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街道两边的店铺纷纷开始关门打烊,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忙碌了一天收工回家享受难得的清净,而醉心楼是这个时间段的焦点,凡是这榆林县有头有脸有资产的,十四岁以上,七十五岁以下的爷们,这时有的已经再往醉心楼赶了,有的则在家交公粮,等交了公粮以后看状态再定。
很快,路口有马车声传来,让这六人接待小组均是一愣,立刻打起精神,准备迎客,刘李佤跟在杨小四身后多少有些紧张,不过想想他前世的经历,和现在一对比,这里就不算什么了。
在这,是拉着男人看姑娘,前世是拉着男人看凤姐,这样一对比,这里的工作性质实在太简单了!
就在这时,那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车头还挂着一只灯笼,火光摇曳,很快就听到了他们眼前,车把式下车,掀开车厢的帘子将车内的人搀扶下来,那是个红光满面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一身锦缎长袍,头上竖着整齐的发髻,金玉的腰带,手上戴着翠玉的扳指,神态倨傲,一看就是非富则贵。
杨小四连忙带着两个薄纱罩体的妖娆迎宾上前,两女一左一右将这中年人包围,整个身体都靠进了他话中,中年男人顺手将他们搂住,杨小四笑呵呵道:“曾爷您来了,酒菜早就给您备上了,您请上楼吧。”
“不用!”那曾爷左拥右抱,上下其手,两个迎宾咯咯娇小,销魂蚀骨:“今儿不忙着上楼,把酒菜给我摆到楼下来,爷今天要给流云姑娘捧场。”
“哎哟,曾爷今天好兴致啊,小的在这先替流云姑娘谢爷捧场了。”杨小四点头哈腰的,将大茶壶的精髓尽情演绎,刘李佤在身后也陪着躬身,认真的学习。其实这并不难,不就是点头哈腰装孙子拍马屁嘛,像刘李佤这样的草根人物,在后世,可是既要当牛做马的干活,又要装孙子拍马屁的难度更大。
杨小四头前带路,两个美女迎宾,两个小厮簇拥着曾爷,绝对的VIP待遇,曾爷笑呵呵的很享受这般高人一等的待遇,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串急促的马车声传来,看不清马车,却能看见车头挂着的灯笼,上面一个硕大的‘李’字清晰可见。
曾爷进到这马车,神色微变,而杨小四的激动起来,拱手抱拳朝曾爷行了一礼,一摆手,曾爷身边立刻一个迎宾,一个小厮脱离而出,准备去迎接这位新来的贵宾,让曾爷的待遇一下减半了。足可见新来之人可以他平起平坐。
看到曾爷神情的变化,杨小四颇为无奈,这两位老爷都是这榆林县出了名的冤家对头,资产相当,地位相仿,背景相若,可谓棋逢对手,像杨小四这样的小人物自然陪尽小心,谁也不敢开罪,只能左右逢源,为了不让曾爷难看,杨小四连忙指派还在见习阶段的刘李佤:“小七呀,别傻愣着,好好招待曾爷!”
刘李佤高声应是,走到曾爷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呵呵的,虽然没有像张小四那一脸奴颜媚骨的奴才相,但笑眯眯的也透着亲热:“曾爷您里面请。”
曾爷见他微微一愣,仔细看了几眼,这不由得让刘李佤冷汗狂流,看曾爷这眼神,就像中午吃饭时那些大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妈的,老子到底长着怎样一张男女通杀的脸呀?
曾爷较有兴致的看着他,迈步往里走,边走边道:“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呀。”
“是啊,是啊。”刘李佤连忙抱拳回道:“刘小七给曾爷见礼了。新来的,昨天刚刚到,不过对曾爷却是久仰了,曾爷威名如雷贯耳。”
“哦?你听说过我?”曾爷性质更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李佤一本正经道:“当然了,昨天我刚到,就听这醉心楼里面的姑娘都在说曾爷,我猜这临榆县城恐怕应该没有第二个曾爷能让姑娘们如此难忘吧?”
“那是。”曾爷大喜,挺胸昂头道:“这榆林县凡是姓曾的,咱是头一份。那些姑娘是怎生说我的?”
