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强强就是很厉害了”听说外面那些剑侠客有一个什么被称为武功高强高手级别什么的,想必大哥也是这样的人吧?”女孩问道。
信王赵榛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什么武功高强的算法,根本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有对于同样是武林中人,对于武功高手有一个大概的概念,那就是武学大师以下,一般武者以上。
而对于那些百姓而言,你可以说一个能打倒两个不会武功的壮年算是武功高强,也可以说百人敌是武功高强。
不过对于江湖人口中的武功高强或者是什么武林高手,在那里也不算秘密,其实平民之中也有很多人了解的。只不过老百姓们以讹传讹的,与实际上不符罢了。
“勉强够得上,还差一点。”信王赵榛心想像自己这么年轻拥有武功高强实力已经算是很引人注目了,他手上那些江湖剑手大多进入武功高强阶的起码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
然而他在这里当然是越不显眼越好,因此随口答了一句。
他看到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女孩又问道:“大哥,江湖人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我是说那个……武功高强的人?”
信王赵榛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当然不是,就像你们知道的一样,拥有武功高强实力的人在江湖中已经算是很实力的了。大部分恐怕都卖于帝王家当将军将领去了。”
他倒没撤谎,实力再强一点谁会颠沛流离地去当江湖游侠啊,除非是那种生性喜欢四方流浪的人,但那种人毕竟不在多数。
不过回答之后,他补充问了一句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到外面去看一看。”这一次那个少年说话了。
“去闯荡江湖么?”信王赵榛有些想笑得说道,这些家伙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少年点了点头。
信王赵榛心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去闯荡江湖可不是一个好选择,不过他并没有劝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事实上在这里当劳力民夫在他看来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也是年轻人,自然了解对方的一些虽然不切实际,但也是这个时代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地追求想法。
不过他看着对方,忽然记起对方可比自己了解这个官方粮食仓库了解得多,而眼前对方好像对自己消除了一些戒心,不正是一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么。
于是他想了一下,问道:“我听说灃州灃阳的官方粮食仓库里,都是荆湖北路所有的粮食聚集地对么?”
少年摇摇头说道:“虽然不是全部荆湖北路的所有粮食,但是也是附近的几个产粮州村镇运来的粮食聚集在这里的。”
信王赵榛心想果然,看来吉云天提供的消息并没有错。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于是说道:“听起来这里的粮食很多呀?”
少年再次与身边的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信王赵榛的眼睛。事实上他们早知道信王赵榛是别有所图而来,现在看来他好像果然是为了粮食而来,这倒是符合一个世家少爷的身份。但是,私通粮仓官员买粮的话,不至于亲自进粮仓来体验亲历苦工的生活吧。
“当然多了。”少年缓慢地点了点头。
“您想听吗?”“当然。”信王赵榛拿出一块足有三钱的碎银子,说道:“你仔细说,我可以给你报酬。”他察觉到了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来者不善的,但也无所谓。他们就是再猜,也猜不到自己要拿下整个粮仓。
清晨,经由至东向西的天幕,黑幕缓缓转淡,一副浅紫泛蓝的景色隐隐现上天际,星辰渐渐隐入幕白之后,山头上的森林,在这样的微光之下,现出一片独特的绿色林影。
但粮仓区域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天还漆黑着,就响起了一片木哨子的声音。
灯笼摇曳不定的光芒,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闪现,信王赵榛和其他人一样被叫出茅草屋外。在黎明之前的山林中有一些萧瑟寒冷的空气中,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不是关键,引起他感慨的是,他此时拉着满是麻袋的独轮车,准备往仓库那里去。
信王赵榛掂了掂独轮车车把子,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自嘲。不过他抬起头,仔细分辨着远处人群之中的身影,他很快从几个熟悉的背阴之中找到了苗玉凤、马月英与一号的存在,他们显然看到了他夜里在森林中留下的记号,此刻已经化妆成劳工混在人群里。
他们扎着头巾,这在山民中并不罕见,不过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是信王赵榛花钱从那几个少年手上买来的,对方在这里很有门路,给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从那个文弱少年口中得来的消息,即灃州灃阳城外的这个官方粮食仓库与其他各地联系的传闻。当时他听对方说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而事后终于将这个想法与自己的计划联系在一起。
至于这个计划成不成功,就要看今天的实际情况了。
连信王赵榛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机会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他正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感到有人从后面用手肘顶了自己一下,他精觉地回过头,却发现是乔陵。
原来少年看到他在这边发呆,特意跑过来提醒他。乔陵说道:“小心了,拿到麻袋就往里走,迟了要挨鞭子的。”少年从他身边走过,小声说。
信王赵榛首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钱袋是不是还在身上,然后他才回过头,果然看到在另一边那个文弱的少年远远地向自己点头示意,显然是对方让乔陵来提醒他的。
经过昨天短时间的相处,这些少年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精惕,不过那文弱少年愿意帮他,显然是出于答谢的缘故。
信王赵榛感到对方事实上并不愿意欠自己人情,而与他扯上什么瓜葛,这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个文弱的少年在这群人中似乎地位比自己想象的更高。
他想了一下回过头快步跟上,一边小声问道:“我该去哪里?”
