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听我的没错。哼!那彭友不来倒罢,要是他来了我定要让他尝尝我长枪的厉害!”说着,王熊猛地挥起一拳,直接砸在了身边的矮桌上,顿时就把那矮桌给砸得四分五裂。
见到王熊主意已定,张千马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如何劝阻,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是暂时忍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就去写封信送去建州,让大人派人去邵武军主持大局。要是单靠王熊这个莽夫,只怕邵武军是挡不住彭友的虎狼之师的。
张千马的担心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张千马等人率军刚刚到了邵武军,他们派出侦察的斥候便送来急报,在邵武军以北发现大量兵马,正是彭友的骑兵。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可是把张千马给急坏了,立刻便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兵马,而王熊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从建州送来的回信也已经到了邵武军。
张千马收到回信之后却是傻了眼,这封回信是大人高安和他的弟弟童闻博两人共同发出的,信里面只有简单几句,意思也很简单,让张千马和沈竹两人听从王熊安排。
如果只是高安一人的意思,张千马还可以理解为高安过于偏向自己的义弟。可就连童闻博也是同样的意思,这就让张千马有些糊涂了。张千马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弟再了解不过了,童闻博的才华最盛。既然他都作出这样的决定,那必定有一定的道理。想到这里,张千马也就不再多想了,开始全心全意地辅助王熊。
很快,彭友的大军已经是赶到了邵武军城外。随着战鼓声和号角声先后响起,王熊以及张千马、沈竹也是纷纷登上了城头。朝城外望去这一看,可是把张千马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放眼过去,城外一片雪白光耀闪动。外面清一色全是骑兵,光看这数量,约莫也有五六万。看样子,彭友是把手下所有的骑兵都给派了过来,这是对邵武军势在必得啊!
张千马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正好在他身边的沈竹也是看了过来,看沈竹的神色,恐怕也是心中充满了担忧。
整个邵武军城内,就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兵马,这些兵马,还是他们潮州军和高安东拼西凑,好不容易从各地防区凑起来的。他们的军队和城外的彭友大军相比,可是相差太多了。
就在张千马和沈竹两人满心苦涩的时候,在两人前面的王熊却是突然冷哼了一声。张千马忙抬起头一看,却是不由得愣住了。此刻的王熊,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瞪着那双铜铃般大的闪动大眼,紧紧盯着城外,脸上竟然布满了轻蔑。王熊冷说道:“彭友老儿胆子真小,竟然不敢亲自来。哼!便宜他了!”
“呃”王熊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张千马和沈竹都是不由得一愣,张千马连忙往城外望去,果然,在城外的骑兵军中,虽然竖有“彭”字军旗,但彭友却是没有出现在军阵当中。
当年张千马也是在辰州见过彭友和他的一干手下的,所以认得彭友的样子。此刻在骑兵前面的战将,并不是彭友,而是彭友的弟弟彭第。
不过张千马却是不明白王熊这话的意思,哪怕就算彭友没有亲自,这城外的骑兵那么多,也不是城内这点守军所能挡得住的。
正当张千马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王熊一个转身,就这么往后走去。被王熊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的张千马和沈竹全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千马忙朝着王熊的背影喊道:“王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很快,前面就响起了王熊那豪爽的声音道:“还能去哪?敌人都打上门来了,我自然是要出城迎战了。来人啊!给我打开城门!我们出去会会这彭友军的骑兵。”最后几句话,王熊显然不是对张千马说的,而是对守在城门的将士说的。此刻他已经是到了城门口,倒提着长枪,骑上战马,就准备出城作战了。
听到王熊的话,张千马和沈竹已经是完全呆住了。突然清醒过来的张千马慌忙朝着城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王将军!王将军!不可出城!不可啊!敌众我寡,眼下就只有靠城墙的优势才能抵挡得住敌人的攻势,又岂能随意出城迎敌?”
