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了。”她又问,“你何时成家娶亲,来信告知清照,清照于远方为你祝福。”
“我说此生非你不娶,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压力?”高方平道。
“高兄……”李清照浑身颤抖了一下,偏开了头不和他对视了。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别以为就你会捉弄人。”高方平又嘿嘿笑道。
尽管他缓和了气氛,李清照却已经把他的风格性格看透了。看似这个才华横溢的家伙说了句极端尴尬的玩笑话,但清照却觉得很沉重。
才子诗人有个共同点是都很浪漫率性,李清照尤其如此,其实论及这个大才女和赵明诚的相遇、相识,远远不及她和高方平间的际遇诡异,所以早前清照说出“相见恨晚”四个重字。
此间的不经意里,高方平回应了四个字:非你不娶。
见气氛略微尴尬,高方平微笑道,“咱们换个话题。之前我两次求见开封府,却遭遇了拒绝,忒可恶。”
“你以往口碑太坏,我公公此时也正组织弹劾你父子的事宜,敏感时期,叔夜相公不见你则理所当然。”李清照抬起清茶喝了一口。
“我高家父子招人恨,被人弹劾乃是家常便饭,这倒无所谓。”高方平为难的道:“但是见张叔夜实有重要事宜,耽搁不得。”
“所以你想请我一起,用我的名帖拜会。好,我答应了。公公虽会责备,但高兄心怀天下,目下正是做事之机,陪高兄往那开封府一遭,也算是我李清照为大宋尽点心力。”她答应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今日时辰不早了,清照有家室晚归不好,你我明日早晨同往。”高方平道。
“告辞。”她把清茶一饮而尽之后离开了。
第18章衙内神武
李清照才走,高俅老爸冲进了屋子来,高方平起身打算逃跑。
却是被老高逮了回来一巴掌抽将在了脑壳上,“逆子,叫你不要来往李清照,你就是不听,朝廷暗流涌动,老夫今日当面被赵相公一党弹劾,说我高家无法无天,私设税目敛财,鱼肉百姓。当场就让老夫和官家下不来台,蔡党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人出声说话,只是作壁上观。”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爸爸,儿子没猜错的话,官家一定罩你的,然后把皮球踢向了第三方对不对?”
高俅动容道,“果真如此,张叔夜也算是清流,不偏于一方。于是官家把此事交由开封府回应。张叔夜无奈下出列帮腔,毕竟他乃是天子脚下第一个封疆大吏,执掌开封府,而汴京重地若真发生私设税目等事宜,他张叔夜难辞其咎,于是老张只得说这事高家衙内的顽皮之举,远谈不上触动刑律,倒有些取巧,却也最多的镖局模式的一种。还帮助官家清理了汴京次序。”
高方平微笑道:“赵相公一党不可能技止于此,能攻击的点还有许多呢。”
高俅道:“是的,但既然老张为官家找到了理由,官家又一向率性,就定调为:此乃小高卿家的顽皮之举,贪财而已。谈不上利国利民,却也远不到害国害民之程度,就这样了。”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蔡京可能会更快的复相了。赵相公针对性太强,太沉不住气,已经惹得官家反感。”
高俅思索了许久道:“我儿,是否有可能老夫在官家面前为赵相公美言几句,延迟蔡公复出?”
“万万不可。”高方平道:“您是武臣,不是有免死牌的士大夫,任何时候不要玩士大夫那套。永远记住你没有党,只有一个效忠对象是官家,你只取悦一个人也是官家。不和任何人结盟,带兵,踢球,人傻,钱多,顺便欺负一下军官和老百姓,则官家会护你。一但结盟就大限到了。”
高俅捻着胡须思考许久,转身离开的时候道:“蔡京迟早会栽你手里的,咱们奸臣父子于此东窗定下奸计,毕生效忠官家,敛天下之财,害尽天下乱臣贼子,保大宋江山之平安。”
高方平昏倒了,谁要和老爸一起狼狈为奸,说是说奸臣老爸,其实他连奸臣都谈不上,只是弄臣而已。
燕雀老爸又怎能理解儿子的鲲鹏之志向,恩恩,老爸你只要保护我十年不折损,然后把你的钱全部给我,我替你送给官家一世锦绣繁华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了,送给赵佶小儿只是顺便,感激他照顾奸臣老爸多年,最主要的是送给清照。
高俅老爸乃是东窗奸计,但儿子高方平乃是东窗大计,国之大器《贼寇与军思论》,就是高方平和李清照于这个窗口完成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嘛。
外面那只据说很贵的鸟被富安杀了。
那原本是打算送给官家的,而恰好高方平发现那只聪明的鸟学会了说话,它是听着高俅高方平李清照的话开窍的,所以必须灭口,否则真的会应验一个成语叫“东窗事发”。
高方平也算是跨出了一代枭雄的第二步。
做枭雄就是要杀伐决断,不能妇人之仁,所以果断的除掉了仕途路上的绊脚石:小黑猪憨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说话鸟。
高府的某个角落又添加了一座小坟包:说话鸟之墓。
葬礼祭祀:小朵。
凶手:富安。
上位者的脚下一定会踩着累累白骨,高方平下意识的承认,将来高府内的冤魂会越来越多,血腥会越来越重。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将来我汉儿大军吃着肉干军粮收复燕云,高方平打算杀五亿头猪。
当然了,要先把这些猪养出来才有得杀,否则杀空气有什么好玩的。
并且高方平固执的认为,杀人多了固然是枭雄,但是猪杀的多了其实也一样是,只要能赚钱能掌权,高方平不介意将来被人叫做“猪肉平”……
晚间的校场灯火通明!
徐宁颇有将帅之风,骑着大马,挥舞着鞭子训练亲卫军阵。
五百匹战马,驮着五百大汉在校场纵横穿插,做高强度的训练。
“列阵。”
徐宁下令之后,军马分列于两边,每边两百五十人,战鼓开始慢慢响起的时候,战马受到了鼓动,不听的刨踢或翘起前蹄,却因被军士拉住,未能出击。
战马的野性激发出来后却又被压制,整个校场全是战马的嘶鸣。山雨欲来风满楼,都在酝酿着雷霆一击。
战马不害怕,相反马上的骑士们心虚了。鼓动到了这样的烈度一但冲阵,就算是训练也会损伤很大。
“列阵!”
徐宁仿佛吊胃口一样,依旧下令列阵,鼓声由缓而急。
战马更怒了,嘶鸣声此起彼伏!
而骑士更加担心了。但是害怕于徐宁的皮鞭,只有继续酝酿。
“列阵!”徐宁再喝一声。
又过了片刻,等候到鼓声进入最高阶段,徐宁一挥手喝道:“冲锋!退后者斩,包括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