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邢天军的部众们一个个都抱着死志,所以动起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不说,连自己的安危也毫不在意,只是转瞬之间,便将几十个从城门洞里面跑出来的官兵给杀了个大散,紧接着抢夺了这些官兵的武器之后,他们更是变得凶悍了许多,立即在那个“算卦先生”的指挥下,留下少数人冲入城门去肃清城门洞内的官兵,其余的人则悍虎一般的冲上了城门楼,去夺取城门楼。
猝不及防的官兵根本就来不及组织起来什么有效的抵抗,不少人都被吓坏了,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抵抗,在这帮邢天军部众的突击之下,三百余官兵顿时变作鸟兽散,连那个在这里主事的刘通判,也没有来得及跑掉,当场便被那个带头的“算命先生”给一刀砍翻在地,人头骨碌碌的滚出了老远,停下来的时候他的嘴巴还大张着,似乎是在呼号什么,两眼也大睁着,眼神中还充满着惊惧的神色,但是转眼之间,他的两只眼睛便失去了光彩,瞳孔开始放大,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自己的无头躯体喷着鲜血倒在了他的眼前,无数只大脚迈过他的人头冲了过去……
主事的刘通判一死,剩下的官兵就更无斗志,再加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城中有多少贼人,所以顿时便作鸟兽散,朝着城内四面八方逃去,沿途惊呼着:“贼人入城了!东门丢了……快跑呀!”
虽然这些邢天军部众付出了十几个人伤亡的代价,但是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便夺取了东城门,几十个人齐心合力之下,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一边立即在城上用城墙上官军弃掉的几门火炮,点燃鸣放了三声大炮。
罗立一支都率部在东城门外面几百步之外的浓雾之中静静的等候着,罗立尽可能的做出安定的神态,不将内心中那种焦虑感传递给部下们,满脸都是胸有成竹的神色,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毕竟肖天健告知会有人在城中接应他们,为他们打开城门这件事他不知道有谱没谱,毕竟从上一次他们撤离庐州到现在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没人知道哪些留下的部众是否真的已经混入了城中,并且是否能成功的坚持这么长时间不被官府抓住,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如果一旦城中举事没有成功的话,那么他们这一次偷袭东城门的行动肯定就要暴露,最终转为正式的强攻,那样的话他们这半个月时间也就白白消耗掉了。
从他领兵到这里已经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会儿天上的雾气也逐渐的开始消散,浓雾变成了薄雾,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人的身形了,如果在没有动静的话,他们便无法再利用这场大雾在城东隐藏身形了,可是城中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罗立于是看了看城门方向,正待下令后撤一段距离,以防被城上的官军看到他们的身形的时候,却隐隐间听到了城门内传出了一阵纷杂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另外还有不少人的惊呼尖叫的声音。
正在犹豫之中的罗立听到了这通声响之后,精神当即为之一振,包括身后的那些兵将们这个时候一个个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一个个不用命令,便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身上的器甲,整理装备,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又过了一阵之后,从城门楼方向传出了三声巨响,罗立当即举起大刀狂吼了一声到:“弟兄们!咱们城中的弟兄已经夺了城门!跟我杀进城去!”
数千罗立的部下们听到了之后,于是一起振臂欢呼了起来,然后在罗立的率领之下,如同怒潮一般的冲向了东城门。
在东城门外面官军也布设了不少的鹿砦、拒马之物,但是这会儿已经阻挡不住大批的邢天军兵马了,潮水一般的邢天军兵将们迅速的漫过这些障碍,将它们推倒抑或是抬到一旁,然后毫不留足的便继续朝前冲去。
已经夺占城门楼的那些邢天军部众们连放吊桥的兴趣都没有了,挥刀便将吊桥的绳索斩断,吊桥轰然落下发出一声巨响,扬起了一片土尘,不多一会儿时间,罗立便一马当先的带着众军冲上了吊桥,一窝蜂一般的冲入到了瓮城之中,然后又大批的涌入到了城门里面。
在罗立的率领下,先期入城的兵将们飞快的接替了城门一带的防务,掩护着剩下的兵将们继续入城,而这个时候从城西方向也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喊杀声,一批官军呼呼隆隆的便从城西方向跑步赶向了东城门一带,迎头便撞上了已经入城的邢天军兵将,随即两军便在城中开始展开了一场巷战。
本来吴大朴一早便亲临城西门一带,坐镇指挥抵抗邢天军的进攻,可是等了半天却只听邢天军放炮,不断的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却不见邢天军发动进攻,这个时候吴大朴便有点怀疑邢天军的目的了,心思一转之后,他便开始产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待派人去城东和城南查探那边的情况,顺便要派兵增强那两边的防御力量,这个时候便听到了城东方向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吴大朴只觉得头猛的一晕,险一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邢天军为何要这么在城西虚张声势的原因了,原来邢天军根本就没打算要强攻庐州城,而是早已在城中潜入了奸细,趁着这个时候暴起夺取东门,这一下庐州大事去矣!
