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就做一个局,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然后再想办法把令堂接出来。”
“凝香一死,家母也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万一李泉看她碍眼……当然,发生这种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凝香不敢冒险。”
“那大不了我暴露身份,宣称你已经被我俘虏,这是非战之罪,李泉总不能拿你的母亲撒气吧?”
“倒不会对母亲撒气,但是您就不怕五大士族狗急跳墙?现在不良人之所以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李世民,就是为了对您突然袭击。妾身被抓,他们一定会提前发动。夫君,您想好了怎么应付吗?”
主意倒是早就想好了,不过,那得见了李二陛下才能用。
假如说,不良人现在就把郭业和李凝香的事情告诉李二陛下,他具体会如何反应,谁也不知道。
李二陛下也许会暂时把郁闷憋在心里,等郭业回来之后,再慢慢核实此事。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二陛下知道此事之后,怒火攻心,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郭业,直接把他往穷乡僻壤一打发,然后再慢慢收拾。
五大士族担心,李二陛下会是第一种反应。假如李二陛下注备对郭业徐徐图之,那这件事也就很难保密了。郭业要是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说不定就会想出什么好办法,化解李二陛下的怒气。所以,他们才打算突然发动,不给郭业和李二陛下反应的时间。
同时,郭业知道了五大士族的计划之后,也怕五大士族现在就发动。假如李二陛下是第二种反应,郭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了。
郭业和李凝香又商量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
其实郭业也知道,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郭业把李凝香放回去,把五大士族稳住。然后再想办法拯救李凝香的母亲。
但是,事关自己全家的性命,郭业还真不敢冒这个险。李凝香说对自己有意,到底是真是假?尽管她的神情不死作伪,但是万一呢?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最终,郭业说道:“算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反正短时间内,陇西李氏也不可能知道你已经失踪了,我先让孔从明给你安排一间上房,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
……
第二天一早,郭业就被一阵“咣咣咣”的砸门声吵醒了,他披着衣服打开门一看,正是孔从明。
孔从明的眼珠子都红了,道:“郭大宝,你干的好事!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郭业此刻有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大寨主,什么完了?”
“完了!我们豆子冈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琵琶女,她……她……”
“她怎么样!”
“她逃跑了!这完全是你的过错,我……我要杀你祭旗!”
郭业听了这话也是心里一惊,他强自镇定道:“大寨主,还请您稍安勿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琵琶女昨天可是您的人在看守。她逃跑了,于我何干?怎么能说全是我的过错?”
“你……你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来来,咱们一起去看看,人家琵琶女给你还留了一封信呢!”
郭业为了不让李凝香受委屈,对孔从明说,毕竟此女以后要交给一个大人物金屋藏娇,现在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孔从明给李凝香安排了一间特别精致的房间,把她软禁起来。房间之内,一应俱全,只是不允许她走出房门罢了。
现在,郭业手中握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三十二个字:卿不负妾,妾不负卿。妾忧家母,不辞而别。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来日重逢,再叙前情。
郭业看了这封信,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李凝香还是不放心她的母亲,又担心自己不肯放她走,这才偷偷逃走的,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见郭业面露喜色,孔从明更加愤怒了,道:“你……你还笑得出来,咱们都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大祸临头?”
“哼哼,你别揣着明白当糊涂!你昨天在静室里边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郭业脸色一变,道:“你派人偷听?”
“尼玛还用偷听?这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孔从明把那封信抢过来,道:“你来解释解释,什么叫卿不负妾,妾不负卿?哪个是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来日重逢再叙前情又怎么解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三十二个字不是写给你的!”
“呃……我觉得吧……应该是写给我的!”
“那还是的呀!这上面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昨天趁着审讯之机,假公济私,把琵琶女给……给那啥了,也许是你胯下那玩意真的不错,竟然让琵琶女对你不但不愤恨,还余情未了。所以才留下这封书信。妈的,你倒是痛快了,我们豆子冈可怎么办?”
