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装修精致,不是刻板印象里单身有钱人喜欢装的黑白灰风。
邱遂辰语文表达能力不行,在生活上却小有情调。
装修是宜居的暖色调,两大面落地窗增加了采光。
今天暖洋洋的天气印在窗面上。
通往阳台的隔断门玻璃上还贴着过年时喜庆的“福”字。
除了厨房和卫生间,房间共有四间,都关着门,冉星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只感叹:“你这儿好大。”
他那小公寓和这儿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邱遂辰看惯了,没觉得什么,“还好吧。”
其他房间看不了,冉星对顶楼的大露台更感兴趣,他瞧着露台方向问:“我可以去外头看看吗?”
邱遂辰当然没意见。
这套屋子有三个小阳台一个大露台,南北通透,小阳台上没怎么布置,要么用来晒衣服要么空着吸灰尘,先前养在阳台的花后来也都搬到露台上了。
顶楼露台视野好,空间又大。
冉星走到露台上,被外头的热气和阳光恍了眼。
冉星用手挡住眼前的阳光。
太阳当空。
热气腾腾。
邱遂辰单手顶住玻璃门,跟在冉星后面:“热就进来。”
露台角落邱遂辰搭了个遮阳棚,棚内棚外稀稀拉拉摆着几盆植物。
冉星看见了百合和月季,他快步走到遮阳棚下,看着旁边的盆栽百合和月季,花开得倒不少。
邱遂辰跟着走出来,解释说:“随便养的。”
这几盆原先搁在客厅那块的阳台上,但开花速度慢。
学完《鲜花物语》后邱遂辰又看了《花卉种植百科》,了解植物喜阳爱好了,索性把它们都搬到大露台来,生活环境开阔舒服,花骨朵蹭蹭冒出来。
上回花店老板说“百年好合”的百合花寓意让邱遂辰耿耿于怀。
百合花没送出去,但他可以养在家里。
后面这番话邱遂辰没对冉星说。
冉星看看百合又看看月季,有趣得很。
之前他也有想养一堆盆栽花的打算,他想让整个阳台生机勃勃,奈何家里太小,阳台还封了铁栏,试着养盆果汁阳台都养不活,养花之梦夭折。
冉星内心嗷嚎,看得眼热,恨不得马上拥有一套大房子。
内心戏丰富,表面却镇定自若,冉星说:“猫咪会对百合过敏,如果你以后要接十月来住,尽量不要让它摸百合花。”
邱遂辰说行。
冉星绕着露台走一圈,后知后觉才发现铁架上并排放的几盆含羞草。
冉星停住脚步,放下挡阳光的手。
整个人跟过了电一样,麻住。
含羞草们被摆在最高位,装的盆是露台上所有花卉里最漂亮的陶瓷盆,盆身印着五颜六色的彩绘图。
在被精心照顾的。
冉星口中发涩:“学长。”
邱遂辰的脚步不紧不慢,跟着冉星走,跟着冉星停,他应声:“嗯。”
冉星抬头侧目,能看到邱遂辰清晰又锋利的下颌线。
邱遂辰眉峰下,漆黑的眼珠像一泓深潭,看不出情绪波澜。
一切不需多说,一切都在沉默中,无需言表。
冉星呼出口气:“真养大了啊。”从不一定能发芽的种子,变成了这么多含羞草。
邱遂辰当着冉星的面揉了一把开得茂盛的含羞草,所有叶子瞬间紧急闭合上,耸拉下枝干。
缩了起来。
冉星看傻眼,邱遂辰揉完这盆去揉另一盆,全都“蹂/躏”一遍,回头朝冉星笑笑,回答了个穿越时空的问题:“是很解压。”
冉星扯了下嘴角,好气又好笑:“你可别摸完它们又摸你脑袋。”
就怕有烦恼拿含羞草解压的人还去抠脑袋。
邱遂辰没明白。
“它们叶子上含有酸性成分,会刺激头皮,导致脱发,”冉星懂的比邱遂辰多,“我不想你像你周师兄……”委婉点点脑袋瓜,还顺便扯出无辜被攻击地中海头的周医生。
一时想不起之前有没有解压完没洗手就摸脑袋的行为的邱遂辰:“……”
***
邱遂辰家里有一大墙酒柜,洋的白的啤的,琳琅满目。
说要喝酒,那就真要喝。
酒柜前的玻璃门上印出冉星和邱遂辰的倒影。
邱遂辰从一堆酒里拿了瓶青梅酒出来,让冉星跟他到中岛台。
两人靠坐在高脚椅上。
邱遂辰摆出精巧的小酒杯。
冉星指向方才他站的位置,那个位置正前方的柜格里有一瓶不知什么年代的葡萄酒:“不喝那个吗?”