乔陵已经知道信王赵榛来这里不过是打个幌子,因此也不奇怪他的问题,只是小声说道:“既然不知道就跟我们来好了,我知道哪里监视的人少,粮比较多。”
“谢了。”
“这可不是免费的帮忙。”少年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搓了搓手指,说道:“你有钱吧?”
“自然。”信王赵榛微微一笑。
两人进入粮仓之后,信王赵榛才发现一个个粮仓的巨大,进入粮仓,光线自然地变得柔和而昏暗起来——人类在灃州灃阳的粮仓是用竹子排盖顶。
进入粮仓群的并不只有信王赵榛与乔陵两人,劳工们从几处主要的入口进入一个个的粮仓中,很快就分散了起来。他环首四顾,目光在扫过某个方向时看到苗玉凤、一号与马月英无声无息地融入人群之中,心中这才略感心安,然后收回视线紧一言不发跟着前面的乔陵前进。
乔陵说的地方远离中心,但并不是粮仓的最边缘处。
粮食仓库的装运区大多都集中在靠外围,信王赵榛与乔陵前进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选择的区域。
但他们一进入粮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走在前面的乔陵却吃了一惊。
少年本来以为信王赵榛会不习惯粮仓内一层层放粮隔断地这种低矮压抑的环境,事实上他已做好准备放慢脚步好让对方可以跟上。在这里的过道,可不像是仓库下面大厅那么宽敝,一不小心就会碰个头破血流。
可事实全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信王赵榛一来到这里就好像如鱼得水一样。他看到信王赵榛如履平地的向前走去,甚至穿行低矮而满是杂物的隔断时躲避障碍物比他自己还要熟练,更有一些动作技巧连乔陵也看的吃了一惊。
少年几乎是呆住了,这那里是什么少爷,动作迅速无比,简直就是一个特技杂技艺人。
而两人一路向前,所用时间甚至不超过他平日的一半时间,到最后连乔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对方的了。仓库里面热得厉害,他停下来时,忍不住湿漉漉地抹了一把汗,气喘如牛。
乔陵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在这巨大的仓库里面,追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天,自从他在这里干足三年之后,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然后信王赵榛借着微弱亮光的光源看着前方。
这里都是粮食,自然不可能用明火,只能在通风口漏进来的一点光线下干活。那光线暗淡得几乎可以用很糟糕来形容,甚至不如微弱的烛火,但浅色的光晕还是勉强刻画出周围凹凸不平的阴影。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串脚步声从后面走来,俩人回过头,发现正是文弱少年与马东一行人,对方看到他们时显然吃了一惊,马东疑惑的问道:“乔陵,你们这么快?”
乔陵喘着气瞟了信王赵榛一眼,向自己的同伴点点头。
“你们选的这地方不错。”信王赵榛看着这些少年,又看着周围没有一个守卫看守监工,他说道。
“哼!”马东轻轻哼了一声:“你看得出来?”
“这里人少,我们做的活也就多一些,以后也就好交差一些?”信王赵榛微笑着说道。
信王赵榛说这里没有守卫,自然是这些少年为了再想办法偷偷的将这些粮食的一部分运出去,找个合适的买家脱手,那就是一笔的财富。
事实上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有自己的门路可以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官方粮食仓库方面不是不知道,而是屡禁不止而已。当然,一旦被抓住了的话,就会被活活打死。
信王赵榛刚要查看周围的粮食成色以及粮仓结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等……等一下。”文弱的少年叫住了他道:“大哥,你最好是等一下再去办私事……”
信王赵榛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为什么……”
“一会监工会来检查,你最好等他离开了再去……”少年答道。
“他什么时候来?”信王赵榛疑惑的问道。“一刻钟,有时候半个时辰……”
信王赵榛皱了皱眉头,问道:“之后还会来么……”
“会,监工每个钟头都会来一次,不过具体时间不好说。”。“几个小时,看起来够了……”信王赵榛想到。然后他点点头答道:“谢了!”同时心想这就是收买人心的好处了。
他拿起麻袋哗啦啦的就直接将数百斤重的斗粮提起来就倒,在强大而非人的力量之下,粮食像是滑坡一样哗啦啦地落下进入了麻袋来。不过真正让乔陵和马东等人吃惊的是,信王赵榛的手法纯熟无比,几下子几十麻袋粮食就装满了。
马东他们干的也很快,很快近百麻袋的粮食就装好了,等一会监工来了清点了数量就可以搬出去交一部分差了。
监工很快就来了,傲慢的监工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他清点了一下粮食后,让众人搬运下去装车,继续工作。交代完后,那个监工立刻就走了。
刘大善能来到这座官方粮食仓库中当管事官员,一方面固然是受到了朝廷的重视,但一方面也是因为各方面关系打点到位,尤其是张浚大人夫人在其中居功甚伟。作为张浚夫人家族一系子侄辈的晚辈,他一路搭顺风车来到这里,只等任满之后进入那位张浚大人的幕僚团中。
刘大善知道,这座官方粮食仓库,极受让朝廷重视,能在这里成功取得政绩之后,最终都会飞黄腾达。因此他对这份任命充满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地来到这个地方。
对于上任不久的他来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井然有序,直到今天早上。
一份报告将他从自己的美梦中砸醒了过来,报告上说有人在粮仓外目击了一群手持武器的人,很可能就是大规模的土匪或者叛乱军队。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大善顿时冷汗淋淋。这个官方粮食仓库在年前才发生过的事他当然知道,如果有大批土匪攻打过来,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个事态会有多么严重。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让刘大人觉得轻松不起来了。他先反复确认了粮仓区域的情况,但消息一个比一个更坏,直到一队士兵消失在外围郊外后,刘大善就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就是没有能力。他本来打定主意到这里来混一个比较清闲,又足以引起让朝廷注意的职位,而后打点一切进一步晋升。没想到他的运气如此的差,竟遇上了最坏的一种情况。
