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傲天皱了皱眉,突然他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被一股血sè的雾气包裹着,男子手持钢刀整个人如同幻影一般在战场上穿行着,没经过一个地方就会杀死不少人。每杀一人都是一击毙命,绝不多浪费一点真气。
那每一幕杨傲天都记忆的十分清楚,像在看一场电影一般。
杨傲天紧锁眉头,他想看清楚那黑衣男子的面容。渐渐的,那黑衣男子的面貌在杨傲天脑海中浮现出来。
银sè的发sè、闪烁着红光的双眼、俊俏到邪异的面容,杨傲天顿时惊住了。这个人......不就是自己?
杨傲天转了一圈看着四周,他没想到做出这一切居然是自己。而是自己也就罢了,主要是他居然对这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对,虽然没有印象但是却有清楚的记忆。
为何会这样?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杨傲天刚才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只凭借着杀戮的本能杀了这么多人。
这让杨傲天有些心慌,一个没有意识的状态,只有杀戮的本能。不分敌我的胡乱杀人,这岂不是说在先前的一段时间里面,自己mí失了自我,变成了一具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杨傲天四下看了看,心中一片茫然。
从寿州到颖昌府的路上,龙爵御驶着胯下的马匹一直没有停歇,不停地奔跑着。他身后跟着五万余兵马,此刻也是队形散乱只知道往前跑着。
“噗!”龙爵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一下从马背上摔下来,跟他身后的几名亲卫立刻勒停马匹停下,亲卫队长卢晓峰抱起龙爵焦急地叫道:“将军,你怎么样了将军?”
龙爵睁开眼睛,双目之中蕴含着浓浓的恐惧道:“不要停,快跑,跑进颖昌府了再说。”说完,龙爵一下又晕了过去。
卢晓峰身后看了一眼,他咬了咬牙后一下将龙爵抱到马背上开始驾马狂奔。
这一仗败了,败的十分彻底。
对方两万军队竟然突破了十万大军的阻击强行登岸,然后自己这一方至少死伤两万余人,溃逃两万余人,剩下这五万余兵马狼狈逃命。
原本按理说即便撤退也应该先进入寿州,就在寿州城驻防。但是龙爵没有,他进入寿州城后没有任何停歇,立刻带着大部队往颖昌府逃,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一般。
如果真是恶鬼,可能龙爵他们也不会那么害怕。
在卢晓峰的记忆当中,那一道红sè残影比恶鬼还要可怖。没有人真正挨到过他的衣角,他就如同一道幻影一般浑身冒着红sè的血雾在战场上穿行着,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卢晓峰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那道红sè的幻影硬是将他们杀的胆寒不已,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扔到兵器“爹啊”“娘诶”的叫着逃走了,然后那些士兵立刻四处溃逃。
这个时候龙爵眼见军心已失立刻下令鸣金收兵,那道红sè幻影竟然一掌将一名士兵打飞过来将龙爵撞下了马。龙爵被撞出严重的内伤,重新爬上马后立刻下令全速后撤。
在离开的时候,卢晓峰分明看见敌方军队原本还准备乘胜追击,但是这个时候那道红sè幻影又开始动了。他竟然在杀自己那方的人马。同样是幻影穿行,一排一排的士兵倒在地上。
那不是人,是魔鬼。
卢晓峰坚定不移地如此认为着,他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再在战场上遇到那个魔鬼。
跑了一天一夜,后面的探马来报并没有追兵赶来。
卢晓峰松了口气,然后和指挥使大人商议暂时先休整一下,龙爵的伤势已经加重必须立刻就医,另外这一次的战报必须马上传到汴京告诉皇上知晓。
指挥使同意了暂时休整,于是大军先进入福庆县休整。
当天战报用飞鹰传书传到了汴京。
第一百零二章 傲天往事,蜕变缘由(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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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南岸,地上全都枪支兵刃,甚至连那绣着“傲天”二字的战旗都丢在了岸边。
杨傲天从地上捡起战旗往庐州城走,不过刚刚进入郡阳县的时候杨傲天遇到了傲天军团的士兵。
