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战斗契机发生了悄然转变,士气损失一部分的梁山军下意识下,保持着阵型开始往后退。
这个时候河道之上,恰好荣德帝姬号驶到近处,就在这个V型河道口底部忽然停下,大船之上成建制的神臂弓部队出现了,秘籍的箭雨开始朝梁山军后部开始覆盖。
如此造成了梁山军哭喊一片,腹背受敌。
阵势大乱之际,已经和冲击力强劲无匹的重骑短兵相接!
冲的稀里哗啦,前三排又没有步人甲,那是瞬间上千人就飞在天上,骨骼散架,然后各种尸体犹如小炸弹一样落下,进一步砸伤、砸乱梁山军阵地。
这根本是他们没见过没想到过的局面,包括卢俊义都大幅低估了战术应用得当下的重骑兵,这简直就是绞肉机器。
卢俊义的豪言壮语放弃了,他知道大势去了,该是逃命的时候了。于是他借助混乱,很低调的带着吴用逃亡,至于其他那些武艺高强的头领,机智的则是跟着卢俊义有样学样,不机智的,注定要变为炮灰。
现在是腹背受敌,梁山军阵地的上空,都有自己人在“空袭”,然后无人指挥,终于进一步的大乱了,相互的踩踏也开始了。
紧跟着,又和设想的重骑继续推进不同。
永乐军一开始用累积了几里的奔跑动能,第一波就用冲力干掉了两千多人后,算是经过了一次刹车,现在永乐军当然不会强行推进了。高方平不允许,因为那样用骑兵,所有步军都笑哭了。
只见永乐军驾驭马匹的技术真的牛了,依托雁形阵推了前三排后,开始朝左右两翼散开迂回,画圆后,第一波骑兵朝反的方向开始脱离战场。
而落在后方的骑兵开始慢速度推进,不在是突击,而以远程火力神臂弩开始射杀。
嗖嗖嗖嗖——
简直没有反击,卢俊义等许多头领都找不到去哪了,梁山军被杀的哭爹喊娘。
其后,那批撤离战场的骑兵饶了一圈后,再次短距离加速,暴躁的突击了过来。
以神臂弩射击的骑兵瞬间让开,退后上箭。
这次虽然冲力没有之前恐怖,却又是造成几百人阵亡。
依次复制张贴两个波次后,穷途末路的梁山军,战损达到近五层。
原本好端端的素质很好的部队,却因装备,因指挥官的无能而战术失效,愣是短时间内就被永乐军仿佛绞肉一般,五千人命散马陵道口。
最终他们被往死路上逼迫,逼到了河道的交叉口,河上还有严阵以待的荣德帝姬号远程打击,看似,他们被杀光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方平也于这个时候震惊了,因为这样的形势下战损已过五层,主将都消失不见遁河逃跑了,无数狠人头领被干掉,但这只梁山军仍旧在抵抗?
“停!”
高方平猛的抬手后,于是几个方面都停止了射杀,只是警戒着。
可怜兮兮的梁山军也楞了!
“所谓缴枪不杀。”高方平大声道:“放下兵器投降的,本府会给予优待。”
对于梁山军,听到这样的话倒是也没觉得多奇怪,因为大宋的政策还真是这样。总体来说大宋官府戾气不算重。在以往一有数量众多的群体事件时,官府会妥协,把人招为厢军去吃粮。
不过史文恭、以及参与作战的一些永乐军军官也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妥。
特别这次也跟在身边随队参战的刘法,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听到后脸色大变,顾不上规矩的催马上前,凑近高方平凝重的道:“相公千万不可,勿要妇人之仁,这群人败而不乱,作战能力奇高,卑职从未见过的精锐,他们所差少的仅仅是装备和粮草,以及一个有指挥能力的将军。目下国朝内忧外患,留下这群人,实在乃是心腹之患。”
顿了顿,刘法抱拳大声道:“末将死谏之,请明府立即处决这群反贼!”
