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武已经给周佛海来电通报梅思平带回了日本方面的条件,虽然没说具体内容,但从语气上看是可以接受的,因此蒋介石和他一起下台就可以避免国民党分裂,如果不下台,让他就只有离开重庆,到外地另立中央,这样会导致国民党再度分裂。
但蒋介石拒绝了他的建议,让他心情无比沮丧,离开重庆,这个决定不好下,他完全指导跨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秦桧一千年了,还跪在那,将来历史会如何评价他汪兆铭?
带着重重思绪,汪精卫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出的笑声,他一下车陈璧君就迎出来,后面还有胖胖的周佛海。
“四哥,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陈璧君异常热情的过来挽住他的手。一向比较高傲的周佛海也放下身段亲热的招呼后面的曾仲鸣。
当看到门口恭敬站着的梅思平时,汪精卫这才明白屋里这么兴奋的原因,但他心里却没来由涌起一阵烦躁。
“思平这次辛苦你了。”汪精卫还是宽慰了梅思平两句,陈璧君感到这样简单的话不足以表现对梅思平高宗武此举的重视,便朗声补充道:“四哥,这次老梅和老高可立下大功了,老梅把条约是缝在内衣里带回来的,你看看,真是苦了他们了。”
说着拎起那条记着条约的绸缎抖抖,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正楷小字,汪精卫接过来,轻轻叹口气:“思平,这次你们真费心了,能把日本人的条件带回来是办了件天大的好事,真要能消泯战祸,是国家之幸,黎民之福。”
“看这个吧,这是我们刚抄录下来的。”周佛海见汪精卫拿起丝绸要看,便把抄录在纸上的文件递过来。
“蒋先生今天又说什么?”陈璧君没等汪精卫看完便问起今天在黄山见蒋介石的结果。
“还能有什么,就是四中全会的政治报告,”汪精卫随口把他提议与蒋介石一同辞职,蒋介石随后发火的事告诉了他们。
“汪先生,老蒋怎么可能辞职呢?他跟您不一样,您淡泊名利,他可是权力熏心之人,这辈子都不会放弃权力。”周佛海哈哈一笑,就坐到汪精卫对面的沙发上了,沙发立刻沉下去一大截。
周佛海对蒋介石的了解可谓入骨三分,陈璧君一拍沙发:“佛海说得太对了,蒋介石为什么始终不想和谈,他明明指导打不赢,却始终坚持要打,除了钓名沽誉外,就是因为日本人摆明车马不与他谈判,要求他下台,这才是他主战的根本原因。”
“夫人此话可谓一针见血,老实说,按照这个条件和,我们不吃亏,日本人是我们肘腋之患,GCD却是我们的心腹之患,我们和日本人打生打死,GCD却借机发展,看看,两年以前,他们才三万多人,现在多少了,十万不止吧。原来GCD在华北基本没有力量,现在呢,满华北都是八路军,再打下去,就算不亡于日本人,也亡于GCD。”周佛海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周部长说得对,汪先生现在是该您站出来领导国家的时候了。”梅思平站起来大声疾呼:“国家危亡至此,已经不能再任由蒋先生蛮干下去了,一记武夫懂什么治国之道,国家需要您这样明智的领导者,否则将来我们都没面目去见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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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一节遏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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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没有掺合到他们谈话中。而是仔细阅读条约,条约是草案,并非正式文件,文字并不长,就在他们几句话之间他就看完了。看完之后,汪精卫有些失望的靠在沙发上,陈璧君激动下就要开口询问,周佛海却冲她使个眼色。
