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菲小脸一板,道:“是何人求见公主啊?”
郭业道:“菲菲,连我也不认识了?我是好人叔叔啊,不认识我了?”
郑菲菲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好人叔叔没看见,萝卜叔叔倒是有一个!”
“什么萝卜叔叔?没大没小的。”
郑菲菲冷哼一声,道:“还不承认?你和公主是怎么回事?别想瞒过我!呸,还好人叔叔呢,监守自盗!”
这事儿还真是郭业理亏,只得催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快带我去见善花公主!”
“公主说了,她不见!”
“不见?我说郑菲菲,你可别公报私仇!诶,不对,咱俩也没仇啊。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郑菲菲道:“公主让我把话传话萝卜叔叔,不知道您是好人叔叔,还是萝卜叔叔啊?”
郭业才不会相信善花公主要区分什么好人叔叔萝卜叔叔呢,这就是典型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道:“好,我就是萝卜叔叔!怎么样?现在你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郑菲菲咳嗽一声,道:“公主说了。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善花公主虽为新罗女子,亦当遵从。平阳郡公乃是男子,而善花公主却还待字闺中,实在是不宜相见!”
靠啊,这睡都睡过了,你给我来这个?就算没睡之前,你那个变文不是也听得挺开心的吗?怎么那时候就不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不过他心底明白,善花公主这是耍小性子呢,继而问道:“菲菲,难道善花公主就没交代别的?这事就没有商量?”
“有商量。公主还说啦,他说平阳郡公乃是上国钦差,此次前来必然是有重要之事。圣人还说过,事急从权。所以呢,也不是完全不能见!”
嘿,这正话反话全让善花公主说了,圣人简直成了善花公主家的一条狗,让它咬谁就咬谁,让它怎么咬就怎么咬。
郭业道:“那要如何才能与公主相见呢?”
“公主说,那就要看看平阳郡公的文采如何,能不能称得上上邦人物,文采风流这几个字!”
文采?
尼玛,我什么财都有,就是没文采!不过没文采没关系,我可以出卖节操啊!抄袭什么的,最有爱了!
当即,他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公主请平阳郡公做一首诗,做的好了,公主就见你。做的不好,您就哪来的回哪去!”
郭业心里有点打鼓,自己记得的古诗不多,善花公主这题目可得简单点儿,不然完犊子。
“那以什么为题?”
“咱们这个客栈叫做绿柳客栈,就请平阳郡公以《咏柳》为题,做一首诗吧!”
这题目真的……尼玛太简单了!
郭业哈哈大笑道:“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让公主见识见识咱大唐郭业的五步成诗!”
他放声大笑,走出五步,开口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诗抄得多好!
二月春风,现在正是二月,应情应景!谁不承认这是咱的原创我跟谁急!
郭业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菲菲你记住没有,要不要好人叔叔给你写下来?”
“萝卜叔叔,菲菲记住了!不过,您要不要改改?要是公主不满意的话,您可就……”
郭业大手一挥,道:“不用,什么叫文不加点?这就是文不加点!你快去把这首诗告诉公主,她指定满意!”
笑话,这可是千古名篇!善花公主这个女文青,一定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郑菲菲一转身就跑了进去,时间不大,就又返了回来,道:“公主让你进去!”
郭业得意洋洋,“怎么样?这么样!咱做的诗公主满意吧!”
郑菲菲吞吞吐吐的说:“萝卜叔叔,您可得小心点,公主看了您的诗,好像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
这……不能吧?难道善花公主发现我抄袭了?不可能……贺知章还要几十年后才出生呢!
等郭业见到善花公主的时候,发现善花公主面沉似水,没有一点笑模样。
郭业口花花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我欺!公主,你可想死我了!”
善花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平阳郡公,站那么远干什么,你过来!离我近点!”
“得令!”郭业往前走了几步。
“再近点!”
“公主这大白天,你是要……,那个影响不好吧!”
“少废话,过来!”
“是!”
等郭业离得善花公主足够近的时候,善花公主抡圆了胳膊——“啪!”
给郭业来个一个大嘴巴!
小哥当场就被打蒙了,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公主,你怎么打我?”
善花公主眼含泪花,道:“因为你羞辱善花!”
“羞辱?此话从何说起。我郭业对公主一向恭敬(恭敬能上床?)……啊,不……是爱怜,何谈‘羞辱’二字?”
善花公主道:“就是你刚才做的那首诗——《咏柳》!”
“这首诗又怎么了?”
“哼哼,碧玉妆成一树高,名为写树,实际是在说美人吧!”
“似乎也能这么讲!”
“你别以为善花是无知的女子,善花也读了不少你们汉人的书。知道碧玉是什么意思。”
“碧玉就是指美貌的女子,还能怎么讲?”
