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太低估了吴承禄!
袁肃调整了一下心绪,脸色露出一个颇显自信的笑容,轻描淡写的对吴立可说道:“吴县长,你就这么不欢迎我留下来吗?”
吴立可一脸焦急,他好歹是看好袁肃这个年轻人,所以才冒着风险和压力出言提醒,岂料袁肃似乎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很无奈的说道:“哎呀呀,我说袁大人,好好的不行吗?何必还要弄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袁肃依然笑着说道:“吴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不管怎么说,你今日特意跟我说这番话,这份情谊我承下来。你毋须多虑,既然我敢挑明这番话,那自然是有把握做成这番事,到时候袁某绝不会亏待吴大人。”
吴立可只是苦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天下午,袁肃原以为赵方毓会来一趟行营碰个照面,哪里知道等到快三点钟的时间,赵方毓倒是没有来,反而是北戴河英商会理事长罗伯逊前来登门拜访。
就在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窦神父一案当中,罗伯逊曾经就是上门抗议的外国代表之一。不过好在罗伯逊在这段时间与袁肃有过来往,所以在抗议的那天并没有说很多话,相反更像是一个围观者一样,仅仅是帮助其他代表撑一撑场面。
在书房接见了罗伯逊,对方知道袁肃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索性连翻译员都没有带。
双方用英国式的礼仪问了好,袁肃请罗伯逊落座,随即开口问道:“罗伯逊先生今天前来,莫非还是为了窦神父的案子吧?真是不巧,昨天北京派来的专员已经将窦神父押解进京,照我看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
罗伯逊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哦,不不不,我的朋友,你误会了。法国人折腾出这档子丑闻,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怨不得任何人。虽然从规则上我不得不说,袁将军你做的一些不近人情,但这件事终归已经过去了。”
袁肃欣然的笑道:“能听到罗伯逊先生这么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知道偏袒和包庇。那么,言归正传,罗伯逊先生今日前来应该是为了洽谈合作的事吧?”
“没错,我很欣赏袁将军的直率,做生意就应该这样,愿意做那就做,不愿意做也毋须拐弯抹角,您是对吗?关于上次我们商会提出的商业发展计划,如今已经过去快有十多天的时间,不知道袁将军考虑的怎么样。”
“您在这份计划里提到,英国愿意投资南戴河海港和船坞事业,同时还希望中英合作洋河水库的工程。不得不说,您在细节上面的安排很到位,合作的方式也合情合理,比起几年前法国人和美国人近乎强词夺理般的提案,已经非常能够提前英国对华的亲善。”袁肃实事求是的先说了一些好话。
英国提出的合作方案,无论是在技术援助,还是在股份划分,以及项目正式营业之后的利润分配,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并且公平公正。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呵呵,这么说,袁将军对这份计划很满意,对吗?”罗伯逊露出高兴的脸色,有几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是的,我很满意,但是我希望做一些稍微的修改,同时还希望取得罗伯逊先生额外的帮助。”袁肃直言不讳的说道,俨然是一副得寸进尺的打算。
“哦,哦,袁将军,我的朋友,以前你们中国人总说我们西方人在巧取豪夺,我想,现在应该得调换一下位置了。呵呵,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您对我们的计划很满意,我也希望促成这次合作,所以还是愿意听一听你额外的要求。”罗伯逊先生依然笑着说道,只不过现在的笑容没有之前那么爽快了。
第6章,讨价还价
“严格的说,我并不是得寸进尺,也并非不愿意与罗伯逊先生合作。相信雷诺森先生所代表的英国官方已经很清楚的制订了一套在华延伸方案,这个方案我知道,罗伯逊先生你也知道。如果单纯是生意合作,那没问题,您的计划十分完美。可问题是,这绝非是单纯的生意合作,你们大英帝国还将从中获得更多的政治利益,难道不是吗?”袁肃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知道洋人向来都不会无的放矢,既然给出这么合情合理的合作计划,那背后肯定是有另外一层原因。而这层原因就跟雷诺森与英国驻济南领事馆,希望取得东直隶海岸线发展权一样,那就是要建立一条连通中国东北的战略交通枢纽线,以此来牵制德国在山东的势力。
也就是说,中方在这次合作计划当中只能取得商业上的利益,而英方则不仅能取得商业上的利益,同时还能获得国际军事竞争的优势。
要知道,当初雷诺森为了取得东直隶海岸线的发展权,又是送军备又是提供各方面支援,甚至还保留了政治上的支持和一大笔贷款的额度。眼下罗伯逊显然要付出同样的额外附送,又或者提供足够的支持,这样才能让袁肃感到平衡。
听完袁肃的这番话,罗伯逊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似是开玩笑一般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袁将军,您还真是精打细算呀。”
袁肃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千万不要揶揄我,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嘛。”
罗伯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摊开手说道:“那么,袁将军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补充呢?”
