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十二日,在沂水县担任主薄的周少卿也带着妻子和几个从人逃到穆陵关里,因为清军以经打到了沂水县城。
好在穆陵关只是一个小关,地方也比较偏僻,因此绝大多数难民都是逃往莱州、登州、青州这些大地方,逃奔穆陵关的人并不算多。但就是这样,穆陵关里前前后后又陆续收容了两千多名难民,也将整个关里挤得满满当当,所有空位基本也都被占满了。
而在这个时候,商毅也只能狠下心肠,下令不再接纳新的难民,后面再逃到穆陵关的难民,商毅只能让他们从关外绕行,逃到青州府去。
又容了两千多难民,其中基本都是青壮少年男女,老人和幼儿都极少,因此差不多有一千多人都符合编入军队的条件。商毅仍然下令,将符合条件的男子全部整编成军,开始训练。妇女编组,从事生产。
但人一多心就不齐。此前迁到穆陵关里的居民,都是各村村民,性格都比较淳朴,而且大多村子都被商毅救过,因此商毅在他们心目中,有较高的威信,同时他们都是农民出身,也比较能够吃苦耐劳,服从管理,对商毅的严格训练要求,也能够忍受。
而后来陆续逃到穆陵关的人,大部份都是沂水县的居民,其中还有不少都是小康人家,或者是小买卖人,见过点世面,为人也比较滑头,平时生活得也比较舒适,吃不得苦。其中还有不乏一些泼皮无赖,游手好闲之辈。因此经过了几天训练之后,大部份人都觉受不了,怨声载道。
于是一些滑头们就开始想各种办法偷懒,逃避训练,还有人甚教干脆就不参加训练,在居民区里躲了起来。连饭也不去领了,只想靠偷盗摸狗也能混日子。
但现在整个穆陵关也就只有这么大,居民的住所都是统一分组安排,很难躲藏,而且食物都是实行统一定量配比制,别说是偷不到吃的,就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吃的。因此几天之后,一个个都己饿得前腔贴后腔。后来经过查点统计,都被居民们找了出来,一共有二十二个人。
商毅当然知道,对这帮人的处罚决不能手软,立刻下令,在操场上招集全体军队,同时也允许居民旁观,公开处置这二十二个人,将他们全部赶出穆陵关去。这二十二个人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这么严厉的处罚,在这个时候被逐出关城,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于是一个个都吓得瘫软在地,痛哭不止,纷纷向商毅磕头救饶,赌咒发誓,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
但商毅丝毫也不为所动,厉声道:“你们进关的时候,本官就把规据对你们讲清楚了,答应则留下,不答应则离开。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现在才后悔救饶,太迟了。本官虽然有心饶恕你们,但军法无情,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不过本官治罪,只罚犯者,并不追及家属,你们的家属,愿意留在关里的,可以留下。愿意随你们一起离开的,也可以离开。”
在这二十二人中,到有十二人是单身一个,另外十个人里,只有三个人的家属愿意一起离开,而其余的家属虽然不走,却都跪在地上苦苦矣求,但商毅仍然毫不松口,而是立刻下令士兵,将这二十二人全都驱赶出关去。
这时刚刚逃进关里的周少卿心里有些不忍,刚要出来说话,立刻被周世奇拉住,道:“少卿,你要做什么?”
周少卿道:“爹,我看商毅做得也太过份了,稍稍惩处一下也就可以了,何必要做得这么过份呢!这个时候把他们赶出关去,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我看还是劝劝吧。说不定他也正等着个梯子下台?”