可是吴大朴还是不甘心,赶忙抽调了一批人马赶往东门,希望东门守军能撑一段时间,刘通判能带兵抵挡一阵子,只要城门不丢,那么他们便还有机会将城中的邢天军细作剿灭,保住庐州城。
可是当他派出的兵马还没有赶到东城门的时候,便碰上了从东城门溃逃下来的守军,告知他们刘通判已经在东城门被杀,城门已经被刑天贼细作夺占,带兵的一个守备听罢之后便急晕了,慌慌张张的催促兵将继续赶往城东,可是不待他们赶到东门,便撞上了已经入城的罗立所部。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守军守城的话尚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巷战碰上如狼似虎的邢天军和罗立这个战争狂,那就只能是白给,在罗立领兵的猛力打击之下,赶往城东门的守军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被他们击溃,到处乱窜了起来,而罗立领兵直接便杀奔了西城门一带。
这个时候城中守军便已经是变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都丧失了斗志,吴大朴虽然有心顽抗到底,但是何奈兵将斗志全无,他只能带领着几十个家丁拼死去阻拦罗立的兵马,但是很快便全部死在了罗立的手下。
当肖天健进入庐州城的时候,城中战事已经基本上结束,仅剩下了为数极少的官兵还在很小一个区域之中进行着无谓的顽抗,但是被解决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往往他们盘踞的院落,只需丢入几颗霹雳弹之后,便立即会被邢天军部众攻克,而大部守军这个时候已经是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被邢天军的兵将押解出了城池,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庐州城便彻底被肖天健控制在了手中。
此战庐州知府吴大朴当场阵亡,通判刘成当场阵亡,守备马明宇当场阵亡,同时被邢天军斩杀的还有数十名顽抗的官吏和军将以及数百名官兵,俘虏守城官军两千余人,还有不少官兵趁乱打开南门逃离了庐州城,缴获的粮食有数千石,另外器甲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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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下两城
当得知庐州城被破之后,丁启睿呆坐了半晌都没有说话,最终只是哀叹了一声,提笔写了一份奏疏,派人送往京师请罪,并且自陈无力挽回南直隶的局势,自请辞官归乡,现如今丁启睿已经是基本上陷入了绝望,他自知南直隶估计是要保不住了,所以与其等着南京城被破的时候他被邢天军斩杀抑或是事后被朝廷逮问处斩,倒还不如现在就辞官拉倒。
回老家荣养他是不指望了,他老家就在河南永城,这会儿早已经是邢天军的地盘了,眼下他的许多亲族都在邢天军的控制之下,甚至于有些亲族干脆已经投效了邢天军,一些后辈甚至于投入了邢天军的军中为肖天健效命,所以他即便是辞官,也只能到两广一带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一方面丁启睿向朝廷辞官,一方面他还是坚持着调动人马,将手头上大部分可以调集的人马都尽可能的朝着南京城一带调过来,以期加强南京城的守御力量。
这会儿九江府的韩、光美又传来消息,说刑天贼贼酋之一的罗汝才时下连连猛攻九江府,他已经无力守住九江府,而方国安虽然领兵驰援九江府,但是却迟迟不到,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求丁启睿允许他放弃九江府撤往南京城。
