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器材狙击枪弹打胳膊胳膊断,打腿腿折的确不是个传说,但没想到却在自己的战友身上应验了,希里斑的整个左臂被反器材枪弹带了下来,一条肉丝依然坚强的连接着碗口大的伤口,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不,确切的说是已经没有了,最大的遗憾还是……还是希里斑这小子是个狙击手……
“神之右手……他果然名不虚传……他……他又要折磨一个人了……”希里斑依然保持着冷冷的笑容,不屑的看着自己能拿枪能杀人的断臂,说道,“这个畜生……弟弟,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希里斑把一枚银质十字架从颈部掏出,吻了吻,然后拔出腰上的军刀,就要抹脖子。
“妈的!”我一把把他手中的军刀夺过,扔出老远,“啪!”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希里斑!清醒吧!你弟弟不会原谅你的!你想啊!如果不杀掉这个畜生!还会有多少生命栽在他手中!”
“这是战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希里斑话音刚落,一枚拖着尾焰的导弹就落在了我们不远处的小山上,我拉起希里斑就是一阵风跑,一边跑一边用G22挡住机关炮的跳弹,跳弹击中G22的枪身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看样G22挡过子弹就算是报废了。
我丢掉废铁一般的G22,把希里斑高高抛起,被沙罗泽接到,我来不及奔命,急忙抢过帕夫琴科挂在胸前的观瞄镜,搜寻神之右手那小子,但这小子也不是傻子,他不跑还等什么啊,这两架战斗机肯定是他用无线电召唤来的,我靠!这个畜生!我看看面无表情的希里斑,心中涌出一丝酸楚,他一辈子不能打枪了……这也许就是神之右手那家伙的高明之处吧……我咬了咬牙!大骂一声:“畜生!”
“太好了!弟兄们都没有挂彩!!”克鲁兹没脸没皮的对我们喊道,我瞪了他一眼,示意塔利班们正在看着他,克鲁兹挠了挠头,乐呵呵的把一个受伤的塔利班背起来,然后又放下,不屑的说了句:“没气了”,然后我听见沙罗泽叹了一口气,把尸体的眼皮轻轻地抚下,我拍了拍沙罗泽的肩膀,这也许就是我唯一能表达的了,也不知为什么,我现在似乎有点同情这帮民族分裂分子了。
两架F-15在酒足饭饱后已经撤走,临走时送给我们的两枚导弹弄得我有点吃不消了,一块被导弹冲击波激起的石块击中了我小腿处的伤口,我疼的哭爹喊娘,毕竟老伤口内还有一枚未被取出的子弹那!
“老大,你没事吧?还能继续前进吗?”阿兰对我一阵嘘寒问暖,我摆摆手,但偏偏有这种有防弹脸皮的家伙要铤而走险,克鲁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说:“老大,用不用我背你?”
“妈的!”我在心里骂道,现实则是直接给了克鲁兹一脚,他只得笑嘻嘻的离开。
“约翰队长,事不宜迟,我们要走了。”沙罗泽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带领着队伍前进,我啐了一口唾沫,大喊一声:“GO!”然后我们的小队随着沙罗泽的大队向瓜德尔城奔去。
第二十三章 销魂战场(2)
23
队伍不知跑了多久,才隐隐约约见到了雾霭弥漫中瓜德尔城墙的轮廓,我们并没有选择走排污道,因为我和沙罗泽同时感觉到——途中两狼,缀行甚远!
“帕夫琴科!你感觉到了吗?”我问身旁狂奔的帕夫琴科,他皱了皱眉,停下了脚,迅速从摘下背着的狙击枪,转身瞄准身后。
“我感觉到了,很重的杀气!”帕夫琴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沙罗泽看到我们突然停下,疑问道:“约翰队长,斯塔(帕夫琴科的假名)长官,为什么驻足不前?”
