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人还未窜出聚义厅大门,郭业就与一个赶来报信儿的自己人撞了个满怀。
抬眼看罢,刚要呵斥两句。
谁知那士卒一脸焦躁地喊道:“小哥,不成了,惊起马贼,他们一并扎堆在一处竹楼之内,兄弟们攻不进去啊!”
奶奶的,又出状况!这些混蛋的实战经验真心够逊的。
想着生气,郭业破口大骂道:“现在他们都成强弩之末了,你们还攻不进去?真是一群饭桶,哪顿饭也不见你们少吃啊!”
被郭业劈头盖脸一阵骂,报信士卒也备感委屈,委屈叫道:“小哥,不是弟兄们不上心啊,关键是那竹楼之内有个百分百中的神箭手,奶奶的,弟兄们冲杀了好几轮,被射杀十几人。”
百分百中的神箭手?
郭业稍稍诧异,没想到马贼之中还有这等人物,靠,真是低估了。
那士卒继续急叫道:“小哥你是不知,一开始那些马贼就跟乌合之众似的,被咱们弟兄追着砍杀。谁知躲进竹楼之后,被那神箭手整顿几句,竟然有板有眼地抵抗起来。要想攻进去,至少还要赔上几十条兄弟的性命。”
“姥姥!”郭业不服,叫嚣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神箭手那么牛逼,看小哥整不死他。”
随后大步率先朝着大厅外奔去。
报信士卒跟随其后,顺嘴说道:“我们听着那些马贼叫那神箭手,为,为大首领。”
我靠!
郭业脚步一滞,稳住身形,侧头转身惊喊道:“大首领,独狼廖霸???这孙子真的在山寨之中?太好了!”
当即甩下身后几十人,朝着马贼扎堆的竹楼方向跑去。
奔到那儿,果然,近百士卒远远地将竹楼围拢起来,而竹楼与众士卒之间,竟然凌乱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一箭毙命,中箭之处不是心口正中央,便是喉咙处。
郭业不由咋舌,箭法够他妈准的啊?要一箭毙命并非难事,关键是能做到箭箭毙命,那就真要有点本事才行了。
连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能保证箭不虚发,箭箭射中要害。
想当初自己在陇西城头射杀水匪郑三江,貌似就是要射他喉咙,却射穿了郑三江的眼眶。
就他这样,还被庞飞虎等人捧为神射。
如今跟竹楼里之位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别了。
众人一见郭业来到,仿佛主心骨来了般,顿时义愤填膺,纷纷问着郭业如何攻下对面竹楼。
郭业没有回答众人,而是冲着不远处,箭矢射程之外的竹楼喊话道:“廖霸,别他妈死撑了,现在什么形势你还不知道啊?赶紧的,出来投降,饶你不死。”
“放屁!”
突然,一道有些沧桑低沉的声音响起,尽管低沉,但里头蕴含的怒气却是澎湃而出如巨浪袭来,怒声咆哮道:“你们是何人?老子和你们有何过节,非要行这半夜突袭的龌蹉事!”
真他娘死鸭子嘴硬,郭业不由被廖霸的质问给气到了吗,半夜突袭这叫兵行奇道,跟龌龊哪里搭边了?
随后看着地上那十几具自己人的尸体,心中火气陡然大盛,喝道:“甭磨叽,咱们弟兄就是要你们马贼狗命之人,你到底降,还是不降!”
郭业最后一个通牒发过去,谁知迎来的却是廖霸的一记硬气地回复:
“你毁我山贼,杀我弟兄,要老子降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呵呵,小子,你就等着我野狼峪援军的到来吧!”
言罢,竹楼中突然传来嗡的一声,郭业听得清楚,这是挽弓扣弦之声。
不好!
条件反射之下,郭业连退数步,果然,唰的一声,一道箭矢从远处射来,径直射到郭业刚才所站这位置。
日你个仙人板板,好悬,差点就被这孙子一箭毙命。
狗日的,你这边说老子半夜突袭是龌蹉,你他妈暗中放冷箭,就是英雄所为了?
当即,郭业冲着左右一百多号士卒喊道:“弟兄们,去,统统去抱些干草柴禾,堆在竹楼附近,记住,别太靠近小心箭矢。”
“速度,在竹楼一圈堆砌干草柴禾,小哥今天要活活熏死,热死,竹楼里这帮马贼。”
“廖霸,你嘴硬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的手足弟兄,统统和你一起陪葬!”
……
……
郭业连连发号施令,留下五十来人原地看管监视竹楼动静,其余一百来人纷纷散开四周,搜集干草柴禾而去。
渐渐地,
竹楼附近一圈,徐徐堆起了一个又一个如小山高般的干草垛子与柴禾堆。
看郭业今天这架势,不仅要熏死热死竹楼里的廖霸和马贼,还要将整座山寨烧成灰烬不可。
十来名士卒各举一个火把,虎视眈眈,严阵以待地站在干草垛子边儿上,等待着郭业的点火命令。
郭业高高举起右边,鄙夷地望了一眼远处的竹楼,心道,冥顽不灵,哼,留你何用?
“准备,点……”
“住手!”
一道娇俏的声音,如雏凤初啼,从郭业的脑后传来,响彻耳间。
好熟悉的声音!