只可惜,张千马的速度显然是没有王熊快,还未等张千马赶到城门口,那些士兵就听从王熊的命令,将城门口给打开了。王熊用力一抖缰绳,便带着数千将士直接冲出了城门,只留下王熊那豪爽的笑声。
王熊笑着说道:“张先生放心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将军和我们兄弟离开之后,这彭友军的骑兵是否还有当初那般实力。”
等张千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能目送王熊带着兵马冲出城门的背影,顿时就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不仅是张千马,在城外,正指挥着骑兵布阵的彭友军将领彭第,突然看到城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数千人马,也是当场就愣住了。
这邵武军城有多少人,彭第先前早就探听清楚了,本以为自己率领这五六万骑兵前来攻城,那邵武军城的守将只会是吓得缩在城内不动,可没想到敌人竟然敢冲出城来?难道这邵武军城的守将是傻的吗?竟然只靠那少得可怜的数千人马,就像硬抗六万骑兵?一时间,彭第也被敌人这莫名其妙的手段给弄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彭第身边的几名彭友军将领出声的提醒下,彭第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从城内跑出来的兵马,彭第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显然对方这是在看不起自己这边的骑兵,看不起他彭第。突然一股无名怒火在彭第心中噌噌往上冒,当即彭第便喝道:“儿郎们列队!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看看我们骑兵的威力!”
“噢噢!”彭第虽然比不得彭友的威望,但毕竟是彭友的弟弟。长久以来,彭友都把骑兵交给他来打理,所以彭第在骑兵的威望可是不低。听得彭第的呼喝,所有骑兵的将士都是齐声高呼,刚刚所布成的方阵立刻便转成锥字阵型,就等着彭第一声令下,即可开始发动进攻。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声从前面传了过来,只见在前方,刚刚从城内赶出来的那支兵马当中,竟然就这么窜出了一骑。这一骑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是异常的高大,马是全身漆黑,而人也是穿着一身黑甲。特别是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杆长得过分的兵器,古古怪怪的,彭第只觉得有点眼熟,却是说不上来的感觉。那骑将领一边冲一边高声吼道:“王熊在此!敌将来受死!”
王熊?彭第先是满脸疑惑,但很快便变得一脸惊愕,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王熊了!去年高安三将帮着彭友打天下,对于王熊,彭第当然是认得的。
王熊的本事有多大,彭第当年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回想起当年被王熊三下五除二就给揍得趴在床上,整整半个月没下来,彭第的心里就不住打颤。这个时候,在彭第身边的彭友军一名将领忙说道:“将军,敌人只有一人,就让末将去把他斩了给将军祭旗。”
只可惜,那名将领这话等于是白问了,彭第此刻已经完全被王熊的名头给吓傻了,那名将领的请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不要说是回答了而那名将领见到彭第没有回答,还以为彭第这是准许了自己的请求,当即便倒提着长枪,拍马上前。
这名将领乃是彭友占领江南西路南方的大片地盘之后,在江南西路收降的宋军战将。虽然听说过王熊的名头,但年轻气盛的他,却不怎么相信王熊真有那么厉害,明显是想要借着击败王熊来成全自己的名气。
那名将领纵马冲向了前方的王熊,眼看着王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那名将领仿佛能够看到自己一枪把王熊刺于马下的情景。到时候,高官厚禄就都要扑面而来了,光是想到这点,那名将领那就满脸兴奋,手中的长枪已经挺在了胸口,迎着前面的王熊就准备刺出去。
可还未等自己的长枪刺出,那名将领似乎隐约看到前面王熊的那团黑影中露出了一抹红芒。这一抹红芒,看得那名将领心中一惊,就好像自己面前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也是一只极为危险的野兽。
而就在那名将领这惊讶之际,一道黑影迎面扑来,紧接着,那名将领只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处一凉,然后整个身子竟然不听使唤一般,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整个人立刻就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在空中飞翔了好一会儿,那名将领只能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麻木,连动弹一个手指都做不到。一时间,天旋地转,那名将领似乎能够看到身后骑兵的军阵中,那些将士们惊愕的表情重重摔落在地之后,一个巨大的马蹄落在了那名将领的眼前,不过只是在那名将领的身边停了片刻,便立刻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冷哼声:“废物!”
