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听到来人跟自己说话,收起手中的杯子,上下一个旋转,如同转盘一般,等到再次稳住的时候,里边的酒竟然丝毫没有洒出来,看的刚才一直不服气的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惊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自问就凭刚才这一手,若是翻个杯子,自然没问题,但是不让杯子中的红酒一滴不洒,他们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要说他们,即便是那些一直玩花样的调酒师,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杜海生已经知道自己在某些人眼中又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爱出风头的代表,索性就将风头出个够,管他爱谁谁,既然要来,干脆一次来个够。
抬起头的瞬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来人,随即恍然大悟道:“嘿嘿,原来是你啊。”
“兄弟,上次多谢你出手,我可是感激不尽啊。”
陈光甫一席话,让众人更是听着云里雾里,尤其是王亚樵,心中更是郁闷不已,暗惊,这家伙看似平平淡淡,咋到哪都认识人,且还都是些厉害的角色呢
饶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陈光甫就是那天被张子涵,陈东,铁柱三人合起伙来制造假象,敲诈勒索钱财的那个老板,若不是杜海生出手,恐怕这家伙怎么的也要被那三个无赖给揍的伤筋动骨,说到底,眼前这位可是他正儿八经的救命恩人啊。
陈光甫很是感激杜海生能够出手救自己一命,后来派人四处打听恩人的下落,可惜如同石头落入水井一般,噗通一声过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他刚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杜海生,直到和宋子文聊天的时候,往这边无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才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杜海生倒不是真的装B耍酷玩,他打心里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跟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打交道,自然也对陈光甫的出现无动于衷,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随即便将眼光落在了他身边的那个美少妇身上,至于陈光甫走过来,杜海生当然知道,不过他想着应该是冲着王亚樵来的,跟自己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再则,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世界竟然这么小,这机缘巧合的竟然比说书的还诡异,自己当天救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银行家,金融界的骄子。
见陈光甫说些感激的话,杜海生一摆手,道:“没啥可谢的,那天我一来是看不惯,二来是手痒,也就随便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
“呵呵,兄弟说笑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若是不嫌弃,我敬你一杯如何?”
陈光甫心中跟明镜似的,杜海生那天所表现出的实力他也见过,那身手,那手段,那一番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说,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样的英雄豪杰,自然是桀骜不驯,有点特立独行,但凡这样的人,有点脾气,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哪怕是在自己这个人人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财神爷面前,可在人家眼中,自己也就算个屁,再则,他也不是知恩不报的混蛋,若是那样,自己也绝不会走到今天这等地步了。
众人见平日里巴结还巴结不来的财神爷竟然对一个毛头小子点头哈腰的,郁闷的同时更是大跌眼镜,更加加深了他们对眼前这小子真实身份的猜疑。
“呵呵,随意!”
杜海生站起来,举起酒杯随便说了句,陈光甫坦诚一笑,居然也是一口气将手中还余留不少的红酒一干而尽。
他这一番动作将那些刚才还得意这陈光甫举止投足俱是高雅人士代表,王亚樵乃是粗人的文人绅士们差点没晕倒过去,这下,他们彻底纠结了。
王亚樵见此情此情,无语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自己来了个一口闷,人家只是轻微的抿了一口算作表示,现在再看看,为了跟杜海生表示自己的诚意,自己来了个一口闷,再见这小子,简直装B装到家了,他倒拿起了架子,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突然让他心生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江山轮流做啊!
自己刚才若是被薄了面子,在人家眼中不算人,杜海生这家伙现在在自己的眼中直接不是人了。
听陈光甫这话的意思,貌似杜海生曾经出手救过他的性命,想想,一切也就释然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等侠义心,江湖情啊!
“还没问兄弟贵姓呢?”
陈光甫见杜海生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仍旧不气不恼,始终带着善意的微笑,随口问道。
“我乃一介无名小辈,陈爷问了,不说还以为我鼻子里边插大葱,没事装大象玩,杜海生!”