其实不是方国安真的就见死不救,不肯率兵赶往九江府驰援,而是方国安在出兵之后,便连连遭到邢天军小股人马的袭扰,接着没有出南昌府多久,便又听闻消息说有一大股邢天军的人马正在从宁州杀奔南昌府,于是方国安便只得率部掉头返回南昌,结果到了南昌府才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所谓的大批邢天军的人马,不过仅仅是南昌府一带活动的一支流贼,想要趁着南昌府空虚,便打着邢天军的旗号去袭扰南昌府,结果闹出了一场虚惊,反倒是给罗汝才帮了一个大忙,方国安派人逐散了这伙流贼之后,再次带兵去九江府,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罗汝才不断的从湖广一带抽调人马赶赴九江府,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围攻九江府的邢天军人马已经有三万之众了,虽说这些人马和肖天健麾下的那些各部精锐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战斗力还是要超过官军些许,罗汝才为了打通九江府这个扼守在长江上的重镇,这一次发了狠的不断的督师猛攻九江府,而这个时候在安庆府的刘耀本也没有闲着,他在安庆府一带搜罗了一些船只,也摩拳擦掌的似乎是要大干一番,所以韩、光美再也在九江府呆不下去了,觉得这个时候再不走的话,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再晚可能就走不了了,于是一边向丁启睿请命,另一边却已经收拾了兵马开始撤出了九江府。
本来丁启睿是不可能会答应让韩、光美弃守九江府的,他收到了韩、光美的请命之后,便立即回令韩、光美务必死守九江府,不许撤离,等候方国安的援军,可是没多长时间丁启睿便得知消息,韩、光美惊慌失措之下已经自行弃守九江府,朝着南京城逃了过来。
气的丁启睿几乎顾不得什么斯文了,当场便爆粗大骂起了韩、光美是个无能之辈,当即再写奏疏,启奏朝廷,要求治罪于韩、光美。
但是丁启睿这么折腾也是白折腾,韩、光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个时候在江南一带可算是手握重兵之人了,眼下左良玉没了,黄得功也被邢天军生擒了去,整个南直隶也只剩下了个孙应元算是比较能干一些的军将了,另外一个稍有有点名气的也就是方国安了,韩、光美这个无能之辈,眼下也已经成了南直隶的重将,丁启睿虽然怒其不争,但是朝廷这会儿却也不敢轻易动这个手握着万多人马的总兵了。
罗汝才本来还以为九江府他不见得能拿得下来,但是没成想韩、光美这个草包居然弃城而逃,把九江府就这么轻松的丢给了他,于是大喜之下立即便率军冲入了城中,而九江府之中尚有一批官吏没有逃走,韩、光美一跑,他们也无心再跟罗汝才作对了,于是便纷纷投降了邢天军。
方国安好不容易率部跑到距离九江府几十里的地方,却听闻韩、光美跑了,九江府已经丢了,于是二话不说,掉头便再一次返回了南昌府。
这一下可就有官司打了,韩、光美逃到南京之后,告方国安见死不救,迟迟按兵不前来九江府驰援,而方国安则上书怒斥韩、光美胆小如鼠,主动放弃九江府这个重镇,请朝廷治罪于他。
这种官司怎么打就不必说了,九江府一丢,邢天军也就基本上打通了进兵南京的通道,同时也打通了湖广一带物资转运到前线大军的通道,大批物资在罗汝才攻下九江府之后,便立即开始顺江而下,用船只运往了安庆府登岸。
而这个时候刘耀本再抓住了黄得功,又击败了韩、光美之后,便开始派兵大规模的在安庆府一带活动了起来,他先是率部拿下了安庆府西北方向的怀宁县,接着编几乎不费一刀一枪的拿下了潜山县,进而开始北上攻打庐江县,一时间安庆府周边的县城官吏们,要么就干脆弃官不做逃走了,要么就直接向刑天军投降,改头换面当了邢天军的官,使得南直隶西北部的地盘很快便倒戈易帜成了邢天军的辖地。
另一边的老回回领兵则很快便重新夺回了被黄得功前几个月攻占的麻城,进而如同迅雷一般的速度,迅速的取下了英山县,接着便挥师向北攻向了霍山县,本来老回回当初他们革左五营便主要活动在英霍山一带,对于这一带地形和民情极为熟悉,多次攻克过霍山和英山等县,当地群众基础也相当不错,加上官军守军极少,根本无力阻挡老回回的兵马,使得老回回在英霍山一带带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所过之处百姓几乎是无不举手欢迎,使得老回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英霍山一带也控制在了邢天军手中。
