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点头道:“那就有劳媚娘了!”
第二天,在孙明延的带领下,漕帮一干人等热烈欢迎弥勒教两大护法的到来。
当然这是客气的说法,身为蜀中唯二的两股江湖势力,不拿刀子火并已经算是极度克制了,怎么可能多么友好。
孙明延一见来人,就是一愣。
他早就听说了,此次弥勒教来的两大护法,乃是一对夫妇,男的叫岳青山,女的叫白心怡,年纪大约四五十岁,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做“金剑侠侣”,武功着实不凡!
可来得这二位固然是一男一女,但是看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孙明延问道:“恕我眼拙,来得可是金剑侠侣?”
“不敢!金剑侠侣乃是在下的师父和师娘,我是他们的徒弟魏玉龙。这是我师妹名叫席碧竹!本来应该是家师与孙帮主会面。怎奈家师突然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就把我们师兄妹给派来了!失礼之处,还望帮主海涵!”
孙明延听了这话,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你们弥勒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孙明延乃是漕帮之主,手下十余万弟兄,论起真正的实力来,比你们弥勒教只强不弱!
你们和我谈判,按理说就得你们的教主亲自前来。你们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能前来,这也就罢了。怎么你们漕帮的两个护法也那么大的架子!自己不来,把两个小一辈的人给派来了!
跟你们谈判?我丢不起这个人!
孙明延道:“原来是金剑侠侣的高徒,失敬失敬!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钱立行!”
“属下在!”
“给这两位少侠十贯钱,送他们到客栈休息!我告诉你,你可得把二位少侠给伺候好了。如果伺候的稍有不周,二位少侠抱怨起来,我可饶不了你!”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两位少侠伺候的舒舒服服,宾至如归!二位少侠,请吧!”
眼看着,就要把这二位给请走!
魏玉龙长得不错,英气勃勃,他把手一伸,道:“慢!孙帮主,您这意思我看出来了,您是觉得我和师妹年纪小,不配和您谈?”
孙明延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少侠想多了。只是今日碰巧,我孙明延也有点急事要处理,不能久陪。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谈,失陪了!失陪了!”
魏玉龙冷笑了一声,道:“孙帮主别走,听我把话说完!我和师妹席碧竹已经在师父的主持下,结为夫妇。江湖朋友抬爱,给我们一个绰号,叫做‘小金剑侠侣’!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倒要向少侠请教!”
“说明我和师妹,就是我师父师娘的衣钵传人!我们的所为,就代表了师父和师娘!换句话说,您不给我们面子,就是不给我师父面子!不给我师父面子,就是不给弥勒教面子!不知漕帮主给不给这个面子,和我魏玉龙谈一谈呢?”
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指着鼻子威胁,要是往常,孙明延早就窜了!但是今天他带着任务来得,把魏玉龙得罪狠了,怎么见他师父?
孙名延强忍怒气,道:“既然如此,咱们入楼详谈!魏少侠,请!”
入得临江楼,分宾主落座!
魏玉龙师兄妹坐了一边,另一边落座的却是孙明延和……郭业!
这幅格局却是让魏玉龙大吃了一惊,自己是仗了师父的势力,才能在此有个座位,对面的年轻人又是什么原因,能和孙延明平起平坐!更奇怪的是……他身后的那个丫鬟怎么这么漂亮?自己的夫人也算长得不错了,但和这位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这种佳人相伴,才算是不负一生!
魏玉龙道:“孙帮主,请问这位小哥是……”
“哦!此乃我孙明延的大哥——孙大明!您看他长得年轻是吧?那是因为他修炼了绝世武功《长生策》,已经返老还童,实际年龄比我大将近十岁呢!”
魏玉龙却不相信他那套鬼话,道:“真有返老还童之事?孙帮主您是不是怕了我们弥勒教,随便找了一个年轻人冒充绝顶高手,吓唬我孙玉龙吧?”
孙明延道:“魏少侠,您这么说可不对!我们漕帮与你们弥勒教,一直相处得不错,从未有过什么敌对之事。我孙明延吃饱了撑的,要给您一个下马威?再说了,您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是您来呀,还以为是金剑侠侣贤伉俪呢!我再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冒犯金剑侠侣?”
孙明延一阵抢白,说得魏玉龙理屈词穷。他当然知道弥勒教和漕帮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是这话可不适合当面说!
他说道:“您说的也有道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咱们不谈这个了,说说今天的正事!”