废物?是在说我吗?混蛋!那名将领心中充满了愤怒,可现在的他,张开了嘴,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吼声。双眼虽然尽力想要挣开,可却无法抵挡那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疲倦,渐渐的,眼前越来越黑,眼皮也越来越重,最终,一切只能是归于黑暗
一招便秒杀了那名将领,王熊用力一勒缰绳,冷眼看着面前骑兵的军阵,冷喝道:“当年我在的时候,这些骑兵可不像现在这么无用,此等废物竟然也能当上将军?哼看来彭友军骑兵的威名迟早要被尔等给败光了!”
寂静,在骑兵的军阵中仅余下了一片寂静,毕竟距离高安三兄弟统领骑兵的时候已经过去这么一年了,远距离认得王熊的将士,也没有几个人。但王熊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深深把他们给镇住了。
刚才出战的那名将领虽然平时嚣张了一些,但也是有真材实料的,的确算得上是一员悍将。可就这样的一员战将,竟然在王熊的手下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一时间,在所有骑兵将士的眼中,王熊的身影顿时就变得高大、不可战胜!
在彭第身边的另一员彭友军统领此刻也是一脸畏惧地看了一眼王熊,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彭第。只可惜,此刻的彭第还傻在那里,根本无法下达命令。这个时候的彭友军统领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再让王熊这样嚣张下去,只怕这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
当即彭友军的这名统领便咬紧了牙关,对着左右的同僚喝道:“诸位!我等并肩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说起在骑兵当中的战将倒也有不少,彭友知道自己和其他诸侯相比,手上最缺少的,就是武学宗师级别的绝顶战将。可这种事却是急不来的,无奈之下,彭友也只有招募了不少次一级的武将,就算是质过不去,至少在数量方面要比别人多。
所以彭友军统领这振臂一呼,立刻就引起了身边十来名战将的响应,在彭友军统领的带领下,这十来名战将同时拍马上前,直接便朝着王熊冲杀了过去。
而反观王熊,在面对这么多战将的攻击,却是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反倒是嘴角一撩,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笑道:“对嘛这样才有点意思嘛!只不过,光是这样,对我还是不够的。”
王熊这话刚刚说完,手中的长枪突然从下往上一挥,一道黑色的半月在空中闪过,血液飞溅、尸体横飞,顿时便将冲在前方的三名战将削成了两截。见到王熊的长枪犀利,彭友军统领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对左右喊道:“包围他,不要和他硬拼!他支持不了多久的。”
见到王熊如此凶猛,其实用不着彭友军统领提醒,众将也早就没有了和王熊硬拼的念头。当即,剩下的战将便纵马将王熊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不过王熊倒也不急,手中的长枪用力往下一挥,将刚刚沾染在长枪上的血渍给甩在了地上,他冷眼看着周围的彭友军的战将,脸上却满是不屑。
众将将王熊给围住之后,连着绕了好几圈,终于是有人忍不住了,一将提着大刀看准了王熊的后背心笔直地刺了过去。可还未等他近身,突然眼前一花,那长枪竟然出现在了他的大刀前面,铛的一声,便将他手中的大刀给挡了下来。
王熊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将,冷说道:“就你还想杀我,你还差得远了!”说罢,只见王熊手腕一转,那长枪直接弹开了大刀,就朝着那将的脖子砍了过去,这要是砍中了,那将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小心!”幸好那名将领也不是独身一人迎战,在他身边的几名战将见了,也是慌忙上前来相助,三样兵器尽数挡在了长枪面前,总算是堪堪将长枪给挡住那长枪的锋刃。距离那将的鼻子也只有一寸的距离,那名将领似乎能够感受到从长枪锋刃上,传来的寒意
“上!”见到王熊的长枪被挡了下来,在另一边的彭友军统领立刻就喊了一声。此刻王熊的长枪已经是被制住了,正是攻击王熊的大好机会,他们又岂能错过?
