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道:“壮年男人超过五人者,妇女孩子超过十人者,且未取得县衙批准又聚集一起的,定为非法聚众罪,杖责十五!”
“啊!”
这次梁红英和老百姓们纷纷吓得跳了起来,十五杀威棒对于一般人,基本也就残废了。
高方平想了想有些赖皮、采用“官字两张口的无敌模式”,说道:“经查实,这些人乃是良民,无不良前科,多年以来也始终在认真种植,勤恳纳税,此点有功于国。鉴于此点,本官轻判为十五鞭,由梁红英执行。”
这下梁红英和这些老百姓才放心了些,虽然要挨鞭子,却好歹不会被打残废了,最多只会扑街。
高方平让梁红英执行的用意是她不会打太重。而老百姓们高兴的在于、她们看梁红英是个女人,认为梁红英没有力气打太重。
啪啪啪啪——
现场仿佛放鞭炮一样,形势混乱,所有人被抽的跳脚,打得一地鸡毛哭天喊地,特别是妇女和孩子的哭声最是夸张。
梁红英虽然在放水,没往死里打,但是她也是守规矩的人,紧急状态下被判处的罪行,执行起来她觉得也不能太儿戏,否则是会坏事的,所以她打的也真不轻。所谓运气真的是实力之一,梁红英打不完那么两百多人,所以韩世忠一起参与执行。被韩世忠打的那些家伙,就属于运气不好的了,的确是皮开肉绽了。
最终,这些家伙纷纷被打扑街了,还收个蛋的粮食,就算现在开城门,她们也只想找个地方躺着,不想去劳动了。
“执法完毕,现在老子们两清了,本官再来和你们摆事实讲道理。”高方平很是满意的道。
“请县老爷行行好,想个办法,我等的粮食不等就那样放着,一但乱了起来,我等这个冬天可怎么活命,秋税可如何完成?”许多老百姓纷纷哭喊。
高方平道:“规矩不能坏,城门不能开启这是底线。这固然会造成一些人损失,但本官也不会坐视。将后来会发生什么,老实说我不是神,我和你们一样:不知道!但我高方平能承诺的在于,一,若由此真的耽误了你们的粮食,则今年特事特办,高唐对你们免税!二,若由此造成你们手中无粮,则由县衙对你们施粥,提供一定量的柴火过冬,直至次年粮食成熟。吃饱穿暖我不敢保证,但是陈诺只要高唐县衙还在,你们就冻不死也饿不死。三,关键时候不添乱就是功劳,你们放弃出城抢收,此功劳记录在案,将来若是县衙手里有地,需要吸收民力的情况下,优先录取有功的人。”
顿了顿,高方平喝道:“条件就这些,承诺了我一定做到。但也是能力极限,其他的,你们逼死我也没用,闹到最后就是鱼死网破,相互伤害。”
这两百多个老百姓,面面相视了起来。老实说这样的条件不是太好,但似乎也真是官府能做的极限了,妈的才刚刚十几个人头落地,一群人被鞭子抽得鸡飞狗跳,也真不能把大魔王给逼急了,听那些有见识的人说了,在平时小高虽是酷吏,但多数时候说话能兑现,有一定的口碑信誉。然而逼急了,大魔王进入灭世状态,是很可怕的。
“还不散,你们还等着领赏啊!”韩世忠冲上前去,给几个大叔以及小屁孩后脑勺一掌,一脚踢飞。
哗啦——
他们害怕待久了又有其他莫名其妙的罪名扣下来,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做鸟兽散了,真正的开始遵守宵禁状态去了。
百姓散去之后,何诗寒也要离开了。
她转身之际喃喃道:“相公看似行为幼稚简单,实在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每一个流氓行为中充满了大智慧,戾气深重的粗暴言语间,潜藏着一种大仁不仁的慈悲,内忧外患之际,有您这样的鹰犬给朝廷收拾烂摊子,这该是皇帝的幸运,国朝的幸运。”
她的声音间,背影逐渐模糊,又去帮忙安抚民众去了。
诗寒姑娘离开后,韩世忠凑近疑惑的道:“她是夸你英明神武呢?还是在骂你戾气深重、朝廷鹰犬?”