“令师前几日来信,说我有要事相商。但是具体事情,却是语焉不详!魏少侠,不知令师派您前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孙某人?”
魏玉龙微微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听说这几年你们漕帮可是好生兴旺!”
“借您吉言,我们的日子总还能过得下去!”
“你们漕帮好呀,我们弥勒教可比不了。我们弥勒教,教众大都是穷苦百姓。不仅收不上钱来,有时候还要倒贴!你们漕帮就不同了,说白了,你们收的是岷江上那些豪商的钱,说日进斗金都是委屈了,实在是令人羡慕!”
孙明延听了这话就是微微一乐,魏玉龙这是哭穷呀!咱们漕帮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假如能用钱把魏玉龙给收买了,完成郭小哥给的任务,不是就更有把握了吗?
想到这,他从怀里一伸手,拿出一叠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出来,数了几张,就推了过去,道:“魏少侠,咱们既然见面,就是有缘。朋友有通财之谊,这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一百贯!钱不多,是个意思,您拿着买杯茶喝!”
孙明延也不客气,把钱票收起,道:“孙帮主仗义疏财,魏某人感激不尽!不过……您这一百贯钱,是不是少点?”
“好说,好说!”孙明延把那叠钱票往前一推,道:“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咱还赚!孙某今天出来得匆忙,这是五百贯钱票,您收好了!”
“五百贯?”魏玉龙把嘴一撇,道:“还是少了一点!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呀!”
五百贯还少?
孙明延这伙腾得一下就上来了,道:“魏少侠,那您说多少是多呀?”
魏玉龙伸出一根手指,道:“怎么也得这个数!”
“一千贯?”
“不!不!不!”魏玉龙的头摇晃的跟一个拨浪鼓一样,道:“不是一千贯,也不是一万贯,更不是十万贯!”
“那是多少?”
魏玉龙道:“一千万贯!”
孙明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道:“多少?”
“一千万贯!”魏玉龙面色严肃,又加了一句,道:“不光是现在要您一千万贯,而且以后,每年都要一千万贯!”
“卧槽!”孙明延听了这话,拍案而起,道:“姓魏的,你是穷疯了吧!”
第1516章 欺人太甚(2)
魏玉龙微微一笑,道:“漕帮主,还请稍安勿躁!听魏某把话说完!”
“哼哼,我倒是想听听,什么话能价值一千万贯!”
“您给了我一百贯,魏某人足敢盛情!要您一千万贯,这个钱可不是魏某人私底下要的,而是我们弥勒教要的,确切的说,是我们弥勒教代替岷江两岸的百姓要的!”
“此言怎讲?”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漕帮靠着岷江,发了大财!不过呢,岷江不是你们漕帮的岷江,而是岷江两岸几百万百姓的岷江。这钱都落到你们岷江手里,可是有些不大对头!”
“那你们弥勒教的意思是?”
“不如你们每年拿出一千万贯来,分给蜀中的百姓。当然了,分钱这种活,太过琐碎,又太过辛苦!你们肯定是不愿意干的。我们弥勒教愿意为您分忧,这个苦差事就让我们来做吧,你们漕帮把钱交给我们弥勒教就行!”
岳青山把魏玉龙派过来,还真是派对了人,把一场敲诈勒索,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他们真的是为民请命似的!
孙明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漕帮每年赚的钱是不少,可那钱不是从天上凭空掉下来的,是十万条汉子,一个汗珠掉在地上摔八瓣挣来得。千里岷江,有码头的地方,就有我漕帮子弟。我们搬运货物,我们给客人拉纤,我们给客人保驾护航。赚的都是苦哈哈的辛苦钱!您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一千万贯,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没人说你们漕帮不辛苦,也没人说你们漕帮的钱来路不正!不过,我说这岷江不完全归你们漕帮所有,有没有错?说你们漕帮靠着岷江发财,应该分出一些来给岷江的百姓,又有没有错?”
孙明延冷笑一声,道:“就算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分钱的事我们漕帮自己就可以做,又何必让你们弥勒教做好人?”
“凭什么?凭的就是蜀中百姓大部分信我弥勒教!您把钱给了我们弥勒教,就相当于给了蜀中百姓了!另外……”说着话,他一伸手,就把宝剑抽出来了,道:“凭的就是魏某人的手中这把宝剑!”
“这可是我漕帮的地盘,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明白说了吧,这钱您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别看这里是漕帮的地盘,您信不信,我魏玉龙一把长剑就能来去自如!”
