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没有采用兽化后的形态赶路,一行人老老实实步行,路上接连发现两处装满了血腥的动物尸体的洞穴,江言还在一块尖锐的尸体上找到一条布料。
布料整体是黑色,但边缘有部分是红色,根据红色部分的走向,可以推断出这条布料应该是衣服某个图案附近的。
江言赶忙拉开口袋拉链,拿出手机,几下点开一张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照片是李铭和他的两个伙伴的合照,留下陪同他一起等待救护车的人想着可能会用上,专门拍了不久前的合作发过来。
江言将布条和照片发在一起对比,兴奋道:“这布条和李铭右边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款式对的上!他还有可能活着!”
此处与李铭三人撞见偷猎者的地点相隔千米,布条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此处,有概率是此人为躲避偷猎者的追杀,一路上山,路过此处时衣服不小心被锋利的岩石划破,带下一块布条。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有人脱下他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这种情况下,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在恶劣的风雪低温环境下,失去了保暖装备,哪怕他伤的不重,也无法坚持下去。
江言希望是第一种情况。
李云溪凑过来看了眼,点头道:“确实有点像。”
江言把手机重新放回衣服口袋里,接着前进,直到夜幕降临。
天气变得愈发恶劣,鹅毛大雪在空中纷飞,可见度显著降低,几米之外几乎看不清,凌厉刺骨的寒风仿佛要将人吹走,除了宋祈年外其他人行动的皆是有些困难。
找了个有岩石遮挡的避风处,扎了两个帐篷,赶忙钻进帐篷里,又用携带的燃料烧了壶热水,往里边添些蜂蜜,一人分一杯,就着携带的干粮填了填肚子。
大风将帐篷吹的摇来摇去,江言都担心睡着睡着帐篷被风刮跑。
他往睡袋里缩了缩,又往宋祈年身边蹭了蹭,直到身体相碰时这才闭上眼。
深夜,江言感觉到身侧传来动静,班睁开眼,不安地唤了声,“宋祈年,你去哪?”
还没睡醒,声音偏软,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撒娇。
宋祈年俯身,吻了下江言的额头,轻声解释:“附近有动静,我去检查一遍,很快回来,继续睡吧。”
江言在他怀里蹭了蹭,慢慢的“哦”了声,又迷迷糊糊闭上眼。
还未等他睡沉,帐篷被人打开,紧接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压在他的腹部。
沉甸甸的,有点像实心的哑铃,又像衬他睡觉时一屁股坐在他腹部巡视领地的老虎。
老虎该不会悄摸摸钻进包里跟来了吧?!!!
江言猛地睁开眼。
帐篷里开了盏小灯,光线不亮,正正照亮。
“做梦了吗?”宋祈年用手背探了下江言的脸颊。
可不是噩梦嘛!
“嗯,吓死我了。”江言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我梦到老虎悄摸摸地钻进背包里一起跟来,然后像在家里一样,不管自己几斤几两,蹲坐在我的肚子上,这梦也太真实了,直接给我吓醒了。”
“现在几点了?”江言咕涌两下,探头看了眼宋祈年拿在手上的东西,“宋祈年你受伤了吗?!!!”
他噌地坐起身,抓着宋祈年的手将所有能见的地方全部检查一遍,中途宋祈年几次试图解释,但都被他狠狠地瞪了眼,只好安静地配合着他检查。
光是眼睛看还不够,江言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没在宋祈年身上闻到血腥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但下一秒,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从身侧传来。
江言:“??????”
什么情况?!!
帐篷里除了他和宋祈年外难不成还有第三个有生命的物体存在?
江言咽了咽口水。
“过来。”宋祈年招了招手。
半晌,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江言身边。
江言缓缓扭头,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江言:“!!!!!!”
小兔狲!!!!
“宋祈年你去哪里把小兔狲绑来的!”江言不可置信道。
宋祈年分了个眼神给端坐的小兔狲,“它自己送上门。”
说罢,他将药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碘伏和绷带。
“小兔狲受伤了吗?”
小兔狲听见江言的话,原本还有些谨慎的眼神立马变得可怜巴巴,抬起一只腿,展示腿上的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看伤口的切面是被力气划伤,雪已经止住,毛毛上沾着的血渍被低温冻结,毛毛变得硬邦邦的,小兔狲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逃跑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受伤了?”江言皱了皱眉,“难不成你跟其他小兔狲打架了?还是你被其他动物追杀了?”
“才不是呢!”小兔狲脑袋摇的飞快,骄傲道,“我可是这里最厉害的小兔狲,其他兔狲都打不过,就连雪豹都抓不住我!”
说着它骄傲抬头,越发像一只傲娇大猫,江言没忍住挠了挠它高抬的下巴。
兔狲拥有猫科动物中最柔软、最茂密的毛毛,冬季即将来临,为了越冬,兔狲的皮毛更是愈发厚实,容貌丰富,手感十分好。
小兔狲被吓了一跳,拖着受伤的腿后退一步。
江言捻了捻指尖,挪挪位置让宋祈年给小兔狲处理伤口。
他还怕小兔狲会挣扎,都准备上手帮忙压制,结果宋祈年一靠近,小兔狲就像漏了气的气球,怏怏的,任由宋祈年处理伤口,连痛都不敢出声,只能抖动胡须。
看的江言心软软,努力和它说话分散它的注意力,“雪豹?你竟然还从雪豹爪下逃脱?”
