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云听了这话,陡然睁大了双眼,满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不过,这次你嫁不嫁,由不得你。”
“放屁。”
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满脸怒容地盯着叶展云。
叶展云冷眼看着来人,道:“五师弟,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外面偷听下去。”
“别和我称兄道弟,我有名字,我叫李长风。”
来人正是李长风,他看了叶展云一眼,轻笑道:“我只是路过,听到了有些人说不该说的话。叶展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亏你还是叶门的门主,还是一个女儿的父亲。居然只有这般见识,与你称兄道弟,我李长风觉得羞愧。”
叶辛诧异地看着两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方才在自己父亲面前鼓起勇气说出那些话,完全是因为情感到了爆发的边缘。现在李长风的出现,让她又失去了勇气,不知李长风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口斗,自己该帮谁。
帮李长风吧,对面的是在的父亲,自己岂能帮着外人说自己父亲的坏话,可是,帮自己的父亲,又觉得违心。
叶展云似乎不想让女儿看自己的笑话,看着李长风,冷哼了一声,道:“也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李长风点头伸手,道:“请。”
叶展云一甩衣袖走了出去,李长风却没有着急着走,而是扭头看了看叶辛,微微一笑,道:“丫头,莫要怕,你做的对。虽然老夫觉得莫小川这个混小子不是个东西,不过,年轻人有的时候还是要执着一些的。”
叶辛茫然地望着李长风,还未等她说话,李长风便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似乎李长风更懂得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却逼着自己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以前听闻中,这个太子是一个只迷恋酒色之人,虽然天赋极高,却不理朝政,是个昏晕之人。可现在见到李长风,却觉得这人才是真性情,一切都随着自己的喜好去做。这种活着,似乎才像是活着。
对于自己的未来,叶辛现在很是茫然,她的心中其实,并没有答案,尽管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表现的很是强势,可她的心中却并未摆脱那种听从命运安排的执念。
可以说,她只是有了一时的爆发,并未有这种觉悟。
李长风这边和叶展云走出来后,叶展云似乎不想再和他谈关于自己女儿的事,冷眼看着他,道:“你回来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做什么的,不然的话,也轮不着我来找你,怕是你早已经去找我了吧?”
叶展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改你的脾气。这次见到你,我更是深信当年帮当今皇上是没有错的。你,难成大器。”
李长风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你们做那些龌蹉事,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理由来给在自己的良心一些安慰。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找你们复仇的。我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思。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快要死的人,想问一问他,他现在还剩下什么。”
“你在质问皇上之前,也该问问自己,当年你给燕国留下了什么?”
叶展云盯着李长风道。
李长风一脸无所谓,道:“从当年你们设计陷害我之时,燕国便和我没有关系了。留下不留下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不会让你见到皇上的。”
叶展云道。
“我现在还不想见他。待到我想见他的时候,自然会去,你到时候想拦,便拦,我李长风今生还没有怕过任何人。包括你叶展云。”
李长风用手指指着叶展云的脸,很是坚定地说道。
叶展云眉头蹙了蹙,始终没有出手,在叶门之中敢如此对他的人,怕也只有李长风了,即便是他的敌人,在他面前,都是有基本的尊重的,不过,面对李长风,叶展云似乎高傲不起来。
李长风并未停留,迈着步子朝着静心那里行去了。
看着李长风走远,叶展云瞅了叶辛的房间一眼,未曾再朝着那里行去。而去转身朝着皇帝的寝宫而去了。
此刻,燕国皇帝寝宫之中,皇帝正和梅世昌说着什么。
梅世昌这边眉头紧锁,道:“皇上,此次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
皇帝依旧病怏怏的,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无妨,最坏的结果,也只不过是损失几个江湖中人,对于燕国的根基不会动摇,但是若成功,对西梁的根基却是会动摇的。”
梅世昌见皇帝决心已下,轻轻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不过,此次之事,怕是需要叶门的支持,叶门主那里怕是要皇上亲自去说了。”
皇帝咳嗽了一阵,道:“这个你放心。朕会安排好的。”
两人说话之际,叶展云走了进来,微微施礼,道:“臣叶展云,见过皇上。”
叶展云在燕国的地位颇高,便是见到皇帝,也只需施以微礼便是。
皇帝听到叶展云说话,看了梅世昌一眼。梅世昌会意,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皇帝这才对外面喊道:“是皇叔来了,快请进吧。”
叶展云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耳朵里听到一个远去的脚步声,这声音他比较熟悉,知道是梅世昌,看来他已经走远了,便没有理会,见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便直言,道:“老五回来了,皇上可曾知晓?”
