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盈盈哪里有那么坏啊!”
盈盈扭头看了龙英一眼,微笑着,道:“其实,此事并不令婆婆为难的。”
“好了,盈丫头!”
陆婆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胳膊,道:“此事你亲自问龙英吧。她如果愿意,老婆子是不反对的。赶了几日的路,有些乏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们自己聊吧!”
说罢,陆婆婆便朝后堂而去。
盈盈有些为难地目送她离开,这才朝龙英望了过来,轻声问道:“龙英姐姐,你的伤调理的如何了?”
“有婆婆在,已无大碍!”
龙英的回答,并不热情。
盈盈过去拉住了龙英的手,道:“龙英姐姐,你伤了气血,晚上我让人送些老参过来,给你补一补!”
龙英蹙了蹙眉,很是不习惯被人这般拉着,轻轻抽回了手,道:“盈盈姑娘,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既然莫小川已经是我剑宗之人,我先前又误会过他,理当还他这个人情。”
“当真?”
盈盈面色一喜。
“我们剑宗之人岂会言而无信?”
龙英冷着脸道。
小瑶见龙英这般脸色,揪过盈盈,道:“你若不方便,我去便是,何必劳烦别人!”
盈盈笑了笑,道:“小瑶,你可不行。你长得太可爱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龙英姐姐和莫小川是同门,武功路数自然有相似之处,待莫小川回来,也好换过来不是?而且,龙英姐姐身形修长,只比他差了几分,用些手段,也比较方便不是……”
龙英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转身也朝后堂走去,丢下了一句:“什么时候需要我,告诉我一声!”
盈盈微微一笑,看着龙英的背影,拉着小瑶追了上去……
第0198章 分析
西梁云州,正是如今的大同市,云州往南数百里处是应州,莫小川便是在这里将夏雏月擒住的,在往南便是朔州,朔州东南方向为代州。
莫小川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代州管辖下的一个残破村庄,此处地脊贫乏,早些年又逢连年干旱,百姓们难以维持生计,大多迁移他处,所剩之人已经不多,大多是一些老人还守在这贫瘠之处。
莫小川他们暂住此处,本来也没什么。但随着夏雏月的逃离,此处的地理位置之特殊便着显了出来。
林风空手而归,让莫小川很是失望,他本来还不想对夏雏月下杀手,可如今也不得不做了。林风掏出随行的地图,摊开在了一张破旧的木桌上。
一夜过去,白天里,这屋子在光线下显得异常陈旧,经过一夜的调息,莫小川的双腿虽依旧奇痛无比,却已勉强可以下地。他挪动了一下身子,身下的木床发出一阵“嘎吱”惨叫之声,好似随时便会坍塌一般。
莫小川来到桌前坐下,桌旁的凳子也是摇晃不已,无奈,莫小川只好将背后的北斗剑放到一旁,这才定住身形。
林风指着地图,道:“我们在这里,夏雏月若是出逃,必然会从两个方向而去。其一是东北方向,这里可以直通燕境,虽是山地,道路难行,但她只有一人,若是勉强行路,还是可以过去的;其二,是东南方向,这里地势相对平坦,且距离南唐不足两百里,虽有代州边防军把守,可我们与南唐久无战事,相互之间的商贾可以正常通过,并无设限。所以,我想她从这边逃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昨夜我便是从这个方向追去,但寻了一夜,未曾见着人影。但这不排除她借着黑暗躲藏起来,让我们放松警惕后,在从此地走的可能。”
莫小川听着林风的分析,仔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夏雏月这女人智计超群,做事觉不会如此简单。倘若她要逃跑的话,一定会选择一条我们想不到的路走。”
“莫队长的意思是?”
林风听了莫小川的话,有些拿捏不准,忍不住出言问道。
莫小川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道:“首先,我们可以排除东北方向这条路,此处虽可直通燕国,而且只身一人也可行得。但你不要忘记,这里多山地,我们西梁这边还好一些,过了燕境,却是山匪颇多,夏雏月一个女子,不会不顾虑这一层,即便回到燕国,若是落到那些山匪的手中,可要比在我们这里惨的多。”
“那我们便从这边追过去?”
林风所指之处,正是西梁与南唐的边境之地。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我若是夏雏月,必然不会选这两条路。”
“哦?”
林风诧异道:“此话怎讲?”
“你别忘了,现在夏雏月是一个人。这两条路,无论选择哪一条,对她来说,都不见得安全。”
说着,莫小川伸手一指朔州地界,道:“那朔州的李太守与夏雏月有些私交,虽然不深,可那里还有唐恩礼在,必然也有她的人留在此地,只要到了此处,李太守必然会收留于她,到时,有自己的人在,她便无惧与我们了。而且,这里距离朔州的距离,也只有三百余里,有了马匹的话,快马一日便可赶到。”
“是了!”
林风面色微变,道:“西北方向,我怎么把这里疏忽了!我这便带人去追。”
“等等!”
莫小川见他着急,叫住了他,道:“听我把话说完。这也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往上京而去。上京距离此处虽然还有几日的路程,可白日行路的话,尽走官道,却是十分安全的。而且,只要她到了上京,亮出自己使臣的身份,便无人再敢动她,她还可以反客为主,用司徒雄的性命来要挟我们。”
林风将两人的分析结合起来一想,诧异的发现,夏雏月可以逃亡的地方居然是四个方向,以他们的人手,是绝对无法分开来追击的。即便抛开了自己的两种推测,也依旧有个方向,这不禁让他大为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不单面对这夏雏月出逃的问题,还有昨夜那些至今还弄不清楚身份的偷袭者,再将他们引来,就更麻烦了。
一时间,林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想了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林风是个聪明人,但他的聪明是体现在了具体的办事能力和识人观人上。面对这些策略上的东西,显然是不如莫小川的。隔了一会儿,林风抬起头来,道:“莫队长,你便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往哪里去追?”