袁肃立刻说道:“在这份计划书上,我希望能将合作经营的时限由二十年更改为十二年,当然,做为交换在引进英国设备方面我们愿意接受市场价。此外,南戴河海港的船坞产业,我们中方的持股份额要从百分之五十提高到百分之六十,做为交换中方可以承诺十五年之内皆聘请英国人担任总经理。”
罗伯逊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不得不说,您提出的意见与我所预想的底线出入很大。二十年的经营权才能确保我们投资能够得到盈利,改为十二年的话只怕我很难说服其他投资者。对于您而言,这次合作确实包含了政治意义,但对于我们商人来说,这终归只是一笔生意罢了。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
袁肃笑着问道:“那罗伯逊先生以为怎么样才算最合适呢?”
罗伯逊语气肯定的说道:“十五年合作经营,或许我还有说服其他人的可能性。”
袁肃摇了摇头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愿意接受什么样子的条件才肯将合作经营期限更改为十二年?”
十二和十五年中间仅仅只隔了三年时间,但袁肃很清楚所谓的中外合资模式是什么样。洋人凭借雄厚的资本,在合作经营期间随随便便都能拓展股份,就好像开平矿务公司那样,之前中方持股超过百分之六十,结果被英国人强行扩展资本,最终排挤到中方持股仅仅只有百分之五X不到。
合作时间越长,风险越大。袁肃不希望利国利民的工程沦为洋人赚钱的摇篮,一旦让洋人赚了的太多,那就等于老百姓们付出的更多。到时候本来是利国利民的一项事业,反而变成了老百姓们的一项负担。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尽早收回项目的所有权才是最重要的。
罗伯逊叹了一口气,语气很严肃的说道:“袁将军,您也说过这份合作计划对大家都有好处,要知道能够拿出这样一份合作计划,我们英商会前前后后已经讨论了非常之久。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你们用其他条件来进行交换,我想也无法说服所有的投资商。”
袁肃默然了一阵,继而以十分犹豫的口吻说道:“这样吧,合作计划按照我所提出的进行修改,十二年经营权,百分之六十的南戴河船坞公司股份,其他一切都不变。如果有投资商不愿意,那就让他们退出,缺少的资金以我个人的名义贷款。”
罗伯逊当然知道袁肃是什么意思,既然要贷款,那就必须有抵押,他立刻问道:“袁将军打算如何贷款?”
袁肃说道:“我考虑以山海关辖区两县的税收做抵押,同时也可以聘请英国人员担任本地的税政顾问。您看,这个条件如何?”
当初在滦州时,雷诺森曾经提出过由英国专业人员出任税政顾问,不过袁肃当时没有答应,那是因为滦州是其发展的根基所在,经济来源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如今山海关防区两县的情况与滦州大有不同。
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关口要地,各方面税收都很齐全,但由于吴承禄及其下属的官员贪赃枉法又毫无作为,以至于税政十分混乱。要想尽快建立系统化的税政制度,最好的办法莫过去请洋人介入。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触怒本地税收的利益链,又能快刀斩乱麻的清楚腐败的痕迹,那些旧官僚胆子再大也不敢跟洋人叫板。
另外一方面则是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山海关辖区现在还不是他袁肃的地盘,为了能最大程度的拉拢北戴河的洋人,自然需要花费一些投入才行。
罗伯逊扬了扬眉毛,缓声缓气的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看在一些细节上还得另外重新磋商。如果袁将军允许的话,我希望另外再安排时间做进一步接洽。”
袁肃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跟罗伯逊先生谈一谈。”
罗伯逊笑问道:“哦,还有其他的事?”
袁肃颇有深意的说道:“不知罗伯逊先生对山海关镇守使吴承禄有什么看法?”
罗伯逊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盯着袁肃。他察觉到袁肃这个问话的涵义,就算自己一早没有料到袁肃心里盘算着什么,可与雷诺森通电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原以为中国人的事情由中国人自己解决就足够了,袁肃理应有把握摆平所有难处,之后才能来跟英商会进行谈判。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我需要罗伯逊先生在私人方面提供一些帮助!而我相信,您提供给我的私人帮助,将会直接影响你我这次商业合作。”
“如果我没猜错,袁将军是希望我帮助您对付吴将军了,对吗?”