高方平耸耸肩道:“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记住我的名言,别管她说什么,要看他在做什么!她骂我朝廷鹰犬有个蛋的用处,她现在在帮助高唐治病。柴继辉如果仅仅是嘴炮,那就没什么问题。但他现在似乎正在付诸行动,那就后果很严重了。”
顿了顿,高方平嘿嘿笑道:“这个何诗寒老阴阳怪气的,大不了等事情过后老子们把她抢回家去暖床。”
梁红英呵斥道:“您要敢这么做,红英就和您拼啦。”(未完待续。)
第336章稍安毋躁
高方平又下令道:“韩世忠。”
“末将在。”小韩抱拳单腿跪地。
高方平道:“城外逃户流民,是舆论阵地上的第一桥头堡,重中之中。如今城内形势在我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初步稳住了。所以原虎头营军士的力量,便可以更多的分散出来由你率领,伪装为逃户,散入城外流民之间,展开舆论宣传的‘地下工作’。不要做的太明显,打枪的不要,悄悄开展,逐步深入。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给人洗脑,怎么针对他们的需求、找到弱点后对症下药,你这么有悟性这么奸猾的人,我相信是能做出一些效果来的。”
韩世忠道:“相公英明,你的舆论攻势绝对够猥琐,小的未必能有五层功力。然而我却知道,在他们需要粮食的时候,要给他们在精神上画饼,对他们描述郓城地界的难民,不需要造反也可以有一定的粮食。他们需要安全感,也可以用郓城的规矩和安全感画饼,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他们心理的需求。他们情绪激动的时候,要点在于不经意的给他们破冷水,加重‘造反’在他们心中的罪恶感,以及血腥感。如此一来,在有郓城的逃户被善待的先例下,若能把造反的恐怖和罪大恶极之处让他们全面了解,一传十,十传百,渲染扩大,形成恐惧的浮夸风,就会缓解形势了。”
高方平道:“你总算是有了老子五层的传销功力了。说的很美好,但实际超过起来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不能去现场,只能你见机行事了。能做出多少效果来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你知道了大方向,只要愿意去实干,以你的悟性,总会有些效果的,做了总比不做好。你的作为会为我高唐赢得的时间和空间。你的言论影响力扩大一丝,相互的拉扯之下,就能延迟他们攻打县城的行为晚一日。记住,时间空间就是这次对决的生命线,一但城外开始攻城,柴家在城内肯定也会有行动,而目下我等没有力量压制柴家的内部行动。柴继辉所顾忌的,仅仅是朝廷的规矩,以及大宋的国法。但是任何时候律法的尊严要依靠力量背书,否则就是镜花水月,就是空城计。既然是空城计,时间流逝一个时辰,规矩对柴家的威慑就减弱一分。”
顿了顿,高方平喃喃道:“好处是,我的戒严政策,严谨非法聚众政策,会在很大程度上阻断柴家获得信息、阻断他们的串联行动。由此而来,增加了他们判断时机成熟与否的难度。从我接管高唐开始,我和他之间的较量已经展开,时间和空间就是双方的生命线。我们之间已然展开了战前的派兵布阵,这个过程杀人不见血,会让人抓狂。但是你懂的,到真正开始决战的时候甚至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就能决定高唐上万人的生死!”
韩世忠大声确认道:“时间空间,就是一切的生命线!”
高方平亲手扶他起身道:“拜托了,我的韩世忠将军!尽你一切努力,为我高唐黎民,赢得时间!”