周世奇把眼一瞪,道:“糊涂的东西,你懂什么?乱世用重典,不狠狠惩处这几个人,关里还不乱了吗?别看他们现在装可怜,其实都是刁滑之辈,这一次把这几个人饶了,你以为他们就会真的老实了吗?而且军令岂不是就成了儿戏吗?以后再有人违抗军令,又该怎样处置呢?治军和做官的道理一样,都要宽严并济,向你这样的做法,只是乱施仁义,非乱套不可。”
周少卿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和老爹再争辩下去,只好也闭嘴不语。其实关里有不少军民都看不惯这些人的懒散作风,当初自己进关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凭什么他人就能偷懒。因此周少卿不出头求情,更没有人出来说话。
尽管这二十二人全都赖在地上不走,还有人干脆就躺在地上耍赖,但还是架不住士兵人多,四五个架一人,怎样挣扎也没有用,被架出城外一扔,然后把城门一关,吊桥拉起,任他们在城外怎样嚎哭哀求,就不管了。
同时商毅再次声明,有不愿接受条件的人,可以马上离开,决不强求。不过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离去。而经过这一番整顿之后,整个关城里的军民也都为之警觉,不少人才发现,这个年轻的千总大人虽然没有什么官架子,平时也很和声,但也有如此铁血无情的一面,该下狠手的时候,还真就能下得去手。还有不少人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有跟着他们几个人那样,要不然现在被赶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而到了第二天,新整编的士兵也都老老实实在操场上集合,开始接受训练,没有人再敢喊苦喊累,更没有人敢抱怨了。
也就在这一天,穆陵关就得到消息,清军以经攻破了沂水县。沂水县离穆陵关只有五十多里,可以说清军以经兵临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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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关外远处,尘土飞扬,庶天避日,十几骑清军追逐着几十个百姓,枪刺箭射,正在向城墙边靠近过来,而百姓中,不断有人仆身倒地,隐隐有惊叫、哭喊、狞笑,狂吼等声音传来。
因为现在相隔在二百步左右,所有的远程武器都够不上,就是够得上,也怕误伤到百姓,不敢轻易下手。因此这时穆陵关的众将都在城头上观看。
商毅拿出望远镜,调了焦距,向城外看去,只见一共有十二名清军,到有二十八匹战马,清军之中,大多数都是身披铁甲,头带皮盔,手执马刀长枪不等,但有三人身着钉着铜钉的棉甲,尖针皮帽,手拿长杆飞廉刀,另有三人是明盔暗甲,背后插着护背旗,其中更有一人是铁盔银甲,铁盔上带长尾红缨,连座下的战马都被着棉甲,手握一枝长杆虎枪。其余十六匹空马背上,也都驮着不少其他东西。
等商毅将这几人的特点告唐镇之后。唐镇也不仅吸了一口冷气,道:“那银甲的应该就是白甲兵,而明盔暗甲是马兵,铜钉棉甲,尖针皮帽是战兵,其他的都是守兵。这支鞑子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人马,不容小视。”
商毅点了点头,他知道满清在建国之初,成立八旗制度时,将士兵为三个等级:马兵,战兵和守兵,当然这些名称都是等级,和骑不骑马并没有关系,但要求极为严格。普通的八旗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可以参加一次考试,达标者即为守兵,就可以算是披甲兵,以后每三年可以参加一次晋级考试,考试合格升入高一级,为战兵戓是马兵。连守兵都考不上的,就只能算是辅兵。每一级别的士兵,待遇地方相差都非常大。
而马兵以经算是清军中的精锐了,但在马兵之中还有更优透者,称为白摆牙喇兵,也称为白甲兵,八旗制度,以三百户为一牛录。战时三丁抽一,一般来诜,一个牛录中会有一百多个披甲兵,但最多只有十畲个白甲兵,有的牛录,甚致只有三四个白甲兵。因此白甲兵也可以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听唐镇说完,蒋义渠、王信、尤洪亮、周奇、吴汉生等这些人的脸上都有一些不自然起来,他们过去都和清军交过手,深知马兵、白甲兵的厉害,虽然对方只不过区区十二个人,但自已这一方就算出动百人,也未必讨得了多大便宜。