“先生对这个条约不满意?”周佛海平静的问,汪精卫虽然坚持主和,但如何和却几次反复,陈璧君早就想抛开国民政府单独与日本人讲和,可汪精卫就是不愿,眼见这次条约已经基本满足中国条件,汪精卫又在迟疑,陈璧君难免着急。
“唉,还是满洲国、撤军和赔款,”汪精卫叹口气,他看着梅思平,语气中带有丝丝埋怨:“不是说过吗,满洲国的事留待以后再说,不可留在条约里。另外为何要等两年才撤军,应该条约达成即开始分阶段撤军,首先要撤的就是京沪杭地区,最后,日本虽然不提出国家赔偿,可平民赔偿是多少?两年多的战争已经把国家打穷了,根本没有钱赔偿,再说,我们的平民难道没有损失,这三条还要斟酌。”
“这有什么斟酌的,”陈璧君脱口而出,汪精卫扭头看着她,见她面带怒色,汪精卫连忙解释:“与日本和谈事关重大,要取得国民谅解,条约就必须让国民满意,至少不能割地赔款,否则我们此举就会被人骂为卖国,增加各地地方势力的顾虑,我们发动后,他们就很难响应。”
周佛海脸色一动,抢在陈璧君前面自嘲的说:“汪先生顾虑极是,现在大家都在说抗战,谁的调门高谁就是英雄,我们要和谈自然就是卖国贼,不过我认为这个国卖得值,我们卖国能让黎明百姓过上和平安静的生活。能让国家转危为安,这就值了。”
“佛海说得好,我们以国家民族为重,但我不认为国民对我们的行为不认同,我认为这个条件没什么,当年总理也说过,中国的传统领土在长城以内,满洲是满族的领土,承认满洲国不算不符合总理的话。”陈璧君争辩道,在辛亥**期间,南方政府严重缺少经费,日本这时诱使孙中山出租满洲,孙中山为了筹措资金,减少**的阻力,打算同意将东三省租给日本,陈璧君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此为来说服汪精卫。
“夫人说得没错,”周佛海接着说:“汪先生,这个条约实际上是个很实际的条约,我们在军事上与蒋先生的差距太大,日本如果撤军太快。蒋先生会不会首先攻击我们,就算蒋先生攻击我们,GCD呢?他们肯定会攻击我们,所以在成立政府之初,我们还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对抗蒋先生和GCD;其次,赔偿问题,赔偿多少,我们也要查证,而且有些损失是日本人造成的,我们不能负责,所以赔偿多少,如何赔偿,还是我们说了算。”
周佛海的分析让陈璧君和梅思平曾仲鸣频频点头,这里面曾仲鸣是最了解汪精卫想法的,在周佛海这番话之前,他认为汪精卫的顾虑有道理,和谈本就是一步险棋,只有谈出的条件让国民认同,获得国民支持,才能逼蒋介石下台。
陈璧君实在太想让蒋介石下台,这个心思太强烈了,以至于汪精卫有些话都不敢对她说。这些年陈璧君始终没忘当年中山舰时,蒋介石以武力逼汪精卫下台的情景,老想扳回这局,让汪精卫重新成为国民政府最高统治者。
“还是佛海思虑深远,”陈璧君赞叹着瞟了汪精卫一眼:“这个条约对我们来说完全可以接受,蒋介石在庐山谈话不也说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状况吗?也没有说要恢复九一八之前,也就说满洲国可以放弃,而且这个条约也没有有辱国体。四哥,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该下决心了。”
汪精卫还是没开口,陈璧君又要急了,周佛海连忙站起来岔开话题:“汪先生,各方对四中全会期盼很高,先生有什么打算没有?”
