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和李定国也是因为来晚了一会儿,离着码头还有数百步的距离,却偏偏就是过不去,因此急得两人只跺脚。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响。
现在的西军都以戌了惊弓之鸟,因此一听到枪声,人人都吓得心惊胆战,有后面的人拼命向前拥挤,而前的人则拼命扒着船,有几条有水手的船也顾不得再等其他人,解缆起锚,扬帆荡帆,离岸而去。而没有水手的船只上的士兵这时也不管许多了,也都七手八脚是忙着解开缆绳,拉起了帆蓬,抓起船桨刮划,只求将船驶离岸边。还有不少人因为拥挤和争抢,结果掉进了江水里。整个码头上也乱成了一片。
向前看去,以经有三四艘船驶离了岸边,而向后看,可以清楚的看见,商家军的士兵以经在大道的另一头出现,形势危急。孙可望对李定国道:“老四,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杀开一条血路,抢到船只才能够逃离汉阳府了。”
李定国看了一眼情况,道:“大哥,只怕是来不及了,商家军以经赶上来了,这样吧,你快去夺船,我带人先抵挡一阵,然后再去找你。”
孙可望听了,立刻道:“好,就这么办吧,我一定再船上等着你。”
两人说好之后,李定国立刻带着一半的士兵,向大道另一头的明军冲杀了也去。而孙可望拔出佩刀,对剩下的士兵大喝道:“兄弟们,跟我来,杀到码头去。”说着,他带头冲向了拥挤的人群中,一挥手中的佩刀,砍倒两名身前的士兵。
这时随着孙可望的亲随们也都知道再不抢一条船逃走,就会都丧命在这个地方,因此也都各自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向人群中杀去了。只杀得人群中人头滚滚,纷纷到地,而孙可望由为勇猛,一口单刀舞得风雨不透,左右开弓,连斩杀了十余名士兵。
而其他的西军士兵见了,自然也不服气,于是都举起兵器反击。但孙可望的这批亲随都是跟着张献忠多年的老兄弟,也是西军中的精锐,可不是这些乌合之众可比的,而且这时也是求生的欲望支撑,人人拼死力战,因此在人群当中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其他的西军士兵那里是对手,见他们来势凶猛,也都不敢再阻挡,纷纷向两侧退让,让孙可望带兵终于杀到了码头边。
这时在码头边上,还停汩着二三十艘大小船只,有五六条船以经驶离了岸边,而停岸的毎一艘船上,都有上去了不少西军的士兵,还有许多士兵也在争抢着上船,你争我夺,也有不少人动起了刀枪,只杀得江面上浮尸无数。而孙可望也立刻带人向一条停岸的船上杀去,他们一阵冲杀,首先杀散了在岸上抢着上船的士兵,随后孙可望身先士卒,蹬着踏板,三步二跳,就纵上了船甲板,手起刀落,又将两名士兵砍落到江中,而其他亲随这时也都纷纷上船,不一会儿就将这条船完全控制住了。
一船到手,孙可望这才有些安心,随后一面命令亲随阻挡其他的士兵蹬船,一面又下令,赶紧准备开船。同时也派人去通知李定国快来。
孙可望的亲随士兵之中,到是有几个会操船,于是众人纷纷七手八脚,拉帆起锚,调舵轮桨,准备开船。而就在这时,只见从上游顺流而下,驶过来十余条大船,朝着码头的方向靠近。孙可望看见了,也觉得有些奇怪,正在想着,这是那里来的船只,会不会是商家军的战船呢?