“正是如此。此事你我心照不宣,吴承禄在山海关向来碌碌无为,而且他骨子里对北戴河还是心存戒备,所以这些年来你们英商会在北戴河的发展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我也听说了吴承禄在私底下与你们西方国家大开方便之门,纵容你们进行走私。不过,相比起来,我相信罗伯逊先生更期待与我的合作。”袁肃语气笃定的说道,就彷佛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似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与袁将军的是生意,与吴将军的同样是生意。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笔生意并没有任何冲突。我们很愿意保持与你们双方开展同时的合作。”罗伯逊狡黠的笑了起来,之前袁肃要提出修改合作计划,那是因为英国方面占有额外的利益,而现在是袁肃希望获得额外的帮助,那自然轮到自己坐地起价了。
“不不不,罗伯逊先生,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吴承禄是与北戴河所有外国商人合作,但是如果您帮助了我,我则是与你们英国单方面合作。到时候整个北戴河的英商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便利,将远远超过其他国家。这一点,难道没有诱惑力吗?”袁肃揭开了自己的谜底,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
罗伯逊脸色顿时转变了过来,随即陷入一阵冗长的沉思。
“袁将军您确定能够给出这样的保证吗?”许久过后,他缓缓的开口问道。
“北戴河没有租界,这里是中国人的领土。如果由我执掌这里的地方大权,那所有事情都是由我来说的算。”袁肃掷地有声的做出了承诺。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您希望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罗伯逊露出一丝笑容,继而爽快的说道。
接下来的谈话中,袁肃将他的计划告诉了罗伯逊。
第7章,针锋相对
直到八月三十一日的傍晚,身为赈灾会办的赵方毓这才来到行营面见了袁肃。
前前后后耽误了三天时间,而在这三天时间里,赵方毓几乎就住在镇守使署衙里。虽然袁肃派人多方打探和盯梢,甚至还花钱收买了镇守使署衙的仆从,希望能够知道赵方毓到底与吴承禄在交往些什么,可是最终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在听说赵方毓登门拜访时,袁肃甚至还有些许的意外,对方总算还知道来这里一趟。
不过考虑到对方从下火车开始就不给面子,袁肃也没打算给其好脸色看,仅仅就安排在行营的外厅见面。走进外厅侧门时,他看到赵方毓正坐在靠墙边的座椅上,拗着腿正兀自抽着香烟,即便看到自己出来了,也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先慢慢弹了弹烟灰,随后才站起身来迎着这边的方向。
“赵大人你真是大忙人,隔了这么久你我才见上一面,真是不容易啊。”袁肃不掩揶揄之意的冷声说道。
“哪里哪里,本地官员接连宴请,总得一一应付,若不然可就辜负众人的一番好意了。”赵方毓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年纪只有二十岁出头,却已经有一种官场上特有的老气横秋,说起话来就好像顶头上司一般。
“接连宴请?城外饿殍遍野,难民们等着盼着官府救济,灾情未了,你这身为赈灾会办的中央特派官员居然还有心思吃宴席。”袁肃愈发觉得对方的模样叫人讨厌,索性一点情面都不留,劈头盖脸的直接呵斥道。
这一呵立刻让赵方毓罩不住脸,之前的揶揄、讽刺好歹是暗着来,大不了装作不知深意的样子可以糊弄过去,可是现在袁肃公然有教训呵斥,摆明就是要撕破这层窗户纸争锋相对。
“袁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你既然知道我是中央特派的官员,在这里你我平级,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赵方毓冷冷一哼,挺着胸膛毫不退让的说道。
他在心里痛骂不止:大爷我本想给你脸,你这孙子既然不要脸,那就休怪大爷我不客气。
“平级?我乃东直隶护军使、正参领陆军上校,你是何身份,胆敢与我论平级?”袁肃冷冷一笑,加重语气说道。
跟在袁肃身后的陈文年、杜预以及其他几名警卫员,都对赵方毓露出鄙夷之色。
“好你个袁肃,此次我受内阁总理委托,除了会办赈灾之外,就是要治你飞扬跋扈、里外勾结之罪。哼,你现在居然登鼻子上脸,还敢对我吆三喝四。我手里可是有大总统亲自颁发的特令,看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德行,所述之罪必然有实无疑。我明日便上报京城,拿你进京去问话。”赵方毓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自然受不了袁肃这样的嘲讽,当即便把自己的家地里掏了出来。
这一番话说出来,袁肃与陈文年等人脸色顿时生变,然而这种变化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早在赵方毓来之前,袁肃与陈文年、赵山河等人已经商讨过这个问题,结合之前吴立可所透露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吴承禄已经与赵方毓走到一块,而且目的就是要对付他们这边。赵方毓既然是中央特派而来,也就是说这件事十之八九是闹到中央去了。
虽然袁肃这边并不清楚吴承禄究竟在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却也万万没料到这件事会惊动到大总统袁世凯。现在赵方毓口口声声称有大总统的特令,还火是奉命前来查办他的罪行,这可是一记非常严重的打击。
不过袁肃既然早有意料,那也必然早有准备,只不过是将之前的准备稍微加重一些力道罢了。当即,他冷冷的一哼,摆出一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架势,仍旧厉声的喝道:“你还来追究我的罪过!今日你不来就罢了,既然来了,我倒要跟你好好算一算账。我且问你,此次中央下拨的赈济款总计七万元,如今除去已经入库的这批物资之外,其余款项何在?”
