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走到贞观殿的门口,就听见武媚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跟白纯一同滚进来!”
某人吓得一缩脖子,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纯挺翘的臀部,在人耳边嘀咕道:“看来皇后没把你当外人,这么亲切的‘滚’字都用在你身上了。”
白纯不敢像李弘那般放肆,但刚刚接到手里的信息必须得告诉李弘,于是边往贞观殿里走边低声说道:“黎阳仓……”
益州大都督最近的行径让陆立素有些看不懂了,这自从洛阳回来后,总感觉许王李上金好像腰杆子硬起来了,比起前往洛阳之前,整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威势,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更让他疑惑的是,向来不插手地方政务的许王,从来对于益州地方上的政务是不闻不问,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许王,今日竟然连同这次从长安新带回来的两个宫女和太监,拦住了官府的运粮马车追问个不停。
就算是自己闻风跑了过去周旋,都没能让向来不插手地方政务的许王回转心意,非得一门心思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让自己说说这些粮食到底运往何处。
按说初来乍到地方,无论是任封都督还是都护,在地方还未形成任何羽翼之时,是不会与地方官员对着干的,怎么这许王却敢如此作为呢?
他是当今陛下的皇子,不同于当今陛下的兄弟王爷,在地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羽翼已丰,加上朝廷跟当今陛下的信任,才有能力跟地方官吏叫板、问询。
他许王如今可是没有这样的能量啊,朝廷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对太子之位无意,而且就算是在都城,他也没有什么势力可言,身为宫人所生的皇子,母妃并没有什么势力能够让他依仗,这几年都是小心翼翼不问是非,今日怎么就敢扣押粮草车辆?
陆立素坐在客厅内苦苦思索,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许王为何回了一趟洛阳后,就变得如此硬气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更让他烦恼的事,这几日储粮的地方经常被飞贼光顾,所有的账本竟然不翼而飞,这些账本可是记载着准备运往卫州黎阳仓十万石粮食的账本,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后果不敢设想啊,弄不好还得连累纪王。
呆呆发愣琢磨着许王李上金为何如此硬气时,一个家臣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查清楚了,今日跟随许王的两个宫女跟太监,非是陛下在洛阳赐给他的,而且从驿所查了,这两个宫女跟太监比许王还要先到益州,一到益州就住进了许王府。”
“不是宫女跟太监?有没有这个可能?那么他们是什么人?查了吗?”陆立素皱着眉头问道。
今日刚给身为河南府少尹的儿子陆爽去信询问,许王身边无故多了两个宫女跟太监一事儿,他是不是知晓一些什么内情。
“他们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但从这几日监视许王府的人判断,这两男两女好像身份很不一般,虽然每次见了许王行的都是宫女、太监之礼,但许王对他们在态度上可是很尊重,完全不像是宫女跟太监。”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怎么竟然能够让许王都礼遇有加呢?对了,前往许王府要粮食的人回来了没……”
“大人……大人……”外面仓皇失措的哭腔打断了陆立素的问话。
“让他们进来,去后书房议事儿。”陆立素听到外面的叫喊声,便知道是去许王府要粮车无功而返的人回来了。
陆立素在家臣的带领下,刚刚在后书房坐定,门口就响起了踉跄的脚步声,听着那脚步声,陆立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自己这几个家臣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啊。
“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会如此样子!”刚在椅子上坐定的陆立素,看着自己家家臣的首领鼻青脸肿的样子,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家臣不同于奴仆、下人,而是在陆家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可以说是与他陆立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家臣的这种契约精神,就等同于把他们的命运绑在了陆家之上,最为重要的是,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契约关系,任何时候他们都会是陆家最为忠心耿耿的下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陆家。
弊端便是,他们如果身为家臣时间长了,那么在陆家有了一定的威望后,在得到主人的首肯后,就会在一定的事情上有了自主权,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便宜行事。
而这也像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家臣在认识不清的情况下胡乱行事,就容易让主家陷入被动,但这个时候主家也只能陪着一起渡过难关,而不能把他赶出家族,不算是陆家之臣。
所以,一些权贵在选择家臣时,往往会经过十几二十年的考察,在选拔任用上更是慎之又慎,到现在为止,他陆立素拥有家臣也不过才二十来人,足以想见,其他权贵在选择家臣时,也会与他一般,慎之又慎。
“大人……”
“先说事儿,婆婆妈妈成何体统!”陆立素眉毛紧皱,望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凄惨无助的家臣,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里升腾!
许王难道就这么飞扬跋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与纪王李慎是什么关系!他难道不知道纪王妃乃是自己的孙女!是谁在给他撑腰?竟然敢如此不顾情面的殴打陆家的家臣!