“不追了!”
莫小川站起了身来,活动了一下双腿,行起路来,依旧有些吃力,不由得又坐了下来,那破旧的凳子再次发出了“嘎吱吱”的叫声。
“不追?”
林风惊讶地看着莫小川,道:“这是为何?”
莫小川摆手,道:“追亦无用。若她选的是去朔州,一夜的时间,已经完全可以到达成县,只要混入人群之中,以她的聪明,想甩开我们,自然不难。所以,朔州这条路,追不追都一样。至于上京,我们也正要回去,加紧赶路,或许还有些希望,不过,依我推测,这个希望也不大……”
林风仔细思索一会儿,颓然地坐了下来,只听“咔嚓!”
一声轻响,屁股下面的凳子四分五裂开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他摸了摸发疼的屁股,见其中一条凳腿居然还立着,若不是自己的基本功还行,方才这凳腿便直奔某个窟窿去了,忍不住抬起脚来,一脚将凳腿踢飞了出去,怅然,道:“这女人真他娘的难以琢磨。”
说话间,那凳腿撞击在了屋门上,破旧的木门“啪!”
的一声,伴着声响朝外面倒塌了出去,连带着门框都掉落在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来。
正在外面收拾行囊的卢尚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吃惊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林风摆了摆手,有些烦躁地说道:“你忙你的去吧!”
卢尚蹙了蹙眉,望向了莫小川。
莫小川笑着,道:“卢大哥,你让大家准备做饭,吃过早饭后,我们就上路,回上京!”
卢尚看了看两人,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好嘞!”
“对了。待会儿找两个人过来,将门修一修。别我们走了之后,让这里的村民问候祖先……”
莫小川笑着说道。
卢尚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林风插口,道:“用不着麻烦,让他们忙其他的事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处理!”
他的语气还是有些不快。
话音落下,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极为好听,只听那女子,道:“林公子这是为何发如此大的火气?”
听到这声音,莫小川的身子猛地一怔,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泥泞的女子站在门前,柳腰翘臀,高耸的酥胸,一张脸上还算干净,但却被面纱遮挡,只能看到一双迷人的眼眸,不过,即便如此,莫小川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夏雏月……
第0199章 奴家怕你
破旧的小屋,被雨水淋过,有些返潮,屋门倒地,木凳散落。夏雏月缓步走了过来,将散落在一旁的木凳收起,放在了墙角。林风与莫小川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怪异之色。
卢尚瞅了瞅两人,疑惑道:“方才你们不会是因为月姑娘昨夜出去的事吧?”
林风微微一惊,扭过头来,道:“你知道?”
“是啊!月姑娘说是去为少统领采药,让我不要来打扰。”
卢尚也很是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不早说!”
林风微怒。
“好了!”
莫小川摆了摆手,道:“是我没安排好,你们先去忙吧!”
林风点点头,看了夏雏月一眼,迈步行出了门外。
莫小川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却紧盯着夏雏月,一动不动。
夏雏月将面纱摘下,绝色容颜显露出来,她移步到莫小川的身旁,道:“身子好些了吗?”
莫小川没有回答,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这般看着奴家!”
夏雏月展颜一笑,道:“奴家会不好意思的。”
“你为什么不走?”
莫小川问道。
“走去哪里?”
夏雏月媚眼轻瞟,反问道。
“离开这里,反正你也是我强行带来的,怎么不趁着机会逃走?”
莫小川越来越觉得夏雏月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以前虽然也琢磨不透这个女人,可感觉不同,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满肚子的心计,料不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可她的目的基本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但是,现在的夏雏月,让莫小川觉得从里到外,连她的言行举止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夏雏月笑道:“是吗?奴家是你抓来的?”
“你说呢?”
莫小川蹙眉道。
“也许是吧!都忘了这个事了。”
夏雏月笑着道:“不过,奴家不这么看,奴家更愿意承认是莫公子请来的。”
夏雏月说罢,莫小川低眉沉思起来,夏雏月这话说的很是玄妙,好似在暗算莫小川什么,但想到这个女人以前的种种,莫小川还是觉得拿捏不准,这话从表面理解起来,好似是夏雏月不再对莫小川将她擒来之事计较,更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可细细思来,好似又有另一层意思,如果抓来换做请来的话。那么,夏雏月是不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打算与自己为敌,能请来,那么送走也自然很是方便了。
对于夏雏月的用意,莫小川一时不能肯定,隔了一会儿才道:“你既已经离开,为何还要回来,莫不是真的为我采药去了?”
“是啊!”
夏雏月从肩上拿下了一个包裹,摊开之后,里面尽是些草药,莫小川不通此道,也不识得是什么东西。夏雏月见莫小川疑惑,拿起其中一株草药,道:“这个叫菇茔草,对经脉疏通调养有奇效,昨日行路时,我便在车轿外发现了它,不过,这种草只有在开花的两个时辰采下来,才能入药,若不然会有毒,反而对身子不好。当时,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用,便也没有在意。昨夜见你伤重,便自作主张去寻了来。”
莫小川惊讶地看着夏雏月,道:“我记得昨日我们只是在五十里外停过片刻,你下过车,莫不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夏雏月点了点头,道:“看来莫公子也是个细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