我赶紧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并打手势示意他们先走,不要等我们,沙罗泽像要反驳,被我用眼神瞪了回去,然后克鲁兹和卡尔等人对我们俩点点了头,意思是要我们活着回来,然后队伍抛下我们,扬长而去。
“他们在两百米外看着我们。”我慢慢放下抬起的望远镜,说道,虽然我看不到跟着我们的尾巴,但他们一定离我们很近,也一定在看着我们,这是狙击手之间的心电感应,虽然我们从未谋面,甚至相互为敌,也必定会在不久一决胜负。
“是不是神之右手那?”帕夫琴科笑了笑,问道,这小子此时的话语比希里斑的还要冷,我似乎一瞬间从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又来到了天寒地冻的南极冰川,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说:“如果是他的话,我们就要祈祷了,他们来了。”我的右眼皮猛地一跳,然后我下意识拔出腰上的沙鹰,然后我又厌恶的把这个倍受世人喜爱的大块头插到腰上的枪套上,我有点后悔用G22挡子弹,我真他妈的变成了痴呆了。
“借借你的MK23。”我向帕夫琴科伸出了手,他点了点头,从容的拔出腰上的手枪,递给我,然后继续保持卧姿,寻找那个尾巴,我握紧了手中的枪,MK23虽然也是个大块头,但比沙鹰让我感到稳当,厚重。
突然,一声响动打破了我静如止水的心境,很微小的响动,正常人根本听出到,因为我受过特殊训练,所以耳能听八方,顺千里,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深深地寒意,不是从帕夫琴科身上传来,而是一个莫名的方向,感觉引导我的动作,我屏息凝视,双眼不离开手枪的照门缺口。然后我不自觉的闭上眼,手随心动,在随着意识微微移动双手,枪口也随着我的手移动而移动,我的心境如一潭止水映着一轮冷酷的弯月,脑中无任何杂念,就像武侠小说一样,我缓缓活动手指,按下扳机。
“砰!”扳机被全部按下,枪声就像一把出鞘的,华丽的宝剑,重重的劈开我这一潭止水,弯月被击碎,顿时水花四溅,我猛地睁开眼,我靠!眼前好像新新的世界一样,一片光明,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如白昼一般,我惊奇,我竟然连弹道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45ACP手枪弹如脱缰之野马野马一般飞向五百米处的一个草丛飞去,我看的一清二楚,子弹穿过若干个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扫过一块块干枯的草地,最终到达了他该到的终点——敌人的头盖骨。
不肯能啊!我有点不相信刚才自己做过的一切,我竟然用手枪闭着眼找到五百米外的目标!并顺利击中!打中的还是头部!我操!这是连狙击枪都很难做到的精度!毕竟是五百米,毕竟用的是手枪啊!我被自己吓呆了,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MK23手枪,回想刚才射击时的心态。
我刚才的心境好似一潭静止的井水,一个虚无的空间,这个空间,只有我和敌人,空白的没有任何渣滓,难道这就是狙击手的最高境界——井中之月。
帕夫琴科此时也不相信的看着我,握枪的手不住的颤抖,半分钟后才张开嘴,说道:“你刚才……你刚才怎么啦?你有点不正常啊!”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我感觉自己一瞬间成了仙,就像那些瘾君子在吸毒时一样……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刚才真的很厉害!竟然用手枪……”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便堵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说了,猎物到了,他要为自己的队友报仇。”
突然!一股凉气袭击我的全身,我闭上眼,然后睁开,感觉一瞬间脱胎换骨,接着举起MK23就往脑中浮现的地方狂奔,帕夫琴科端着MSG90为我打掩护,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下一个猎物的藏身之处,也感觉到,他正在为狙杀帕夫琴科做最后的准备。我不管那么多了,一瞬间爆发出全身的潜能,整个人好像在云端飞翔,不到两秒就把自己和猎物的距离拉近到五十米,我看到了那个小家伙,他正胸有成竹的对身前的M24进行校正。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怎么在两秒钟的时间内跑完五百米的距离,且腿上还有重伤。
我瞄准到手的猎物,屏息凝视,使自己回到刚才的‘井中月’状态,但是,无论再怎么用心,也不能清除一切杂念,我好像从天上的上仙一下子成为了无能的凡人,我无奈之下,扣动扳机,没想到,却在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内,打了个高射炮……操!干!目标被惊动,一个标准的规避动作闪到一个帕夫琴科看到不到的掩体内,并第一时间拔出大腿上的瑞士P220手枪自卫,“砰砰!”两发子弹擦着我的头皮而过,我这才有了反应,闪到了掩体内。
我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保持清醒!如果现在不保持清醒,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砰!”敌人再开一枪,这一枪正巧打中了我手中手枪的握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我惯性的丢掉手枪,腕部被顶了一下,骨头好像错位了。
“咔咔!”还好在军刀部队学过简单但接骨术,错位的骨头很快就被纠正了过来,但没等我喘一口气,敌人就像一头猛虎一样扑向我,手中的军刀闪着寒光,刀尖直逼我的颈部,FUCK!我迅速避开刺来的刀尖,一只手飞快的锁住这小子握刀的手腕,我锁住敌人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只听‘咔’一声,然后这小子就疼得嗷嗷乱叫,军刀掉在地上,但他不愧是个身经百战的狙击手,右手断掉,干脆用左手拔出备用军刀,我全身被他的蛮力压住,两只手也被他用膝盖压在地上,我感觉自己一瞬间从猎人变成了一只煮熟的鸭子。
“哈哈哈!!”这个畜生开始狂笑,并举起左手,西班牙之鹿的刀刃闪着令我绝望的寒光,我要死了,我闭上眼,对这小子露出一个无害的颈部,我临死没什么要留下的,我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只有这一帮弟兄,弟兄们,对不起啦!我没能和你们并肩作战!