走进郡阳县县衙,倍州师长王抚宁立刻前来请罪。这一次跟随着杨傲天一起出征的是倍州和衢州两地的士兵,负责带领两地士兵的分别是两地的师长。但是衢州师长李易已经被杨傲天杀了,所以前来请罪的就只有王抚宁一个人。
在淮河南岸,他亲眼看见了杨傲天踏河而去从天而降,以一人之力杀的地方人仰马翻。即便平常觉得杨傲天太喜怒无常,在他手下做事压力太大,但是看到杨傲天一人之勇竟到达那种地步时,他还是忍不住jī动了,心中简直就是热血沸腾。
王抚宁立刻命人打旗语让已经登岸的士兵将渡船划回来,按计划他应该带着第二批士兵坐船渡河,登岸协助杨傲天。
但是登岸的士兵已经和对方站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人有空闲来理会王抚宁的旗语,气得王抚宁哇哇大叫暴跳如雷,很明显自己要是过去就是抢占战功的好机会嘛,那群臭小子肯定是故意不理自己的。
紧接着,王抚宁就看见敌方开始溃逃了,而傲天军团的人正整理队形准备前去追击。这一下王抚宁更加气愤起来,甚至摔掉手中的望远镜大骂道:“一群王八蛋,等你们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整治一下你们。”
这话才刚刚说出口,王抚宁紧接着就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一团红sè影子窜入了己方军队之中开始杀戮起来,王抚宁拿着望远镜一看,终于确定了杨傲天居然在杀自己这方的人马。
很快傲天军团的溃逃开来,杨傲天周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他站在岸边长啸了一声,淮河河水不断炸响,水浪飞溅起来。
王抚宁想也没想,转身就跑了。跟着他身旁的士兵也隐隐约约明白了,然后不知道是喊了一句:“跑啊,杨少杀红眼了,连自己人也杀。”
这一下所有士兵扔掉手中的枪支兵器转身就跑,这一路跑到了郡阳县王抚宁才觉得不对。虽然天下很大,但是自己能跑到哪儿去?以自己的身份当了逃兵,那迟早也是一个死。自己当时没有渡船无法过去协助,见到战局已定所以先行撤退,如果向杨少禀明情况兴许他还会留自己一命也说不定。
当然,王抚宁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期盼,那就是希望杨傲天就那样直接疯了,再也不回来那就最好不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杨傲天一回来王抚宁就立刻前来请罪。
禀明一切后,杨傲天似乎有些不在状态,他挥挥手道:“此事就此作罢,你带人去岸边将枪支兵器收回来。”说完杨傲天将手中的战旗递给王抚宁道:“记得以后别把这个弄丢了。”
王抚宁愣了愣,这就完了?这......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嘛。他都已经练习过好几次痛哭流涕磕头求饶的戏码了,这都白费了?练个杖责都没有?
王抚宁愣了一下,直到杨傲天再次摆手道:“你先出去,本少想一个人静静。”
王抚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暂时幸免于难了,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接过杨傲天手中的战旗转身就跑。
战场丢弃主帅逃走,死罪!战场丢失战旗,死罪!战场丢失兵器,还是死罪!王抚宁知道杨傲天有一百个理由可以处死自己,但是他却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
王抚宁走出房间就跪在地上对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月光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道:“小的时候隔壁村那老瞎子说我是嫦娥和织女的sī生子......噢,呸。说错了......说我是牛郎和织女的sī生子转世,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爹......娘......孩儿就知道是你们在保佑我啊,谢谢爹,谢谢娘......”
房间内,杨傲天整个身体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儿,那黑sè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湿透,有些地方已经干涸成褐红sè的硬块,有的地方还夹杂着血肉。
杨傲天坐在椅子上,双目盯着地面微微有些发神,一段早已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