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忙拱手道:“皇上,和亲虽然可行,而且更可使大宋和金国的关系稳定,但是需要合适的皇室公主前往。而金国方面也没有消息传来,依照微臣的意思,不妨待金国的使臣前来大宋,由臣等出面提及此事,再有金国提亲,这样才算是妥当。”
徽宗皱眉道:“朕的确正在为此忧心,宫中没有其她合适的帝姬,而柔福年纪尚小,更何况乃是贵妃的独女,她才丧幼子,朕如何忍心再让柔福前往和亲?这样做,未免叫人不忍。”
李成心中也为徽宗叹了一口气,只是情势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真的能和金国和亲,可能也就拖延金兵南下的时间。虽然和亲不可能改变金国对中原的野心,但是拖延一段时间也不错。尤其是李成知道即将到来的灭国之祸,所以很是希望徽宗能顾全大局,牺牲骨肉之情。虽然,从后来的情况来看,徽宗选择和亲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李成还是希望稍微努力一下,或许可以改变一点什么。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李成低声道:“陛下,和亲之策虽然无奈,但是比起战争,总是要强许多。一旦开战,大宋总是陷于不利之地,内无良驹战马,步兵迎战骑兵胜负明显。除非有优秀将领,否则但凭步兵对付骑兵,损失太大。而大宋境内更无险关可守,一旦交战,大宋的损失几乎难以估量。所以,微臣觉得,若不和亲,就要加强北方防线的加固,改进现有兵制,将军中无多少战力的老弱残军削减下去,节省下来的费用组建可以发挥更大战力的精兵。或者宁可学秦始皇再筑长城。”
李成这时,真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话,不会有多少作用。因为徽宗对于军事上的事情是没有多少兴趣的。
尤其是对于宋代兵制的改革,更加不是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可以说,宋代在国防军事上,由兵制、兵源、战略纵深,战略防御几方面的薄弱造成了宋代面对北方异族,先天上的防御不足。这些东西,除了源于宋代立国之时的历史条件,也有一部分成为了宋代的立国之本,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成这样说,幸好殿内没有其他人,不然这样的言论实在太过危险,足以造成被政治敌人利用的把柄。
说完这番话,李成自己心里也是一阵不安,只是看徽宗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算是微微放心一些。不过,看徽宗的样子,也不会答应和亲,这样一来,李成的心思也就没什么用了。
第四章 惊闻密谋
李成的话,让徽宗的脸色阴沉了许多,他踱着方步在殿内来回走动着。李成小心地沉默下来,殿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许久,徽宗才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望着李成皱眉道:“你的这番话,朕该如何处置?”
李成知道徽宗果然有些犹豫,急忙跪在地上,轻声道:“微臣冒死进言,都是为了大宋国富民强。若是陛下觉得微臣所言大逆不道,微臣任凭处置!”
徽宗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成,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如此说来,和亲便是暂时难免了,可是,朕却不知如何去向蔡老太师谈及此事。”
李成跪在地上拱手道:“若是这次童大人能顺利攻下辽国几座城池,与金国谈及和亲,总还是有些筹码。若能完全攻下金国,便可无需再与金国谈什么联手,自然也就更不用和亲了。”
徽宗无奈地叹气道:“爱卿先起来吧,太祖皇帝留下的祖宗家法,一时难以改变。若是轻易变更军制,恐怕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动荡,到时候金国和辽国万一来攻,那真是……”
李成听他说得总算有些见地,只好叹气道:“军事的改制不同于其他,总要慢慢地改,切不可操之过急,二十年完成,便已经的造福后世的了。只是恐怕宗室和百官不会答应。若是如此,那就只能期待童大人这次能胜利回来,大宋便可在连金攻辽和与辽和亲上面多些资本了。”
徽宗神情不安地看着李成,摇头道:“改制之事恐难实行,大家尚对这种事情心有余悸,宗室和百官恐怕不会答应。看来唯有连金攻辽才是可行之计。”
李成自然不赞同这个连金攻辽的计划,这无疑就是与虎谋皮饮鸩止渴的愚蠢行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今天的话已经说得不少,再说下去万一惹得徽宗翻脸,那自己可能就小命难保了。
看到李成神色有些沉重,徽宗却摆手道:“罢了,这些烦心事不去想便是,你上次说,和亲的事,究竟有什么办法?”