前边几句话倒是没几个人在意,最后三个字一出口,顿时引来场中一阵不小的躁动,俱是脸色大变,窃窃私语声四起。
原来,他就是杜海生啊,那个敢当着众人的面暴揍日本军官的家伙,我心说怎么这么傲呢!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虽然杜海生很少在这些人中抛头露面,可毕竟是名声在外,尤其是他那天暴揍日本军官,对于一直被压迫的中国大众来说更是扬眉吐气,谁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能有几个真正的大英雄,再加上那些报纸丝毫不吝惜笔墨版面的大唱颂歌,一时间杜海生这个名字便成了上海滩风靡的英雄代名词,自打那以后,很多人在日本人面前也是能抬起头了,腰板直了,说话也不喘气了,虽然这只是外强中干的表面现象罢了。
若是换做别人,大家肯定说他是在装B,可他,在场的很多人还是觉得,表现出这样的傲气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第一百七十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说杜爷,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名声在外的弟弟?”
杜海生和陈光甫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大厅正中的一个圆桌上,一人冲旁边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问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滚蛋,你个野犊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何时有过这么一个弟弟,看他的样子顶多二十来岁,我做他爹都绰绰有余了。”
这人看似文质彬彬,一张口也是粗话连篇,跟他的长相丝极不相称,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中透着舍我其谁的光芒,仿佛人的身体,震慑对方的心灵。
“呵呵,杜爷这话说的,有这么一个弟弟也是不错,起码在跟日本人干起来毫不含糊,颇有英雄气概。”
“恩,这小子跟日本人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过节,不舒服就毫不客气的出手教训,倒是个真正的爷们儿,虽然我跟日本人也有往来的生意,不过,对这日本人倒是有些厌烦,尤其是这次爆发的事件,更是赤裸裸的暴露了他们想要侵占中国领土的野心,不灭灭他们的志气还以为咱们中国人是面捏成的。”
“哈哈,我说杜爷,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您是什么身份,心狠手辣的青洪帮帮主也有一颗爱国心啊。”
那人闻听面前此人一席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若是换做别人说出此番言论,也无可厚非,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倒是有点不伦不类了。
“你个老皮子,好像你杀的人并不比我少吧。”
这人眯着眼睛说了一句,随即沉默片刻,将目光锁定在正和陈光甫聊天的杜海生身上,饶有兴趣的道:“这家伙不错,虽然有点狂,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跟他也是一个德行,这一点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杜爷的意思是?”
“没其他意思,以前没太注意过他,即便是知道也只是偶尔听说,今天一见,越发喜欢了,尤其是他身边那俩妞,都是不错啊。”
“杜爷,莫非你想老牛吃嫩草,恐怕这姓杜的小子不答应啊。”
那人嘿嘿一笑,似乎是在故意激将对方一样。
“我说老皮子,你也不用在这里将我,这姓杜的小子是不错,但还是嫩点,在这上海滩我若是想要的东西,只怕还没有得不到的,这两个女人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我对这小子挺感兴趣的,自然不会动他身边的女人,倒是要看看他在这上海滩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这男人本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话说到这里却是满脸的霸气,表情阴冷,眼睛一扫,仿若有两道寒光轰然击出,让人心中一寒,禁不住全身哆嗦。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斯文的气息,通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多年闯荡江湖,在血雨腥风走过来的肃杀气息全部显露出来,就连他身边的这朋友看了也是禁不住心中一紧,作为青洪帮的老大,在这上海滩,他想杀人,倒是没人敢阻止他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冲着两人微微一笑,道:“杜兄,别来无恙啊。”
“呃,我当是谁,原来是刘爷啊。”
这人见是刘天寓,话语中透着几分冰冷,就连那笑容也是如此的僵硬,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蔑。
“杜兄,我在您面前怎么敢称爷,当个小弟就不错了。”
对方的表情刘天寓看在眼里,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仍旧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呵呵回敬一句,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旁边被称作老皮子的中年男人看看刘天寓,看看身边的杜月笙,一脸的苦笑,这两人在上海滩也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可是脾气一直不合,斗了十几年,各有胜负,饶是坐上了青洪帮帮主的位置,他知道,在刘天寓这位善于玩弄心机的刘天寓面前,杜月笙仍旧没有站到任何便宜。
别看两人现在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说话客客气气的,他明白恐怕此时此刻两人都巴不得对方一出门就被疯狗给咬死,汽车给装死,枪子儿给蹦死,尤其是据说刘天寓前段时间得到一个神秘人的慷慨相帮,资助了他不少的军火,杜月笙更是紧张一番,两人虽然说说笑笑,实则早就貌合神离,心生杀意了。
“杜兄,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刘天寓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此时有些生闷气的杜月笙,心中得意,淡淡一笑,随口问道。
“什么怎么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凭借着不怕死的狠劲,一时风光,有什么了不起的,莫非刘兄你对他有意思?”