这时清军和百姓都离得近了,百姓只剩下二三十余人。而穆陵军的将士们也都能够看得清楚,别的不说,这一队清军果然是人人马术娴熟,全都是只用双腿控制战马,没有一个人用过手。而且他们早己经追上了逃跑的百姓,但并没有下手追拿,而是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有时还故意放百姓跑出一段,然后才纵马奔驰追赶,去撞到,踩踏。因为离得近了,百姓们的惊呼和惨叫声音也更加清楚,还夹杂着不少清军得意狂笑声和听不懂的满语。
城头上的穆陵军将士们也被清军的暴行激怒,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由其是年轻人,更是热血沸腾,纷纷擦拳磨掌,想要出战。而杨武丞以经来到商毅面前,道:“大人,请让我出战吧。我要去教训教训这帮鞑子。”
商毅摇了摇头,道:“别慌,还不到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战,也不得随开枪。”
其实商毅心里何偿又不气愤。但这支清军虽然人数不多,却是穆陵军同清军的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胜了就可以大涨城中军民的士气,稳定人心,而一但输了,必然会导致失败情绪蔓延,军心动摇。那怕能打死一个清兵,也是胜利。
因此商毅也不得不谨慎从事,宁可放清军靠进城墙,用最稳馁的火枪来攻击清军,也不能轻易出城迎战。必要的时候,不昔浪费几颗自己的子弹,也要确保第一战的胜利。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零九章 初战清军(上)
果然,清军见城中的守军不敢出战,也越发大胆,在城外追逐着百姓,一连越过了两道壕沟。
在穆陵关城外,一共挖了三条壕沟,第一道壕沟离城墙一百步,第二道壕沟离城墙七十步,第三道壕沟离城墙是五十步。现在清军以经越过了第二道壕沟,以经进入穆陵关各种远程武器的攻击范围。
这时吴汉生沉声道:“大人,让我来吧!”
商毅点了点头。吴汉生立刻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拉开长弓,对准了那名白甲兵,手指一松,“嗖”的一声射了而去。
那白甲兵虽然在城下耀武扬威,但他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尽管面上骄狂,但也丝毫不敢大意,在追逐百姓戏耍的同时,眼角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城墙上的动静。
因此就在吴汉生的箭刚一射出,便以被他发觉,立刻在马上一缩身子,整个人都躲到了战马的一侧,尽管这一箭快如流星,但也被他将将躲过。
在城头上穆陵军诸将的一阵惋惜声中,那名白甲兵双手抱着马脖子,转到战马的另一侧,一个翻身又跨上了马背,对着城头举起了手里的长杆虎枪,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并且大声说了几句满语,神态之间,显得更为得意。而在他的身后,另外十一名清军也都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面向城头指指点点,互相用满语说着什么,显然是在嘲笑穆陵军。
城头上的穆陵军诸将也都觉得脸上无光,但刚才这白甲兵显示出的机警反应,高超的马术,确实说明,在近十几年以来,清军屡次犯进大明疆界,所向披靡,并非饶幸。就连刚才跃跃欲试的几个年轻人也都不尽有些玴气。
这时在城下有一名百姓趁看清兵稍有放松的时候,猛然发足狂奔,向城墙跑去。那白甲兵一见,立刻催动座马,赶了几步,追上那名百姓,举起手中的虎枪,向那百姓的背后,狠狠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城头发出“砰”的一声,他座下的黑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而那白甲兵猛然身子一仰,从马股后裁倒下地来。原来是商毅抓住机会,给了他一枪。
商毅的手枪的精准度虽然高,但射程并不远,只有一百五十米,而这白甲兵至少也是穿着两层重甲甚至可能是三层重甲,因此商毅估计,起码要进入一百米之内,手枪才有可能打穿他的重甲,因此一直都在耐心的等着机会。终于等到那白甲兵靠近到离城墙六十步左右的距离,这才开枪射击,果然一击得中。
在城墙上立刻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不管怎么样,打死了一名清军的白甲兵,这个战果可是不小,同时也能出一囗恶气。
而在城下,剩下的十一名清军也都不禁大吃一惊,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来。虽然他们都知道明军有火器,但这名白甲兵可是穿着三层重甲,在他们过去的印像中,明军的火器想要打穿三层甲,至少要在三十步以内才行。而这白甲兵离城墙差不多有六十步,怎么就会被火铳打死呢?
