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非常乖巧的,杨松拜道。
张鲁压下心中几乎快要爆发出来的火气,沉声问道:“外边的动静,可是听到了?”
“臣听到了。”杨松没否认,接下来也不打算为自己辩驳,这个时候花言巧语都是无用的,坦诚的承认失败才是王道。
“那你再看看这个。”说着,张鲁抬起了一张布。抛给了杨松。
这个时候,杨松才注意到张鲁的案上还放着这么样东西,诧异的接了过去,只扫了一眼,杨松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刘正不是个东西。随即又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这张布匹上写着一段话。华华丽丽的都是感谢的词儿。
第一句就是,“托张太守之福,大王为我家将军加封邑,前后共计两千八百。………。”接下来洋洋洒洒的几百个字儿,没一句是重复的。推心置腹,感恩戴德的赞张鲁的好。张鲁的无私。
等于告诉张鲁,没有你老人家的慷慨,恩义,我们家将军岂能享受到加封的待遇呢。
“主公以为该如何是好?”看完后,杨松弱弱的问道。
“离间计啊,离间计。楚国那边是失败了,但益州那边却成功了。现在不过是有我汉中的存在,刘璋才会一边防着刘正,一边又得仰仗刘正。如果我汉中暂时退却,甚至让给几座城池。那刘璋的外部压力就没有了。你说刘璋还会信任,放心刘正吗?”张鲁也不傻,还没气糊涂。
这个时候,杨松也没了馊主意。哪还敢邀功献媚啊。擦了擦汗,连连道:“主公英明。”
大营外,叫了一阵之后,魏延看了眼张军大营,微微一笑,返身道:“走,回关。”
“诺。”
………..
成都。
张松坐在马车之上,面色有些沉重,还有些焦虑。似乎还有些犹豫,有些难以抉择,一双小眼中闪烁的厉害。
自从刘正与张鲁暧昧的传言在益州施虐之后,自从那该死的许靖对刘璋进言防备刘正之后,张松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好过。
刘正顺不顺利,刘备入住不入主蜀地。关乎这一片地方是否易主,更关乎统治着这片地方的士族豪强的既得利益。
张松与法正不同,法正是因为不受重用,而心向楚国,而张松却是认为曹操心胸狭隘,怕曹操得到了蜀地之后,会损害他们这些士族的利益。
张松身为别驾在地位上仅次于刘璋,除此之外,他没理由向着刘备的。
接连对刘璋进言,撤回剑阁的兵马无果的情况下。张鲁的心中有些急,也有了些果断的抉择。
当断则断是丈夫。在邻近家门的时候,张鲁心中下定了决心。
走下马车,张鲁直奔书房,打发了欲上来伺候的下人,自己研磨,摊开一张布,眼中闪了闪一往无前的光芒。提笔道:“自谣言之后,刘璋对将军已然是外宽内忌,或将军还有所迟疑‘”
写到这里,张鲁顿了顿,随即又道:“然,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今不仅有我等为内应,外又有伏兵。剑阁守将虽然有所防备,但岂会是将军的敌手。只要将军下剑阁,南下之路,几乎一路平坦。可势如破竹至成都。迟则生变,将军当有所决断。”
一气呵成的写完之后,张松心中紧绷着的心,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遥望着北方,心下暗道:“刘将军啊,一切看将军了。”
“大哥。”一声叫唤,几乎惊的张松魂飞魄散。暗自后悔因为害怕消息泄露,而打发了看守书房的下人。
张肃的性子张松了解,那个弟弟进门几乎从来不需要通报的。叫一声大哥已经非常给他面子了。
往常看见这个弟弟,他总觉得脑门疼,非常非常的不喜。
胡乱的展开一卷书卷,放在布上。张松抬头的时候,张肃已经走了进来。心中有鬼,张松强笑道:“肃弟怎么有空来见为兄?”
有些奇怪这位往常不喜欢自己的兄长会对自己笑,而且笑的这么勉强。
可能是今天心情好把。张肃心中暗道。
…….