皇帝拖着身子坐了起来,道:“皇叔请坐。”
说罢,才点了点头,道:“朕知道的,他回来的第一天,朕便知道了,而且,小妹也派人通知了我。看来,这么多年来,小妹倒是懂事的多,虽然他和五弟比较亲近,却也知道孰重孰轻。”
叶展云微微点头,道:“皇上打算如何做?”
“其实朕早就想和他见上一面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或许正是合适的时机,不过,这两日还不成。还有一件事需要朕去办好。端不能让他坏了事。”
皇帝说罢,将目光望向了叶展云。
叶展云知道皇帝必然有事相询,便道:“皇上有什么,直言便好。”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叶展云,道:“皇叔,朕有一事相求!”
叶展云眉头蹙了起来,一般情况,皇帝是不会这般和他说话的,既然用了这么客气的口气,显然此事不一般,因此,他并未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问道:“皇上请说。”
皇帝想了想,道:“朕想从叶门借些人手。”
“多少?”
叶展云知道,若是只是少量人手的话,皇帝根本不用和他打招呼,既然找上了他,必然要的人不少。
皇帝脱口,道:“十五人便好,挑一些即便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当然,武功上面,皇叔也要考虑一下。”
叶展云沉下了眉头,思索片刻,道:“皇上可否告诉我用他们去做什么?”
“刺杀一个人。”
皇帝说罢,看了看叶展云道。
“谁?”
叶展云问道。
“莫小川!”
皇帝道。
叶展云听到这个名字,身子猛地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好,这人,我借!”
第0617章 等着
叶展云从皇宫走出来后,面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说实话,这人他是不想借的,莫小川是个人才,他叶展云也惜才,而且,西梁的人,亦不是傻子。莫智渊岂会坐视不理。
何况,此次不像先前,莫小川在燕国境内,怎么都好说,现在是要深入西梁,这便麻烦了。他借出去的人,很可能有去无回。而叶展云对自己门中之人是很看重的。并不会无辜牺牲叶门的人。
但是,今日听过叶辛的话之后,他却改变了决定,当听到皇帝说出莫小川的名字之后,几乎想到没想,便脱口答应了下来。
也许,莫小川死了,不管对燕国,还是对自己的女儿,都是一件好事吧,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不是派女儿去追杀莫小川的吗?怎么反被这小子给忽悠了去。
叶展云想不通,又不好去问叶辛,便干脆不想了。只要除掉了莫小川,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的。
他迈着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行了去。
此刻,叶辛却不在自己的房中了,她缓步来到了马厩,看着栓在那里的小黑马,轻轻抚摸着它的身子,泪珠不由得滚落了下来,低声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你的主人又是怎么想的?”