“哼哼。你们南朝有首诗,就是以《碧玉》为题目的。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知羞,回身就郎抱!郭业,你是讽刺善花被你夺取了处子之身,洋洋得意是吧!”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还能这么理解?
郭业一时间,真是无语问苍天。
第1317章 你是我的小苹果
《咏柳》还能这样解释?
后世编写教材的专家教授们知道了就得哭晕在厕所里。如此诲淫诲盗的诗句,怎么能出现在小学课本里,毒害祖国的花朵呢?
说到底,还是善花公主对于那夜之事耿耿于怀,才会对郭业的每句话,都敏感到了极点。掰开了揉碎了再捻成灰,发掘其中的深刻含义,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会联想到是对自己投怀送抱的讥讽。
郭业心道,就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咱也会,就拿善花公主的名字来说说吧。善者,好也。花者,植物用来传宗接代的物事也。善花的意思就是非常好的传宗接代的东西。怎么样,够风骚吧?
当然,郭业脑抽了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泡妞界的开山祖师王婆曾传‘潘驴邓小闲’五字真言,对于善花公主这种女文青尤其适用。和她对着干,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伏低做小,承认错误。
然后再快速的转换话题,把这篇揭过去。
旋即,他躬身行礼,道:“还是公主博学多才,郭某自愧不如。我一时糊涂,没有想到这个典故,唐突了公主。郭业向公主赔罪了!”
善花公主也不是真的要把郭业怎么样,一时冲动,才给了郭业一下狠的。
现在她看到郭业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也有些后悔,道:“你真的不是有意的?”
“真不是有意的!郭某之心,可鉴日月!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我都不敢正视你的光芒;你就是我心中的月亮,一直挂在我的天上;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永远那么冰清玉洁国色天香!”
好肉麻~
善花公主羞红了脸,道:“其实,善花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她稍稍停了一下,又呸了一声,啐道“油嘴滑舌,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变文里面抄来的?”
耶,胜利过关!
郭业心说,这要是再不能让善花公主转怒为喜,就只能对她说你是我心中的最美的云彩了,看她服不服!要是再不服的话,嘿嘿,那就是来一招绝的——你是我的小苹果,她敢不服就恶心死她!
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郭业转移话题道:“公主,你这次来高句丽是为了参加神仙风流会?”
“正是!”
“不知公主对这神仙风流会可有把握?”
旁边的郑菲菲小嘴一撇,不屑道,“那还用说,公主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要不是为了……公主才不会这么早就来呢?”
她本来想说为了扶余璋,后来想到善花公主和郭业的那层关系,赶紧把这话咽了下去。
善花公主也觉得有些别扭,道:“三国的源花都是千挑万选的人物,善花也不敢轻言必胜,唯有全力以赴罢了。其实就算不胜也没有什么,反正我这个源花也是临时的。新罗国内早就用花郎道替代风流道了,输了的话,也是风流道丢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
帘栊一挑,金德曼走了进来,说道:“花郎道是风流道演变而来,教义大同小异。我新罗的大多数国民,可分不清楚花郎道和风流道的区别。此次神仙风流会如果你不能取胜,对我新罗的军心士气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郭业忙给金德曼见礼,道:“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您又何必让善花公主参加?”
“怎么没有把握?我妹妹风华绝代,又是冰雪聪明,谁能比得上?这次的神仙风流会,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只要她能取得胜利,我们新罗可就有机会对高句丽和百济的风流道指手画脚了,假以时日,一统三国也不是不可能。本小利大,你说我怎么能不让我妹妹参加!”
呃……
郭业心里一愣,金德曼居然和渊盖苏文打得是一个主意。
继而,他说道:“高句丽提议的这次神仙风流会,必然有他们的用意和把握。如果最终是由新罗夺魁的话,高句丽这次不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是说怕高句丽反悔?”
“不,我的意思是这次的神仙风流会,善花公主根本就不可能取得胜利!”
“你说什么?”
郭业正色道:“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次是高句丽和百济已经结成了同盟,共抗新罗!”
善花公主傲然道:“就算如此,善花以一敌二,也未必会输!”
郭业苦笑道:“如果是公平竞争,公主自然是不惧怕任何人。可是如果是有人作弊呢?不知你们这个神仙风流会是怎么确定谁输谁赢。”
“自然是三国各出一部分人手公平……嗯?你是说……”
郭业点头道:“对,据我所知,不管善花公主的表现如何,最终高句丽和百济的评委都会判善花公主输掉。”
金德曼有些慌了手脚,嘴硬道:“平阳郡公,是你没有把握让我妹妹夺魁,用这番话来推卸责任吧?想不到堂堂的平阳郡公,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