猛然只听“轰——轰——”的巨声响起,有三条大船的船头弥散出大量的烟雾,孙可望不禁大吃一惊,这三艘船竟然装配了火炮。
原来就在商毅出兵进攻汉阳府的时侯,就估计到一但破城,西军多半会从码头上乘船逃跑。但商家军也没有水军,无法在江面上拦截。但商毅从渡江的船只中选了十条较大的船,都装上了火炮,当然都是中小型的火炮,最大的也就是二号佛郎机炮,并且在毎条船上安派了三十名火枪兵,普通船只就这样升级成为了战船。商毅估计,西军也不会有战船,那么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不过自己的船装配了火炮火枪,胜算还是很大的。
因此在开战之后,商毅让这十条船也驶到汉阳府城附近等候。而等商家军轰开了城门,杀进汉阳府之后,商毅便下令船只出动,去攻击汉阳府的码头。不过西军的溃败速度比商毅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因此等商家军的战船驶到码头时,己有六七艘船离开了码头,向长江对岸驶去。
而当先的三艘战船装配的二号佛朗机炮也立刻开火,三发炮弹有一颗打到了水里,激起了一道两丈多高的水柱,而另两颗炮弹分别命中了两艘船,有一颗打中了船楼,砸着木屑飞溅,连带着砸死了四五个人。而另一颗击中了一条船的船舷离水面不到三尺的地方,砸出了一个水缸口大小的大洞来。虽然缺口是在水面以上,但缺口附近的船舷板以经被震裂,侧舷其实开始浸水了。
随后其他几条船上的火炮也都开火轰击,但其他战船上装配的都是三号佛郎机炮和虎蹲炮,距离根本就够不着。不过虽然大部份炮弹都落到了水里,但给西军带来的震慑力可不小,因为现在的西军是一听到枪炮的声音就直打哆嗦。而几条以经驶出码头的船侧拼命摇桨,希望能够逃火炮的打击。
孙可望在船上看见,也不禁吓得脸色大变,忙大声道:“开船,快开船。”
一个士兵答道:“孙将军,李将军他们还没有上来呢?再等等他们吧。”
孙可望勃然大怒,道:“还等什么?要让咱们这一船的人都陪着他在这里等死吗?听我的命令,马上开船,知道吗?马上开船。不然的话,我就先宰了你。”
其他的士兵也不敢再和孙可望再争辩下去,只好砍断了缆绳,摇橹荡桨,驶离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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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和孙可望分兵之后,带领人马向商家军杀了过去。而商家军一见有敌人主动向自己冲杀了过来,也立刻站成三段连射的阵式,向着西军开枪射击。
这条道路并不算宽,并排大约只能站下二十人左右。而商家军的士兵显然是经过巷战的训练,责负射击的士兵分为二排,前排的士兵蹲在地上,后排的士兵站立,形成叠加射击,而是釆用换枪不换人的方式轮射,而且在狭窄的环境中,西军同样也展不开兵力,只能一队一队的向前冲,结果都无不惨死在商家军的枪口之下。
经过了几轮进攻,西军终于发现自己完全就是白白送死,跟本就伤不到敌军一根头发,虽然是西军中的精锐人马,但在这个无情的事实打击下,心理还是迅速崩溃了。于是都纷纷转头逃命。而李定国也接到了孙可望派人来通知,说以经抢到船了,让他尽快赶去汇合,因此李定也无心再战下去,也只好跟着败兵一起逃跑。
好在这时孙可望的一行人弓杀开的血路尚未完全合陇,加上李定国带领人马一阵猛冲,到也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冲到了码头边上。但也是恰恰就在这时,孙可望以命人砍断了缆绳,驶离了岸边。李定国等人只能在岸也眼睁睁的看着孙可望站在船尾上的身影逐渐变得越来越小了。
气得李定国在岸边跺着脚,指着江水,破口大骂孙可望。而就在这时,身后的商家军也杀了上来。眼看着再骂也无益了,李定国也只好恨恨道:“我们再去找别的船吧,先逃离汉阳府再说,等回到武昌府之后,见了大王,我们再找孙可望算帐。”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五十九章 进取汉阳府(三)
虽然李定国想再找一条船逃离汉阳府,但又谈何容易,因为这时商家军以经从各个出口杀到码头,许多来不及上船的士兵纷纷都倒在枪口之下,而其他士兵也都纷纷向河岸边退让,被商家军逐渐包围住了。
而在江面上,商家军又连开了数炮,打沉了一艘小船,虽然放过了六七条船,却成功的震住了其他尚未离岸,或是刚刚离岸的船只。不过孙可望乘坐的那条船到是饶幸躲过了几次炮击,其中有一颗炮弹打到离船头只有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冲起的水柱溅了孙可望一身。但还是脱离了商家军的追击,向长江对岸驶去。
其实商家军的火炮数量有限,而且在江面上,准头更是有限,如果所有的船只都不顾一切,离岸逃跑,到是有一大半能够跑得掉。只是现在对火炮、火枪的恐惧以经植入了毎一个西军士兵的心里,一听到火炮、火枪的射击声,士兵们不仅都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而且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结果连船都不敢开了,离岸的船也又驶回岸边,都只能老老实实的策手就擒。
这时商家军的两个火枪营以经组成了一个半圆圈,将剩余的西军包围在里面,毎一个火枪兵都平端着火枪,对准了包围圈里的西军。而因为李定国也在岸边,因此西军的士兵们也本能都围靠在李定国的身边,把他当作自己的依靠。而李定国心里也只能苦笑,到了这步,自己又能去依靠谁呢?转头又看了看江面上,孙可望乘坐的那条船以经驶远了,李定国心里还在恨恨的想着,刚才商家军的火炮怎么不把那条船给击沉呢?