“那当然!”小兔狲骄傲说,“我看见雪豹朝我冲来,我一个拐弯跑进碎石堆,然后一个下滑成功摆脱雪豹的追逐!”
它说的很娴熟,显然成功从雪豹爪子逃脱这件事令它十分骄傲,没少朝小伙伴炫耀。
见江言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小兔狲警告道:“不过你最近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这只雪豹,它最近生崽,可凶可凶了!”
“生崽?!”江言睁大眼睛。
雪豹一般在1至3月求偶□□,在4至6月生崽,这个时间温度适宜、食物充足,正好适宜带崽,等到冬天来临时,小雪豹已经渡过最虚弱的时期。
可现在是十月!已经是冬天!气温很快会降的更低,小动物们躲在洞穴里避寒,雪豹的捕猎难度会显著提高,更不要说养育小雪豹。
“是啊!”小兔狲点头,“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最近都避着雪豹走。”
第119章 受伤的小兔狲
小兔狲谈起雪豹,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要不是腿受伤了,都想当场给江言表演一个。
一连说完一长串话,它舔了舔嘴巴,仰头真挚道:“是我错怪你了,你是一只心地善良的直立猿,不像有的直立猿,简直太坏了!。”
江言立马捕捉到小兔狲话里的线索,“有的直立猿?你还遇见过其他直立猿吗?”
宋祈年抬眸看了小兔狲一眼,将绷带打结。
他刚收手,小兔立马狲拖着受伤的腿往江言身上靠了靠,声音小下来,颤颤巍巍地说:“是,是呀。”
这一幕完整地落在江言眼中,抬了抬手,让小兔狲藏进他手和腿间,“不用怕,宋祈年不会伤害你的。”
小兔狲半张脸埋进睡袋,紧张兮兮地瞄了宋祈年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
它已经成年了,不是小时候那些笨笨的小兔狲,自然是明白眼前的直立猿不会伤害自己,否则为什么要替它处理腿上的伤呢?
只不出于动物的本能,来着灵魂深处的压制,仅仅一眼就令它准备炸毛,比被雪豹追杀还要来的恐怖!
被雪豹追杀它尚还有逃生的机会,但如果是对上眼前这位直立猿,它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另外一位能和它交流的直立猿,身上也带着不正常的气息,让它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信任他。
妈妈说的没错,直立猿果然很恐怖!
不行它必须找机会逃走!
小兔狲耳朵动呀动,江言以为它这是在害怕,挪了挪屁股,挡在宋祈年与小兔狲中间。
宋祈年已经习惯动物们见到自己时谨小慎微的模样,毫不在意。
毕竟最可爱的那一只永远不会惧怕他。
他看了眼江言单薄的背影,勾了勾唇,低头整理医药包。
“呼——”小兔狲长长松了口气,抱来毛乎乎的尾巴踩在爪子下,似乎这样能令它感到安全。
坐起身来,睡袋跟着往下掉,江言刚觉得有点冷,一件羽绒服外套便披到他的肩上。
他往前扯了扯,低头和小兔狲对视,“你是什么时间遇到的?”
“就......”小兔狲对时间没有明确概念,成功被问住,对它来说时间就是天亮又天黑,肚子饿了该觅食,吃饱了就回到安全舒适的洞穴睡觉,天气好时再晒晒太阳,把毛毛晒的暖洋洋又蓬松。
江言很快反应过来,换了种说法:“你遇到他们时天是亮的还是黑的?过去几个白天?”
这下小兔狲听懂了,没有任何犹豫:“亮的!”
“还没有过去一个白天哦!我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还好我反应灵敏,咻的一下藏起来。”它心有余悸地踩了踩爪垫下肥嘟嘟的尾巴,“不过在我前边的兔子就没有我的好运气了,它太笨了,反应也太慢了,直接被抓着耳朵拎起来。”
小兔狲感慨一下,但对于那只兔子它并无太大感触。
兔子在他的食谱上,在它看来也属于食物。
江言继续引导:“是在我们遇见前还是遇见后。”
“遇见前。”小兔狲幽幽地看了江言一眼,“我一直跑一直跑,好不容易跑出好远,结果又碰上你们。”
还被吓的卡在了石缝里......
“哦对了!”小兔狲悄摸摸看了眼江言的身后,“有一个直立猿身上的气息和他很像!”
它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我亲眼看见那个直立猿将什么一瓶黑乎乎的水倒在地上,然后地面就开始往外冒臭烘烘的黑烟,一只小鼠兔刚靠近就死啦!”
江言立马想到老金所说的污染!
不出意外的话,小兔狲所看见的黑乎乎的水,与污染就是同一种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种液体究竟是用何种方式制成,小小一瓶便能源源不断地散发毒气。
江言扭头,对宋祈年道:“小兔狲说在白天遇到我们之前遇到了另外一伙人,其中有一人和你的气息很像,往地上倒了一瓶黑色的液体,便立马冒出有毒的黑烟,这人大概率就是蛟龙。”
他摸了摸下巴,“以小兔狲的速度,蛟龙应该离我们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