赵方毓愣了愣,随即愤怒的说道:“姓袁,你别跟我转移话题。国府获悉你以赈灾总司令的身份,私底下与北戴河洋人暗中勾结,不仅哄抬物价,还企图在没有外交部批证的情况下擅自与洋人签订外交协议,这已经构成了叛国重罪,你还有心思来问我赈灾物资……”
袁肃蔑然的打断了赵方毓的话,笑道:“真是笑话,叛国重罪,你做贼心虚现在反过来污蔑我?可笑,当真可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当大总统是傻子?”
陈文年、杜预以及其他警卫员在接到袁肃的暗示之后,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就彷佛赵方毓的话当真只是一番无稽之谈。
当然,袁肃内心深处却暗暗绷紧了起来,他现在总算知道吴承禄暗地里耍的是什么花招。
不过转念又觉得很奇怪,他早在七十九标独立阶段,确实因为与洋人往来的事情招致大总统袁世凯的愤怒。可这件事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吴承禄向来不问外事,又是如何想到利用这一点来大做文章?
莫非仅仅是巧合,吴承禄是歪打正着拿这件事来诋毁自己?
可如果是巧合的话,吴承禄又为什么会这么快做好准备,以他的德行根本不可能如此一针见血的来先下手为强。“一针见血”和“先下手为强”,或许吴承禄可以想到其中一招,但两招同时都凑效,单纯的巧合未免说不过去。
赵方毓见对方一众人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不禁有些慌张起来。
在他动身离开京城之前,内阁总理办公室和大总统秘书室都派人做过一些叮嘱,未免担心袁肃拥兵自重,可以先与镇守使吴承禄联合计议,一旦定罪便由吴承禄发兵逮捕。
而在之前的几天时间里,他正是与吴承禄在密谋此事,原本的计划是慢慢搜集证据,然后在灾民开始疏散之后,再找一个机会向袁肃摊牌。
今天到访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他压根就没打算立刻与袁肃撕破脸。哪里知道这袁肃还真是胆子大的很,才刚一见面连寒暄都没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斥,摆足了土霸王的架势。正因为如此,他一时心中急切外加面子上过不去,这才把大总统特令的事情抖了出去。
本想这大总统特令能够吓住袁肃,让对方收敛一下脾气,即便因此打草惊蛇导致日后调查取证困难也无妨,反正这个案子又不是说非要整死袁肃。好歹袁肃是大总统侄子,有人造谣生事也未可知,查不出所以然又或者袁肃老老实实巴结一番,这个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搬出了大总统特令之后,非但没能吓住袁肃,反而还让对方根本不当作一回事。顿时所有阵脚都乱了起来,不仅手足无措,更是还有一种危机感。
“袁肃,你好大的胆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今晚就发电文回北京,倒要看看你如何做交代。”赵方毓气不打一处来,强撑着气场大声说道。
“就算你有大总统特令,你指责我勾结洋人,可拿的出证据来?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与洋人确实有过来往,也确实正在磋商合作,但我所合作的目的正是为了解决灾情。你尽管向上面汇报,看看京城是信你的话还是信我的话!”袁肃斩金截铁的说道。
“你,你等着,我们走着瞧。”赵方毓狠狠的说道,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袁肃大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