小黑马轻轻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对叶辛的话,不以为然。
叶辛当然也不至于要在小黑马这里等到什么答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耳朵上的兔子耳坠随着晃动,似乎,它们才能明白她的心思一般。看着小黑马,不由得又想起了当日那些事。她的泪珠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伏在小黑马的身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此刻,不远处却站着一个人,面上也是充满了伤感之色,这个人,正是那日引叶辛出去的那位师弟,陈一平。之前,叶展云和叶辛的对话,他多少听到了一些,只是,叶展云在里面,他未敢靠近,此刻,看着叶辛伤心的模样。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恨极,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轻叹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叶辛。
叶辛哭了一会儿,心情好似略微好了一些,她知道静心那里有李长风在,便不打算再过去了。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看着屋中的熟悉的摆设,她并未多瞅几眼,而是来到了呈放瓷兔的架子旁,伸手将那兔子拿了下来,抱在了怀中轻轻抚摸着,缓缓地来到了床边,坐在床上,看着这只兔子,心中的很是忧伤,一张脸上又挂上了泪珠,就这般,哭着睡去了。
在梦里或许会梦到莫小川吧。
此刻的莫小川,却是坐在密道的台阶上,发着呆,没有盈盈的消息,却多了叶辛的消息,本来一件烦心事,现在成了两件,在这里坐了良久,他知道,司徒玉儿应该已经回到了房中等他了。
自己不能再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管是盈盈还是叶辛,自己都不应该因为她们而冷落了司徒玉儿。她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而自己也该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的。
毕竟自己在这个家的时间不长,一切都是司徒玉儿在打理,她是那么的懂事,自己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呢。
尽管,他已经影响到了司徒玉儿,但是,现在也只能将这种影响尽量地降到最低点了。
莫小川站起身来,真要走开,忽然觉得小下的台阶似乎下沉下去一块,低头一看,果然那台阶陷进去一截。
这让莫小川很是奇怪,虽然上面的石板很重,可是这台阶也是很坚固的,当初他和盈盈过来的时候,便举起过上面的石板,也没有觉得下面的台阶会承受不住,为什么这次便会承受不了了呢?
他急忙蹲下身来仔细查看。果然,这台阶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似乎被人抬起来过。
他又看了一会儿,确认了这一点,便伸手抓住台阶一头,猛地一抬,那白石台阶顿时被他抬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个凹槽,在凹槽之中,放着一个小木盒。
莫小川微微一呆,急忙将小木盒拿了出来,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土,又将白石台阶放好,这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木盒,在小木盒之中放着一块手帕和一封信。
那手帕正是盈盈的贴身之物,看到它,莫小川心中大喜过望,盈盈果然是给自己留下了东西的,她应该是没有事的。是啊,也就是盈盈才能想到这般绝妙的办法。
她了解自己的身高和习惯,知道自己会站在那个台阶上去推上面的石板。石板的重量自然会让下面的台阶下陷,面对这么精妙的手段,他不禁为之欣喜异常。
看着一切,莫小川的心中有了几分安定。
他拿出了信,盯着看了看,正要拆,却又犹豫了一下,收了起来,快步地朝着屋中行去了。此刻司徒玉儿怕是已经回去了,自己不能让她等的太久,信迟早是能看的,而且,莫小川也不知道信中写着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看了那信会有什么反应,因此,他还是决定眼下不看了。
免得多生事端,而且,此刻他的心情也不够平静。
快步来到房间的密道出口,爬了出来,只见屋中还是空空的,司徒玉儿并未回来,他有些失望地看了看屋门,轻叹了一声,忽然听到房门外似乎有响动,便推门走了出去。一开门,只见司徒玉儿正站在门外,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而在司徒玉儿的身后,还有几个丫鬟,抬着一桶水,等在了那里。司徒玉儿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便知道你还未睡,在这里等着你。”
莫小川看着她,心中一暖,伸手搂住了她,道:“天这么冷,你这样等着做什么。”
司徒玉儿笑了笑,一双美眸温柔地望着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定然睡不着,会出来的。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莫小川心中很是感动,低声道:“已经没事了。”
“那我们回屋吧?”
司徒玉儿问道。
“嗯!”
莫小川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0618章 轻车熟路
屋中司徒玉儿的小手划过莫小川的肌肤,丝丝水渍冲刷着他那本就不是很脏的身体。洗过的水,依旧清澈,莫小川觉得今日的司徒玉儿异常的温柔,水流滑过,让他的心神都为之一松。
他知道,司徒玉儿有心事,他也知道,她的心事和自己有关,只是她不会主动地问他,而他,也不知怎么和她说起。这种事,总是不好说的吧,和自己其中一个爱着的女人,去说自己有多么担心另外爱着的女人,这种事莫小川还不习惯做。
因为他明白情感是自私的,司徒玉儿不说,不表现出来,不见得她不在意。其实,司徒玉儿的可爱之处,正是在此处,她的心中对这些事是介意的,也会酸楚,但是,她为了莫小川,可以将这些压制下去,尽而自我排解。
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给莫小川带来太多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