既然对方问话,作为一个掌管着上海滩最大帮会的大佬,杜月笙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小家子气,让人看了笑话不说,还让有心人借机大肆宣扬,要说这些都是当老大的,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喜怒哀乐早就控制自如,这一点倒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学过来的。
“呵呵,这小子也姓杜,你叫杜月笙,他叫杜海生,只差一个字,难道他不是你的亲人,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不便告人不成?”
杜海生的底细,刘天寓虽然也是发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甚至翻了个底朝天,可最后得到的有用信息还是少的可怜,他当然知道杜海生和眼前这位大枭雄没有丝毫关系,若不然,那小子也不会将几百把军火武器送给亲人的敌人,这不纯粹就是养虎为患么,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气对方罢了。
“你他妈……”
果然,杜月笙闻听此言,也是气恼,刚要翻脸,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寒,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难道差一个字就说是亲戚?这中国几百万平方公里,人口数万万,若是差一个字就成了亲戚,那恐怕刘兄的兄弟足可以组成一支部队了。”
杜月笙针尖对麦芒,对于自己这个老对手,讲起话来也是丝毫不客气,也是直指对方的要害,言语凌厉,似乎也足可以杀人一般。
“嘿嘿,杜兄,刘某人只是一片好意而已,这姓杜的小子我是很看好,是个人才,以后在这上海滩指不定就是雄霸一方的人物,你若是不在乎,我刘某人可是要好生套套近乎,只怕到时候你们青洪帮又要多一个头疼的强劲对手了,哈哈!”
刘天寓说着,不等杜月笙有任何反应,哈哈大笑一声,甚是得意,也不顾对方的感受,站起来离开了圆桌,找一群人是的朋友聊天去了。
“妈的,这王八蛋,老子不做了他,就不当这青洪帮的帮主。”
杜月笙见刘天寓离开,心中压制的怒火登时窜了出来,冲着那个身影狠狠的瞪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发誓道。
“听说这家伙最近似乎得到了一批军火,实力可是增长不少,你要对付他,可得想好了杜兄。”
老皮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郑重其事的警告道,其实论他的身份和地位,若不是和杜月笙成功之前就是过命的交情,也断然不会坐在这里随意调侃。
尤其是刘天寓刚才过来的时候,直接便将他给无视了,很明显,就自己这几斤几两,在人家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的,虽然心中不爽,但也是事实。
“哼,得到一批军火又怎样,难道我青洪帮还怕了他刘大脑袋不成!”
杜月笙怒不可遏,面目有些狰狞,冷哼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沉思片刻,随后道:“等下探探姓杜的那小子口风,愿意跟我交个朋友,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然,哼,即便他杀一百个日本人,有再大的背景,老子也得将这个潜在对手在羽翼未丰之前给他抹掉。”
最后一个字说完,老皮子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两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斯托尔!
杜海生正在和陈光甫聊一些有关上海经济的事情,心头猛然间生气一丝警觉,不由得大感困惑,暗中朝四周打量一番,见大家都在笑呵呵的交头接耳,没有特别异样的地方,嘴巴微微张起,可内心却是清楚,不由得多加留意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也多了几分谨慎。
陈光甫离开杜海生的时候,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会点武功又有狠劲的年轻人,说到底就是一介武夫,有天大的本事,也顶多是杀戮而起的一代枭雄罢了,他本是一介文人,自然不愿意卷入太多的血雨腥风中。
可当他跟杜海生说起上海滩的经济以及眼下当局的形势时,对方的侃侃而谈,对经济以及政局的认识上都有着非常独到和远见的见解和看法,他也是从心里大感佩服,也不得不让他收起以前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面前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甚至考虑着,要不要在资金上给予一定的帮助。
杜海生虽然手中已经有了不少的积蓄,可他知道一旦自己的军火帝国真的要开始付诸于行动,这些钱无异于一粒沙子进入到汪洋大海中一般,能起到杯水车薪的作用就已经不错了,毕竟想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武器兵工厂,机器,厂房,钢铁,工人,技术员,一系列的动作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区区几十万大洋就想完全解决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也是他打好了主意,却一直不肯付诸于行动的主要原因。
可现在兵荒马乱的,想要通过正常手段完成原始积累已然不及,即便是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建起一座兵工厂,可或许到那时候,指不定小日本已经打下大半个中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他所作的一切还有什么用呢,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原始积累已经迫在眉睫。