刘李佤拍手大笑:“果然是曾爷,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气度不凡啊,真如姑娘们所说。曾爷真英雄,热血真汉子,金枪不倒胜西门,擎天一柱赛黑人。挺胸抬头臀一顶,长白山上钻口井。双手叉腰一放松,一箭双雕胜长弓。”
曾爷听完愣了很久,仔细琢磨之后放声大笑,虽然并不知道西门和黑人是什么,但能钻井,胜长弓却清楚明白,而且这话是刘李佤转达自姑娘们的口中,更是让他心花怒放,要知道男人到了中年,大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又是见识广博,经验丰富,单纯的快乐已经觉得乏味了,体会的只是精神上的满足,能被姑娘如此夸赞,自然让他老怀大慰,随手就拿出一块银光闪闪的小元宝扔到刘李佤手中,道:“好,好,刘小七,曾爷我记住你了!”
“谢曾爷赏!”刘李佤捧着银子,掂了掂足有二两中,这就是他十个月的工资,相当于二千个包子呀。而且这位曾爷性格之豪爽,出手之阔绰,乃是刘李佤生平仅见,试问后世哪位老板因为一两句马屁就能打赏你十个月的薪水?
…………
刘师傅托我向大家问好,贱男哥说:收藏的都是好同志。同志啊!
14 春哥纯爷们
曾爷笑呵呵的被迎宾小姐安排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大堂经理沈醉金早就等候多时了,将刘李佤那二两银子看在眼中,同时关注的还有角落中的保安队长王猛,以及楼上偷偷观看的武丽娘,刘李佤的表现在第一时间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刘李佤自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怀中揣着二两银子,沉甸甸的,很真实。
安顿好了曾爷,他连忙折返出门,继续跟着杨小四招待另一位让曾爷都变色的贵宾,此时这位大金主已经下了马车,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材纤瘦,两腮没肉,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眉宇间有一股淫邪之气,杨小四小心翼翼的陪在身边,道:“李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那李爷咳嗽两声,根本没搭理杨小四,而是伸手一指刘李佤,道:“你过来,我刚才听到你和姓曾的老匹夫说什么。他又能钻井,又胜长弓的,你这意思就是说,我李羽春不如他曾易勀呗?”
刘李佤一惊,随后满头冷汗,名字就不说了,只能说是缘分呐!而这冤家对头的劲,连拍马屁都能较真,真是吃饱了撑的。
杨小四瞪着眼珠子,却也不敢开口,深知这位李爷难伺候,谁多嘴谁倒霉,只能让这新来的刘小七自求多福了,打赏是那么好拿的吗?
刘李佤却丝毫不惧,抱拳道:“哟,我刚才见爷您龙行虎步,器宇轩昂还在猜测是哪位官人驾到,原来果然是李羽春李爷,刚才说曾爷的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都是我听这楼里姑娘们说的,不过他们可不只是说了曾爷,对您也是满嘴的夸赞。”
李羽春斜眼扫他一眼,自然看得出他是在给自己找说词,没好气的哼道:“你们把曾老匹夫都夸得如天神下凡了,还能说爷我什么呢?不会给他牵马坠蹬吧?”
“哪里,哪里。”刘李佤神秘兮兮凑到他耳边,这次学聪明了,拍马屁只要受益者有人听到便可,不然也会惹麻烦:“李爷在我醉心楼姑娘的心中可是威名赫赫,姑娘们都说。青楼至尊,曾爷如龙,号令风尘,莫敢不从,春哥不出,谁与争锋……”
李羽春一愣,仔细琢磨琢磨,忽然发出一串惊天动地的爆笑,他往日玩得兴起,最喜欢姑娘们叫‘春’哥,看来在姑娘心中,到底还是咱当哥的,比他当爷的年轻霸气呀!
春哥大乐,随手一块银元宝出手,这次更重,足有半斤,这大堂上下所有的眼睛注视着,不是银子有多少,关键是给谁。刘李佤可是昨天刚到,今天刚露头,粉嫩粉嫩的新人啊,刚一冒泡就受到了这榆林县两大金主的打赏,这说明什么?说明刘李佤是天生为嫖客服务的百年不出的顶尖人才!