“遵命!”韩世忠这小子被鼓舞的热血沸腾的模样,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这次,小韩多带走了十多个虎头营军士,乔装之后秘密出城去做事了。
给苦人流民洗脑这种事看起来很猥琐。但高方平就这德行,小高的理念是,**人斗,你得比奸人更奸诈……
夕阳西下了。
高方平站立在城头上遥望着南方,看着韩世忠他们消失的方向,想的很多。
大风吹来的时候,高方平的衣袍,以及高唐县的旗帜,一起烈列作响。
夕阳中的他显得弱不禁风,表情古怪。但是在梁红英看来,这个被称为脑子有坑性格冲动的不良少年,此时此刻身间的相帅气势越来越浓厚。兴许二十之后他依旧会会以同样的风姿,站立在边境的雄关之上注遥望着北方。兴许他会以同样奸诈又粗暴的风格督军,在嬉笑怒骂之间、不经意的完成国战前夕的派军布阵和运筹帷幄。
当然了,得首先渡过目下高唐的危急,若在这次事件中出大事,那还谈个蛋的理想啊……
晚间。
高唐城内一间密室之中,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大汉在柴继辉的身边候着。
若是高方平获知梁红英再次看到,会吓一跳,此人乃是绝世高手孙安。正是当初河1北田虎的手下,于陈留一役之中,田虎部众基本被高方平剿灭,却唯独让孙安带着几个精锐突围了。想不到,如今孙安在柴继辉的这里避难。
“公子,既然您接了卢大官人的礼物,形成了同盟要扳倒高家,也着手开始了布局。而目下形势越来越不对,冷不丁的,高方平竟然宣布战争状态,进入了宵禁,这导致了咱们许多消息都无法获知。”孙安冷静的抱拳道:“我认为不宜再等,机会千载难逢,你我,加上卢俊义,都和姓高的有仇,夜长梦多,该主动出击了,杀了高唐的两个狗官,打开府库开仓放粮。然后连根拔起高家!目下我派去打算出城串联的十一个死士,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有出现特定信号,兴许是出事了。他们出事,兴许代表高方平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行动,若我们不动,以高方平丧心病狂的风格,他会先下手为强的。”
柴继辉摇头喃喃道:“少安毋躁。这不是小事,一个弄不好,便是谋反罪名,高家固然可恨,但是为了整他们,赔上我柴家可不划算。他敢进入宵禁状态,看似是手里有足够的底气,形势上有点‘引蛇出洞’的意味。须知,高方平自来以阴险著称,善于部署奇兵。我怀疑他这次来高唐是有备而来的,一定还有我等不知道的永乐军的力量在暗处,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从郓城攻防战看,梁山的好汉,就吃了高方平这样的大亏,以为守城力量走空了,却依旧中了高方平的奇兵突袭。这种阴谋战术是他高氏风格了,我等不可不防。”
孙安着急的道:“你想多了,他没那么多的奇兵可用于部署的。现在他提前进入军管状态乃是虚张声势,和诸葛亮的空城计如出一辙,其实目下高唐实力空虚,当不住我等的作为。至今我觉得三国话本中的司马懿是个蠢材,换了张飞去的话,他才管有没有奇兵埋伏,直接冲了进去就把诸葛亮捉去杀了。我坚持认为,以高方平丧心病狂的手段,他要是有足够的力量,他已经对老子们先下手为强了,就不会有你我在这里谋划的机会了。”
柴继辉慎重的考虑之后,还是觉得:头脑简单的孙安懂个屁。
柴继辉始终怀疑高方平这么乱搞,乃是有隐藏的力量作为底气。此外一。其二,城外的那些贱民行动迟缓,迟迟没开始攻打县城,那咱们真不能随便行动。杀官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柴家的免死牌可不免这条罪名。别说过气的太祖皇帝的手谕了,真是杀了官的人,就算被当今陛下特1赦,为了士大夫群体的威严和共同利益,只要宰相脑子不进水就一定会抗旨,不会承认皇帝的赦1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