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国惊讶的问道:“撤到哪儿,常德。”
林笑棠摇摇头,“常德必定守不住,德山一丢,常德陷落只是时间问題,我们如果要撤,就要撤到德山深处,深山老林的,日本人沒那么容易找到我们,再说,外线国军还有二十万大军,占领常德后,日军的目标就是他们,等他们打起來,我们再找机会冲出去。”
张耀国点点头,“我还是希望能守住德山,如果要撤退,唐长官,就请你带着能走的伤员和那些美国人走吧,你脑子活、见识多,一定能带着弟兄们走出去。”
林笑棠诧异的看着张耀国那张年轻的脸,“那你呢。”
张耀国轻松一笑,“总要有人掩护你们不是,最重要的是,我是188团的人,是中央军的精锐,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这里,上司沒规定期限,我们就要一直坚守在这里,哪怕只剩下一个人,这一点,从我昨天早上去追邓团长时就注定了,我,不能走。”
林笑棠仔细看着那张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语重心长的说:“你们是国军的将來,不要何时何地都抱着必死成仁的决心,我敢和你打赌,如果沒有美国人的压力,我们就算在这儿坚守一个礼拜,援兵也不会到,国军自身的问題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援兵不到,你们的死有意义吗,留着你的有用之身,或许能做更多的事,再说,事情还沒有到最坏的地步,也许会有转机呢。”
忽然,不远处,一个士兵叫了起來,“看,天上是什么东西。”
阴沉沉的天空上,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庞大的运输机在高高的云层中穿行,在它的身后,好像是凭空多了十几朵盛开的白花,飘飘荡荡,在众人的视线中越來越清晰。
火眼手握着狙击步枪,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哪儿來的疯子,这种情况下敢空降,简直是找死。”
火眼马上将狙击步枪举起來,瞄准向天空中运输机,“美军C47型运输机,专用于伞兵空降。”
林笑棠闻听立即凑到他的身边,“你可以确定。”
火眼将狙击步枪递给他,“不信你自己來看。”
一旁的张耀国赶忙将手中的军用望远镜递给林笑棠,“唐长官,用我的这个看看。”
林笑棠举起望远镜,仔细的看着翱翔在天空中的运输机的身影,嘴角渐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张耀国,真的是美国人的飞机,我看到机身上的星条旗了,咱们有救了,德山有救了。”
张耀国已经说不出话來了,睁大了泛着泪光的双眼,一个劲的点头。
火眼撇撇嘴,“当然是美国人,一看飞机型号就知道了。”
山下的日军阵地忽然枪炮声大作,林笑棠赶忙跳进战壕,用望远镜看着日军的动静。
日军阵地后方的火炮阵地不断腾起大片的烟雾的火光,显然,他们也已经发现了天空中的运输机和十几名美军伞兵,他们正在利用为数不多的防空炮对目标进行着射击。
林笑棠放下望远镜,大声向张耀国命令道,“命令咱们的炮兵,马上对日军炮兵阵地进行猛轰,不要在乎消耗多少炮弹,天上的那些伞兵绝对是为了肖恩來的,咱们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张耀国有些担心的说:“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的火炮阵地距离太远,可能已经超出咱们的射击距离。”
林笑棠将手一挥,“顾不了那么多了,告诉炮兵,将火炮尽量前移,救不了那些空降的美国人,咱们的援兵也就泡汤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计代价的掩护美国人安全着陆,至于他们能不能在咱们控制的范围内降落,就看天意了。”
张耀国点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火眼担忧的看着天上雪白的降落伞,“炮兵掩护是一方面,咱们还得做点什么。”
林笑棠看看他,“有屁就快点放,山上这么多人,只有你熟悉美军的那一套,有什么主意还不快点说。”
火眼略微思索了一下,“山后有块面积不小的平地,这样,你给我些人,再要一些油料,我在平地那儿点燃一堆篝火,给上面的伞兵指明一下咱们的位置。”
“余连长,带上战区特务团的兄弟们,跟着火眼马上去布置。”林笑棠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这时,通讯兵从山上指挥部的方向狂奔下來,“唐长官,战区司令部來电,美军将派人员空降至德山防线,命令我部在地面设置清晰标记,便于美军人员准确空降。”
林笑棠张口骂了句脏话,“人他妈都跳下來了,电报才到,也不怕那些伞兵跳到日本人那边。”
骂归骂,林笑棠面对突然出现的美国伞兵可不敢怠慢,他们带來的也许就是能挽救常德和德山防线的转机,很快的,山后平地上巨大的篝火就腾空而起,火焰足足有二十多米高,黑色的烟雾更是直冲天际,德山防线的配备的所有火炮更是不计血本的从隐蔽处直接拉到了阵地的最前沿,冲着日军阵地便是不间歇的炮击。
日军阵地遭到炮击后,索性摆开阵势,趁此机会发动了夜幕降临前的第五次进攻,满山遍野的日军步兵向着德山防线开始了又一次亡命进攻。
很快的,日军战机也赶來参战,它们一边搜寻着空中的伞兵,一边对德山阵地继续进行狂轰滥炸,所幸此时大部分伞兵已经晃晃悠悠的飞进了德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只有两名倒霉的伞兵不幸中弹,降落伞也被日军飞机的机炮打烂,笔直的摔了下來。