杨小四眼睛红红的,说话酸酸的,将春哥安顿在曾爷身边的桌上,两大金主并排而坐,彼此却视而不见,暗中较劲,沈醉金早就看到了两人,安排了平日里两人相好的姑娘作陪,都是来自三楼的金牌姑娘,容貌出众,气质不俗,而且很有手段,并没有一见到大金主就全身发软心发骚,而是像普通朋友一般随意的闲聊着,刻意的保持着距离,更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但刘李佤知道,她们的原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银子不献身……
有了姑娘,自然不用他们伺候了,刘李佤再次跟着杨小四出门迎客,不过杨小四却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刘李佤当然知道他是心里嫉妒自己得了赏钱,以后还得跟着他讨饭吃,刘李佤可不希望因为点银子得罪他,立刻将春哥刚刚打赏的大银元宝偷偷从后面递到杨小四的手中。
银子一入手,杨小四立刻激动起来:“小七,你,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那位老爷打赏给你的……”
“四哥你就别客气了。”刘李佤一脸真挚的笑道:“我能得赏还不都是四个你教导有方嘛,这是你应得的。就当小七我请你喝酒酬谢师恩了。”
这小子太上道了!这一刻不仅张小四如此想,始终偷看着这一幕的武丽娘,沈醉金,王猛同时生出了这个念头,不贪功不贪钱,行遍天下不犯难。
张小四激动的无以复加,重重的拍了拍刘李佤的肩膀,一切都在无言中,刘李佤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以后少不了他照应。而且这照应是立竿见影的。
再接待了两位大金主后,张小四直接把他拉近休息室喝茶去了,茶叶是从客人的茶中克扣的,上等好茶,同时也用行动给刘李佤上了一课。这醉心楼是本城第一大青楼,又有官方背景,俗话说,店大欺客,就算是最下等的龟奴,对待客人也分三六九等。除非像曾爷春哥那样的大金主,张小四才亲自接待,为的无非是讨些赏钱,至于其他普通的客人,只有小厮和迎客姑娘接待,三五个小钱自是不放在眼里。得罪了他们的客人,还可以拒不接待。
听了他的传授,刘李佤对这份工作越来越满意了。
没多久,那些一楼的大姑娘们出现了,有的端着茶点,有的拿着干鲜果品,琳琅满目的送到张小四身前,其中有一些是刚刚睡醒的,第一次见到刘李佤,那眼中炙热的光芒烤得他脸热,张小四介绍了他是新来的‘大堂经理’之后,姑娘们更加热情了,有的甚至拿着瓜果直接往他嘴里喂,这龟奴可以和姑娘们玩点小暧昧,但决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然是触犯天条的,除非你攒够银子为自己和相好的姑娘同时赎身,不然轻则打断腿,重则充军发配。
刘李佤小心的应对着这些热情的姑娘们,知道她们刻意的讨好,是为了以后排班轮序做准备,这其中也有对他本人感兴趣的,刘李佤趁机从姑娘手中借来一面镜子,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一世让可让姑娘们趋之若鹜的面容……
15 演唱会
铜镜虽然模糊,但也能大致看清,刘李佤惊呆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那是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好一个花样美男子,完全可以去应征《没玩没了看流星雨》的男主角!
刘李佤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姑娘们看自己的眼神那般炙热,秦婉儿那样美若天仙的人物会是自己的未婚妻,原来是咱硬件基础好。其实刘李佤上一世长得也不差,只是长时间面对凤姐和芙蓉,为了配合二位,竟然愁眉苦脸影响了整体美而已。
一会的功夫,房间里的姑娘们越聚越多,大多数都是热情洋溢,也有部分姑娘只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看得出来,她们瞧不起杨小四这种龟奴。大部分姑娘都已经被残酷的显示磨平了尊严,少部分人始终保持着,不过刘李佤不赞成这样,你明明无法与命运抗争,何苦让自己身心皆累呢,常言道,随遇而安,到啥时说啥话吧!