当即,剩下的三名战将与彭友军统领同时提起了兵刃,朝着王熊就杀奔而来。而那出手挡住王熊长枪的三将,仿佛也知道制住长枪的重要性,三人同时紧握住兵器,将长枪死死地缠住,不让王熊能够抽回长枪。
看着杀过来的彭友军统领等将,王熊的眼中又是闪过了一道红芒,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是不急着抽回长枪,而是用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抹,却是抓住了腰间的佩剑。
就听得呛的一声,一道光华闪过,王熊左手紧握宝剑,迎着那四样朝自己捅过来的兵器便一挥只听得铛铛铛铛四声清脆的响声,光华流过,彭友军统领几人的兵刃竟然尽数断却了一角。
王熊的剑法竟然也如此厉害。彭友军统领见了也是大惊失色,他虽然算不得是武学宗师,但眼力还是有的。刚刚王熊挥剑毁去他们几人的兵刃,靠的不是佩剑的锋利,而是纯粹的剑法。原来只知道王熊使得一手长枪厉害,可没想到王熊的剑术竟也如此高明。
彭友军统领在那里发愣,王熊可不会。趁着这个时候,王熊紧握长枪的右手一用力,那长枪骤然一转,便直接将之前缠住长枪的那三样兵刃尽数震开。紧接着,只见王熊左手回剑入鞘,右手持枪交到双手,同时朝着之前困住自己长枪的那几人杀了过去。
王熊的攻势甚至骇人,打得那三将是左支右挡,接连倒退。转眼间,便有一将死在了王熊的长枪之下。而另一边,彭友军统领也是缓过神来,慌忙带着身边三人同时朝着王熊杀了过去。他们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等王熊杀了剩下那三名同僚,那光凭他们四个,死在王熊手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多亏了有彭友军统领几人的相助,王熊的攻势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一时间,王熊大战七将,战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面对七将的围攻,王熊的长枪挥舞出道道光影,却是将敌人的攻击尽数挡下,时不时还发出几次反击。
反倒是彭友军统领等人,围攻王熊加起来已经有上百招了,可却连王熊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反倒是王熊的几次反击,打得他们是手忙脚乱。
在邵武军的城头上,张千马和沈竹已经是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早就知道王熊厉害,但他们绝对没想到王熊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仅仅就一人,就已经将敌军给搅和得天翻地覆,武学宗师级别的猛将,果然是决定战场胜负的主因。
不过就算是如此,张千马还是一脸不满地说道:“刘将军实在不应该贸然出城,敌人都是骑兵,不适合攻城战。我们只需据城而守,虽不说是肯定的胜利,但至少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可现在他这么出城迎战,就算是他能击败敌人的战将又如何?敌人有近六万人的骑兵。他的武艺再好,又岂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这倒未必。”这个时候,之前一直默然不语的沈竹却是开口说道:“赵文义大人,王将军这次可不是单纯的匹夫之勇。我倒觉得,刘将军出击是最正确的选择。敌强我弱,若是单靠寻常打法,我军的胜率不高。所以王将军要想获胜,就必须要出奇制胜先和敌人斗将,将敌军的士气给消磨干净。敌人的士气一旦跌至谷底,就算是对方有再多的人马,也不会是我军的对手。”
“呃!”张千马也不是笨蛋,沈竹所言,他稍稍想了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越是如此,张千马越发不敢相信,这样的算计,竟然会是王熊这样的莽夫所能做得出来的。
第527章 预感不妙的夜袭
这个时候,张千马忽然想起先前所收到的从建州发来的回信,心中无论是高安还是童闻博,都是对王熊信心十足。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眼拙,没有看清楚这王熊的真本事了。
“啊!”“啊!”就在张千马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城外的战场上响起。不用说,又是两员彭友军将领死在了王熊的手中。
彭友军统领现在越斗越吃惊,越斗越心寒。以前他也只是听说过王熊的名声,可没想到,王熊的本事比起以前所听说过的那些传闻还要可怕。先前七名战将也只是勉勉强强把王熊给压制住,现在又死了两人,光靠他们剩下的几人,是不可能挡住王熊的攻势地。
彭友军统领的眼珠子一转,手中大刀直接朝着王熊身上落去,而正在应付其他几人的王熊还是像之前对付其他人那般,翻手便挥出长枪,顿时便将彭友军统领的大刀给挡了下来。
同时一用力,彭友军统领的整个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在空中滑翔的时候,彭友军统领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张口便一喷,那血就像是一场血腥风血雨喷洒了出去。
彭友军统领被王熊这一枪击飞,直接便摔落在了自己的骑兵的军阵前。彭友军统领立刻勉强站起身,便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军阵逃跑了回去。