如此一来,刑天军在这为期数月的行动之中,基本上将南直隶的西北大部给控制在了刑天军手中,使得湖广、河南、南直隶交界一带都归入到了邢天军的旗下。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肖天健也已经基本上扫平了庐州府一带,并且通过长江水运,解决了他们的兵粮问题,大大的缓解了河南方面对于支持大军行动的物资运输的压力。
在拿下了庐州府之后,肖天健和诸将又重新商议了一番,根据眼下他们的形势,断然放弃了对滁州进攻的原定计划,而是大军南下和刘耀本所部会师于庐江县,迅速的攻下了庐江县,大军进抵到了安庆府一带,开始做短暂的休整,这个时候罗汝才也率部抵达了安庆府和肖天健会师在了一起,如此一来,肖天健便在安庆府一带集结起来了近六万人马,正式对南京城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而到了这个时候,官军可以说是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阻挡邢天军攻打南京城的脚步,庐州和九江府、安庆府等地一丢,整个南京城便等于是门户大开,南京城最后的屏障这个时候仅剩下了长江上的池州、太平府和江北的滁州算是最后的防线了。
对于这几个地方,肖天健和李信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将目标直接放在了池州和太平府方面,毕竟有了长江水运之后,刑天军的粮秣供应便无需再依靠陆上运输来保障了,随便在武昌府发一条船,就顶上几十车甚至于上百辆大车运送的物资数量,而且用人也很少,速度也快,途中运输人员的消耗也非常小,安全也有充足的保障,无需消耗大量兵力护送这些物资,所以走水路攻打南京,比起走陆路要便捷太多了。
在和众将稍作商议之后,肖天健便在安庆府下令开始出兵,刘江这个时候已经接替了阵亡的杨昆山的职务,成了长江水营的主帅,通过这一年多来跟着杨昆山的历练之后,刘江也已经洗脱了身上的那种江湖豪杰的作风,开始转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军人,在鄂州水战之后,虽然长江水营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恢复之后,大批官军中的水军以及江湖上的许多水盗湖寇纷纷望风而降,使得刘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重新恢复了水营的兵力还有战船。
到了安庆府之后,原来的两个战船营已经都增加了不少的新的战船,兵力更是超出了当初的规模,兵力足足达到了三千多人,可用的战船也有二百余条,其中不少都是可以乘坐几十人的中型战船,上面可以架设上两三门火炮,所以在水军方面,邢天军眼下并不比官军水军弱到哪儿去。
于是肖天健变着令刘江率领水军现行出发,替后续的兵马现行扫荡池州一带江面上的官军战船,肃清江面之后以便大军以及物资乘船而下攻打池州。
刘江领命之后,立即便点齐了两营战船以及水营部卒,在安庆府登船,顺江而下直扑池州,池州此时的官军守军不过只有四五千人,战船只有四五十条,虽说尚有一定的战力,但是比起邢天军的兵力却十分悬殊,所以池州知州马如先不敢应战,水军战船的那些官军更是没有胆子,一窝蜂的便先行乘船逃亡了太平府,另外有几条船上的官兵琢磨了一下之后,便驾船干脆投降了率军前来的刘江,掉头便成了邢天军的人。
韩、光美在从九江府逃离之后,并未真的就跑到了南京,他也知道擅自放弃九江府,乃是大罪,南京的丁督师手中可是有大批人马的,而且他手中还有朝廷给他的尚方宝剑,一旦怒极的话,保不准丁启睿会在他逃到南京的时候,请出尚方宝剑将他给拿问,到时候掉脑袋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到了太平府之后,便进驻到了太平府城中,不敢在朝南京走了。
丁启睿倒是真有心斩了这个韩、光美,但是韩、光美陈兵太平府,就是不肯到南京,他也不敢派人去太平府把韩、光美给抓起来,于是便只能默认了让韩、光美暂时坐镇太平府,毕竟韩、光美麾下还有一万多官军人马,逼急了的话,这帮人可真就可能会倒戈投降刑天军。
韩、光美得知刑天军顺江而下攻打池州,吓的不轻,根本不管池州知州马如先的求援,下令死守太平府,不发一兵支援池州。