外面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刘李佤和杨小四出去几趟,迎接的都是本城的大商贾,虽然没混到赏银,但刘李佤却混了个脸熟。几个和杨小四关系不错的大姑娘被安排出去陪客了,在风花雪月中赚钱。而那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瞧不起杨小四的姑娘则依旧待命,等待她们的将是残酷的现实,只有那些最低劣的,只寻求激情的客人,为了生存她们也只能逆来顺受。
这样的女人值得同情,又不值得同情,值得同情是因为她们刚强的意志,不值得同情是因为她们不会审时度势,太过迂腐,学学后世的小姑娘们,有不少都不是被逼无奈,而是自身想要追求物质享受,又想要不劳而获自己心甘情愿堕入红尘的,人家那多何其豁达的心胸,多么开明的思想啊!
没多久外面就坐满了人,好酒好菜如流水一般上桌,姑娘们莺莺燕燕,妙语欢颜,男人们开怀畅饮,纸醉金迷,一派骄奢靡费的场景。
刘李佤知道,这些都是常客,每天必来,有时不一定留宿,但必须来给流云姑娘捧场。那位流云姑娘是醉心楼,乃至整个临榆县的超级巨星,每月只演出四场,唯独这两天是连续出演,可以让她的粉丝们过足瘾,也难怪有这么多人迷恋她,昨晚刘李佤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被那清丽的容貌,出尘的气质所吸引。
刘李佤跟着杨小四在前面招呼着客人,感受着男女搭配,欢乐迷醉的热烈气氛。楼上,四个姑娘缓缓而来,身着红黄蓝绿四色长裙,各持青笛,古筝,笙竽,云锣,翩然而至,宛若云间仙子落凡尘,顿时引起全场热烈的欢呼声。
姑娘们落座,鼓乐齐鸣,乐曲欢快,这是开场乐,吸引宾客注意力的。杨小四将一只托盘放在刘李佤手上,这是准备接赏钱的,当然,这些钱他就没有分成的资格了。
四个女子着各色服饰,红黄蓝绿,如百花竟放,刘李佤恍惚看到一束白光从天而降,他忙抬头看去,只见那木梯上,一个女子伴着阵阵仙乐翩然而来,只见她一袭白色罗裙如雪般圣洁,翠袖巧裁,轻笼瑞雪,裙摆下金莲微露,素体轻盈,仿佛天外仙子落凡尘。
那四个清丽的女子与之相比,彻底变成了绿叶,人比人得死的道理得到了诠释。
流云姑娘翩然而来,如一片雪花飘落,冰凉的感觉就如同她清冷的气质,她缓缓坐在四女之中,琴案之后,没有任何开场白,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对凡人的恩赐。当她一双素手抚在瑶琴之上时,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犹如一鸟入林,百鸟哑音,不过刘李佤身前有一位仁兄,看着美丽若仙的流云姑娘,产生了强烈的YY之心,一把将手覆盖在了身边姑娘的小妞之巅上,那姑娘习惯性兼职业性的叫了一声,宛如小猫低吟,可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相比于这个年代文言文的吹拉弹唱,刘李佤还是更喜欢这‘小猫喵喵叫’的声音,不过此时这声音影响了流云姑娘酝酿灵感,也影响力其他客人欣赏高雅艺术的心情。
众人怒目而视,看的姑娘急忙捂着嘴,身边的恩客也讪讪的收回手,不过还是邪恶的对比了一下身边姑娘和流云姑娘小妞之巅的差距。
没办法,姑娘抛头露面被人用眼睛吃豆腐在所难免,若在后世那些戏子,什么透视装,绷带装都敢往上上,生怕别人看得少了。
调整了一下情绪,那流云姑娘始终一言不发,台下的客人也都知道她的习惯,全部安静的等着欣赏,只见流云姑娘螓首微顿,纤细如葱的玉指翻飞,琴弦波动,美妙琴音如水缓缓流淌而出,其他四个伴奏姑娘立刻跟着和声,一曲时急时缓,婉转悠扬的曲子飘荡而出。
刘李佤仔细观察着,无论是台上专注的演员,还是台下痴迷的观众,这场面,这气氛,不就是演唱会嘛。而且客人看起来大多对音乐不感兴趣,看流云姑娘容貌和身材的居多,就像后世也是如此,什么乐坊,古乐演奏,真正喜欢的能有几人,还不是喜欢看她们的短裙旗袍,而且左右两侧的座位票卖的最后,都等着看高叉大美腿呢!