美军运输机完成任务后,已经返航,日军的防空炮火再也找不到目标,已经停止了对空射击,林笑棠也赶忙命令炮兵立刻将火炮后撤,免得在日本空军的轰炸下被包了饺子,但尽管如此,还是有四门火炮在轰炸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张耀国一面指挥国军拼命阻挡日军的第五次进攻,一面抽调人手马上深入到后山搜寻美军伞兵的下落。
一个小时候,天色彻底暗淡下來,或许是日军对德山守军夜间超乎寻常的作战能力心有忌惮,所以,这次进攻在黑夜來临之际,就草草的结束了,日军也后退了一段距离,退到了他们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才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大批人马负责营地四周的警戒,严密防御中国军队的夜间突袭。
林笑棠和张耀国布置了一下夜间的防御工作,正要一起到支护不询问一下寻找美军伞兵的情况,火眼和前去采药的老赵就风风火火的迎了上來,“七哥,人已经找到了,总共十个人,在天上时被鬼子飞机打死了两个,刚才降落的时候有两个直接跳进了沅江,现在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还有六个,其中有一个降落时摔断了手臂,现在都暂时安置在指挥部,正和肖恩以及两个美国记者见面呢。”
老赵插话道:“唐长官、团座,我和弟兄们已经将草药都采好了,估计得有五百多斤,足够咱们整个阵地前沿用的了,您看,接下來怎么办。”
听完老赵的汇报,林笑棠略一思索,就请张耀国和火眼先去和美国人见面,他要先安排一下山寨版“毒气弹”的安装使用事宜。
张耀国走后,林笑棠叫來前沿阵地的一名连长,交代他晚上的时候,配合老赵,将所采摘的草药全部分散安放在距离防线五十米外的草丛里,放置的时候注意伪装,绝对不能让日本人发觉异常,同时也要注意人员的安全,日本人对士兵的遗体很看重,通常是在夜晚的时候,偷偷派人上山将士兵的遗体运送下來,统一火化,将骨灰运回国内,所以,林笑棠格外叮嘱那名连长和老赵,一定要加倍小心,如果遇到日本人,立即后撤,千万不能让日本人发现国军的意图。
☆、第二百三十四章 简单或是复杂
一切安排完毕,林笑棠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來到指挥部,还沒进帐篷,就听见张耀国愤怒的声音传了出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们的情报有误,你们坚持要走,我们不会阻拦,但你们的安全我们概不负责。”接着便是火眼冷冷的翻译。
林笑棠一掀门帘,走进帐篷,张耀国和火眼、余连长等人见到他进來,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一般,马上从军用简易折凳和地上爬起來,张耀国和余连长更是夸张的敬了个军礼,“唐长官好。”
林笑棠一愣,“这是怎么了,谈的不愉快。”
张耀国气呼呼的走上來,“唐长官,这些美国大鼻子來了就说要走,说要带肖恩和两名记者离开德山,连夜到常德外围与29集团军会和,我怎么劝他们都不听,您看真么办吧。”
众人闪开一条道路,林笑棠这才看清楚屋里站着的几个美国伞兵,他们都穿着美军的步兵军装,头戴钢盔,其中一个的胳膊已经打上了绷带,挂在胸前,为首的一个美国上尉军官,年龄在三十七、八岁左右,身材高大微胖,方方的脸庞,头发卷曲,明显有些稀疏,蓝色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林笑棠。
他看看林笑棠的军衔,上前几步,冲林笑棠敬了一个标准的美国陆军军礼,“您好,我是芷江空军基地,中美飞行混合团空降兵连上尉汤姆汉克斯,你叫我汤姆就可以,请问,您是德山防线的最高长官吗。”说完他看向火眼,看來是希望他能翻译一下。
火眼耸耸肩膀,沒出声。
林笑棠也汤姆汉克斯还了一个军礼,“汤姆上尉您好,这位张耀国少校才是德山防线的最高军事长官,而我则是派驻德山防线的督战专员,可以说是协助张少校的,很高兴见到您,汤姆上尉,您称呼我唐就可以。”
汤姆汉克斯上尉显然沒想到林笑棠也会英语,他笑着冲林笑棠伸出了手,“唐,见到您很高兴,沒想到您的英语真么流利,这样一來,我们的交流就不成问題了,恕我直言,您的英语有一股浓浓的英国味道。”
林笑棠笑着握住他的手,“沒办法,我的口语老师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英国绅士,英国和中国现在是美利坚合众国最为可靠的盟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希望我们也能成为朋友,好吗。”
火眼顿时一翻白眼。
汤姆汉克斯点点头,“这也是我的愿望。”
林笑棠放开手,将双手一摊,“现在,我的朋友,可以告诉我你们的來意了吗。”
汤姆汉克斯疑惑的看着林笑棠,好像还沒有清楚的认识到面前年轻的中国军官在德山前线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空降常德德山防线,救出我方飞行员肖恩先生,然后立即出发与常德附近的中国第29集团军会合。”
林笑棠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这名美军军官,看得出他并沒有说谎,但他的想法,也许是美国人的想法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