结果在刘江率部肃清江面之后,肖天健便立即率部兵抵池州城下,对于池州城邢天军可以说是士气如虹一鼓而下,得知韩、光美不肯率兵过来应援,池州知州马如先大骂韩、光美不是东西,眼看收不住池州城,于是便在破城之前,从池州南门换了便装带着家眷逃离了池州城,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马如先马大人的下落了,池州城在七月十六日这一天也被肖天健领兵攻克,下一步南京城就只剩下了太平府这一个最后防线了。
而这个时候京师之中却也是人心惶惶,到了这个时候,朝中的朱由检这个皇帝已经是彻底没有了办法,能想到的办法他几乎都想过了,先是派马科率部攻打彰德府,马科不去,却逼着白广恩出兵,结果逼降了白广恩所部,杨国柱那边更是不敢出宣大去找邢天军的麻烦。
关外眼下洪承畴总共只剩下了七万左右的兵马,这点兵力根本就不足以防备建奴,更何谈抽出兵力南下救援南直隶呀!更何况了南直隶自顾不暇,也断了给朝廷输送银子,朝廷现在穷的已经是揭不开锅了,根本也拿不出钱粮来调动大批人马入关了。
崇祯在六月间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动用山东的兵马南下策应南直隶,但是刘泽清这家伙真被邢天军给打怕了,听闻圣旨之后,干脆便不予理睬,不但不率部从济宁南下,反倒是率部撤离了济宁,一溜烟的跑回了济南府去作威作福去了!
崇祯气的要下旨逮问刘泽清,但是最终还是因为怕逼反了刘泽清,最终对于他抗旨不尊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崇祯又想让陕西出兵,攻打陕州,多多少少的也能牵制一下邢天军,可是到了六月间的时候,陕西方面也传来了消息,闯贼李自成似乎非常配合刑天军的行动,在李自成盘踞汉中这一年多来,发展很快,不但牢牢控制住了汉中一带,而且还将触角伸入到了四川,兵力也越来越强,在六月间更是从汉中出兵三万余人,兵锋直指西安,迫使陕西方面只能调动兵力全力应付李自成的兵马,更谈不上出兵攻打陕州,策应南直隶了。
到了这会儿崇祯已经彻底没有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王朝在邢天军的兵锋之下逐渐的冰消瓦解,至于丁启睿辞官之事,他更没兴趣,放眼朝中诸官,崇祯眼下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丁启睿的人选,所以他最终直接下旨挽留丁启睿继续留任,总督兵马镇守南京。
似乎肖天健也想要证明,他将是埋葬大明王朝之人,到了七月二十这一天,刚刚拿下池州才几天时间的肖天健便再一次领兵出了池州,分水陆两路杀向了太平府,并与七月二十二日进抵太平府城下,并且随即便展开了对太平府的强攻,韩、光美守城三天之后,再一次弃城而逃,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走大批人马,而是仅仅带了三千多亲信手下,直奔了杭州,其余的兵马基本上倒戈投降了邢天军,少量抵抗的官兵则当即被邢天军歼灭在了太平府。
本来丁启睿还想要派兵援救一下太平府的,但是不等他安置好兵马,便得知了韩、光美兵败而逃、太平府告破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丁启睿知道南京城接下来要面临着一场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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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临危受命
邢天军在南直隶势如破竹的攻城拔地,使得整个两淮一带和江南的豪绅巨贾们都陷入到了极度恐慌之中,特别是那些曾经参与过找人谋刺肖天健的商贾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到现在也都已经看清楚了朝廷和官军的虚弱,这么多官军愣是拿邢天军没有一点办法,在南直隶战场上,邢天军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打得官军节节败退,现如今仅差一步邢天军便攻到了南京城下,于是南京城之中大批士绅巨贾们纷纷开始收拾自家的细软行囊,逃离了南京,抑或是逃往松江府,抑或是逃往杭州,更有甚者干脆便直接跑到宁波府,直接乘海船逃往了两广,总之这些豪绅们对官军能否守住南京,基本上已经不报以太大的希望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舍不得偌大的产业,不惜拿出巨资助饷,希望丁启睿能守住南京,将邢天军阻在南直隶之外,这也使得丁启睿难得的获取到了一批银饷。