就在这时,只见商家军阵中分出一条甬道,商毅从甬道来到了阵前,对着西军的残余人马大声道:“你们着,我就是朝廷的辅国将军,山东都司指挥同知,副总兵商毅。现在你们以经无路可退了,如果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可以侥你们一条活命,如果继续负隅顽抗,拒不投降的话,等着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吧。”
李定国在阵中也听得十分清楚,向左右看了看,道:“弟兄们,到了这一步也没什好说的了,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大家都降了吧。至于降了以后的生死,那就听天由命吧。”说着,首先把自己的佩刀扔在地上。其他士兵显然都是以他马首是瞻,见他这样做了,也都纷纷扔下武器,束手投降。
商毅见了,马上又下令,命西军的士兵一个一个排着队,从包围圈中走出来,先搜查他们的身体,看有没有隐藏着武器,然后指定地方,让他们坐在一起,派人看押。因为这次投降的西军士兵有好几千人,一时还找不到那么多绳子,因此只能先把他们看押起来。
从包围圈中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出来的就是李定国。其实从他刚才开口让士兵们投降时,商毅就以经注意到他,显然这是西军中的一个大人物。因此在李定国走出来的时候,商毅亲自将他拦住,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姓来?”
李定国道:“我乃李定国便是。”
商毅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两眼,见李定国的身材颇高,比起自己,只矮了少许,估计也在一米七五以上,到是生得眉目修阔,蜂腰猿臂,气宇轩昂。商毅笑道:“原来你就是李定国?”
李定国也微微一怔,道:“你知道我吗?”
商毅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道:“前天你们进攻江滩,从侧翼袭击之计,可是你想出来的吗?”
李定国也颇为惊讫,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商毅仍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转头对成进道:“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前天的侧翼袭击之计,就是他想出来的。”
成进苦笑了一声道:“大人,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就是诸葛亮,什么事情都知道。”
商毅也微微一笑,吩咐人先把李定国带下去,单独看管。李定国也觉得莫名其妙,被带走的时候,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商毅几眼。
到了这个时候,汉阳府以经完全落到了商家军的手中,商毅命士兵清扫战场,清点府库和战利品,并且安抚城中的百姓,商家军是来解救汉阳府,会保障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因此不必但心,令商贾农夫,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人等各安生业,尊纪守则,便可保平安。
汉阳府的情况比其他县城稍好一点,现在城中大约还有一半的人口。商毅就在府衙住下。到了晚上,这一战的结果也统计出来。
在攻取汉阳府的战斗中,商家军一共只损失了二十六名士兵,而斩首一万二千余级,生擒了六千五百余人。不过毕竞是攻下了一座府城,收获也颇为丰畗,一共查获了粮食六千多石,面粉五百余石,白银二万余两,另外还缴获了马匹三千余匹,大小船只三十六条,至于其他的刀枪武器盔甲什么的,商家军压根就看不上眼,因此也懒得去统计,随便一扔就不管了。
看到了战果统计的清单,商毅也十分高兴,南下之后,从七月初打到八月初,打了一个多月的仗,现在总算是有些收获了。由其是现在又多了六千多战俘,粮食的压力也进一步紧张起来。而吴甡答应拔给自己的粮食还没有送到,现了有了这六千多石粮食,到是可以缓解不少。不过在武昌府里,张献忠手头上,一定还有不少好东西,这回攻打武昌,一定要从张献忠那里抢一些过来。
随后商毅又下令,将李定国带到大堂上来,自己要亲自问话。
不一会儿,李定国就被带上来之,商毅命人给他松绑,又让他坐下,李定国也疑惑不定,道:“商毅,你到底打真对我怎样,不妨直说吧!我李定国既以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商毅淡淡一笑,慢慢道:“李定国,表字鸿远,陕西榆林人,生于天启元年(1620年),于崇祯三年(1630年)从张献忠为寇,转战于秦、晋、豫、楚,临敌陷阵以勇猛称,人称‘小柴王’,军中称‘小尉迟’。现为张献忠所封安西将军。这些都对吗?”
李定国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商毅接着道:“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还知道,你喜读兵法、《资治通鉴》诸书,有文武才,虽在贼寇军中,但独以宽慈着,攻破城池未尝妄杀,遇士绅百姓必设法保全。嘿嘿,到是一个好心之人,只是可惜,卿本佳人,奈何贼呢?”