但就在这小子将要下刀时,一声枪响传来,听撞针是MSG90,妈的!老子还不至于这样窝囊的死去!随着‘噗’的一声,我眼前的恶魔应声倒下,胸口喷出粘稠的鲜血,糊在我脸上,我不以危险的用石头舔掉脸颊上的血……妈的,我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嗜血啊!
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默默的疑问,为什么‘井中月’状态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那?
我拾起地上的M24狙击步枪,背在身上,然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二十四章 销魂战场(3)
24
黑夜,一片阴沉沉的黑夜,我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只好认为现在是黑夜,对我们来说,过去的两天都变成了黑色的,我们无水物粮,无弹药的在这个下水道中过了两天了,不!加上今天已经是三天了,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干粮袋,顺便把最后一滴水送进口中,但那滴水又顺着我的嘴角回了过来,我绝望……
“哈哈,老大……”克鲁兹这个傻逼,死到临头还不忘了嘲笑我两句,阿兰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头一歪,永远的倒了下去,我们静静地看着阿兰升天,他的魂穿过下水道,唱着赞歌,对我们骄傲的挥着手,帕夫琴科看着他,嘴角痉挛了一下,然后吐出最后一根老鼠骨头……可想而知我们这两天都吃了些什么,地上摆满这臭虫干枯的小腿和死老鼠的残躯,卡尔拔出军刀,一刀割下了阿兰尸体上的一块肉,“啊!!”克鲁兹疯了似地扑向这块属于自己兄弟的肉块,卡尔死命的护着这块肉,泽罗伯托也拔出军刀,使出所有的力气扎向克鲁兹,克鲁兹伸出的手被扎透,然后被帕夫琴科从背后刺死,武藏被哈孙宁撕掉了半边脸,哈孙宁失去了整张脸皮,他们争得两败俱伤,最后扑向我……
“啊!”我突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一切,昏暗的地下室中,还是我那群弟兄们,不过他们还是平常一样,只不过他们都在焦急的看着我,沙罗泽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家伙站在我身边,我这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不,是两张拼起来的桌子,原来是个梦……
“你刚才很不正常……老大。”克鲁兹很温柔的抚了抚我额前被汗水湿透的头发,烟鬼阿兰点了一支烟,递给我,但被那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拦住,“先生!你可看清楚,他是个病人!我的天!难道你们当兵的都是那么粗鲁吗?我真受不了你们!”