还能这么解释?郭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吧,就算我昨天假公济私了,那又如何?人家琵琶女的留言写得清清楚楚,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对你们豆子冈虽然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啥坏处呀。”
“话可不能那么说。琵琶女倒是想守口如瓶,但是您别忘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她哪天被朝廷的人抓住了呢?会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来?到时候你固然要受万剐凌迟之苦,我们豆子冈群雄也得挂落儿。”
郭业摇了摇头,道:“您这简直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实在不大。就算琵琶女被抓住了,从她本身来讲,也没必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好吧,就算官府那边没问题。那还有琵琶女背后的势力呢!她对你是余情未了,但是对我们豆子冈必定恨之如骨,说不定回去了怎么编排我们豆子冈群雄呢。那个大人物雷霆一怒,我们豆子冈也受不了啊。”
“那怕什么,琵琶女背后有个大人物。你们不是也投靠了齐王吗?比官面上的势力,咱们也不怕她。”
“就算你说得有理。那万一琵琶女的留言是假的呢?万一她是准备先给咱们吃一个定心丸,再伺机报复呢?您讲话了,她发了狠,甚至可以投奔陛下,我们豆子冈群雄可扛不住陛下的滔天怒火。”
“这……”郭业无奈地说道:“这个可能性也很小。”
孔从明高声道:“可能性很小又怎么样?我们豆子冈群雄四五百条好汉的性命,怎么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不行,此事完全是因你而起。总而言之,这件事你得负责!”
郭业扑哧一下乐了,道:“大寨主,我算是听明白了,您刚才这番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琵琶女的离开,对豆子冈来说,要非说有危险,那跟吃饭被噎死的可能性也差不多。您这么着急对郭某人兴师问罪,是不是想要挟点什么?”
第1682章 善后
“这个……您都看出来啦?”孔从明马上换了一副脸色,笑嘻嘻地说道:“我也不想要挟您,只是有点小事要请您帮忙。”
郭业冷笑道:“大寨主,您的如意算盘打得是真不错,本来琵琶女逃走,就是你们豆子冈群雄的过错。现在您竟然拿着自己的过错,来要挟本官,让本官为你办事。荒唐!实在是荒唐!”
“这……我们豆子冈是有过错,但是您自己也不咋干净……”
郭业一摆手,道:“算了,现在争论谁是谁非也没什么意义。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在下和阴小娘子的婚事……还望郭典军成全!”
郭业以手扶额,无奈地说道:“怎么还是这事儿呀?大寨主,您实在是太高看我啦!我只是一个五品上的典军,岂能干涉国舅爷的家事?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力不能及。”
“不,不,不!”孔从明连连摇头,道:“郭典军,您在说谎!要是您以前说这话我信。但是现在您这样说,我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
“哦?何以见得?”
“这不明摆着吗?琵琶女是什么人?那是能把大唐天子迷惑得神魂颠倒的奇女子。您昨天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让她对您死心塌地的,这本事能小的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业怒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明本官对付女人有一套。那国舅爷又不是女人,我有啥办法?”
阴弘智道:“没让您对付国舅爷,我的意思是……让您对付国舅奶奶?”
“国舅奶奶?”
“不,我的意思是,让您对付国舅爷的夫人,也就是秀怜的娘亲。我可听秀怜说了,国舅爷最为惧内,只要您能想办法让国舅爷的夫人同意此事。那这件事也就没啥难度了。这个要求,不算是强人所难吧?”
郭业嗤笑一声,道:“您讲话了,在下征服琵琶女,靠的是胯下那玩意儿。难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对国舅爷的夫人……当然了,我郭大宝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万死不辞。那就算您那未来的丈母娘丑如无盐,我也愿意一试。就是不知阴小娘子乐意不乐意。”
孔从明道:“郭典军,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刚才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您怎么还当真了?琵琶女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缺少男人滋润?你能征服她肯定是有别的妙招!”
“不……大寨主……你知道我为啥叫郭大宝吗?”
“为啥?”
郭业满脸猥琐的笑意,道:“大……宝!大的……宝贝!您好好想想!”
“日!不会吧……您真的是靠着胯下之物?那岂不是说,当今天子,他……他……竟然……”
郭业得意地说道:“当今天子,虽然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但是某些方面,比我郭大宝可差得远啦。”
孔从明满脸的失望之色,道:“那我和秀怜的事情?”