李定国“哼”了一声,道:“不从贼又能怎样,我十岁时父母双亡,家贫如洗,这些都是官府害的,我如果不从贼,那就只能一心等死了。”
商毅笑道:“说得到是大实话。”但他立刻脸色一板,道:“但你从贼之后,又都做了些什么?又使多少人和你一样,父母双亡,家贫如洗,只能一心等死呢。”
李定国听了,也默默无语,虽然他为人宽厚,平时尽力保全一些无辜的百姓。但张献忠做的滥杀无辜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绝大部份都是当着李定国的面做,但李定国明知不该,却也无力阻止。
商毅见李定国不说话,又道:“李定国,如今正逢乱世,其实以你的才能,正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时候,但如果你一直跟着张献忠混,是没有前途的。”
李定国当然听得出来,商毅以经有很明显的招揽之意。要是李定国不动心自然是假话,因为现在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能够被商毅看重并招揽,李定国心里也颇觉得意。因为商毅的年纪虽然和他差不多大,显然以经功成名就了。不过李定国还是摇了摇,道:“是官府把我逼上这一条路的,我是绝对不会投靠官府。何况有些官府的作为,比我们做贼的也强不到那里去。”
商毅笑道:“官府之中,也有好有坏,别人不说,但我的商家军你总该听说过吧!我们绝不会欺压良善百姓,胡作非为。人马所到之处,秋毫无犯。”
李定国道:“我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好官,只可惜在朝廷中好官的,都是做不长的,我看你要么就是被朝廷迫害而死,要么也会和我们一样,从贼造反。”
商毅也不禁哈哈大笑,道:“说得好,但你怎么又能断定,我只有这两条路可走,说不定我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呢?”
李定国凝视看商毅,又过了好久,才道:“商大人,你的心意我以经明白了,但八大王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弃之而去。”
商毅点了点头,笑道:“很好,知恩不忘报,不离不弃,重情重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如果要是你立刻就投降了,我反到会看不起你。不过我今天所说的话你记住就行了,那一天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着,又命人将李定国带下去看押起来。
商毅起身在屋子里走了走,随手拿起一本黄历,发现今天是八月初九了。商毅心中一动,目光看向北方,喃喃道:“今天就是崇祯十六年的八日初九啊。应该不会变吧。”
第二卷 落日篇 第六十章 庄妃
虽然己是夜深,但临清宫的暖阁里还是亮着灯火,在窗影上摇曳着的,依稀是两个女人的身影。
因为这时还是八月初的时间,暧阁里并未生火取暧,但皇太极的正宫皇后哲哲,依然习惯的坐在炕头。而在她侧座的是一名宫装少妇,姿容秀美,娇俏妩媚,正是皇太极最喜爱的宠妃庄妃。
庄妃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的次女,姓博尔济吉特,名布木布泰,小名大玉儿,是皇太极后宫五宫中,永福宫的主人,也是皇太极的九子褔临的生母。因为她是皇后哲哲的亲侄女,因此皇太极如果不留宿在临清宫或是永福宫的时候,她就经常来找哲哲聊天,有时还说得很晚。不过这时暖阁里只有这姑侄两人,没有一名宫女太监在身边伺候。
哲哲道:“玉儿,你估莫着范学士能向皇上提吗?”
庄妃道:“姑姑,他一定会提。因为满朝的王公大臣,也只有范学士能够向皇上提这件事,而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何况范学士只是向皇上建议立储,而绝不会建议立谁,因此皇上更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哲哲点了点头,道:“你想的确实比我周全,但我还是担心,就算皇上下决心立储,但就一定会立福临吗?会不会又立了别人,那么我们费了这一番功夫,岂不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庄妃道:“姑姑,你放心吧,如果再过几年到是不好说,但如果皇上马上就立皇储,我敢保证,一定是会立福临的。”
哲哲还是皱了皱眉,道:“若是让皇上在福临和博果尔之间选,我想皇上一定会选福临,因为福临不但比博果尔大,而且还聪明得多,但这不还有个豪格在吗?虽然他母亲出身低微,但豪格必竟以经是成年人,而且这些年以来,又立了不少功劳,也颇受皇上的赏识,现在都封了亲王,我就怕我们这一番布置,结果反到是便宜了豪格。”
庄妃微微一笑,道:“姑姑想得太多了,皇上若是要立豪格,早几年就可以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而且他的母亲继妃也早该提升,关睢宫都空了二年,虽然继妃出身出身低微,但到底也是皇长子的生母,熬了这么多年,执掌一宫也不为过份,如果皇上真有心立豪格为储,断不会对她还不闻不问。除非……”
她顿了一顿,才又压底了声音道:“除非皇上知道自已大限将尽,国需长君,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皇上以为自己的身子骨还硬朗,因此是绝对不会立豪格的。”
哲哲的脸色变了变,终于也点了点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心里就是放不下。三年前皇上在锦山大战时突然流鼻血不止,差一点把我吓死,如果那个时候皇上就去了,只怕这皇位早就被豪格坐上了,那这宫里头那里还有我们娘俩立足的地方,幸好是你机灵,隐瞒了皇上的病情,才拖到今天。说实话这三年以来,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一天皇上就突然撤手去了。”
哲哲的话也触动了庄妃的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三年以来,我们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寻找了多少灵丹妙药,只是为了拖着皇上这一口气。但现在大师父也说,他们以经无能为力了,别看皇上表面上看着壮实,其实也是有一天算一天,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说实话,姑姑不放心,我其实也是不放心,只是我们再也拖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想了这么个办法。明知是冒险,但也要试一试。”
哲哲也苦笑了一下,道:“说不了那么许多,这三年里,你也费了不少心血,一面要教导好福临,一面又要伺奉好皇上,还要督促大师父他们配药,唉!但愿老天爷睁眼,就保佑我们一回吧!”