而还未等彭友军统领走回到军阵当中,一声惨叫声就在他的身后响起,却是被彭友军统领留下来的几名将士逐一都被王熊给一招解决了。
王熊用力一甩长枪上的血渍,满脸不屑地喝道:“这就现在你们这些骑兵的实力算什么?哼!废物就废物,难怕叫上再多人,也改变不了你们是废物的事实。”
说罢,王熊便对前面的骑兵啐了口口水,满脸不屑。
彭友军统领跌跌撞撞跑回了军阵中,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虽然他借着巧力从王熊的手下逃了回来,但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的伤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好了。
不过这个时候,彭第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前方那个如战神般的高大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彭第的心里钻了出来。哪怕现在王熊只是一个人,而他身后有将近六万骑兵,可彭第的心里还是有种不可战胜的感觉。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军队士气低落无比的彭第,知道自己的军队此时攻击不是时候。所以,他对着左右就喝道:“撤撤军。”
不只是彭第,骑兵军的所有将士都是满心恐惧,尽管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可他们面对王熊完全提不起斗志。在彭第撤退的命令下达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将士都是掉转马头,仓皇退去。
“哈哈哈哈!”看着那些仓皇逃走的骑兵,王熊仰天大笑,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而在王熊身后的高家军将士都是兴奋地高声呼喝。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邵武军城头上,张千马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目瞪口呆,指着城外转头对身边的沈竹说道:“这就这么赢了?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一人,就能把对方六万骑兵给击退了?”
说到最后,张千马简直不可思议,这场仗实在是太过异于常理了,张千马简直感觉自己以前所学的东西全部都被颠覆了一般。
沈竹虽然要比张千马好一点,但也只是稍稍好一点罢了,苦笑一声,点头说道:“这就是超一流强悍的武将地作用了。这种震慑,比起什么阴谋诡计都要来得有效。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现在却是第一次见识,难怪拥有那么多超一流武将的赵燕能够那么强大。”沈竹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光是一个王熊就这么恐怖了,传闻中,赵燕手下众多的武学宗师级别的猛将又当是如何?
不过张千马和沈竹毕竟不是普通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两人也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张千马低头分析了一下,便说道:“这一仗恐怕还不算完。彭第也只是暂时撤军而已,相信等彭第平定了军心,又会卷土重来。到那时,我们也不可能靠王将军如此轻松取胜了。”
不知不觉中,张千马对王熊的称呼也是开始尊敬了起来。显然,王熊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慢慢征服张千马,至少张千马也不再认为王熊只是一介莽夫了。
对于张千马的分析,沈竹也是点头同意。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对张千马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建州方面恐怕也无法给我们太多的援助。别忘了,在东北边还有一个刘通呢。彭友都出手了,我不相信刘通还忍得住。也不知道夏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沈竹所说的夏将军,自然是驻守在贵溪的夏成。自从实力越来越大的彭友,击败了夏诚军占领了抚州之后。为了实现东进占领两浙东路的战略目标,避免其他诸侯军的继续紧逼,夏诚率军东征,将贵溪等地让给了高安。
而夏诚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了高安,贵溪等地却要应付其他几路诸侯的来犯。此刻的高安可不仅仅派了王熊来驻守邵武军,还把夏成也给派到了贵溪驻防,而高安还派了另一支兵马驻守光泽。现在高安可以说是把手下能够调动的都调动起来了,邵武军这边,高安也是再无能力顾及了。
看着城外王熊大摇大摆地返回城来,张千马苦笑着说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白掩。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吧。王熊将军这次可是打了一个打胜仗,我们怎么说也要为他接风庆贺啊!”