“请原谅我的坦白,也许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道命令还有执行的可能,但现在,我要告诉您,常德德山一线已经被日军三面包围,驻守石门的29集团军已经撤退,如果你们现在要从石门方向突围,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突破两个师团日本军队的围堵,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这样的可能性存在吗。”
汤姆汉克斯的脸骤然变色,“您的情报属实吗。”
林笑棠指指指挥部帐篷里的军用电台,“这是美国货,您和您的部下中一定有人会操作这部电台,您可以亲自和六战区或者九战区司令部以及您的上司联系,确认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汤姆汉克斯立刻坐到了电台边,调好了频率,与他的上司开始联系。
半个小时之后,汤姆汉克斯看着手中的电报,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自言自语道:“这是失误,战场上绝不允许存在的失误,一份已经过时的情报,不仅要使救援计划落空,还要让我和我的部下白白牺牲生命。”
林笑棠等人默默的在一旁抽着烟,汤姆汉克斯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的落到了林笑棠的耳朵中。
林笑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汤姆汉克斯的身边,“我的朋友,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既來之则安之,战场的变化瞬息万变,您也是一位久历战火的老兵,希望您能正视这一点。”
汤姆汉克斯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环顾自己的部下,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困境,脸上都浮现出沮丧的神情。
汤姆汉克斯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林笑棠和张耀国,居然有些尴尬,“唐,如果可以的话,您能率领您的部下在正面为我们开辟出一条突围的道路吗。”
林笑棠有些气恼,他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美国军官,语气中不由加入了一些严厉的意味,“上尉,德山防线的重要性相信您很清楚,虽然您是我们的友军,但您认为我会拿德山和常德一万中国士兵的生命去换取肖恩先生一个人的生存权利吗。”
汤姆汉克斯窘迫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只是问一种可能性。”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的。”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肖恩猛然间站起來,语气绝决的说,“我是一名军人,在战场上,我的生命和其他军人的生命的价值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享受到用战友生命换來的生存,那样,我宁可战死。”
林笑棠冲着肖恩赞许的点点头,看着汤姆汉克斯左右为难啊的神情,他的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他的计划,原本就是建立在肖恩的困境之上的,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为了德山和常德一万多名兄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林笑棠看时机已到,冲着张耀国轻轻事了个眼色,张耀国心领神会,立刻安排人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上來,招呼美国伞兵用餐。
林笑棠看出汤姆汉克斯此时并无心享用晚餐,便将他悄悄的请出帐篷,找到一处偏僻的所在。
天空漆黑如墨,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远处星星点点闪动的便是日军的阵地,林笑棠用手点指那里,“上尉,那就是日军的兵营,我们面前是两个整建制的日军联队,人数达到八千人,实不相瞒,经过将近三天的血战,我们实际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员只有六百人,以这点兵力想要突破日军的防线,结果只能是德山失守、全军覆沒,“
汤姆汉克斯摘下头上的钢盔,从钢盔的绷带上取下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林晓棠,眼睛却看着远处的灯火,忽然问道:“本來,我和我的部下们对上级安排的这次任务也非常不理解,我们十个人來营救一个大兵,怎么想都让人很难接受。”
林笑棠深吸一口烟,“但你们还是來了,不是吗。”
林笑棠忽然一笑,“就因为肖恩的家人是美国政府的高官吗。”
汤姆汉克斯也情不自禁的一笑,“这是你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吗。”
林笑棠看着他,“我就不相信你们不会这么想。”
