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登岸的群寇有四五百人,一批已经登上岸深袭河口街巷之中,但是还有许多人都聚集码头附近,看到林缚他们如此犀利的杀透船阵后强行从江岸码头登陆,他们也聚集人手过来阻截,想到利用江岸码头狭窄的有利地形将林缚他杀下码头去。
江岸码头建成可供千石以上大船停泊的泊位才一座,快桨战船船形较小,也只能同时停泊三艘,林缚率领三艘战船先靠岸抢占码头,另三艘战船就散于左右射箭掩护。
奢飞虎他们虽然又后撤了一段距离,但是林缚他们杀到哪里,狱岛与岸上角楼始终有两盏琉璃大灯用青铜镜投射灯光为他们照亮前路,奢飞虎他们清楚的看到码头上厮杀激战的情形。
战船近岸先用箭雨覆盖,再用长达丈余的竹刺枪将码头当前的盗寇刺扫下水去。林缚等最先冲上码头的诸人皆身穿战甲重盔,除林缚持刀盾外,其他甲士要么是战戟、要么是竹刺枪超长兵器、要么是陌刀等利器,又有刀盾手持盾从两侧登岸遮闭两翼,阻挡群寇居高从两侧射箭,又有弓箭手居后就近射杀当前之敌。
就在奢飞虎他们考虑林缚他们会如何摆脱码头狭窄的地形冲上岸之时,林缚、周普、敖沧海三人率领三四十名穿甲持重器武卒已经手起刀落、血肉翻飞以锐不可挡之势冲上岸去,在岸口站稳脚跟之后,后面的刀盾手、弓箭手也源源不断的从码头登上岸来。
盗寇就算有精锐战力,也是当先锋最先登了岸袭进河口腹地,林缚他们抄后路强占码头时,码头附近的群寇甚至没有几人穿甲,又多是单刀等短兵器,弓既软又少,又如何阻挡得住林缚他们三四十名锐利的穿透性厮杀?
当四百余武卒都抢上岸,林缚他个人则稍收敛一二,不再身先士卒,而是站在岸口居后指挥调度,使周普、敖沧海等人率领四百武卒则利用码头前堆场的开阔地形呈扇形展开截杀群寇。
虽然林缚麾下其他武卒战力如何,奢飞虎无法评价,但是刚才林缚亲自率领抢占码头当先锋的三四十名甲卒,枭勇堪与奢家最精锐的那一批战士相媲美。
奢飞虎他们虽然都知道林缚也习过武,但他毕竟是文官,林缚刚才抢占码头时身先士卒、悍勇无畏的厮杀当前之敌,虽说与林缚到江宁来一贯强势的性格也相合,也令奢飞虎他们印象深刻。
天下英杰甚多,但是真正能当得起“智勇双全、文武全才”者又有几人?
“假以时日,必是第二个李卓!”秦子檀轻声叹道。
“他比李卓强,”宋佳断然说道,“李卓满脑子忠孝两全,虽然奢家很难从战场将他击败,也容易通过别的手段缚住他的手足,但是要让林缚真正的形成势力,你们说所谓的忠孝仁义道德能将他束缚住的?李卓要做元氏大越朝的忠臣、要做青史留名的名臣,林缚却没有这个心思,这就是林缚要强过李卓的地方。”
奢飞虎、杜荣都不吭声,此时他们还能说什么?杜荣后悔当初在白沙县没有给林缚一刀杀死,奢飞虎他们到江宁后也不可能专门派人刺杀林缚这个当时还很微不足道的角色,要说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采纳宋佳的建议狠心下大本钱将他笼络过来为奢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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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击溃
守狱武卒乘四艘武装车船离岛出动时,曲家潜伏在河口观望形势的暗哨只当引蛇出洞之计已成,骑马飞速赶往九瓮桥通知曲武明。
曲武明藏身在九瓮桥以南曲阳河与金川河相交汇的河汊子口里,得人报信,河口方向正厮杀得惨烈,江岸码头外数十艘寇船给林缚掷火油点燃,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将河口方向的天空烧得通红,使得角楼与狱岛灯塔的琉璃灯相形之下也黯然无光。
群寇给林缚率众杀得措手不及,无人想起来给曲武明报信;曲武明看着河口这边的情况,只当群寇就要得手。