高方平不禁大怒,好你个刘法,难怪之前他们一直把你凉拌,你说你小声谏言也就不说了,但如此大声让老子下不来台,还要死谏?
受刘法影响,永乐军的许多军官也同时道:“末将等参与死谏,勿要留下这群反贼!”
原本已经少许放松的梁山军,也被这形势吓到,虽然没有立即反扑,又往后收缩了些,再次握紧了他们手里的那些不成体统的武器。
到此高方平也不说刘法,顺着把他们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沉默了少顷道:“然而我不同意你们的死谏,你们是军人,而不是刽子手。”
一些人楞了,一些人挠头了。
梁山方面的许多人也楞了,有些好奇的看着高方平。
第675章不针对谁,但你们全是一群废物
高方平又道:“关于军人的概念是什么,由于时间不多,这里也是战场,我就暂时不说了。你们都会随队西进参与国战,到达战场之际,你们会亲眼看到我大宋边城战火飘飞,无数苦人流离失所,病无所治,饿而无食。兴许那个时候,你们中有些人就会发现,其实这群梁山反贼和那些受苦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从战场归来后,我相信你们都会明白军人和刽子手的真正区别所在。”
反正大魔王没有更改军令,于是不论懂还是不懂的,都低头不在说话。
刘法还打算说什么,高方平抬手打住不许他再说了。
其后高方平大声道:“梁山来的诸位,在律法和国策层面你们的确是反贼,是死罪。不要问合不合理,也不要扯什么皇帝昏庸朝廷腐败,所谓成王败寇,此役战败你们就是死罪。哪朝哪代都是这个道理。”
顿了顿又道:“在已经控制了战局的现在,为仁慈计,本官不想多造成杀孽。我知道你们只是想吃饭,我也知道你们听了某些人蛊惑,想谋求自己的利益。在这里呢,本官想说点你们没想过也没听过的理论,让你们自己去考虑。”
“想吃饭这没问题,民以食为天。”高方平道:“但说到想吃饭,方式方法多了去,未必要选掉脑袋的方式,这样的风险和利益不成正比。想谋求自己利益的,无可厚非,但我在这里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打不过官军,至少有我猪肉平在大宋一天你们反不了天,刚刚的交锋就是证据。同时你们更要知道,纵使推翻了朝廷,换那些你们现在效忠的人站立庙堂上,他们未必会比现在的庙堂更好,万一更坏呢?一切都是可能的。相信不用我说,你们更比我清楚,现在的山寨什么样?难道真的一起吃肉喝酒,一起大秤分钱了?此点说死了我高方平也不信。你们扪心自问,和你们的头领相比,你们过的什么日子,他们骑战马你们干什么,他们穿锦缎,低头看看你们自己。他们吃肉喝酒你们呢?他们有压寨夫人,你们呢?”
不论官军还是贼军,全部人都楞了。
高方平又道:“这里我不想为朝廷粉饰,但我只想说,乌鸦猪头一样黑,刮刮洗洗都会白。指挥你们作战的吴用和卢俊义呢?有谁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人人面面相视,真的不见了耶?
“这难道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你们仍旧信这个说辞吗?”高方平大声道:“形势如此,我高方平帅四千人和你们三倍兵力作战,吴用却消失了,你们扪心自问,我和你们的军师比起来谁忠谁勇!”
“所谓替天行道之大旗,在本府看来是一个笑话。”高方平道:“国朝内忧外患时期,打家劫舍,试图攻占城池,想抢夺官府粮库,对我西北战线釜底抽薪,把上千万比你们曾经还惨的人至于水深火热,这是替天行道吗?那个你们眼里的狗朝廷当然腐败黑暗,但是至少,朝廷正在尽努力保护我西北边民免受蛮族践踏。而你们的军师、他在这个时候干了什么呢?”
稀里哗啦——
到此之际,大多人仍旧不明觉厉的左右观看,却已经有少数贼军,纷纷放下了手里那近乎农具的兵器。
放下的不多,却总是有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