丁启睿辞官不成,只能继续干下去,在肖天健率军攻下池州的时候,他便将孙应元这个手中眼下最强的军将给调至了南京,并且将近万余徐州军也调到了南京城,增强南京城的守御。
南京乃是大明留都,其不论是战略地位还是政治地位乃至是经济地位无疑都异常重要,眼下可以说是仅次于北边的京师,而且大明最富庶的地区也在南京周边,所以它的得失不管是对于大明还是邢天军来说,都无疑也是极为重要的,肖天健率部来攻南京城,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更何况南直隶又是京杭大运河的起点,一旦占领这里的话,今后邢天军北上,便可以通过大运河,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供给邢天军的兵马使用,所以南京城的得失,已经可以说是大明和邢天军之间生死存亡的一场对决了。
丁启睿深知南京的重要性,当然朝廷也给予了最大的重视,虽然崇祯眼下已经无兵可调,来驰援南京城了,但是崇祯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下旨给丁启睿,放权让丁启睿眼下全权负责南直隶以及江西、福建两广的军务,希望尽可能的减少对他手脚的束缚,让丁启睿能将南京城守住。
另外崇祯也没有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丁启睿的身上,在京师考虑再三之后,还是着令傅宗龙离京,并且从京营之中调派了一万兵马,又从京辅一带和宣大一带拼凑出了两万人马,交给傅宗龙,令其率军进攻河南洛阳。
现在邢天军的核心基本上都在洛阳城中,包括贼酋肖天健的家眷尽在洛阳城中,另外还有邢天军的后勤部也设在洛阳,贼酋肖天健正亲自领兵南下攻打南直隶,所以河南相对来说兵力便比较空虚,如果傅宗龙这一次不负众望,能领兵攻至洛阳的话,那么贼军便必定不能坐视洛阳被破,只能撤兵返回洛阳,这也是一个攻其必救的办法,如此一来,便能解南京之危。
崇祯直到这个时候还心存着最后的一丝幻想,认为他还是有机会力挽狂澜于既倒的,虽说隐隐之中他也能预料到,这样做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但是情势所迫之下,他不得不进行这样的尝试,哪怕是不成功起码他也尽力了。
傅宗龙接旨之后便只能义无反顾的按照崇祯的要求去做,在京城外面的京营点齐了一万兵马,杀牲祭旗并且崇祯还亲自到城外为傅宗龙和一众将士送行,声势搞得非常隆重,感动的傅宗龙和那些官兵们无不涕泪横流,誓要拼死攻入河南。
可是感动归感动,感动之后还是要回到现实之中的,这粮饷总是要给的,可是京师之中眼下粮饷皆缺,崇祯也知道没粮没饷是不可能让官兵出去给他拼命的,皇上不差饿兵嘛!所以崇祯又是在京师好一阵折腾,这才凑出了二十万两银子给傅宗龙,并且着令户部想办法给出征兵将凑出了一些粮秣,虽然不足数,但是剩下的让傅宗龙沿途自行想办法解决,各地官府配合给他们提供粮秣供应。
说白了就是老子就这么多钱粮了,你傅宗龙拿着去办事吧!不够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好了!傅宗龙明知粮饷并不够用,可是无奈之下,也只能咬着牙接了圣旨,带兵离开了京师,朝着河南方向开去。
而杨国柱受命之后,也还算是遵旨办事,从宣大再一次抽调出了七千人马,派往了京辅跟随傅宗龙出战,而这次他派出的人却也是邢天军的老对手,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邢天军手下连战连败的山西大将许定国,许定国丢了潞安府之后,后来被连降数级,成了一个参将,但是山西大部丢失之后,许定国却还是带了几千人马跑到了宣大,归在了杨国柱麾下听命,前段时间又被擢升为了副将,这一次杨国柱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人选,最终只好将许定国派给了傅宗龙。