说着话,寒光一闪,这把宝剑已经落在了孙明延的脖子上!
大宝剑寒气四溢,孙明延脸色一变,不敢逞强,道:“魏少侠,别冲动!有话好商量!”
魏玉龙把宝剑撤回了剑鞘,道:“我不会把宝剑架到您的脖子上要钱的,那叫绑票!刚才这个,只是让您见识见识我魏玉龙的手段!现在您总该相信,我们弥勒教的‘诚意’了吧?咱们弥勒教并不仗势欺人,凡事都是以理服人!”
孙明延心中骂翻了魏玉龙的八辈祖宗,你们家管这叫以理服人?照这么说,我们漕帮上下还都是安善良民呢!翠红楼的小玉姑娘,那还是卖艺不卖身呢!
“明白,明白!”孙明延嘴里敷衍着,眼睛却瞥向郭业。心说我信任您,身边就没带几个能打的,怎么您带的高手都不出手呢?
郭业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似笑非笑,不理孙明延的暗示!
魏玉龙又接着说道:“您那今年的一千万贯,什么时候交出来?”
郭业不表态,孙明延也只能虚与委蛇,道:“不是……就算我想给您,也没有啊!咱这漕帮说着风光,一年也挣不了一千万贯!就这几百万贯,还要养漕帮的十万帮众,还有他们的家眷。这个……具体数字,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商量?当然可以商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我魏玉龙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数字我就能给你打个三折两折的!”
“什么条件?”
魏玉龙伸手一指武媚娘,道:“此女与弥勒佛祖有缘,只要你把这个女子交出来,就算帮了我们弥勒教的大忙!到时候,我就可以在师父面前帮你美言两句。不用一千万贯,每年交个两三百万贯,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师妹席碧竹一听这话可不干了,道:“师兄,你说什么呢?咱们来漕帮敲……要钱,和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
“嗯?”魏玉龙把脸一沉,道:“此女身份十分重要,牵扯到我弥勒教中一件大事,师妹不必多言!”
“可是……”
“什么可是?难道你以为我是贪花好色之人吗?真是岂有此理!”
“……”
三言两语把席碧竹给忽悠住,魏玉龙才转过身来,对孙明延道:“不知孙帮主意下如何?”
孙明延强忍笑意,心说你这是自己往死路上走呀!得罪了我孙明延不算,还打郭小哥女人的主意!龙有逆鳞,触必杀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他说道:“魏少侠,这个女子我倒是想给您,但是我说了不算呀!那是我大哥的一个丫鬟,您要是实在想要,得跟我大哥孙大明商量,看看他老人家同意不同意!”
魏玉龙一指郭业,道:“你拿他吓我?好,那我就问了!小子,刚才我们说什么你都听见了,这种美女你可消受不起。识相的话,就乖乖把她献给弥勒教!要不然佛祖怪罪下来,你可吃罪不起!”
郭业对他的挑衅,是一点也不生气!一只兔子对一个狮子张牙舞爪的,狮子会生气吗?当然不会,它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很高兴——今天的晚餐终于有着落了!
郭业好整以暇地说道:“魏少侠,不必着急,有话好好说。一个女子,对于我孙大明来说也不算什么。不管是弥勒教想要吧,还是您自己想要吧,都好说!不过在把她交出去之前,还有几个小问题要解决下!”
“小问题?什么小问题?”
“首先呢,就是您的名号!您的师父,是金剑侠侣,你们夫妇就叫小金剑侠侣!这个名字起的可不好,加了一‘小’字,听着就不怎么威风!再说了,您的师父叫金剑侠侣,您叫小金剑侠侣,那您的徒弟呢?难道要叫小小金剑侠侣?实在是让人可发一笑。”
魏玉龙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道:“那依你看来,我这绰号该叫什么呢?”
“我就帮您起个名字。您的师父叫‘金剑侠侣’,您不妨就叫……‘银剑侠侣’!金的后面就是银,既表明了你们的传承关系,说起来也好听。”
“银剑侠侣?听起来不错!师妹,你以为如何?”
“我听师兄的!”
“那好,从今以后,我们夫妻就叫银剑侠侣了!”
郭业笑道:“银剑侠侣不练上剑,不练中剑,练下剑!不当剑圣,不当剑神,当剑人!这名号传出去,江湖上谁不知道,多了你这么一号下贱又淫贱的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