李成只好抛开心里纷乱的思绪,拱手道:“若是皇上不舍的柔福帝姬,若是宫里还有其他帝姬,只是年龄不大合适的话,倒是好办。”
徽宗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年纪小些也可?只是,帝姬年纪幼小,如何能承担得起和清这样的重任呢?”
李成知道和亲不会起多大的作用,可是也不能明说,只能笑道:“陛下,其实这倒不难,只要陛下与金国先定下亲事,待帝姬年龄合适再行大礼,这样一来可以缓和两国之间的关系,而来也可以等待帝姬年龄长成。而且假若将来金国势弱,大宋也可再以其他宗室女应对。无论怎么说,都是合适的。”
徽宗闻言,惊讶地望着李成拍手道:“朕真是糊涂,为何竟然没有想到这样简单的道理,幸得爱卿提醒,朕总是心中有数了!”
说到这里,看到李成还跪在地上,忙上前亲手将他扶起,笑道:“和亲一事,就以爱卿所言,此事待朕向皇后商议之后再行决定和亲的人选,具体事宜,待童贯回京之后再说吧。”
李成心中很清楚,即便提出和亲,也无法阻挡金兵南下的脚步。毕竟南下进攻宋朝,金国所作的准备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不过,如果金国能答应迎娶某位公主,至少在那样的乱世中金兵应该不会大胆凌辱已经和金国皇子定亲的公主,或许可以保护一下陷在绝望的境遇中的某位公主。既然徽宗不愿让柔福帝姬前往和亲,也不知究竟这个小小的计策能否保护哪位红颜薄命的公主呢?
初来这个繁华的北宋时代,李成还有些信心可以改变历史,可是在这里待得时间越久,看得越清楚之后,对于改变这个北宋的历史便没有太大的热情了。
看到北宋徽宗君臣沉溺在享乐之中,丝毫不去考虑被层层盘剥的百姓。在这个最富庶的,城市化率达到后世二十世纪中国都没有达到的百分之八十的北宋,贫苦农民却还要因为不被饿死而反抗暴政的环境里,李成真的反而有些乐意看到这个腐朽政权的崩塌。
从宫里出来,看着街上繁华的一幕,李成忍不住苦笑起来,早已等候在宫门外的李全匆匆赶来,看到李成神色不是太好,急忙小心地笑道:“官人,马车已经备好,今日风大,官人还是早些上车罢。”
李成想了想,一边射了马车,一边皱眉道:“今日先不回去,去李家行院吧。”
李全答应一声,忙吩咐开道的仪仗回府,余下的人这才服侍李成向城南而去。这时随身服侍的,除了赶车的李全,还有四名小厮,两名驾车的驭手,加起来也有七人。一行四骑拥着马车向李家行院而来。
由于李成自从回京之后很少混迹于烟花青楼之地,他出现在李家行院时,立刻惹来不少瞩目。鸨母更是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快掉下来地围着李成不但地奉承:“李大人,真是贵客啊。我这大半年了,您可只来过两次,老身可连日子都给您记着呢!”
李成看到她这么热情,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忍着不耐,笑道:“我哪里算是贵客?鸨儿说笑了!”
鸨母一边引着李成向楼上走去,一边娇笑道:“李大人真是少年才俊,那个姐儿不想一近大人?您这样的贵客。我们这样的地方,盼都盼不来呢!”
李成闻言,微微笑道:“说笑了,我也不过是最近繁忙无暇前来罢了。”
说到这里,鸨母将李成引进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笑道:“师师正在见客,大人需要稍等些时候。若是大人等不及,老身去叫新来的丫头服侍大人。”
李成笑着摇头道:“这倒不必,我在这里等候一刻,你弄些点心来便是了。”
那鸨儿闻言,如蒙大赦,急忙陪笑道:“大人稍后,师师等下送走了那位客人便来。”
李成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静一静。”
李全闻言,忙小心地道:“大人,小的们就在门外,若有事情尽管招呼便是。”
李成点了点头,一边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一边在矮榻上坐下,众人退下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是外面不时传来一阵阵细细的歌声,夹杂着一些粗鄙的调笑声。
看着眼前的房间,李成的心里却满满都是师师那动人的笑容,想起那诱人的娇躯,李成便忍不住心里一阵阵难以控制的焦躁。
几上的红烛微微摇曳,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师师还是没有出现,李成只能看着眼前的红烛呆呆地出神。在这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很是有些令人倍感寂寞。
想起上次在这里救回了玉娘,李成便觉有些想笑。玉娘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了,想起初遇时玉娘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李成便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亲切。
正想着,外面的过道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嘶哑地道:“大哥,今日小弟做东,我们好好玩乐一番,另外小弟叫人买了十枚皮蛋,这东西不错,只是太贵,足足花了十吊钱,这还是托人才得来的!”