许定国不情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领兵离开了宣大进入到了京辅之地,赶到了保定府和傅宗龙会师在了一处,另外京辅各地也奉旨抽调了一万来兵将,派到了保定府跟傅宗龙会和在了一处,总算是拼凑起了三万人马,在傅宗龙的率领之下朝着河南开去。
这次的行动崇祯从六月便开始安排,但是等傅宗龙离京出发行至顺德府的时候,却已经是七月间的事情了。
坐镇顺德府的马科得知了傅宗龙率部南下的消息之后,不得不出城迎接傅宗龙,并且进入傅宗龙的大营之中进行谒见,傅宗龙早就知道这个马科不是个东西,当初他们不敢动马科,是因为马科拥兵自重,生怕逼反了马科,现如今他帅大军南下,在离京之前,崇祯便和他密议过如何处置马科的事情。
所以傅宗龙见到马科之后,表现的很是亲热,连连表示马科坐镇顺德,使得贼军不能北犯,圣上对他颇为满意云云,马科本来是很有点提心吊胆的,生怕傅宗龙追究他拒不奉旨攻打邢天军,并且逼降了白广恩之事,当看到傅宗龙这么说之后,便放心了下来,不由得变得又开始骄横了起来。
傅宗龙对马科的骄横视而不见,而且对他十分客气,说要见一下马科的手下部将们,马科不疑有他,于是便派人将麾下千总以上的军将招到了傅宗龙的帐中谒见傅宗龙,傅宗龙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对这些马科麾下的部将们也是褒奖了一番,并且在营中赐宴,派人陪他们痛饮一番。
马科和麾下部将们欣然受命,便在傅宗龙营中和傅宗龙所帅诸将痛饮了起来,可是没成想席间傅宗龙突然翻脸,下令将马科抓起来,京营大将周遇吉当即冲过去将马科掀翻在地,按倒绑缚了起来,接着傅宗龙便当即请出了圣旨,当众宣读了马科的罪责,下令请出尚方宝剑,当即将马科问斩。
马科麾下的部将们也被解除了武装,一个个的看押了起来,马科连连喊冤,但是这个时候局面已经被傅宗龙控制,不多会儿时间便被推出去砍了脑袋。
马科麾下的部将们一个个看着马科血淋淋的人头是噤若寒蝉,接着傅宗龙便又安抚了一番马科麾下的部将们,令其今后便在他帐下听令,另外令周遇吉接管马科的兵马,于是便将马科麾下的一万多人也并入到了他的麾下。
马科麾下的兵将虽然不服,但是高压之下也不敢造次,只能听命于傅宗龙的调遣,但是连夜间还是有不少兵将直接当了逃兵,要么换了平民衣服避入到了乡间,要么就干脆三五成群的朝邢天军辖地之中逃窜,投降了邢天军。
负责黄河以北防务的是邢天军大将刁正,傅宗龙在京师一动他便得知了消息,立即开始在彰德府一带布防,并且从怀庆府、卫辉府抽调人马入彰德府布防,但是兵力上却和傅宗龙的兵力很是悬殊,两方兵力比大致在四比一左右,而且刁正还要在大名府一带和卫辉府等地留守部分人马,所以兵力便更是悬殊了许多。
七月二十三,傅宗龙率部从顺德府出发,命许定国率领本部宣大兵将攻打彰德府,但是他本人却率领周遇吉以及京营还有马科旧部,绕过彰德府突然攻向了彰德府西面的涉县。
刁正本来将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武安县和彰德府一带布防,没有料到傅宗龙居然会从西面山区绕路而行,在涉县一带刁正并没有放置多少兵力,仅仅是只有不到五百人镇守涉县,所以他在彰德府虽然和许定国交手一战将许定国打的大败,可是等他击败了许定国所部之后,傅宗龙却已经拿下了涉县。
涉县的守军仅仅只有四百多人,也就是没有满编的两个连,而且还是隶属于预备营的,战斗力相对来说比较差,结果四百多人力战半天之后,涉县被周遇吉率部攻克,四百多守军几乎尽数被周遇吉所杀。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危及洛阳
傅宗龙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仅凭他奇袭涉县这一战便能够说明问题,而且史上傅宗龙也是有定论之人,只是运气实在不够好,遇上了部将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才会被李自成包围在项城以至于后来被抓住杀害。
刁正本来是打算打一场硬仗的,可是对于傅宗龙这样的安排预料不足,所以当即吃了个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