就在这时,流云姑娘朱唇轻启,声音如如幽幽空谷中水滴青石,清泉流淌,空灵清丽,宛如天籁之音,涤荡人的灵魂,不过,声音虽好,但唱得都是文言文,刘李佤听不懂,但根据国际惯例,这个身份的女子唱的曲,多半是自怨自艾,中心思想就是舞女泪!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摇头晃脑,其中有一个客人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屠户,腰里还挂着没卖完的猪腰子,油汪汪的大手不时从衣服上蹭一蹭,刘李佤就纳闷,这大爷听得懂吗?
同时刘李佤还发现,这首歌唱得虽好,音准也很准,不过感觉高低音衔接的时候总有些生硬,而且流云姑娘的表情也显得很吃力,虽然不至于青筋暴露的摇滚风格嘶吼,但也有脑缺氧的迹象,这说明,歌唱基本功不扎实,没有经过系统的发声练习,而且自身的音域也不够宽,不过,流云姑娘这一手琴艺非凡,最起码刘李佤这个小白都听得心旌荡漾……
16 侍郎公子
古时的夜晚是很沉静的,老百姓日出而作,是生产劳动,日落而作,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这就是古时人们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最重要的两件事。
偌大的临榆县被一片黑暗笼罩,显得宁静又祥和。而醉心楼里灯火通明,醉心楼花魁流云姑娘的个人专场演唱会仍在进行中,这一首文言文歌曲也不知道谁作的词,唱了十多分钟竟然歌词都没有重样的。
刘李佤感觉到,流云姑娘越唱越艰难,幸好,最后一个‘噫吁兮’的经典叹词唱罢,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之中,有人在回味歌词,感受流云姑娘的悲苦,有人在欣赏绕梁的乐曲不可自拔。
而流云姑娘毫不拖沓,一曲唱罢,立刻起身屈膝行礼,随后转身就走,刘李佤明白了,不是演唱会,是最新单曲发布会。
眼看流云姑娘转身上楼,犹如她来时一般,不带一丝俗气,走时不然一丝尘埃,宛如羽化飞升,就在这时,观众们才回过神,鼓掌叫好打赏之声此起彼伏,刘李佤端着托盘,负责接赏银,他刚要迈步,忽然见到一大锭金子砸在了他的托盘上,赏银的正是刚才忍不住YY,摸到姑娘学猫叫的仁兄。
见他一身锦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宇间隐隐有一股黑气,那是纵情声色,身子发虚的表现,一看就是某纨绔公子哥。
此时他眼睛盯着流云姑娘,甩出一锭金子,手还有些颤抖,仰着下巴,似乎在等待什么。这时,刘李佤耳边响起了其他伙计的叫喊声:“王公子赏流云姑娘十两银子,赵员外赏银五十两,李掌柜赏银八十两……”
刘李佤再看身边这位仁兄,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却从流云姑娘身上转移到他身上,脸上多少有些焦急的意思,这是等着刘李佤报赏呢,打赏,一是显得他大气大方,二是为了增加姑娘对他的印象。可现在眼看着流云姑娘就要走到楼上消失了,自己扔出一大锭金子,这家伙偏偏不出声,可他要催促的话,又显得自己太过做作,打赏好像只是为了显摆,一时间这位仁兄进退两难。只是一个劲的狠狠盯着刘李佤。
他着急,刘李佤也着急,不是他不想报赏,而是一他不知道这位仁兄姓甚名谁,二,这锭金子到底是多少钱呢?他的手又不是秤,怎么能知道几斤几两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看着流云姑娘越走越远,这位仁兄眼看着金子就要打水漂,愤恨的瞪着刘李佤。
刘李佤知道,若是处理不当,轻则也得挨顿揍,而且还没地方说理去。
他急中生智,关键时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扯开嗓子大吼道:“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情比金坚的公子打赏流云姑娘……很多银子!”