另一个声音有些沉闷,不耐地道:“皮蛋不过是个新鲜,你快些进来吧。”
李成听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一下想不起来,只好凝神细听起来。
第五章 父子争斗
只听那嘶哑的声音继续道:“大人,卑职已经安顿好了家人,只是不知大人那边是否安排妥当了?”
那沉闷的声音似乎也怕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低低地道:“好了,休要乱说,若是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你全家都没命!”
那嗓音嘶哑的男子,似乎怔了怔,沉默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哀求起来,似乎是在求那人不要把这事告诉上面的公子。李成有些听不清楚,但是那人的声音非常熟悉,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在商议什么事情呢?
好在这房间本来就是妓女们招待客人之处,房间只是用木板隔开,隔壁的动静稍微有心,便可隐隐地听到。李成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果然可以听到对方的谈话。
那嘶哑的嗓音低低道:“大哥,你就放心吧,今天别过之后,小弟明日便动身前往追赶童贯,到时候自然会按照大哥所言去办!”
那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不耐地冷喝道:“你休要在路上贪杯误事,若是果真办砸了此事,公子必定不饶你全家!”
那人急忙低声道:“大哥放心,冲着这五百两银子,我就是被酒瘾熬死也绝不敢误了公子的大事!”
听到这里,李成暗自吃惊。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前去追赶童贯究竟是想做什么。想到童贯刚刚出发前去攻辽,这里便出了这样的人密谋前往,难道是和这场战争有关?
越想越觉不安,这两人口中的公子会是谁呢?能在这种时候前去追赶童贯,而且还要避人耳目,显然不是好事了。放眼朝中,几名历史有名奸臣,和童贯这样势不两立的,算来算去,六贼之中只有蔡京的两个儿子,有这样的动机,其他人不是太监,便是立场和童贯一样。而且蔡京父子三人党羽不少,足有力量和动机去这样做。
心中虽然怀疑,可是却还是小心地凝神细听。那嗓音嘶哑的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忽然又踢高了三分:“大哥,说好了给足五百两银子的,怎么只给了三百两?”
那个阴沉的声音冷冷地道:“按照公子的吩咐,此事办成,不但把另外一半全部给你,还会另加一些赏钱,绝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
那人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干笑道:“大哥,你替小弟美言几句,看公子能否多赏几个,此事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小弟若是没命回来,劳烦大哥把余下的银子交给小弟浑家,她有这些银子足可将孩子带大,我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是值得了!”
李成听得暗自皱眉,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前往去追童贯想做什么。看他这样冒死前往,显然是危险性极大的了。若是行刺,几乎就是前去送死,若是不成,反而给童贯留了一个极好的把柄,蔡京虽然现在父子内斗的厉害,可是他们都不傻应该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
想来想去,也没猜到这人究竟是想干什么。正要再仔细听下去。却不防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这脚步声,鸨母那媚进骨头里的笑声也随即传来:“真是让大人久等了,师师这便来见大人,请大人随奴家前往师师房中。”
李成无奈,只好迎上去,低声笑道:“鸨儿无需如此小心,师师怎能和普通青楼女子相比,稍等一刻自然使得!”