汤姆汉克斯点点头,“确实会有人这么想,肖恩家人的身份这也是事实,但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
林笑棠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肖恩有三个兄弟,他们都是美国军队中的一员,他的两个哥哥在欧洲服役,已经阵亡,而他的弟弟,前不久,刚刚牺牲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只剩下他一个孩子了。”
林笑棠手指夹着香烟,怔住了。
“所以,美国国防部乃至我们的总统亲自下令,无论如何要将肖恩营救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幸运的是,我和我的士兵们都逐渐认可了这一点,包括所有的美国士兵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肖恩的父母再接到他们最后的孩子的阵亡通知书了。”
随着汤姆汉克斯低沉的话语,林笑棠惊愕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他忽然感觉到肩头的责任愈发沉重,一个肖恩和一万多名国军士兵的生命,此刻仿佛变成了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逼得自己喘不过气來。
他指着阵地上严阵以待的中国士兵对汤姆汉克斯说,“汤姆,你们的做法我能够理解,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我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想把我的弟兄们活着带出日军的包围圈,不管用什么方法。”
汤姆汉克斯笑了,“看來,我们还是有共通点的。”
“所以,汤姆”,林笑棠用真诚的眼神盯着汤姆汉克斯,“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顺利的解除日军对常德的包围,你才能将肖恩安全的带出去,我也能和我的兄弟们活下去。”
“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向你的上级报告,建议他们向我们的政府施加压力,逼迫外围的援军迅速向常德靠拢。”林笑棠话锋一转,“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援军到來之前,保障你和肖恩的安全,我们会死守德山,知道战至最后一人。”
“成交。”汤姆汉克斯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林笑棠的手。
“唐,你知道吗。”汤姆汉克斯的语气轻松下來,“你们在德山打垮日军一个联队的战绩,已经传遍了整个后方,你们成了每张报纸上的头条。”
林笑棠点点头,“新闻舆论对于当权者來说也许就是最大的压力,汤姆,如果你们有这样的资源,我建议你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林笑棠忽然狡黠的一笑,“我们的蒋委员长可是很爱面子的,他向贵国政府保证常德不会陷落,以此承诺将试图南下的日军主力吸引在常德,來保障缅甸战事的顺利进行,可是现在常德的情况确是岌岌可危,如果此时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常德目前战况的报导,你猜他会怎么样。”
汤姆汉克斯长长叹口气,“你们中国人脑子里想的东西,我永远都搞不清楚,所有简单的事情都被你们给弄复杂了。”
林笑棠站起身,对着黑色的夜空土池一口浊气,“相对來讲,我就简单了许多,因为我只忠于我的良心,对,还有我的民族。”
☆、第二百三十五章 转机
在香港登岸以后,董嘉诚和董嘉怡一行又经过四天的路上奔波,终于赶到了陪都重庆,此时的重庆,刚刚过去春节的喧嚣,除了几乎每天都要光临的日军轰炸,生活秩序已经渐趋平静。
董氏家族在重庆有很多业务往來以及至交好友,董嘉诚等人也在当地一位商界领袖的张罗下住进了他在金碧山附近的一栋公寓内。
这之后,董嘉诚很快联系上了在重庆的寓公,并很快见了面,董嘉怡、何又菁也得以和尚芝见了面。
三个女人一见面,顿时变得泪眼婆娑,整日里來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在重庆的时间里,大事情虽然有寓公來掌舵,但尚芝对林笑棠临走时交待的各项事务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联络重庆站接受各方面汇总來的情报,就让小姑娘在短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圈,此时见到了久违的董嘉怡,尚芝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情绪,扑倒董嘉怡的怀里痛哭不止。
董嘉怡抚摸着尚芝的头发,心中也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变成这样,和何又菁一起也是相对流泪。
寓公叹口气,听完董嘉诚的解释,明白董嘉怡和何又菁也是担心林笑棠、大头的安危,才自作主张來到重庆,初见面时本想训斥几句,但此时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來张这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