因为没网络,(目前发书都在网吧)不能随便查资料。张肃的名字可能有些不对,请大家见谅。
第三百一十二章 谋事不密
张松不喜张肃,张肃则是有些畏惧张松。别看这个兄长人长的矮,面貌也是不堪。但坐在别驾的位置上已经许久,在益州的地位仅次于刘璋的存在,
先天上就让张肃畏惧,更加上两人不是一母同胞。关系就更加的疏远了。
只是今日却是有事相求。
“却是有事相求兄长。”书房有些狭隘,张肃笑着坐于张松对面,举拳道。
张松面无表情,心下不喜,这个庶弟,除了逢年过节以外,找上门的时候,都是抱着这般目的。
“上次是安排你内弟去主公府上做刀笔小吏,今次又是何事?”心下不喜,张松嘴上就不客气,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由于长的与庞统有的一拼,皆是贼眉鼠耳,这淡笑在他对面的张肃看来,明显是带着一丝不屑。
心下暗怒,张肃真想拂袖而去,但家中那位凶悍跋扈的面容却让他生生的忍了下来。灿灿一笑,张肃道:“大哥,弟这次来还是为了内弟的事。能不能再帮他动动?外放做一县令?”
“好,等过日我就去向主公举荐。”张松痛快的答应。
“呃….。”见张松如此痛快,张肃反而有些不适,与这个兄长冷淡的关系,让张肃本来准备好了,硬着头皮献媚一把,求一求的。
“没其他事就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忙。”张松见此有些不悦道。
“好,大哥你忙,你忙。”心下疑惑,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张肃连声道。
说着,张肃起身行礼,走了出去。
“哼,惧内又软弱,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张松冷哼一声,这才低下头,拨开了案上的那卷竹简,拿起下边的布匹。
仔细的看了一眼,再折叠,系上一根绳子。藏在了袖子中,张松这才走出了书房。更是亲自走到外院,找到了心腹张年,小心的嘱咐道:“把它交给霞萌关的刘将军,记得,你与老爷的全家性命,就系在这上边了。切忌小心。”
“小的谨记。”张年抱拳道。
张年的祖上数辈在张家为奴,忠心耿耿,更加上全家老小都在张府。又明言事关全家性命。张松对他很放心。
张肃出了书房后,心下却是疑惑连连,他总觉张松今天的表现不对,好像是在敷衍?敷衍?赶他走?
突然,张肃的身子一震。他想起了一个人,他的一个酒肉朋友,益州出了名的智者,郑度的堂弟。郑量。
还有他郑量的一句话,小心别跟你的大哥走的太近,恐祸及全家。
当时,张肃只道是郑量的酒后之言,何况他与张松的关系也不是太亲密。甚至有些疏远。只一笑而过,没在意。
但最近关于刘镇南的谣言却如滔天骇浪一般席卷了成都。还有张松最近,手上的差事明显锐减。
先前还看不出来,现在这一想,却有是张松有点不得信任的意味。
不会吧?张肃自嘲一笑,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但却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想着,张肃停下了脚步,在书房的拐弯处,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张松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张肃跟了上去。
……….