眼下正是这么一个好机会,就如同人家说的,渴了遇到泉水,饿了遇到饭店一般,这陈光甫分明就是一尊不折不扣的财神爷啊。
且两人刚才聊的又是如此投机,若是自己想要贷款,恐怕陈光甫会毫不犹豫的在手续上签字,这等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到的。
杜海生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可心中也明白,虽然是对方的救命恩人,可若是想凭借两次匆匆见面就能得到巨大的好处,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多走动走动,这尊财神爷可不能再错过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是自己厌烦这些表面上的应酬,恐怕这次也由不得自己,硬着头皮也要去将陈光甫说服,一旦获得陈光甫的支持,不要说一个兵工厂,恐怕四个五个都不在话下吧。
杜海生看看手表,这是刘天寓送给他的,真牛皮做成的表腕,机械指针,精密度之高也让杜海生这个重生过来的人有些惊诧。
差一刻就要九点,这慈善晚会若是再玩会儿开,恐怕要影响场中很多人的夜生活啊,看看他们其中某些人的神情,很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陈光甫又跟一群熟悉不熟悉的朋友客套一番,这才来到大厅前面的话筒旁,清了清嗓子,一段言简意赅却又不乏激情四色的开场白后,宣布道:“今天慈善晚会正式开始,有请首席拍卖师,斯托尔先生。”
话毕,单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头发金黄,一双蓝眼睛如同碧波般的外国人缓缓走了出来。
斯托尔来到中国已经有八年有余,他的真正身份是荣升贸易公司的主席,主要负责进出口贸易,在上海滩是最大的一家,他连带公司颇具影响力,业余的时间就充当起一名相当敬业的拍卖师了,至于从中有没有让中国的文物流入到英国他的本土,倒是很多人都是讳莫如深。
来到话筒前边,斯托尔神采奕奕的笑着一摆手,道:“安静,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参加今天的慈善晚会,所拍得的所有款项,将会资助那些贫困的儿童和贫苦百姓,在座的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若是落了人后面子上都过不去吧,希望大家能够踊跃竞拍,为中国的慈善事业贡献一份自己微薄的力量,竞拍之前,请允许我仅代表我个人和那些千千万万此时还处于极度饥饿中的儿童们表示对你们的由衷感谢。”
说完,斯托尔一脸虔诚的冲着下边的众人郑重其事的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这场慈善晚会,很多人都是抱着来玩玩走走过场的心思,大多都是因为陈光甫背后那个耀眼的光环才来的,没想到深谙此中门道的斯托尔开场短短几句话便将众人的后路给直接封死了,在场的哪一位不是各自行业中的大佬,都是要脸要面的人物,正如他所说的,若是落在人家后边,让人家给挤了下去,这面子还往哪搁,以后在自己的圈子里还怎么混,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这张脸也得出手大方一些啊。
更何况,还是为了那些贫困的儿童,这份荣耀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再则,还可以趁机得到陈光甫的好感,权衡利弊之下,都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今天这场慈善拍卖晚会,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输给任何人,陈光甫在这一点上拿捏的正好,请的多是行业中的前三名,比方说,青洪帮的杜月笙,虎仁帮的赵天明,斧头帮的王亚樵,黑白通吃的大亨刘天寓,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的主,且彼此都是互相不服气,这要是点燃了他们的自尊心,嘿嘿……
中国人自古就有争强好斗的习惯,尤其在那些富人阶级和大佬中间,炫富的更是多如牛毛,陈光甫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如此的有的放矢。
“这个斯托尔不简单啊!”
杜海生看着台上这位,金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西装革履外表颇为绅士的外国年轻人,忍不住点点头,颇为赞许的对旁边的王亚樵道。
“恩?有什么不简单的?”
相比于杜海生的察言观色,王亚樵虽然也是个看人的行家,不过还是没有想明白只是短短几句话和动作,能从中看出有什么不简单来,不禁疑惑道。
“嘿嘿,三言两语便将这些人争强好斗的心给激发了出来,尤其是那句不能丢了自己的面的话,一下子就将在场这些大佬们的后路给直接封死了,嘿嘿,在座的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希望在这番竞拍中甘落人后,虽然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激将法,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便明知道是激将法也得硬着头皮往上顶啊,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啊。”
杜海生说完,禁不住咂咂嘴,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佩服道,若是换做自己,自问也绝做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