第367章 扬眉吐气
陆立素更加的迷茫了,自己的家臣竟然是在许王都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就被那一个宫女指使着一个太监给揍了,而且据家臣交代,那四个人的身份确实是宫女、太监,确实是对许王李上金尊崇有加。
如此尊崇自己的主子,怎么就敢不等主子许可就动手呢?难道他们只是表面上尊重许王?
“臣陆立素见过许王殿下。”陆立素领着被打了的十个家臣,在许王府恭敬的行礼说道。
“陆长吏带着这几个家臣是过来兴师问罪本王来了?”李上金好整以暇淡淡说道。
李上金甚至都没有让陆立素坐下说话,而是自己慢吞吞的坐下后,看着与那十个刚被花孟揍了的家臣跟陆立素,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倨傲。
陆立素一愣,没想到向来含蓄温和的许王,如今言辞如此锋利,连最起码的客套话都省了,直接就问自己是不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再看看站在许王身后的两个宫女跟太监,显然就是提前到达益州的那四个人,宫女婀娜多姿、眉目如画,都是十足的美人坯子。
而那两个太监,精装强悍,身上带着一股凌厉的杀伐气息,表情看似平静,但那一双眼睛如鹰隼般散发着无情的深意,警惕的看着他与他身后那十个狼狈不堪的家臣。
“臣……臣不敢问罪许王殿下,臣冒昧连夜过来,只是想问下许王殿下,这粮食臣何时才能够拉走。”陆立素想了一路的兴师问罪说辞,甚至是如何与许王殿下在言语上周旋交锋都备好了草稿,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李上金会如此直截了当,一下子把他准备的说辞全部给噎了回去。
“不敢?是真不敢还是表面上不敢?”李上金斜眼看了陆立素一眼,到现在他也没有打算让陆立素坐下说话,指了指陆立素身后那十个刚刚被花孟狠揍一顿的家臣,李上金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微笑继续问道:“既然不敢兴师问罪,那么不知道陆长吏率领着身后这十个,被本王刚刚训斥过的家臣,深夜赶过来到底为了何事儿啊?晚上吃多了,出来消消食?”
“这……”陆立素感到一阵头大,自己看来是错估了形式了,好歹人家也是当今陛下的皇子,自己如此欠妥当的深夜匆忙赶过来,是有些不大合乎礼制,而且身后带着刚刚被许王揍过的家臣,说不是兴师问罪,谁会相信啊。
但刚才看到家臣受辱,心中的怒火难平,加上自己与纪王之间的关系,以及许王一向都对他温和有礼、礼遇有加的态度,让他没有想太多就跑了过来,原本希望以家臣被揍一事儿,能够逼迫许王把粮食还给自己。
可如今看来,自己欠思量的行为有些陷自己于被动之中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兴师动众的领着被打的家臣来许王府啊,如此一来,要是传到朝堂之上,自己就算是有理十分也会弱七分了。
“臣府里人手不够,如果要拉走那些粮食,恐怕还得让他们过来运送,所以臣就只能带着他们过来了。”
“本王答应把粮车还你了?益州都督府的人不用,陆长吏为何又要动用自己的家臣来运粮?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上金言语变得又快又急:“你大半夜带着刚才夜里骚扰本王的家臣,怒气冲冲的强闯进本王家里,你说你是为了要粮食?都督府何时开始深夜理政了?本王看在纪王叔的面子上,只是命人训斥一番你的家臣便放他们回去,但你陆立素竟然不知悔改,以下犯上,带着自己的家臣又来问罪本王!真当本王离开了长安,就要受制于你陆立素不成?恐怕就是纪王叔在此,他也不敢苟同你问罪皇家皇子吧!”
陆立素被李上金急风骤雨般的言辞吓了一跳,身为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随着李上金最后拍桌子那一下,瞬间身心凉了个通透,同时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上当了!
这一切都是许王设计的局,他并不是无意经过运粮的路径,而是有预谋的扣押粮车,有预谋的殴打自己的家臣,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引诱自己以为他温和谦恭,不会以大压下,算准了自己在家臣受辱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质问他!
许王好计谋啊,不单算准了家臣会自作主张来要粮车,同时也算准了自己肯定会来兴师问罪!这样一来,他陆立素家教不严,家臣肆意乱为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自己深夜强闯许王府、兴师问罪许王殿下的大不敬罪名,恐怕也要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坐实了吧?