有两名战兵不加思索,立刻催马上前,过来察看这白甲兵的死因,同时也是要抢回尸体。
但这两人的举动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白甲兵的尸体的时候,商毅也毫不手软,又连开两枪,两名战兵几乎是同时从马背上摔倒了下来。
一下打死了三名清兵,城墙上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刚才因为清军精湛的骑射之术而倍受打击的士气也渐渐恢复过来。而城下剩余的九名清军人人都露出了惊恐之色,再也不复先前的骄狂。同时下意识的控马后退,一直退过了第二道壕沟,才停止了下来。而有十几名侥幸还活着的百姓也趁着这个机会,向城墙边飞奔而去,只想离清军越远越好。
商毅从城头上看去,只见那九名清军还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壕沟之间徘徊,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败走,但又不敢靠近城墙。
这时罗远斌道:“大人,鞑子还不走,我们用大炮再轰他两炮。”
商毅呵呵笑,道:“不用了,现在鞑子徘徊不去,一定是心有不甘。如果再用大炮轰他们,我们也未免太胜之不武了,各位将军,谁敢和我一起出城,迎战鞑子。让鞑子知道我们穆陵军并非是只敢躲在城里,用火铳打他们,同样也敢与鞑子真刀真枪的拼几阵。”
商毅知道,尽管火枪以经成为未来战场的发展方向,但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成为战场上的主流,在绝大多数人的意识里,两军交战还是以白刃格斗为主。虽然刚才打死了三名清兵,还有一名是白甲兵,但一来全是由自己出手,其他人不过都在一边打酱油,而且也全是用手枪干掉的,虽然可以提高全军的士气,但如果不出城和清军硬拚一场,还是不能完全消除他们对清军的恐惯。
现在城外的清兵只剩下九个人,连最强的白甲兵也被打死了,士气已挫,而自己一方士气也正在回升,因此商毅也决定出城迎战清军。
果然被商毅这么一激,城里的诸将顿时都热血沸腾,由其是一干年轻人,更是个个争先,纷纷都要随商毅出战,而唐镇等那些老兵虽然仍对清兵心怀惧意,但这时也都产生了旺盛的战意,也都主动请战。
商毅对此十分满意,道:“鞑子现在只有九个人,那么咱们也用九个人去迎战。要是比他们多一个人,就不算好汉。”当下点了周少桓、童大勇、成进、成刚、杨武丞、吴汉生、周琦、赵英杰连同自己,一共九个人出城迎战。这九个人基本都是穆陵军的精锐,商毅也不相信,难到清兵个个都不是人,而把内衣穿在外面的家伙。
这时在城外徘徊的九名清兵正是欲进不进,欲退不退的时候,忽然见城门一开,吊桥放下,从城中也杀出几骑人马来,而且一共也只九骑,再也没有多的了。
这几个清军也立刻明白,对方这是要和自己正面交战。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知道,这是自己挽回败局的机会。他们本是一支付责探路的前哨人马,死了一名白甲兵,二名战兵就算是惨败,如果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只怕人人都要受本牛录额真的责罚,因此必须有所收获,回去才能有点交待。
不过几个人仍然害怕穆陵军的火铳,也不敢靠得太近,纷约策马,一直退到第一道壕沟边才止住,一字排开。而商毅等人也在第二道壕沟边停住,双方离着三十多步的距离,互相对持。
看见对方都是拿着刀枪武器,并没有火铳,清兵也完全放下心来。却不知其实这时他们九个人的性命以经全都掌握在商毅手上。
现在清兵中还有两个马兵,一个战兵,其余的六个都是守兵。自然是以那两名马兵为守,他们互相之间小声交流了几句,只见一个马兵一催坐马,前冲了两步,一举手中后长杆飞廉大刀,对着穆陵军这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虽然没有人听得懂他说是什么,但也都能猜出,他是在向穆陵军挑战。
这时杨武丞道:“大人,让我来打这第一阵吧。”
商毅点点头,在穆陵军中,论骑战之术,以杨武丞为最高,连商毅也要甘拜下风。因此这第一阵由他出战,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杨武丞也一挑长枪,纵马出场,两人各自分东西立马站住,相距的有六十多米。互相对持了一会儿,马上各自催开战马,互相对冲起来。
六十多米的距离,在战马的全速奔驰下转瞬即过,两人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在两马交错而过的一瞬间,给对方发起致命的一击。