“郭某人爱莫能助……不对!”郭业忽然间灵机一动,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比较缺德,就是不知道大寨主愿意不愿意干。”
“我孔从明都当贼了,什么缺德的事儿没干过?郭典军请讲!”
郭业就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去想办法促成孔从明和阴秀怜之间的婚事。不过,他忽然间想到,李凝香不辞而别,虽然留了书信,但是万一她是在欺骗自己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事关自己全家的性命,不得不防。说不得,还得利用一下豆子冈群盗。
郭业微微一笑,道:“大寨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和阴小娘子的婚事,要是遵循正常的途径,那是绝无可能。不过,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国舅爷不敢认这个女儿。”
“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还得落在琵琶女的身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您以为,我想把琵琶女献给的那个大人物是谁?”
“是谁?”
“就是齐王殿下!”
“啊!”孔从明大吃了一惊,道:“真的假的?齐王殿下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连自己的父亲的女人都敢染指?”
“嗨,这有什么。当今天子登基之后,还不是强纳弟媳?有其父必有其子,齐王有这种想法也没啥奇怪的。”
“那可不一样,兄弟已死,和弟媳成亲,乃是胡风,还说得过去。这父子聚麀,可是禽兽不如!”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禽兽不如?当今天子弑兄杀弟,最后还传言逼死老父,这种行径,您再评价一下?”
“好吧,他们皇家的破事我不管。那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咱们就给他来个弄假成真,你就让人散步谣言,就说你们豆子冈群雄,已经把琵琶女献给齐王了。您想想,齐王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了,可见根本就不是啥秘密。陛下稍微派人一查,就得对齐王起疑心。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国舅爷就更不能同意我和秀怜的婚事了!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大寨主,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样一来,就是把国舅爷打死,都不能承认来过豆子冈。关于阴秀怜失陷在豆子冈一事,也就只能忍了!”
“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此一来,我们豆子冈的招安大计也就完了。这么干,不大合适吧?”
郭业微微一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管别人的死活干啥?大寨主,您现在手里边有几万贯的钱财,自己又功夫绝顶,带着阴小娘子远走高飞,有什么难度?”
“你让我抛弃兄弟们,独自逃走?”
“这就要看您自己的取舍了!您想带着豆子冈群雄,以性命搏富贵,那当然是投奔齐王。您要是想着跟阴小娘子双宿双飞,平安一世……那就只能这么个办法。”
孔从明紧皱眉头,道:“那我要是不得罪齐王,直接带着阴小娘子离去……”
“国舅爷能放得过您?您要是一般的盗贼,有这么多钱,又有一身好功夫,自然可以躲开官府的追查。但是您拐了国舅爷家千金……那可就不好说了。也只有把国舅爷弄得自顾不暇,您才好脱身啊!”
“好吧,就算我孔从明为了秀怜,把兄弟们抛下。可这不是还要靠兄弟们宣扬,我们已经把琵琶女献给齐王的消息吗?兄弟们怎么可能听从这么奇怪的命令?”
郭业自己也是临时起意,想的不甚周全。他沉吟了半晌,道:“这样吧,您就说,其实还有人要招安你们。这个人,就是勋国公张亮。张亮和齐王有仇。既然国舅爷不会答应您和阴秀怜的婚事,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投靠张亮之前,先给国舅爷添点堵。一方面是讨好勋国公张亮,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出气。”
“那还是不对。这件事固然是把齐王搞得自顾不暇,但是我们豆子冈群雄也犯了陛下的忌讳。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吗?”
“这就更好解释了,张亮掌管大唐密谍不良人。你们受了他的招安,都要当密探了,自然就会改名换姓。陛下想找你们的麻烦,也找不到人啊!”
孔从明翘起了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郭典军您出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对于我孔从明来说的确是最佳的选择。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
“您说!”
“您给我出这个缺德主意,无论怎么想,也只是对我孔从明有利。对您来讲,不仅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地,坏处还不少。您究竟是图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