“闭上你的嘴!马雷!”沙罗泽生气的推了一把白大褂,然后对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熟人,城里门诊的法国医生,马雷,放心,他讨厌那群开悍马的家伙!”我松了一口气,问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对不起,吓着你们了。”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接过阿兰递过来的烟,我看见马雷用鄙视的眼光看着阿兰。
“你知道吗,你昨天昏了过去,是我背着你回来的,老子差点被美国佬的.50开了瓢,你该怎么谢我?”帕夫琴科笑着对我说道,他还背着枪,鼻子上贴个了创可贴,样子很滑稽,我打了他一下,说道:“你想要什么?M24?”我指了指昨天刚刚以命缴获来的AT1-M24,说到这里,昨天的情况又历历在目。
“我才不要这种手动步枪那!PSG-1!我要纯正的德国货!”帕夫琴科狮子大开口,吓得我一个激灵,但武藏帮我解了围,“说说吧,你昨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
我点了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向沉稳的日本佬武藏也不例外,帕夫琴科听到我用两秒钟跑了五百米,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唯一没有震惊的是医生马雷,他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先生,不要为你的壮举而沾沾自喜!这会到来生命危险的!你的超人举动只是你突然爆发出身体内隐藏的潜能,这些潜能在一下子情急之下一下子爆发出来!爆发这些潜能必须有强悍的身体做为肉盾!看看你!”马雷拍了拍我算不上太健硕的‘宽’背,“你没有强悍的肉盾,所以你还是悠着点,看看那些家伙们吧!我曾经见过一个引人厌恶的苏联大兵!那还是1989年的阿富汗,那时我才二十多岁,就被国际组织派去援助阿富汗的难民,谁知我刚一到那里,抵抗组织就嚷嚷着要打仗,我被一旁抵抗者挟制着去医治他们的战友,天哪,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我在帮着他们的一位伤员做手术时,爆炸发生了,人们开始嚷嚷‘共产党的军队来了’诸如此类的话,抵抗军们就开始鸣枪,一伙苏军冲了过来,我们中有一个狙击手,他瞄准了一个苏军指挥官,我听见‘砰’的一枪,大家知道,距离不超过200米,子弹飞行时间超不过0.1秒,可就在那0.1秒,一个苏联大兵从五十米外的地方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自己的指挥官,还没用0.1秒钟!当士兵们就要为此欢呼惊讶时,那个讨厌的大兵却捂着胸口倒下了……故事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们。”
“小子,你没死真的是万幸的啦。”马雷把一杯水递给我,说道,我微微点了点头,接过那杯水,大家还没有从故事的氛围中脱离出来,我甚至也为自己感到庆幸,自己经过了那么大的阵仗,竟然还活着……我要感谢的……感谢的、是帕夫琴科。
“琴科!谢谢你!”我一把搂住帕夫琴科,他一紧张,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然后引来周围人的哈哈大笑,狼狗跑过来,朝帕夫琴科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指着我们说:“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是GAY(同性恋)。哈哈!!”我赶紧敏感的放下帕夫琴科,我虽然不歧视同性恋者,但对他们还是敬而远之,但事后想想,真的是做贼心虚,无中生有。
隆隆的炮声还在我们耳际回荡,虽然我们深入地下,但城中的战事纷飞还是避不过我们的耳朵。
我看了看表,早晨八点二十,已经是白天了,我先是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然后就抓起放在桌子上的M40A3,抓起手枪枪套,就要往外冲,但腿部的刺痛刺激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妈的!“小子!你的‘兄弟’很‘疼’你吗!”马雷幸灾乐祸道,他抹了抹自己的白胡子,然后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把手术刀和镊子,接着向后一挥手,两个伊斯兰佣兵的大汉就箍住了我的双臂,但两个大汉貌似彪悍,实则不然,两只大手被我轻易挣开,但是,咱也防不住人家有后招啊!马雷一声令下,克鲁兹、阿兰、卡尔、泽罗伯托等力大如牛的壮汉便把我紧紧锁住,几个人轻轻把我一撂,我又回到了‘床上’。
……
“马雷!你这个老混蛋!老畜生!”我愤怒的骂道,现在我已经饱受严刑拷打了,几个‘打手’负责锁住我的四肢,不让我反抗,马雷负责行刑,他的手术刀和镊子不断地在我小腿的伤口内划来划去。
“锁住这小子的嘴!”
“是!长官!”帕夫琴科应马雷之名,把一只苹果强行塞进了我的嘴里,我靠!“妈的!你长官到底是谁!是老子!是老子!士兵帕夫琴科!我命你速度解决目标物马雷!”
马雷刀刀‘毙命’,他的每一刀都引得我发出驴一样的惨叫,忙着对枪做保养得武藏看着这场闹剧,淡淡的笑了笑,好像他每每都在一切之外,从来都是,我停止惨叫,忍痛沉思,回想这小子和我们的生活,几乎每次闹剧和热闹,包括训练比赛他都表现得很淡定,而在真的战场,他又能保持神佛一样的平静,他是如何做到的那?难道……难道……
对了!这就是‘井中月’的状态!我靠!
“我终于领悟到了!!!”我恍然大悟,也不知从那得来的力气甩开大家的手,跳下床,揪住武藏的衣领大声欢呼,“我领悟到了!!我领悟到了!!井中月!井中月!!我领悟到了!!”