说着,张千马便转身往城下走去,而沈竹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在周围士兵的欢呼声中,跟着张千马下了城。
张千马的分析的确没错,此刻远在福建路以北,贵溪城外,一场大仗正刚刚结束。看着城外刘家军兵马退去,在城头上,夏成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是放松了不少。只不过夏成需要鼓舞士气,就算是体力有些不支,却还要挺直腰杆站在那里。
“夏成将军,敌人撤退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夏成能够如此硬气,可其他人就办不到了,在夏成身后,一名名叫刘息的文臣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对夏成问道。
那名叫刘息的文臣虽然只是一介文人,不过也学过几手剑术,刚刚也是跟着守军一块杀敌。不过这一场大战下来,他的体力可是吃不消,要不是身边有将士搀扶着,只怕他早就倒在地上去了。
夏成的眼睛一眯,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冷说道:“敌军今日刚到,便对贵溪发动进攻。这一战下来,敌军的将士肯定是疲惫不堪。刘大人,我意今夜出城袭营。你看怎么样?”虽然夏成的口吻好像是在询问刘息的意见,但听夏成的口气,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办了。
刘息可不像张千马,跟随高安三兄弟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早就清楚夏成的个性。就算自己不同意,夏成也会执意去这么做。
不过刘息侧着脑袋想了想,倒也觉得夏成所说的在理,便点头说道:“夏成将军英明。我看此计可行。只是不知将军要带多少兵马去?”
听得刘息的问话,夏成也是仰起头思索了片刻,这次刘家军所带来的兵马足足有四万余人,而夏成手上也只有不到万人,刚刚虽然经历了一战,不过今天这一战双方也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损失太多兵马。
当即夏成便回答道:“五千人马即可。刘先生可在城内守候,若是袭营得手,刘先生便按兵不动,倘若有什么意外,就全仰仗刘先生救援了。”
夏成虽然自视甚高,但却也很谨慎,连退路都安排好了。听到他的话,刘息哪里会不同意,立刻拱手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在下现在就下去为将军安排。”说着,刘息便示意身边搀扶自己的将士扶他下城去。
这个时候,从旁边赶来一名年轻战将,倒提着一个大刀,跑到夏成面前,对夏成抱拳喝道:“父亲。刚刚已经清点完毕,这一战,将士伤亡不足百人,不过城内的箭矢、石头等物资损耗有些多,需要节省着用了。”
这个年轻战将乃是夏成的长子夏武,当年脾气执拗的夏成杀了放高利贷的地主,便留下了家中妻儿在家乡,去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直到夏成遇到高安和王熊,联合起义并且结义,击败了官兵。
后来,在信王赵榛这个搅屎棍的作用下,势力渐渐被各位诸侯瓜分的赵构,无奈的封赏各位反贼义军为一方高官。所以,高安有了功名在身。高安从一方匪军头子,成了大宋官员,他也就把在家乡的杀人案件给处理掉了,顺便将夏成的妻儿都接到了身边。
不过夏成的妻子显然是无福享受这富贵,在夏成身边没待几个月,便病死了。倒是儿子夏武跟随夏成一年多来,被夏成教导成才,如今已经是高安帐下的一员年轻虎将了。这次夏成奉命来驻守贵溪,夏武自然也是跟随左右,刚刚那一战,夏武也是奋勇杀敌,立下了不少功劳。
听完夏武的汇报之后,夏成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武儿。你也去准备一下,今夜和为父去袭营。”说着,夏成的那双眯缝着的铜铃大眼突然睁开,闪过一道寒光。
身为夏成之子,夏武当然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夏成。夏武便抱拳喝道:“遵命。”虽然是夏成的儿子,但在军中,夏武还是严守军规,从来没有以自己的身份而要求什么特殊照顾,而这一点,也正是夏成最为高兴的。
说是要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挑选一些精神好一些的士兵,让他们早早地休息一番,养足精力罢了。等快到子时的时候,夏成和夏武父子便将事先所挑选好的五千精兵召集了起来,先是让将士们都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