对这个问题汪精卫早就思考成熟,他抬头看着周佛海说:“四中全会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党内对与GCD的合作始终存怀疑,此外,还有战时经济政策,外交政策,都要在这个会上解决。另外我也想试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扭转目前主战的舆论,让全党统一思想,支持和谈。”
“万万不可!”周佛海连忙劝阻,见汪精卫有些不解,便进一步解释道:“这个条约是密约,现阶段决不能公开,不公开这个条约,汪先生您怎么说服那些民族英雄,这样只会造成您全面被动,蒋先生肯定会借此发难。”
周佛海这样一说。汪精卫苦笑着叹口气,他知道周佛海说得对,这就是个矛盾,不公开没人支持你,公开了,就是更大的罪名。
“公博什么时候回来?”汪精卫还是打算听听这些年来最亲密的朋友的意见。
“节前肯定会回来的,他不过也是老生常谈。”陈璧君没好气的说,陈公博对和谈始终持保留意见,按照他的意见,就算要和谈也应该是国民政府出面,这样私下里与日本人谈判会造成党的分裂。于国于党于己均不利。
周佛海有些失望,他本想今天就把事情谈妥,看汪精卫的样子不会在今天作出任何决定,便冲梅思平使个眼色,站起来向汪精卫和陈璧君告辞,汪精卫陈璧君挽留不得,只好送他们出门,随后曾仲鸣也告辞回家。
周佛海与梅思平一同登上周佛海的雪佛兰轿车,沿途梅思平心思重重,周佛海却很轻松的看着两边的“街景”,重庆山道弯弯,道边女子大都身材苗条很是养眼。
轿车慢慢开到上清寺转盘,梅思平轻轻叹口气:“周部长,你说汪先生会同意吗?宗武还在那边等回话呢。”
“放心吧,就算汪先生不同意,汪夫人也能说服他。”周佛海一副淡然,梅思平却赞同的点点头,如果说这世界上谁能改变汪精卫的主意,只有陈璧君,在国民政府高层流传一句话,陈璧君能当汪精卫半个家,实际上在汪精卫圈子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陈璧君能当汪精卫的家。
“思平兄,不用担心,这个条约我料汪先生心里是赞同的,只是顾虑太多。”周佛海叹口气,汪精卫这些年与蒋介石相斗屡处下风不是没有原因的,蒋介石与他相比果断多了,可惜蒋介石不赞成这个时候和谈,要是他赞成,和谈恐怕已经成了。
在周佛海看来,中国与日本的国力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打败日本,早晚都要和,与其晚和不如现在就和,他们这次走在前面,那些人迟早得跟上,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再造国家的功劳已经轮不上他们了。
周佛海的目光已经看向战争结束之后,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是宣传部长这种不起眼的角色,行政院长恐怕也不在话下。
“那汪先生还在等什么呢?”梅思平心里有些怨气,他们在香港好不容易谈出这样个结果,已经尽最大努力保全国家利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也别太着急了,这样大的事,汪先生当然得与人商议下。”周佛海呵呵笑道,说着从兜里拿出支雪茄递给梅思平,梅思平摇手:“算了,这玩意我抽不惯,还是抽我的纸烟。”
周佛海哈哈一笑,自顾自的点上,车内顿时烟雾弥漫,透过烟雾,前面指挥交通的交警挥手让车停下,不曾想从他们后面飞快杀出一辆福特轿车,迅速越过他们的轿车,丝毫不管前面交通停车的手势,直直的就冲过去,公路上响起一阵紧急刹车声。
“嘘嘘!”交警的哨声长鸣,岗亭边的两个交警骑上摩托车就追,梅思平纳闷的问:“谁这么大胆子,也不怕撞上。”
周佛海微微摇头,心里知道那辆车主肯定要倒霉了,重庆的规矩大,而且六亲不认,警察在庄继华和蒋经国的先后支持下,敢于拿大员开刀,已经有数个官员因违反重庆的法规被惩处。
车还没动,就听到前面传来两声枪响,随即又传来几声枪响,听上去就像两队人马在交火,周佛海神色一变探身对司机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司机坚决摇头不肯下车,反而发动轿车,调转车头向来路奔去,这边还解释说:“周部长,这里有危险,我不能把您留在这里。”
“你…..,”周佛海刚说一个字,梅思平却有些紧张:“算了,算了,快走吧,弄不好又是抓日本特务,这里马上就要乱。”
周佛海十分无奈,他断定不是抓什么日本特务,日本特务肯定不会这样嚣张。果然第二天报纸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感觉,昨天街上的枪战不是什么抓日本特务,而是孔家二小姐闹事。
《豪门千金当街开枪,无辜交警血溅职守》,渝洲晚报详细介绍了昨天发生的事,孔家二小姐孔令伟在大街上飙车,闯了交警岗哨,交警命其停车后,拔枪将前来查探的交警打死,与随后跟来的交警展开枪战,最后在大队警察赶来之后束手就擒。
“….,这位豪门千金在警局依然及其嚣张,不但继续殴打警员,还声称要撤了警察局长的职务,将向她开枪的警员通通逮捕。………”
随着这则消息,重庆官场顿时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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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一节遏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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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当天就在成都就得到报告。重庆警察局长叶竹泉是黄浦五期毕业,西南开发队老人,庄继华出征前将他提拔到重庆市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蒋经国主政后,又将他提拔到警察局长位置上,蒋经国和庄继华有个共同的思路,重庆的军警宪必须牢牢抓在西南开发队手中,只是刘峙到重庆后,他们察觉蒋介石要控制重庆军权,便爽快的交出军权,但警察权和缉私队却牢牢掌握在手中。