突然,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引得我们注意,我们纷纷行动起来,整个‘狼窝’的自卫武器枪口全都对准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站的是阿迪力将军和两个手持47气势汹汹的随从,拉枪栓的声音就是从他们那里传来,阿迪力一脸严肃的说道:“先生们,又有任务了。”
第二十五章 销魂战场(4)
25
一片沉默,然后伊斯兰佣兵的一个家伙拍案而起,其他人也紧锁眉头,一改刚才轻松愉快的气氛,我们也很不高兴,因为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哈孙宁。
阿迪力这个家伙给我们的任务实在令我们高兴不起来,我们要带着伤和一夜战斗的疲劳在一个小时后,也就是9点半的时候,强行突入到美军和巴基斯坦精锐固守的瓜德尔新城区,然后再新城区建立防线,阻击进城支援城防的美军装甲部队,而且大部分是和美军部队正面接触的战斗,对于阿迪力手下的塔利班来说,无异于自杀,所以他们只好又来求助我们,求助我身后的这群大爷。
“阿迪力将军,我们来这个鬼地方好像不是来为你们干苦力的,我们要从那群开悍马的家伙手里把该死的阿立德救出来!”克鲁兹压不住心中窜起的火苗。
“我当然知道!各位长官,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要我的弟兄们活着!我们可不像你们一样!只认得美国大兵手中的钞票!”帕夫琴科这句话用的是波斯语,他的话就像是一点火星,遇到干柴顿时燃烧起来,阿迪力的手下拔出军刀就要和帕夫琴科干架,克鲁兹前来解围,但与其说是解围,还不如说是以暴制暴,他三拳两脚过后,两个家伙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每个人二十万美金!”钱,就是阿迪力的杀手锏,别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蹬着破烂的军靴,但出手大方,再加上他手下这群不要命的弟兄,简直就是抗日时期的土匪暴发户,我敢这么说,将来政权落到塔利班手里,这小子绝不是个善茬。
“我们同意!”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刚才脾气火爆的伊斯兰佣兵竟然妥协了,獠牙和狼狗两人也宣布妥协,他们动作很快,不到几秒钟,就已经整装待发,聚集在一起了,沙罗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们,我看了看身后的弟兄,看见他们愤怒的眼神,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但现实就是如此,你有时候就得从容的面对惨痛的现实,我拍了拍克鲁兹的肩膀,然后低声对大家说道:“弟兄们,走吧。”
“妈的!你这个混蛋!”克鲁兹突然疯狂的扑向我,把我扑倒,然后用手枪顶住我的头,我看到他的眼中有泪花,“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你想想哈孙宁,他死了的话,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们窝在这里垂头丧气的样子!克鲁兹!别忘了你,是个战士!!!”我一脚把克鲁兹踹到一边,然后从地上抄起M40A3和沙鹰,对身后的弟兄们大喊一声:“GO!!”
瓜德尔虽然是个海滨城市,但气温仍旧摆脱不了沙漠地区的色彩,干燥,无风,太阳光直射导致不能睁开眼睛,我不得不在M40A3的瞄准镜上加上一个遮光网,防止瞄准镜反光,克鲁兹拿着把47跟在我身边,这小子戴了副墨镜,像俄罗斯黑帮似地,帕夫琴科和伊斯兰佣兵团的一个小队长跟在我们俩的左右翼。对了,我们这次强行突入分成了五队,我们是最重要的一队,就是狙击组,负责在距离瓜德尔城门一百米左右的制高点上狙击进城的美国兵,为此,阿迪力特别赞助了一支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由帕夫琴科操作,对这种彪悍华而不实的大玩具我不是特别感冒(注意,沙鹰我也有种想扔掉的冲动。)。
“嗒嗒嗒嗒。”我们终于听到了第一声枪响,来自新城区,距离大约400米,听声音是AK,看样我们的人已经进入新城区了。
“排头兵。”我对克鲁兹打了个手势,黑人对我有怨气,瞪了我一眼,但还是听话的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伊斯兰佣兵的那个家伙也主动地为我们警戒身后,帕夫琴科怀里抱着一个将近15公斤的大块头,所以行动很不方便。
随着身旁建筑的变化,我们距离危险越来越近,在走了将近二百米时,克鲁兹举起手,示意出现了危险,我们脸色骤变,克鲁兹对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拔出军刀,小心的朝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板房靠近,我也拔出手枪,以防不测。