就在郭业转身要断定来人是否康芷茹之时,那臭丫头一道火红的身影已然窜到郭业的身边。
康芷茹小脸惊骇,神色焦躁匆匆劝说道:“姓郭的,你不能点火,快,快让你的手下住手,快点住手啊!!!”
第273章 中计了?
康芷茹刁蛮的喊话中带着丝丝可怜的央求,显然,她也被凌晨这会儿马贼山寨突发的状况给惊吓到了。
郭业再次抬起右手,示意负责点火的士卒们停止动作,等待命令。
而后扫了一眼近在跟前的康芷茹,颇为诧异,这臭丫头绑票进了贼窝,竟然看不出一丝肉票的遭罪样儿,不仅完好无损,而且精神头儿还挺不错。
见着她如此,郭业总算是安了心。
看来,这帮马贼还算有职业道德,赎金没到手,愣是不会对肉票怎么样。
康芷茹虽惊惶未定,但还是秉着以往刁蛮的性子冲郭业嚷嚷道:“姓郭的,这是要干嘛?”
奶奶的,郭业白了一眼这个不长心的臭丫头,你说要干嘛?不会被马贼囚了两天,就傻帽了吧?
当即使足力气将康芷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冲她说道:“你没事就好,奶奶的,这帮马贼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绑票勒索到小哥头上来了。哼,老子今天要不灭了野狼峰这帮狗日的马贼,以后还怎么在边境混?”
康芷茹乍听后,惊惶的小脸满是怪异,万份不解地惊叫道:“什么?什么……”
“小哥,呼呼,呀,康小姐先我们一步了。”负责营救康芷茹的米吉率众一路小跑了过来,来到郭业跟前,有些疲累地拱手报道,“幸不辱命,康小姐安然无恙地营救出来了。”
看着米吉等人气喘吁吁,虚汗涔涔,累得够呛,郭业本想勉励几句。
谁知康芷茹又不消停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指责米吉道:“谁让你营救本小姐了?本小姐在楼中睡得好好,你们这群汉子竟然冒然闯进,我还以为是强盗入室,欲图不轨呢?”
呃……
米吉等人一阵汗颜语塞,忆及刚才康芷茹睡梦中被惊醒,猛然一阵发飙,当真彪悍无比啊。
郭业听着心中愠怒,你娘的蛋,你个傻丫头被马贼绑票囚禁傻了吧?人家好心救你,你却当米吉他们是扰人清梦。
什么叫强盗入室?最大的强盗不就是你丫如今身处的马贼山寨吗?
以康芷茹的智商,康家人的遗传,郭业不禁奇怪,她不该这么犯傻啊?
难道……
随即脱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康芷茹反问一句:“你刚才说有马贼将我绑票,向你勒索,谁跟你说的?”
郭业毫无隐瞒,直接答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马贼自己说得呗!前两天,马贼投书于图瓦城楼,言及你被强行绑入野狼峪,冲我们要赎金……”
旋即,郭业将马贼投书之事以及勒索书信中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重复给了康芷茹听。
康芷茹越听越是摇头,小脸惊疑越发浓重,最后斩钉截铁地摇头喊道: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是自发自愿来野狼峰作客的,野狼峰山寨的人怎么可能绑架了我?是他们请我上山的。”
郭业断然不信,马贼请你上山?神经病吧?
立马回道:“怎么不可能?不然马贼没事请你上山干嘛?你小丫头片子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
尽管郭业数落自己,康芷茹这次却是没有和他顶牛,而是石破天惊地答道:
“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因为野狼峰山寨大首领廖叔叔,乃是我父亲的旧友故交!!!”
我草,廖霸和康岳山那老鬼是旧友故交?
当真是层层迷雾如薄纱,揭开一层露一山啊。
郭业听到康芷茹这句话,顿时被雷得里焦外嫩,神情之怪异犹如乡下农夫听着天方夜谭一般。
眼前的康芷茹讲出这番话,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被马贼洗了脑,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这件事也许真是峰回路转,另有隐情。
看她现在好端端的模样,说话有板有眼,虽然一脸茫然,浑不知情的样子,但可以肯定,臭丫头没有疯。
那么,莫非,马贼投书关于康芷茹被绑架之事,另有别情?
霎时,
郭业脑中千回百转,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康芷茹则趁着郭业愣神的间隙,冲向了竹楼,对着里头大呼道:“廖叔叔,廖叔叔,没事了,快快出来,都是自己呢!”
嘎吱~~
竹楼的竹门被推了开来,一名年约四十大几的中年汉子,身子不高却很精壮,上身只匆忙穿着一件汗衫,手提一把弯弓走了出来。
其身后,陆续出来几十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马贼,一个个显然都是从睡梦中惊起,被郭业的人打得措手不及,连外衣都顾不得穿上。
见着不少人都光着膀子袒露着胸口,康芷茹顿然羞愧,下意识地跑回到了郭业的身后,躲避这尴尬地场面。
廖霸带着人,大大咧咧地冲郭业这边走了过来,没有刚才在竹楼中隔空对话的那般戒备。
康芷茹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廖霸叫道:“廖叔叔,郭,郭业说你派人下山投书图瓦城,说将我绑上山勒索于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廖霸徐徐逼近,怒目而视郭业,沉声道:“你是我侄女,我绑你干甚?到底怎么回事,呵呵,就要问这位年轻有为的郭大人了。”
“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