在曲武明看来,只要成功将守狱武卒成功引蛇出洞,在狱岛与河口之间的狭窄水域将其击溃、歼灭,在天亮之前河口将无威胁群寇与曲家行动的武力存在,河口将是任曲家宰割的鱼肉。
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曲武阳当即立断的出动,三艘快桨载着曲阳镇巡检司刀弓兵以及曲家私兵共两百余人出动去“救援”河口。
必须要赶在东城尉马步兵出动之前“救援”河口,才能收集到更多对顾悟尘、林缚不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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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码头西侧给黑暗笼罩的朝天荡水面上,奢飞虎见河口之战已经从水里漫延到岸上,林缚所率领诸武卒锐不可挡,无论是水下也是岸上,诸寇都没能组织起稍像样的反击,就知道大势已定,就算他再率领近两百奢家精锐战力参战,也很难逆转战局。
奢飞虎有些意兴瓓珊,没有心思再藏在这里观战,也要防止林缚将寇船击溃之后再集中力量对付他们。
“林缚贪心要将登上岸的群寇都包圆……”杜荣说道。
循着杜荣手指方向,奢飞虎、宋佳他们看到赵虎正率领四艘武装车船追击溃逃寇船,但是看四艘武装车船的作战范围,竟是将进入金川河道的口子遮闭住,如此一来已经登岸上河口的四五百名寇盗就无法从水路逃窜。
“林缚这是要抓获曲家参与其事的罪证。”秦子檀说道。
诸寇是曲家邀来的,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虽说曲家此时还没有大规模的派私兵直接参战袭击河口,但群寇之中必有人是曲家所派遣,才能将所属不同水寨势力的诸寇拧成暂时的一股力量袭击河口。
为了使袭击河口的时机完全由曲家控制,曲家暗中派出的人不会在少数,唯有将这些人抓获,才能获得指证曲家参与其事的罪证。
曲家到时候想要洗脱罪名,就不那么容易了。
既然林缚有心要将岸上的群寇包圆,那就腾不出手来顾及这里,奢飞虎就不用急着离开,当然他也不敢在林缚势盛之时去撩拨他们;要让林缚抓住他们些把柄送到李卓手里,他们吃后悔药也来不及。
这时候奢飞虎他们看见紧靠江岸的两座围拢屋大门打开来,只见上百名手持竹枪、单刀甚至铁草叉子的民勇鱼贯而出。
这些民勇独立出击杀敌的战斗力很弱,但是在当前群寇给林缚亲率武卒击溃后,他们在后面协助封锁路口、抓捕溃逃盗寇、迅速控制河口局势却能弥补林缚人手之不足,使林缚亲率上岸的四百武卒能够集中力量打击负隅顽抗或成股逃窜的盗寇。也有许多民勇爬上围拢屋土墙,拿着猎弓、投枪就近射杀土墙下巷道里的盗寇。
林缚如此一来,就彻底取得对上岸盗寇的人数优势。奢飞虎他们藏身在江岸下,只能看到靠江岸的情况,那些盗寇逃到江岸边的盗寇见退路给封死,除了少数人毅然跳下江涯跳进水逃生外,大部分人都弃械投降,任民勇拿绳索将他们捆了个结实。
由于水流的关系,大部分溃逃四散的寇船都逃到江岸码头的下游,逃到河口以东的水域,有数十名民勇跳上了靠在江岸码头上的快桨战船,开始搜捕落水的盗寇。
虽然不能看到河口内部的情形,但是看到民勇都出来收拾战局了,奢飞虎就知道林缚已经控制住河口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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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暗中观察河口之战绝不止奢飞虎一家,在狱岛西北的茫茫水里,一叶孤舟随波逐浪,渔夫打扮的元锦生坐在船头,看着河口大势已定,跟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说道:“父亲,你说要过多久,顾悟尘擢升按察使的圣旨会下发到江宁来?”