克鲁兹慢慢接近小房,突然!小房后面人影一闪,一个头戴钢盔的家伙从房子后面闪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支M16,看样是个巴基斯坦士兵,克鲁兹出手飞快,军刀准确的划过那小子的脖子。
“清除。”克鲁兹缓缓抬手,示意危险解除,我们松了一口气,随着克鲁兹的脚步,继续前进。
新城区的交火声越来越近,我们彷佛已经听见了美国式的呐喊和塔利班式的吼叫,从枪声上可以听出,美军正处在优势上。
“咚咚咚!!”.50熟悉的声音终于出现在耳旁,我们被这声音激的血脉喷胀,克鲁兹被子弹激的在地上连打几个滚,然后冲我们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们马上兴奋不起来了,因为危险就在身边。
“妈的!”我小声骂道,然后从战术携具背带上取下一枚手雷,经过助跑后朝.50机枪为掷了过去,“砰!”手雷爆炸,发出一声闷响,.50也随着爆炸声闭上了嘴,我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取下M40A3,采用站立射击姿势,朝一个正从地上爬起来的美军抬手就是一枪,我身后的伊斯兰随即跟上,对准躲在掩体后的美军就是一梭子,帕夫琴科后续跟上,在克鲁兹的掩护下进入掩体。
“突突突!!”克鲁兹一个精准的短点,把一个美军的头盖骨打飞,我随后补射剩余的美军们,但我们的自动火力毕竟有限,对这群拿着M249和M4的家伙根本不起作用,他们如狼一般压制着我们。
“咚!”但车到山上必有路,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伊斯兰小队长竟然机灵的在枪管下安装了一具HK79 40毫米榴弹发射器,一枚烟幕弹打在密集的美军阵地中央,一道烟幕像魔*一样出现在美军和我们眼前,塑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撤!”我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条巷子,然后对蒙在鼓里的美军们放了几枪,就随着队伍夺路而逃。
“要快了!要快!跟上!!”克鲁兹冲我们大喊,我们在美军的枪口下游走,确实有点危险,虽然我们身处隐蔽的小巷子,但子弹仍旧像长了眼睛一样在我们周身飞舞,帕夫琴科端着一支小巧的MP5A3捂着脑袋走在队伍最后。
“嗒嗒嗒。”帕夫琴科突然对准身后一个点射,三发冲锋枪弹像没头苍蝇似地散步在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克鲁兹和伊斯兰小队长也遭受了敌人强大的火力压制,是巴基斯坦的精锐在巷子口架了一挺苏制‘德什卡’机枪,我扭头再看身后,几个美军从后面包夹了过来,看样还是刚才那批被烟雾弹眯了眼的家伙。
“啪!”我端起M40A3抬手一枪替帕夫琴科解了围,中枪的美军一条胳膊直接被卸了下来,样子惨不忍睹,我又拔出沙鹰,但刚想开枪,就被一阵可怕的‘嗡嗡’声迫退,我抬头看向声源,妈的!美军真是吃不得一点亏,一架身长体瘦的阿帕奇出现在我们头上,飞机上的一个美军正端着一支加了瞄准镜的M16A4长枪瞄着我们,枪下的PQE-4激光指示器好像在为直升机火箭弹制导,妈的,遭了。
“克鲁兹!小心!”我对疯狂还击的克鲁兹和伊斯兰小队长喊道,同时,使出最大的力气像掂包一样举起帕夫琴科,把他撩了出去,与此同时,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打在了一座瓦房的房顶上,碎瓦片子、预制板块什么的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落了帕夫琴科一身,几个美军好像也不同程度的被瓦片什么的误伤,冲飞走的直升机嚷嚷着国骂。
克鲁兹这小子命大,直升机的攻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伊斯兰的那个小队长腿被划了一个口子,正坐在一堆碎瓦上,一只手端着步枪还击,一只手把止血粉洒在伤口上。
“开火!!开火!!”美军的一个中士狂妄的对身旁的士兵们叫嚷,他端着M16A2靠着一面墙射击,M16A2的火舌喷出然后消散不过两秒钟,就在他上弹之际,我捡起帕夫琴科掉的MP5A3,果断扣动扳机,大约三发子弹一齐飞向毫无防御的中士,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睁大了眼看着磨刀的屠夫,“噗噗噗”三发子弹无一射失,中士的前胸开了花,鲜血带着一些内脏的碎块飞了出来。
“GOOD!”帕夫琴科站起身来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泥人,白色的石灰和鲜红的血浆把他弄得人不人贵不贵,但他还是死命的护着装在枪带中的M82A1,确实,一万多美金要我我也舍不得。