庄妃也苦笑了一声,道:“汉人有句话说得很好,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把能说的事情以经都做了,现在也只能看老天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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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祯十六年,清崇德八年(1643年)八月九日。
虽然以是入秋,但在午间时分,依旧是骄阳似火。而永福宫外绿阴摇曳,蝉声阵阵。庄妃正躺在凉榻上闭目养神。猛然只听宫外有人高喊道:“皇上架到。”
庄妃猛然睁开眼,从榻上坐了起来,匆匆理了理衣服,带着一干宫女太监迎了出去。
只见皇太极一脸倦色的走进了永福宫。庄妃赶忙上前施礼,道:“皇上吉祥。”
皇太极摆了摆手,笑道:“起来吧,这都入秋了,想不到天气还是这样热,还是你这永福宫里荫凉。”说着带头走进屋中。
庄妃忙和一干宫女太监们也进了屋,请皇太极在榻上坐下。庄妃赶忙拿了一个坐垫,让皇太极半躺在榻上,然后在侧坐陪着。
皇太极将自己胖大的身躯半躺半靠在榻上,也觉得舒服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道:“议论了一个上午,真是累得紧,头也晕,眼神也不灵光了。看来还是老了,今天也不知怎么?半边身子都有点儿发木。”
庄妃听了,也不禁一脸忧色,道:“皇上,赶紧传御医来请脉吧。”
皇太极摇摇头,道:“朕没事,只是上了年纪,精力有些不济罢了。这一请脉又要让人无端猜疑了。就不要多事了。”
庄妃依然忧心忡忡道:“国事繁重,皇上日理万机,龙体要紧,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
皇太极抬头扫了宫里一眼,道:“福临呢?怎么不见他?”
庄妃见皇太极将话头差开,也不好再强求请御医来,只好答道:“他去范大学士那里听讲去了,这会还没有回来呢?”
皇太极道:“哦?朕到是忘了,但这天太热了,我看今天就算了,让他回来吧。”
庄妃笑道:“那怎么成,这么大热的天,皇上不是照样也升朝议事吗?天热一点怕什么?皇上的龙子日后都是要为大清开强扩土,建基立业的,如果这么点热都受不了,那么日后又怎么能成大器呢。”
皇太极听了,也不禁心中一动,若有所思。这时一个太监进来,道:“皇上,今儿的拆子都以经准备好了,皇上看放在那儿?”
皇太极道:“就拿到这永福宫来吧,朕就在这里看。”
“不可。”庄妃猛然高喊了一声,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太监。然后转头对皇太极道:“报阅奏拆仍是国家大事,理当是在御书房或是皇后的临清宫里,岂能拿到臣妾的永福宫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太极怔了半响,终于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对那太监道:“就拿到御书房去吧,朕现在想要休息一会儿,晚膳之后再过去,到时候你们再安排着伺候吧。”
那太监退出永福宫之后,皇太极笑道:“朕不过就是图你这永福宫里荫凉,不想到御书房里去受热,想不到连这一点你都不能体谅一下。”
庄妃这才道:“不是臣妾不体谅皇上,而是自古后宫干政,都是不详之兆,何况皇上是圣明之主,臣妾担当后宫干政的罪名是小,但影响皇上的一世英名却事关重大,臣妾又怎么能不替皇上着想一二呢?何况御书房里也有人伺候着,未必比臣妾的永福宫里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