中年人眺望河口方向烧起来的火光,微蹙着眉头,没有吭声。
随侍一旁的藩楼之主藩鼎说道:“大概要看贾鹏羽在此事过后会拖多久才肯奏请辞归了。”
“怕也是由不得贾鹏羽了,”中年人缓缓的说道,“就怕楚党借机说服圣上让顾悟尘总督洪泽浦战事……”
一旦给顾悟尘总督战事的名义,实际就给顾悟尘在某些方面以按察使名义节制宣抚使司、提督府的特权。
李督最初也是以江西按察副使的身份总督江西郡对东闽的战事,进而以使臣身份总督东闽郡军事、民政诸务,所幸西秦党在朝中式微,陈信伯相位岌岌可危,圣上对李卓也颇忌讳,李卓才让楚党挤兑到江宁来当这个束手束脚的江宁兵部尚书兼江宁守备。
不管怎么说,江宁以及江东郡地方势力绝不希望顾悟尘成为大权独揽的李卓式人物。
“顾悟尘怕是资历稍有不足,”元锦生说道,“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最好撺掇圣上派楚党其他官员到江宁来的督战,届时说不定能看到楚党内部相互倾轧呢。”
“少侯爷此计可行。”藩鼎说道。
“看情况吧,林缚才将河口局面控制住,未必就真能抓住曲家的把柄制约陈西言。”中年人说道。
“我们还是先回去了,”藩鼎说道,“河口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也看不到了,还是等明日眼线回来禀告。”
藩鼎也暗里捏了一把汗,当初林缚绑架藩知美为威胁为小蛮赎身之时,他也动了真火。只是当时东市事发,顾悟尘借此完全将江宁府尹王学善压制住,藩鼎不得以隐忍不发。此时看来,江宁已经没有人能不留痕迹的将林缚从江宁抹掉了,藩鼎心想要是自己忍不住对河口下手,筹划未必能比曲家更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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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诸寇从江岸码头袭河口,孙敬轩、孙文婉父女一直蹲在竹堂房脊上观望形势,看着林缚趁诸寇半渡之时亲率武卒乘船抄后路击溃拥挤在码头的寇兵,又看着林缚身先士卒强行攻占码头。待码头后堆栈聚集上百名盗寇给击溃后,从江岸码头登岸的四百余武卒就分出两路尖兵沿南北长街、后街穿插冲杀。
每路尖兵皆六十余人,其中持陌刀、棹刀甲士十余人、持怪异长枪战士十余人、刀盾手二十近人、弓箭手近二十人,彼此交错进击。统领者一为穿红盔、青甲持陌刀的周普,一为穿红盔、青甲持双戟的敖沧海。
仔细观察,这两路尖兵里似以五六卒为一组,陌刀、棹刀甲士一人、持怪异长枪者一人、刀盾手二人、弓箭手一人。若当前之敌抵抗较为坚决,长达丈余怪异长枪居前捅击,刀盾手掩护左右,陌刀、棹刀甲士在怪异长枪之后奋勇进击,弓箭手居后射杀骑墙盗寇,若有落单渗入阵中之敌,由刀盾手、弓箭手拿单刀解决,相互配合着效率极快,盗寇又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跟反击,两路尖兵很快将南北长街、后街杀透。
到上岸袭击河口的盗寇给分割成数块,各自为战,又没有攻占下有利的防御建筑,除了逃命之外,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反击跟抵抗。
余下两百余武卒往林家新宅方向转进,沿途散寇莫不弃械伏地投降,稍有反抗,即遭无情斩杀,稍后跟进的民勇将弃械盗寇捆绑结实。
孙敬轩、孙文婉父女始终提着一颗心,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从诸寇上岸袭河口、林缚掩袭后路到现在彻底控制住河口局势,似乎眨眼间的工夫,实际上也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
在这一个时辰里,特别是后半个时辰给林缚抄了后路,上岸的盗寇还没有来得及攻下河口任何一栋重要建筑。
林家新宅与竹堂隔得相当近了,孙文婉能清楚的看到林缚身穿鳞甲,在诸武卒的簇拥下登上台阶观望河口局势,左臂伸开,让人替他包扎左臂伤口。
此时的林缚当真是英武伟岸,气势不凡,当他眼睛往这边望来,孙文婉一颗心也莫名的一跳。虽然知道自己这边是暗处,林缚未必能看到,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去。父亲装病一事,使得西河会与林缚再不可能恢复之前的关系,但是事先谁又能想到林缚能设这么大的一个陷阱让曲家闭着眼睛跳进来?
林家新宅这时候也打开大门,率众据守新宅的傅青河、赵青山等人走出来与林缚汇合,赵青山率领憋守新宅近一个时辰的上百名林家乡勇协助武卒出击扫荡河口内的残寇。
盗寇北逃进朝天荡的口子已经给完全封死,即使从高涯跳下,江岸码头外还有民勇驾船抓逃捕漏,西侧给围拢屋堵住,东侧是金川河,许多盗寇破开南侧篱墙往南逃窜。
孙敬轩心知在装病一事上有愧于林缚,但是他今夜总算没有抽身躲避到城南龙藏浦去,算是对林缚、傅青河也有所交待。
孙敬轩跑江湖、维持两千余会众生计,脸皮无法不厚,他正要爬下屋脊厚着脸皮去找林缚、傅青河亲近,却见角楼又响起警哨,有一盏琉璃灯给青铜镜将灯火投射到河堤码头上,孙敬轩回头望去,有三艘快桨船刚靠上码头,曲阳镇巡检司巡检曲武明赫然站在船头。
孙敬轩大感诧异,曲家难道这时候还不知道袭河口群寇惨败之局难以挽回,此时竟然还要一头栽进来?