“臣不敢,许王您就是借给臣千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敬!其实,臣此番前来,率领家臣过来,是想给您赔罪,只是臣一直无法觅得说话的时机,才会让殿下您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陆立素脑门上、手心里开始冒汗,看着怒不可遏的许王李上金,急忙躬身赔罪行礼,同时扭头对身后的十个家臣冷哼道:“还不赶紧跪下给许王赔罪!深更半夜谁让你们来许王府的,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晚上会有恶徒劫粮草。”
家臣不愧是家臣,与府里的下人相比,在心意上就要与主子有着高度的默契,听到陆立素的语风一软,在陆立素说话的时候,便噗通噗通的跪下了一片,齐声求许王殿下恕罪。
李上金看着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陆立素,第一次觉得自己出了长安、洛阳后,有了一丝皇家皇子的威严跟气势,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整个人也变得是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自己到封地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这些年自己无论是跟陆立素交往、还是再往下的官员交往,或者是刺史官员交往,自己都是谨小慎微、以礼相待,深怕自己一个疏忽大意,惹得这些臣子向朝廷弹劾自己在封地上肆意妄为。
小心翼翼的过了好几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今日总算是因为老五的撑腰,让自己的腰杆子挺起来了。
谁能想象,就在他前往洛阳前,无意得知陆立素对征收的粮食有异动后,别提当时自己有多紧张了,知道了地方官员的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弄不好就有可能被他们联名陷害,最轻也会是被赶出封地,然后被父皇训斥一番,贬为中州、下州的都督。
那几日自己甚至做梦都会被惊醒,甚至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敢出去了,对于陆立素等一些官员的邀约,都被自己以身体有恙为由推脱了。
但直到自己快要扛不住压力时,突然间想到了太子李弘,他知道,如今能够让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在益州封地渡过难关的,就只有老五李弘了。
那个煞星可是无人敢惹啊,就是父皇跟母后,如果逼急了那煞星,他都敢对着干!三四岁时,就敢在后宫嫔妃们的明争暗斗中,只身前往被废为庶人的萧淑妃、李素节的母妃住的冷宫内,而且一言不合便弑杀了一名他母后身边的太监。
虽然最后被他母后训斥一番,甚至在宫内就挨了一巴掌,但那弑杀一名太监的事情,谁人过问了?没有人过问,这事儿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父皇跟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这也就是他老五才有的尊贵待遇,换做其他皇子谁敢?别说是弑杀一名太监了,就是在皇宫内,无论是他李上金还是李素节,或者老六李贤、老七李哲,如果调戏宫女、体罚太监过于严重了,都会招来父皇跟母后的严辞警告,更别提随意弑杀太监了!
所有皇子中,他是最早有贴身宫女跟太监的,一有就是四个宫女跟四个太监!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再想想后来,大朝会上成心摔坏了他国进献的至宝琉璃塔,原本以为他李弘这辈子从四岁开始就完了,但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他与父皇演的一处双簧!
而演这处双簧的目的,就是要父皇配合他跑出皇宫玩耍去,这一出去就是小一个月。
而且人家回来后,非但没有被责罚,反而是被父皇跟母后宠溺的更加厉害了,那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人家挑着去受学,哪个先生敢在父皇跟母后跟前说他李弘一个不好来?
谁都知道,说了之后,倒霉的肯定不是他老五李弘,肯定是告密的先生或者他们皇子,或者是亲王世子!
李上金怔怔发愣的时候,洛阳宫贞观殿内,某人此时也在怔怔发愣,直到眼前闪过鸡毛掸子的影子,某人才从发愣中清醒过来:“啊?那个……我们……就是出去转转,后来迷路了,所以就跑到粮仓去了。”
“是,奴婢跟太子确实……那个迷路了。”白纯恭谨的随某人睁眼说瞎话。
“你李弘能迷路?行,我信你迷路了,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迷路了喝完茶、歇完脚还不赶紧回来,你又跑到人家粮仓瞎转悠什么你?显得你能耐啊!这也算了,就算是你李弘身为大唐仁慈孝敬的太子,关心百姓疾苦,那么你告诉我,查探完粮仓,回到长安你给我瞎晃悠什么呢?洛水边上站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巡查武卫把你烦的够够的,你是不是还打算不回来!”武媚脸色铁青、满脑门黑线,手里的鸡毛掸子蠢蠢欲动,大有一言不合就往不孝之子的身上招呼。
第368章 尚方鸡毛掸子
武媚手里的鸡毛掸子已经给李弘烙下了深深的阴影,于是某人听着他龙妈的训话,再一次走神:“以后等我称帝了,弄特么什么尚方宝剑啊,为了纪念龙妈对我的谆谆教诲,我弄个尚方鸡毛掸子吧。”
武媚看着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发呆走神的不孝之子,满胸满腔的怒气登时就要发作,这个不孝之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当着自己的面竟然敢再次走神,正待她要举起手中的“圣器”教训那管了整整二十年也没管教出礼仪风范的不孝之子时,旁边的陛下却有些迷茫的开始给李弘补刀。
“不对啊弘儿,就算是你迷路了也该知道方向啊,回洛仓在洛阳往北的方向,洛阳宫如此高大,从回洛仓一眼就能看见洛阳宫,怎么会迷路呢?”李治的眼神熟悉的让李弘想起了一个人,补刀专家李令月!太像了那狡黠的眼神!