刘大善一下子手足无措,几乎是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此时心中反复想的是如果自己丢了这座官方粮食仓库,举荐自己的张浚大人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而张铁牛推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这个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以武力闻名与军中,同时也是张浚派系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这位将领看到这位主管官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早知道对方没什么能力,不过是个走后门上来的家伙,可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更加的鄙夷。
他是想过对方没什么本事,可没想到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出了情况直接被吓唬的瘫了。
他咳嗽了一声,才将刘大善从魂飞天外的状态之中唤过神来。刘大善一看到门边的张铁牛,满眼灰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他当然认识这个年迈的正将、同时也是粮仓区域的最高军事将领长官。对方与他不同,早在数十年以前就已经是军中的一方猛将了。对方来这里掌管粮仓区域的军事守备,当然不会和他一样是来镀金的,而是全权得到了朝廷与张浚的信任。
刘大善虽然暗地里不止一次骂过这个平日里不给他好眼色看的老人将领,他常常背地里骂他该死的老家伙。可是,他至少还知道自己表面上必须要表现出一定的尊敬来,更不要说此刻,对方很可能就是他的救星。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叫道:“张铁牛将军,你可来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怎么麻烦了?”满头白的张铁牛很有点鄙夷地看着这个满脸惊慌地年轻上司说道。 ;
第264章 粮仓敌袭
张铁牛老将军进入了房间,刘大善立刻变成了一副笑脸。刘大善虽然暗地里不止一次骂过这个平日里不给他好眼色看的老将军,他常常背地里骂他该死的老家伙。
可是,他至少还知道自己表面上必须要表现出一定的尊敬来,因为对方可是有真才实学真本事的。更不要说此刻,对方很可能就是他的救星。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对张铁牛叫道:“张铁牛老将军,你可来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怎么麻烦了?”满头白的张铁牛很有点鄙夷地看着这个满脸惊慌地年轻上司说道。
虽然张铁牛的话中丝毫的没有客气之语,也不像是下级对上级说话的口气,但刘大善这个时候可不敢计较那么多。
他赶忙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不过,张铁牛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其实这个老将军在心里早就骂开了,对方这个该死的混蛋一开始压住消息不让他知道,害怕铁面无私的他把事情闹大。直到事情按不住了才把他叫来。他要是早一些知道实情,至少自己手下那队士兵就不会平白无故送命了。
因此张铁牛此刻非常的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只能压下这种不满冷淡地问道:“哦,那么刘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刘大善一梗,他当然知道张铁牛在借机找自己的不痛快,当然这事他办得也不地道,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没有办法,这个世界,要不是欺上瞒下的,如何能生存下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来者不善,一队士兵全部都没了。
此时的刘大善只能赔上笑脸说道:“这个……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不过我担心劳工们会趁机暴`乱,我打算把军队派下去维持秩序………”
他看到老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个,至少需要一些人手吧……”张铁牛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狗屁主意,你把军队都派下去,劳工们岂不是知道外面一定出事了?他们只会乱得更快,这个粮仓区域有数千劳工,谁知道是不是混进了土匪的人马,我们只有区区不到一千人的人手你就想维持秩序还要阻击敌人,刘大人,你是不是想太差了……”
刘大善的脸都快被数落得没有了,不过好在他的脸皮厚,讪讪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去看看。”
张铁牛拍了一下自己的剑柄说道:“那些山贼虽然麻烦,但也留不住我,我去看一下敌人到底有多少,问题有多严重再说……”
“好、好、好……!”刘大善连说了三个好字”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张铁牛能出马,他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出一只信鸽,命令外围待命的特战队的部队发动了攻击之后,信王赵榛立刻回到粮仓继续干活。而此时,上百特战队战士正沿着外围的仓库岗哨向里蔓延攻袭,他知道惊慌失措的仓库官府军队一定会有新的动作。
灃州灃阳官方粮食仓库曾经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一次的攻击者是来自一伙金兵的人马,大宋官方的这个粮食仓库蒙受了巨大的人员与财产损失。这一次发生类似的土匪袭击事件,有过一次经验的官方粮食仓库的官员不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