邱遂辰说下次,打开青梅酒,往冉星手边的小酒杯里倒了些,“这个能消除疲劳。”
冉星好笑:“用含酒精的东西说这功效,不太让人信服。”嘴上这么说,还是拿起酒杯抿一口。
酸酸涩涩又清凉的味道滑入口。
冉星嗯嗯地点头:“味道挺正。”
邱遂辰便又从冰箱里拿了几颗橙子,冉星坐在位上没动,看邱遂辰现场榨出两杯橙汁,然后,把青梅酒和果汁融一起。
再拿个比小酒杯还大一点的杯子,青梅橙子酒倒出来,邱遂辰:“尝尝。”
冉星捧起杯子,橙子的鲜香混着酒香,尝上小口,冉星双眼泛光:“这个更好喝。”酸酸甜甜,很夏天。
邱遂辰也给自己倒了杯来尝。
邱遂辰家的中岛台和高脚椅都比冉星家的高出一截。
冉星整个人坐上去,双脚腾空离地。
边喝边晃腿,眼珠儿像黑葡萄,亮晶晶,水汪汪:“其实白天喝酒也不错。”
“是因为酒好喝,”邱遂辰低头,用手机点餐,两人总不能中午就喝酒不吃饭,问冉星:“还是因为和我一起喝酒好喝?”
冉星笑起来,两眼弯弯成月亮:“你的酒好喝。”
邱遂辰把手机递给冉星,让冉星加菜。
冉星喝着酒,提着:“如果再配上烧烤,那估计更好。”
邱遂辰:“点。”
冉星是真点,点完看邱遂辰下单,还故意囔句:“你家这么干净,吃烧烤感觉掉档次。”
邱遂辰把手机放一边,抬起头,很干脆:“那弄脏了你记得收拾。”
冉星诶了声,他是胆儿大回来了:“学长怎么舍得我亲自收拾呢。”
两人目光相碰,几秒后,都笑了出声。
温暖气氛攀升。
邱遂辰目光一瞬不瞬放在冉星身上。
冉星喜欢加了果汁的青梅酒,说两句话笑两声就拿起酒杯喝两口,那手掌玉白,骨节分明,杯里加了点提味的冰块,杯身冰凉,冉星举着酒杯,虎口的胎记和五指指腹一样嫩红。
邱遂辰眸色渐深。
冉星的皮肤很白,白得像渡着瓷白的釉,明晃晃。他今天穿的是宽领的白短袖,举起胳膊喝酒时,领口微微向侧边滑。
邱遂辰的视线垂落,从肩膀滑到锁骨。
冉星这会儿是真高兴,腾空的双脚摇得起劲。
邱遂辰问:“心情好点了?”
冉星笑嘻嘻,没遮掩:“被你看出来啦。”
“嗯,”邱遂辰也不是傻子,这几天冉星忽高忽低的情绪他不是没感受到,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询问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低声问:“愿意说说吗?”
冉星挠了挠鼻子,收起嘻哈表情:“我怕是我想太多。”
“想太多就说出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邱遂辰对事的观点都差不多:觉得身体承受的东西太多,那就排出来。
外头的阳光明晃晃。
热浪照进客厅。
邱遂辰把空调降低了几度。
冉星指腹摸着杯身上的水蒸气,道:“你上次问我,我身边有多少朋友。”
邱遂辰记得:“嗯。”
冉星摊手:“其实我离开冉家后,只剩下一个朋友。”
邱遂辰眼神沉静,安静聆听。
“但是最近我发现,”冉星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个朋友好像没把我当朋友。”
苏英里几天前的演出冉星没去,但也算是在苏英里朋友圈里看了演出全过程。
十几分钟一条演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