“呃……这……好像儿臣那个……没注意吧,光关注那个回洛仓……了?”李弘原本硬朗帅气的脸颊挤成了一团,他看见龙妈要爆发了。
“李弘你过来,本宫保证不打你,你就告诉我,你今天是何目的?你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跑到回洛仓歇脚的。”武媚凤目射出让人心悸的光芒,冷冷地说道。
如今的李弘与白纯的默契度恐怕是无人能比,两人匆忙之中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两人心里便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儿臣今日真是跟李素节出去玩儿,后来就不知不觉的跑到了回洛仓,只要是……”
“停,你说的话我不相信,让白纯说。”武媚看着李弘眼珠子乱转,就不像是会说实话的主儿。
“是,皇后。启禀陛下、皇后,太子殿下与许王今日本打算前往洛阳南市转转,但……”白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编,于是只好看向李弘。
但在武媚看来,这是白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所以用眼神征询她主子,于是说道:“白纯你尽管说,他要是事后敢把你怎么样儿,你便来告诉本宫,本宫手里的鸡毛掸子可不是吃素的,哼哼。”
“是,皇后。洛阳南市的一些百姓在议论纷纷,说回洛仓要开始为百姓放粮了,而且还是足足五十万石的低价粮,所以……所以太子殿下就想过去看看。”
“那看到什么了?”这次换成了李治询问,纪王一直替朝廷低价放粮收拢私铸之钱稳定物价,这他是知道的。
“没看到什么,就是在回洛仓只看见了络绎不绝运送出去的粮食,再有就是碰见了河南府尹娄师德跟他的一个故交布衣,那个布衣希望娄师德能够给河南府的百姓免费发放义仓的粮食,但娄师德以纪王拿走了五十万石粮食为由,拒绝发放,后来听说这五十万石粮食里,有十万石去向不明,所以就奴婢就跟太子殿下前往南市,看看是不是纪王要私自出售。”白纯基本上说的是事实,但去南市是她为了买糖葫芦,还有就是看那香皂、肥皂在南市的行情而已。
“就算是纪王想要留下十万石粮食也不足奇啊,这些年一直都是他替朝廷低价放粮回收民间私铸之钱,这十万石粮食就算是朕赠与他也未尝不可。”李治点头说道。
李弘听着龙爹的话不由得撇嘴,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纪王叔参合进来的案子,可不是那么好碰的,看看现在龙爹的态度就知道了,我就是愿意,怎么着吧。
但武媚的神情却是若有所思,扫了一眼李治,继续问道:“那么你们去南市可有打探出什么来?”
白纯听到皇后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要开始撒谎了,而且还要把陛下跟皇后的注意力转移到黎阳仓,有些难啊。”
“你说。”武媚突然间看着撇嘴的李弘说道。
“哦,南市百姓隐有传闻,说是这十万石低价粮不在河南府低价售予百姓,而是要走洛水运往卫州黎阳仓,但具体干什么,没人知道,是不是纪王叔觉得卫州也缺低价粮,所以就援助一些给黎阳仓。”
“胡说八道,黎阳仓向来是朝廷重中之重,其重要程度向来不亚于含嘉仓,怎么可能缺粮!那里的粮食根据大唐律制,可是需常年保证八万人一年的口粮,怎么可能缺粮!”李治看着李弘反驳道。
“哦,那就不知道为什么百姓如此传闻了,可能也是道听途说吧,或许您可以问问纪王叔。”某人一副无辜乖宝宝的样子,关于黎阳仓他是更不想查了,吃力不讨好。
如果父皇今年一意孤行要御驾亲征辽东的话,黎阳仓的粮食早晚都要被运往到辽东,所以,只要黎阳仓的粮食如果有缺口,肯定能够被查出来的。
李治也不想因为这点儿粮食去把纪王召到洛阳宫问话,这点儿小事儿,就算是纪王贪墨了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听到李弘的话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平静自若,看样子就是不想继续围绕此事儿嚼舌头了。
但却有人要死死抓住这点儿疑虑不放,那就是李弘的龙妈,李治的龙皇后。
李弘并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狄仁杰与娄师德虽然两人之间并无私人恩怨,但狄仁杰就曾经问罪过娄师德,最终导致娄师德被贬,而后来狄仁杰在武媚拿出娄师德推举他的奏章后,这才让狄仁杰觉得愧对娄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