张府。
“怎么这么狼狈?你那大哥没同意?”张肃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神情恍惚,陈氏心下一怒,以为自己弟弟的事情被张松给拒绝了。
张肃却沉浸在先前看到的惊人一幕上边,神情恍惚,没听进去。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求也别求到那矮冬瓜身上,他那人天性凉薄,怎么会照顾你这个庶出的弟弟。”见张肃没回答,陈氏更怒,喋喋不休道。
“天性凉薄,是啊天性凉薄。”张肃喃喃道。他的大哥,深受刘氏父子恩惠而身居别驾的大哥,居然与刘正有联系。
而且联系紧密。事关全家性命?嘿嘿,除了谋反,什么事情关乎全家的性命啊。
“夫人,你说,你说如果跟着刘正造反,会有前途吗?”张肃忽然问道。说着,紧张的看着陈氏。
这个问题对他这个小人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哆嗦。他这个妇人虽然凶悍跋扈了一些,但材米油盐管家却是很有一手。
情不自禁的,张肃道出了心中的犹豫。
发现张松在造反,张肃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样跟着,捞上一笔。全在张松的智商,在益州也是出了名的,他走的路。张肃首先想到的不是失败,而是成功。
毕竟在一众益州名士中,脱颖而出,做到别驾的人啊。
但下一刻,他又不免恐惧,造反这个词。实在是太骇人了。失败就得祸及全家啊。
攸关性命。想起张松对张年的话,张肃就恐慌不已。
自己既恐惧,又犹豫不决。陈氏就像是一颗救命稻草。
陈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了张肃的最,低吼道:“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吼完之后,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松了一口气。陈氏这才放下了手,白痴般的看着张肃,恨恨不已道:“造反,失败了是要杀头的,咱家的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勉强还凑合。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升个官而已。这买卖亏。”
“但,张松却在做啊。你知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确实比我聪明,比我有胆子。他既然做了,那就有很大的把握啊。我看着眼馋。”也知道妻子说的有些道理,但张肃却还是唯唯诺诺道。
陈氏心下一惊,确实,张松那家伙比自己家没用的废物是聪明万分。他既然做了,那成功的几率应该很高。但女人,尤其是心胸狭隘的女人,总是善妒的。她是看不惯张松家好,贵为别驾啊。
她自己家的男人却只是个小官。同为兄弟,这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有些狐媚的眼睛转了转,伸出有柔白的玉指,点了点张肃的脑袋,娇声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没错,他张松如果谋反,成功的机会确实会很大。但这没算上你啊,你只要揭发了张松,张松岂会成功?那楚国的地方也不过是千余里,益州也是千余里。就算是打起来,益州四周这么多险峻的山,会被攻破?反过来,你只要揭发了张松,主公的赏赐还会少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祸及全家
张肃眼睛一亮,对啊,妈的,楚国的地方不过是荆州,主公割据的可是益州。两半斤八两,但打起来,益州一定是安稳如山啊。
抱着刘璋的大腿,就等于是抱着富贵,而且他妈的还没有满门抄斩的危险。
张肃连连点头道:“夫人所言有理,有理啊。”
“那还不快去与主公揭发?”陈氏的脸上露着憧憬,憧憬着张肃能借此升官,最好做到张松的位置。
“揭发?揭发哪里有真凭实据来的实在?我先去派人把张松派出去与刘正联系的张年给抓回来再说。”张肃的脸上露着得意,道。
这会儿什么恐惧都没了,有的也是如同陈氏一般,憧憬着能从刘璋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随后,张肃吩咐了几个手底下有些章法的心腹,命他们追上张年,截取那快可能是张松与刘正联系的布匹。
一边,张肃又吩咐了下人准备车马,快速的朝着刘璋府邸奔去。
“主公,张大人求见。”这会儿刘璋正在后院内的小亭子中坐着,享受着徐徐微风,观看着后院内的景致。
与夫人谈笑。
下人来报让刘璋心下不悦,面上也不好看。道:“张松?”也难怪刘璋不悦了,心中本就怀疑张松阴结刘正,这些日子,张松又不断的向他进言,说什么应该撤回剑阁守军,别让刘正心寒。别让远道而来的楚国将士心寒。
要不是没证据,张松这家伙的地位又高,刘璋早就一怒之下,把这厮给压入大牢了。
两人独处的时间被打扰,刘夫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不是张松大人,而是张肃大人。”见主公主母两个一个比一个不爽,这下人自觉有些冤枉,低着头委屈道。
“张肃?谁啊?”刘夫人一愣,皱着眉头有些想不起来张肃是谁。
“是张松的庶弟吧。”刘璋脑中道还是有些应响,不过这会儿张松与张肃也没什么区别,皱着眉头,刘璋问道:“他说了有什么事吗?”
“张大人没说,只是他的样子很焦虑,还显得很恐慌。”下人的腰间钱袋中,还藏着张肃送的一块金饼。自然按着张肃交代的说给刘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