克鲁兹那边已经结束战斗,和伊斯兰小队长相互扶持着走来,一边走嘴里还大声对我们嚷嚷:“没事吧?你们怎么样了!!”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枪响从身后传来,我们对付的几个士兵听到援兵又至如狼似虎起来,但群龙无首的大兵们终究只能是大兵,别以为扛着挺M60就是兰博,也别以为端着支M40A1就是丛林狙击王比吉特,何况军事素质不高,这群大兵虽然打扮的挺到位,全套最新的美国陆军装备、M88头盔、‘拦截者’防弹背心、全套‘陆地勇士’单兵作战系统……但经过我的观察,这一小队大兵的射击特点差不多都是端着步枪用右手抵着右肩射击,这种尴尬的射击姿势让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笑这群翅膀还没长硬的小家雀就赶来和我们这四只凶悍的老鹰较劲。
“妈的!遭到敌人轻重火力打击!!安德烈安!速度解决战斗!”克鲁兹第一次表现出对面前敌人的恐惧,他青筋暴起,汗流浃背,面罩被他撕扯下来丢在地上,手上的47弹匣已经被子弹打变形了,伊斯兰佣兵团的那个小队长,不,是安德烈安队长,他一瘸一拐的回到战斗,不紧不慢的从弹药袋中取出一枚高爆榴弹,滑动HK79榴弹发射器的枪管,退出曳光弹,顶上高爆弹,然后打开瞄准标尺,简单瞄准后,扣动发射器的扳机,“斯砰!”高爆榴弹划着弧线飞了出去,我赶忙护住耳朵,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那枚榴弹打中了一辆汽车,克鲁兹丢掉47,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起一挺M249,然后对我们笑着嚷道:“清除!”
我们这边也草草结束战斗,巴基斯坦的美军终究不如他们驻守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同胞们,他们的那群同胞来上几个就可以和我们持平,而他们……呵呵,一个小组的兵力加上一次空中支援和两次机枪手火力压制都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严重打击,除了每个人都挂了点彩。
我们终于进入新城区的宽敞的街道,本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已经碳化的尸体和建筑的残垣断壁,彪悍的悍马车已经像一堆废铁一样瘫在街角,车里燃烧的尸体好像在向我们叙述他的经历,街上还有一两个平民,是两个妇女,身穿黑色的‘查朵儿’,怀里抱着稚嫩的孩子,正面向西方,渴望得到住在圣城麦加真主的庇护,我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酸楚,再看看他们怀里抱着无知的孩子,这些纯净天真的孩子,从小就饱受战争带来的痛苦,他们很可能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无父……无母……无兄弟……父亲死在了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母亲在父亲死去五年后,在支援西藏的路上因病去世……那时我才8岁,就饱受失去双亲的痛苦,唯一的哥哥把我拉扯大,哥哥在二十岁时参军,在一次任务时……不幸失去了生命……别人都把我当一只小鬼来看待,“这个小孩有九条命!克死了爹娘”“真是的……连自己的哥哥都被他克死了……”我在流言蜚语中长大,到现在,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我不想让这些可爱的孩子成为第二个孙振。
“小弟弟你好。”我想从身上掏出一块糖给妇女怀里的小孩,但搜遍了身上N个口袋,只找到了手雷和弹丸,对了,我从小就没吃过糖……一颗都没有,所以我也不可能有糖,我只能掰了一块野战口粮不好意思的递给小孩,但小孩刚要伸手,就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他的母亲吓得护住孩子,哭着对我哀求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我摇了摇头,看见孩子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指着我背着的步枪,哭喊着:“妖怪!妖怪!”
第二十六章 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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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德尔一世的文明似乎在这一天被战争消耗殆尽,这一天从枪声开始注定也要从枪声结束,现在是上午9点五十分,我们终于把美军的防线迫退了一条街,双方都已经立誓要斗个玉石俱焚,美军成竹在胸,他们有援兵,还会有给养……我们,呵呵,现在只有一支狙击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