叶竹泉得知抓的是孔二小姐后,立刻知道这事大了,他担心蒋经国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压力,便在给蒋经国报告后,又向庄继华报告。
庄继华没有多想只告诉他,他立刻返回重庆,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放人,放下电话他立刻吩咐宫绣画定去重庆的车票,随后又给蒋经国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回重庆。
庄继华的来电话时,蒋经国的电话差不多被打爆了。宋霭龄、孔祥熙、宋子良先后给他打来电话,要他立刻放人,蒋经国一个都不卖帐,坚决不放,同时指令叶竹泉对孔二小姐严加看管。
宋霭龄得知女儿被捕的消息时,刚开始她还是以为是别人跟她开玩笑,可随后孔二小姐从警察局打来电话就完全证实了传言,但这依然没让她担心什么,重庆是个小地方,警察局并不清楚孔令俊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了解了她的身份,自然会放人,但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让她有点目瞪口呆了。
尽管她把电话打到重庆警察局长办公室,可对方根本不卖她的帐,与其虽然很恭敬,但在放人上却始终不松口。宋霭龄感到不妥了,随即找到蒋经国,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与那个警察局长的语气相同,态度也一样,这下宋霭龄感到麻烦了。
宋霭龄踌躇会立刻给正在政府内开会的孔祥熙去电,让他立刻回家,孔祥熙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宋霭龄的语气十分严厉,他不敢耽误,立刻结束会议急匆匆赶回家,进门却没见到宋霭龄,从管家口中了解到孔令俊的事。这让他十分震惊。
孔祥熙震惊的原因不是孔令俊向警察开枪,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仗着是宋美龄的宠爱,做事十分大胆,在南京还在读书时就曾打过警察,这次居然开枪了,还打死一个警察,这让孔祥熙感到十分棘手。
宋霭龄没在家是去了警察局,当她赶到警察局时,看到孔令俊被铐在一根水管上,精神十分委顿。
“我要见你们局长。”宋霭龄进门后也不找其他人直接点名找叶竹泉。
孔令俊听到母亲的声音精神一阵,抬起头看到宋霭龄顿时眼圈就红了,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妈,他们欺负我,您要给我做主!不要饶了他们!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孔令俊叫到,宋霭龄回头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胡闹!还嫌不够丢人!”
看到孔令俊的样子,宋霭龄心里一酸,女儿虽然顽劣,可从没吃过这种苦,被手铐铐在水管上,皮鞋掉了一只,西装上满是尘土。还连座位都没有,只能蹲在那里。
不过宋霭龄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对方不卖帐肯定是有所依仗,在今日中国就算蒋介石也要卖她三分薄面,他们既然敢抓孔令俊,肯定有所依仗,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办公室内的警察不敢怠慢这个气质高贵的妇人,其实他们抓住孔令俊后,心里就在打鼓,这个女人到了警察局居然还那样嚣张,对抓着她的警察又踢又揣,两个保镖直言是孔院长的女儿,要他们立刻放人,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保镖不是说的假话,那这个贵妇人该是孔院长的老婆,蒋委员长的大姨子。
可即便如此当值警察也不敢解开孔令俊的手铐,宋霭龄发了几句火,见不管事,便沉默的坐在那里,孔令俊开始还挺得意,没想到母亲来也不管用,一时有点傻了,也忘记了吵闹。
“真是孔夫人,夫人是为令爱来的吧,”叶竹泉很快过来,进门就自我介绍:“我是重庆警察局局长叶竹泉。”
宋霭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叶局长,我想带我女儿回去。如果需要,可以到我家来,也可以叫我们到这里来,放心,我们绝不会逃跑。”
叶竹泉含笑摇头:“夫人,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令爱先是违反交通规则,后又袭警,至使一名警察死亡,一人重伤,在我民国刑法中这是重罪,更何况其到了警察局依然咆哮袭警,夫人,这事我已经上报蒋主任和庄主任,他们均来电要我依法严案,宣示法律威严。”
宋霭龄稍微楞了下,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当面驳她面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过了会才冷冷的问:“你重庆警察局的事怎么要向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请示,难道你们不能做主吗?”