就在两匹战马即将相遇的一刻,杨武丞忽然一抖长枪,枪头立刻化出数十个,令人眼花缭乱,难以琢摸。闻名天下的梨花枪果然名不虚传。
而那名马兵也本能的一怔,不过他也是久经战场之辈,虽然分不出对手的真假枪头,但也一举长杆飞镰刀,向杨武丞当头猛砍下去,全是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马兵的应招当然是正确的,只可惜就在他出手之前,先缓了一缓,而就是这么一缓,也给杨武丞容出了一丝空隙,身子在马背上一伏,飞镰刀擦着杨武丞的头盔掠过,而杨武丞的长枪如如毒蛇一般刺出,刺入了敌手的小腹。
两马交错而过,这马兵从战马的一侧“咕咚”一声,裁倒下马来。而杨武丞从马背上坐直起身体,高举着长枪,回归到本队之中。
既使是在关城上,穆陵军的士兵们也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又一次暴发出了长久不息的欢呼声。因为这一次可不是用火铳,而是实实在在的正面对决,毫无一点花哨的单挑比式中获胜。人人心里都产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原来鞑子也不过如此。
而剩畲的八名清军人人面色苍白,原以为一个马兵出战,必然会给自己带来胜利,那知这一次反到输得更无话可说,正面对决必胜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在穆陵军的第二个出战的人,以经主动出场了。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一零章 初战清军(下)
穆陵军中第二个出战的是童大勇,不过他并没有骑马,而是下马步行,倒提着一口厚背大砍刀,来到了阵前。
剩下清军之中,只能以唯一的马兵为首,而在他看来,现在能够与敌军一战的只有自己和那一名战兵,另外六名守兵显然只能来打酱油了,但对手却是步下挑战,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正在犹豫之间,剩下那名战兵以经跳下战马,迎了上去。
两人见面一言不发,立刻就开始动手。这一战可不比上一战,两马对冲。这两个人都是步下交战,完全是硬桥硬马,真打实凿。
童大勇使的厚背大刀是特意为他量身订制,全长五尺六寸,刀柄长两尺六寸,刀刃长三尺,背厚竟达半寸有余,重达五十八斤,轮动起来“呜呜”带风,劲道十足。而这名战兵在步下使的一把长达六尺的双刃大斧,看样子也有五六十斤沉,招、架拔挡,丝毫也不逊色。两柄重型武器相击,不断发“当、当、当”打铁一般的声音来。
尽管穆陵军的众将都知道童大勇神力惊人,但毕竞是在与清军交战,也都不由为他担心起来。而商毅同样也吃惊不小,因童大勇的气力在穆陵军中首屈一指,而想不到清军之中一个普通的战兵,也就能够与他相抗衡,清军的单兵作战武力,确实十分惊人。
这时两人以经硬拼了十几下,那名战兵终于还是架不住童大勇的神力,渐渐有些力不能支了。童大勇趁机连续猛攻数刀,只杀的那战兵连退数步。“当”的一声,刀斧再度相击,那战兵手中的双刃斧竟被砸飞,童大勇趁机赶上,又是一刀,将那步兵的人头砍得飞上半空,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才落到地上。
穆陵军中再次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等童大勇回归本阵之后,众人才发现,他的厚背刀上竟己崩出大大小小七八个缺口,可见刚才一战,是多么激烈。
而在清兵那一方,剩下的六名守兵人人脸色渗白,显然都己是胆寒之及。而仅存的一名马兵更是面如死灰。这一仗打到了这一步,就算自己能够逃回去,恐怕也难以避免被本牛录的额真斩首的命运。
因此这名马兵把心一横,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走了几步,用手中的长杆飞镰刀一指商毅,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显然是在向商毅挑战。刚才他以经看出来,商毅至少是出战的这几个人的首领,反正自己左右也难逃一死,到不如和这支明军的首领大战一场,在临死之前也拉一个走。
商毅见他点指自己,正要出战,周少桓挡住他,道:“大人,你是一城之主,不可以身试险,还是让我出战吧。”
商毅笑道:“鞑子点名指姓的叫我,如果我不出战,岂不是怕了他吗?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看着,我是怎样杀死这个鞑子的。不过你们注意,我杀了这个鞑子之后,剩下的六个一定会逃跑,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让他们逃了,争取抓几个活口。”