他话未说完,鸨母便上前拉着他的手,向楼下后园师师的小楼走去。李成无奈,只好任她拉着手向楼下走去。
路过隔壁的房间时,李成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房间屋门紧闭,里面一片寂静,显然两人已经终止了谈话。他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两人发现隔壁有人,还会不会继续下面的行动。
走到楼下,李成假做不经意地道:“鸨儿,刚刚隔壁那两人是什么人,怎么那样安静,来到行院居然还有这样行为古怪的人。”
鸨儿看了李成一眼,媚笑道:“大人不知,这行院中什么人没有啊?无论他多古怪,奴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看她没有好好回答,李成有些生气,却又不能被她察觉,只好假作轻松地笑道:“那两人究竟是没什么人,为何如此古怪?难道是有什么新花样
鸨母自然之道他在说什么,不觉神秘地笑道:“大人可是也想玩些新花样?只是师师现在自家矜持了许多,恐是难以满足大人的需要。奴家到时可为大人找来几名姿色上乘的女儿服侍大人。”
说到这里,陡然看到李成不满的眼神,急忙笑道:“奴家真是糊涂,刚刚隔壁的钱大官人乃是蔡小官人府上的亲随,时常随着蔡小官人在这行院里出入,另外一位,奴家可就没怎么见过,也不知他是什么人。”
李成闻言顿时恍然,看来和他的猜测果然一样,这两人显然是想阻止童贯这次的胜利。若是童贯这次真的得胜回朝,一来徽宗的宠幸显然会超过六贼之中的任何一人,二来,蔡京父子由于内斗,已经让梁师成王黼等人得了不少的好处,而蔡京也已经被徽宗免去了中书门下参知政事,也就是宰相一职。权势上已经大幅缩水。若是再让童贯得势,六人独霸着的政局显然就会倾向于童贯这边。这对于大权在握了十几年的蔡京来说,显然是无法面对也无法忍受的。即便蔡京本人能咽下这口气,在京中跋扈惯了的蔡绦绝对不会甘心。
这样一来,可就真是六贼之间的窝里斗了。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成也就自然愿意来个火上浇油了。
想到这里,心中注意打定,便觉轻松起来。抬眼望去时,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师师绣楼中的小厅内。这时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内已经燃起了红烛。看着整精心地坐在小几前布置酒菜的师师,李成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只是这里终究人多眼杂,李成不敢太露痕迹,就恐传到徽宗那里,不但自己遭殃,恐怕也得连累师师。
正想着,师师已经放下手里的酒壶,轻轻扑进立场那个怀中,颤声道:“郎君,师师思念的好生辛苦!”
李成闻言只觉胸中一痛,将那玲珑的娇躯用力搂进怀中,低声道:“师师,我……让你这样辛苦,真是……”
话未说完,师师已经轻轻握住李成的手,低声道:“郎君,不要说那些难过的事情了,今日正巧,周大官人新填了一首词,师师先陪郎君用些酒菜,然后再行唱给郎君听罢。”
说毕,亲自斟了酒,望着李成嫣然一笑,这才轻声道:“郎君,师师不能时常陪伴身边,这杯水酒还请郎君莫忘今日之情。师师来世再报郎君的真情。”
李成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深深地望着烛光,秀眸含情的师师,低声道:“师师,假如历史真的可以改变,你愿意放弃现在这华丽的生活,随我一同浪迹天涯吗?”
师师秀眸一转,怔怔地望着李成,郑重地点头道:“假若上天真的可怜师师,能随郎君浪迹天涯,是师师最幸福的事情了。”
李成真没想到师师这样的一代名妓,竟然能将他这个普通人看的这样重要,心中感动的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将师师抱在怀中,深深地痛吻起来。或许只有温柔的抚慰,才算是李成对师师最大的珍惜吧。
第六章 秀娘春情
一番缠绵之后,两人几乎有些控制不住高涨的情欲,只是眼下的环境实在不容两人纵情厮守。只好勉强控制住汹涌的欲望,亲自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这才拉着她在榻上坐下。
师师不舍地偎依着李成,看他夹了酒菜品尝,这才欣然笑道:“郎君,将来若有机会,师师定为郎君亲手烹制。”
李成轻轻在她耳边吻了一下,笑道:“有师师这样的美人相伴,就是粗茶淡饭,也抵得上山珍海味。难怪人说,秀色可餐!我倒觉得,该是秀色醉人才对,有师师这样的佳人相伴,不觉竟有三分醉意了!”
师师娇嗔地瞪了李成一眼,含笑道:“想不到郎君也这样轻佻,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李成见她竟然调戏自己,不觉好笑,大手一边向师师的敏感处游走,一边低声道:“好大胆的丫头,这次便叫你尝尝我如来神掌的厉害!”
师师一边跳着避开李成的大手,一边娇笑道:“什么是如来神掌?难道郎君竟然也身负绝世神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