“夫人不知,重庆警察局归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指导工作,有重大事项均要向蒋主任和庄主任汇报。”叶竹泉的神态很平静,他知道他已经把孔祥熙得罪死了。但没什么,从进西南开发队那天起,他的脑门就打上了庄继华的烙印。
“你,…。”宋霭龄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现在她知道这个警察局长的后台在那了,庄继华,一直伺伏在旁的猛虎,对,是猛虎,孔祥熙施计夺走了四川开发公司的销售权,现在他报复来了。
想到这里。宋霭龄无比愤怒,你庄继华有什么招冲我们夫妇来,冲孩子去算什么本事。
“好,好,庄文革,好。令俊,你就在这待会,我看他能把你怎样。”
宋霭龄不管孔令俊的叫喊拂袖而去,她这一走,孔令俊彻底傻眼了,顿时老实了,再也不闹了。
宋霭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黄山找宋美龄,从上清寺到黄山要过长江,在南坪上岸,再乘车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黄山,等她赶到黄山时已经是傍晚了。宋霭龄进门就向宋美龄哭诉,宋美龄这才知道孔令俊闯祸了。
宋美龄连忙安慰宋霭龄,让人把蒋介石请来,蒋介石正在与孙科戴季陶等人讨论四中全会要解决的政治问题,宋美龄等了会,有些不耐烦了,让人再度去请蒋介石,蒋介石这才放下会议过来。
“什么事呀?这么急着让我过来?”蒋介石进门看见正在垂泪的宋霭龄,心中很是诧异,要知道宋霭龄的气势很大,蒋介石都要让她三分,今天居然在这里垂泪,谁给她气受了?谁这么大胆子?孔祥熙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大姐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庸之他…..”蒋介石试探的问。
“不是姐夫,是你那好学生和经国。”宋美龄快言快语把事情解释一遍:“文革这次有点过分,介石,你就打个电话,让警察局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再说嘛,干嘛非揪住不放。”
蒋介石一听心里有些冒火,孔令俊行为怪异,行事孟浪,蒋介石一向不喜欢。现在又闯出这样的祸事来,但孔令俊却是宋美龄最喜欢的一个侄女。
蒋介石拿起电话给想了想,没有打给警察局,而是打给蒋经国,可让蒋介石意外的是蒋经国拒绝了。
“父亲,孔令俊违反的是国家法令,重庆现在高官云集,如果放了孔令俊,以后其他人怎么办?是不是照此办理,那重庆的法度何在?民众该如何看待我们这个政府?孔令俊一人事小,国家法律事大,请父亲三思。”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虽然恭敬,但却很坚决。
蒋经国义正词严,蒋介石有些难以开口,毕竟孔令俊犯法在前,让他在儿子面前徇私枉法,无论是作为国家领袖还是作为父亲,都难以开这个口。
“你大姨正在我这里,要不这样,你先放人回去,我在这里做保,令俊不会跑,需要的时候就到警察局听后审理,这样可以吧。”蒋介石语气之委婉,让蒋经国有些难以承受,可蒋介石又感到自己这样在儿子面前有点太过,便又以教训的口吻说:“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现在的大局是什么,四中全会,国民参政会,这两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蒋介石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蒋经国也难以拒绝,只好答应。蒋介石松口气,要是蒋经国坚持不放人,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下电话,蒋介石扭头对宋霭龄说:“大姐,事情妥当了,令俊可以回去了。”
宋霭龄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宋美龄却抢在前面:“介石,还要处理什么,俊丫头被关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宋霭龄的眼泪一下又涌出来了,蒋介石在心里微微摇头,宋霭龄本也是个爽快睿智女子,这一牵涉到子女就乱了阵脚。
“令俊在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前,开枪打死警察,总要有个交代吧,让警察审审,给社会一个交代。”
蒋介石的话让宋美龄若有所悟,宋霭龄长于经商对这些事却较少涉及,她以前一向是以势压人,以权谋财,对如何处理这种事却不是那么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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