其实商毅并不是呈强好战的人,只是他看得很清楚,刚才穆陵军虽然连嬴了两阵,但出场的两人却是穆陵军中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两人,而如果出战的是那六名守兵中的一个,他到是敢让周少桓他们迎战,但现在出场的却是这队清兵之中最后一个马兵,商毅估计周少桓等人上去也是输多嬴少,只有己出战,才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只要战胜了这名马兵,这一战也就算是完胜了。
两人各自立马,分东西站好,那名马兵到底是久经战场,一看商毅控马的动作,就知道商毅的马术并不闲熟,因此也不由精神一振,立刻大吼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举起大刀,向商毅猛冲过来。而商毅也一抖长枪,催开座马,迎了上去。
就在两马相距不到十米距离的时侯,商豛忽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猛然一勒坐马,将手中的长枪用力的掷了出去,同时整个人也从马背上翻滚下地来。
那名马兵也不由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忽觉重心下沉,自己的坐马居然头部触地,栽倒在地上,而他整个人也从马头前翻滚下来。原来商毅刚才掷出的长枪并非袭人,而且对他的坐马下手,长枪己经插入了这马兵战马的前颈。
其实商毅心里很清楚,自己毕竟才练了两三个月的马术,肯定不及这从出生以后,就在马背打滚的清兵,因此在马上比拚,自己其实比周少桓他们强不了多少,唯有想办法把双方都弄下马来,在步下决战,自己才有必胜的把握,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那名马兵也穿了三层重甲,有好几十斤沉,因此摔落马下之后,一时半会竟爬不起来,而目光一转,但却只见商毅笑嘻嘻站在数步以外看见,并没有趁机进攻。
双脚站稳地面之后,商毅也心中大定,这一下自己将稳操胜券了,因此也决定在穆陵军的士兵们面前好好打一阵,到也不急于进攻,而是等着那马兵爬起来。
费了好半天力之后,那马兵才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而手中的长刀也被摔脱了手,因此急忙拨出腰刀,双手握紧,目光死死盯着商毅。
商毅也拔出了军刀,但向他指了一指,然后又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先攻自己,显然是带着十分轻视的态度。
那马兵大吼了一声,双手持刀,狠狠向商毅猛砍了过来。商毅却站在原地不动,等他攻到自己面前,身子稍稍一侧,便躲过了刀锋,脚下使了一个绊子,那马兵立刻“仆通”一声,仆面裁倒在地上。穆陵军中立刻发出了一阵哄笑,显然是在嘲笑那名马兵。
那马兵不禁又羞又气,挣扎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挥刀又向商毅砍了过来。但这时他的方尺以乱,混然不成招法,商毅身子一闪,就躲了过去,同时用军刀的刀背,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一记。那马军踉呛了几步,又一次栽倒在地上,样子狼狈之及。
而这时穆陵军的笑声更大,还有不少人甚致发出了嘘声。那马兵更是羞愤难当。论骑战之术,商毅自然比不上他。但论步下交战,就是两个马兵,也未必敌得过商毅。更何况这马兵装着三重甲,体形笨重。而商毅因为有防弹衣防身,因此只穿了一层铁甲,两相比较,负担也要轻便了许多,身形自然灵活多了。这马兵更不是对手了。方才他们是如何尽情戏耍那些大明的百姓,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自己来品偿这种感觉了。
免强又从地上爬过来,那马兵挥刀来砍商毅。只可惜他现在连走路都走不稳,挥刀也是有气无力了。而商毅索性把军刀在地上一插,一抬左手,就抓住了他举刀的手腕,这一刀顿时就砍不下来了。而这时商毅己举起了右手,向他脸上打去。只打得这马兵口鼻出血,整个人也仰面裁倒,再也无力爬起来了。
在穆陵军的喝釆声中,商毅一脚踩在那马兵的脸上,向剩畲的六名清兵一指,大声道:“杀,杀了他们。”
周少桓、童大勇、杨武丞等八人早就作好了准备,立刻一起催马,冲了上去。而剩畲的六名清兵早己没有斗志,根本不敢迎战,纷纷拔马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