门的意思。
相岩笑容淡了些,轻声应了个好。
随后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腕拧了瓶水,下滑的袖口正巧露出绑架那天美工刀划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