他这一嗓子喊完,别人都不吱声了,全场数百男男女女都朝这边看来,女人想看看玉树临风又情比金坚的男人长啥样,男人想看看很多钱到底是多少。就连清淡若仙的流云姑娘都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但他并不是为人也不是为银子,而是绝对刘李佤这一嗓子太特别了。
刘李佤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挡住了自己的脸。大家只看银子就好,这青楼本来就是用钱说话的地方。旁边那位仁兄这才琢磨过味来,原来这个小伙计是给自己撑场面呢。而且比喻的自己很形象也很贴切,有前途。
当众人看清楚那一锭金子的时候,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就连躲在远处的妈妈桑沈醉金双眼都放光更遑论其他姑娘了,特别是这位仁兄身边的姑娘,喵喵的叫着,仿佛二八月来临。
杨小四知道刘李佤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同时自己也想讨好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当即就要扯开嗓子报赏,不过却被大堂经理沈醉金一扒拉开,这娘们二十多岁,花枝招展,一身绫罗绸缎,在青楼里寻找高人一等的感觉呢。
平日她很少亲自引客,只是在大堂里闲逛,遇到相熟的客人才会敬杯酒,寒暄上两句,显得身份与众不同,另外能然让她亲自出马的,就只有这金灿灿的金锭子。
她摇曳身姿来到刘李佤身边,绢丝手帕一抖,一股香气袭来,她微微一福,嗲声嗲气道:“哟,这位公子端的豪爽气派,这是眼生得很,可否请公子赐名奴家,让我好好敬仰一番呢?”
这女人,媚态撩逗,妩媚勾魂,也是个极品人物,只是那厚重的脂粉多少显得俗气,不过这足以让那位‘金’公子神魂颠倒了,他微微一笑,仰着下巴道:“本公子姓叶名泽聪。乃是新晋兵部侍郎叶添的大公子!”
他报上名号,顺便报上了自己的‘来源’,顿时引来一边哗然之声,那沈醉金更是眼冒金光,仿佛看到了金山在自己眼前,原本陪他的姑娘更是险些直接倒在他怀里,唯有刘李佤嗤之以鼻,难怪后世经常有人喊出‘我爹是XX,我爹是X长’,原来是有传统的!
当前时局动荡,正值先皇驾崩,新皇登基的改天换地之时,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自然要打造对自己忠心的班底,刚才这位叶公子一句‘新晋兵部侍郎’更说明他新贵的身份。确实有横行的资本。而且,兵部侍郎,相当于军委副主席,总参谋长,虽然在朝堂之上并不算位极人臣,但在民间绝对的位高权重。
和这位叶公子一比,刘李佤又觉得自己命运多舛很悲催,人家是新晋贵族,自己则是被清洗的前朝罪臣之后,一在平地一在天,人比人得死啊!
这叶公子报出了身份,立刻引起所有人的重视,沈醉金更是不敢怠慢,她一看这叶公子的目光,立刻知道他是为了流云姑娘而来,沈醉金用她那甜腻腻的声音喊道:“侍郎公子赏流云姑娘黄金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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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身不由己
流云姑娘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她身在青楼,即便是当红头牌,也要守规矩。大厅经理亲自点名,她也只得转身,朝这位‘是狼公子’微微一福以表谢意。
刘李佤偷偷关注着其他人,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商贾,地主,小商贩,也有隐形的官家子弟,不过在这位中央直属的官二代的光环之下,所有人都黯淡下去。
杨小四偷偷走到刘李佤身边,以前辈的口吻告诫他。这临榆县虽然距离京城不远,而且是由东向西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可终究不是京城,很少有达官显贵,哪怕是纨绔子弟来关顾,可作为醉心楼,最是希望攀附权贵,以保生意兴隆。所以沈醉金才会如此主动的奉承,同时杨小四还告诉他,以往只要有来自京城的官宦子弟,哪怕是名不见经传之辈,在醉心楼都会受到贵宾级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