河堤码头有敖沧海率领的一路尖兵,将曲武阳等人压在河堤码头上不得岸来,就见林缚又戴起头盔率百余武卒往河堤码头而去。
孙敬轩心里悬念又起,曲武明所率毕竟是巡检司官兵,完全可以声称见河口遇袭率众来援,林缚究竟会做什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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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穷寇宜追
许多溃败盗寇破开河口篱墙往南逃窜,周普率领的一路尖兵沿河堤穿插追击,使诸寇只来得及丢盔弃甲、撒脚逃命,无法进行有效的集结。
在裕溪河口袭击集云社船队的鄱阳湖水寇是曲家派人买通,便是在确认随船押运的两百武卫没有给林缚偷梁换柱之后,曲家这边才悍然驱使群寇袭击河口。人是有思维死角的,曲武明等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身在东阳督战的顾悟尘会将自己的护卫队交给林缚调动,哪里又能想到即使前往东阳的集云社船队始终有两百精锐护送,林缚仍然带了四百余精锐武卒潜回河口来?
没有人报信,曲武明看到无数人影在漆黑夜里仓皇逃窜,即使偶尔有几支火把,也照不亮多大的范围,曲武明还以为群寇袭击河口最终得手、满田野的都是林缚收拢到河口的流民、难民在仓皇逃窜。
虽说曲家散出消息说林家从上林里撤出携四十万两现银到河口来是夸张之言,但是曲武明知道林家在河口藏银必不在少数,他担心这碗羹给诸寇分食干净没有曲家的份,他精神振奋的催促桨手拼命操船直接奔袭河口。
夜间的侦察能力是有限的,曲家为了严格保密,曲武明这一路暗藏人马,混入群寇中的曲家亲信,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林缚掩袭诸寇后路杀回河口后,暗藏群寇中的曲家亲信好些人见机不对就立即脱离战场往南逃窜,也有几人沿河堤找来想给曲武明通风报信。只是乌鸦吴齐率领暗哨一直在暗中监视曲家人马,看到曲武明率众乘船河口而去,他就率众沿河岸截杀给曲武明通风报信之人。
等曲武明他真正意识到溃败的不是河口流民而是袭击河口却反而给杀得大败的群寇时,他率众乘船从金川河道抵近河口距河堤码头只有三里地了,与周普率领沿河堤追袭残寇的那路尖兵迎面撞上。
曲武明此时已经无法调转船头转回曲阳镇,只能硬着头皮以“河口遇袭、率众往援”的名义继续使船前往河口,再说袭击河口的群寇中渗有曲家的亲信,曲武明不能让太多的活口落在林缚的手里。
要是林缚只抓住一两人对曲家不利,曲家完全可以抵赖掉;要是给林缚抓住十人八人,曲家还想抵赖就费事了。
周普看到曲武明指挥三艘快桨船继续北上,他不加理会,河口已经没有能威胁他们的武力,有林缚在河口坐镇,他完全不用管曲武明继续往陷阱里钻,他没有在河堤停留,率众继续往南追杀逃寇。
曲武明一面硬着头皮北上,一面派人从西岸潜回曲阳镇通风报信,却不知吴齐在西岸还安排了四五名暗哨就是为截杀通风报信之人。
曲武明知道河口出现曲家所预料不到的惊天变故,仍然无法知道林缚亲自率领四百精锐武卒潜回河口。直到他在河堤码头靠岸声称前来救援却给敖沧海率众压在码头上不了岸、林缚身穿戎甲出现河堤上时,曲武明才知道曲家密谋多日袭击河口是完全中了此子的圈套。
看着赵虎率新编武卒分乘四艘武装车船从河汊口缓缓围来,曲武明强按住惊惶的心情,看着林缚露出红盔的神情冷峻的脸,强笑道:“都说林大人押运物资去东阳给顾大人助战去了——早知道林大人胸有成竹的在河口坐镇,我就不用眼巴巴带着人赶这么多路来救援了。”
“你是……”林缚眯眼看着曲武阳,不确定的问道。
曲武阳见林缚迟疑姿态,心里稍定,也知道曲家仍世勋之族,又是江宁的地头蛇,林缚对曲家有所顾忌才是正常,难道林缚还敢在河口将自己身后官兵都屠杀不成?曲武明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说道:“在下乃曲阳巡检曲武明,见河口遇袭,率巡检司刀弓手来援……”
“你胡说八道,当我是三岁小孩来诓!”林缚从身后抓起一根长矛,奋力朝曲武明胸口掷去,“曲阳巡检司刀弓手定编九十员,你看看你身后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