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李弘已经牢牢控制着主动权,根本不给自己留有任何机会,那么自己还能怎么办?这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打算效仿父皇的兄长李承乾一样去谋反!
“父皇多年来从来不曾自称我,而这一次在辽东,非但好几次自称我,而且辽东战事全权交给李弘处理,这一切都不是好现象啊。”李贤语气沉重,一切都是对他很不利现在看来。
房先忠还是自信满满的笑了下,说道:“沛王,陛下自称我先不说是不是属实,就算是属实,又能代表什么呢?陛下虽然龙体欠佳,但这些年还不曾有迹象表明,陛下有退位让贤一说。何况在辽东,陛下本身就不精战事,太子李弘则是在安西摸爬滚打了多年,又立有赫赫战功,站在陛下的立场,毕竟是第一次御驾亲征,要是不能取得全胜,岂不是让陛下脸面难看?所以此事儿您不用过于纠结。召太子殿下入辽东,不过就是单纯的为了战事罢了,至于什么禅位之事儿,臣以为完全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那你的意思是……格希元身在辽东,却是错误的解读了父皇的意思?”李贤还是紧皱眉头,房先忠的话,并不能让他纠结的心放松下来。
房先忠又是自信坦然的一笑,拂须道:“沛王,如果您是陛下的话,辽东战事儿一旦胜利,那么成立安东都护府自然是迫在眉睫之事儿,陛下御驾亲征带了那么多臣子,不就是希望战事一旦胜利,好任命安东都护府的各级官员?而此战谁的功劳最大?谁身上的职位最多?”
“自然是太子了,这个不用说。”李贤下意识的回答道。
“沛王所言没错,但安东都护府成立后,大都护如此敏感、重要的职位,陛下却是任命格希元来担任,反而没让功劳最大,又有担任安西大都护之职经历的太子殿下担任,这难道不能说明一些让人担忧的问题吗?”
房先忠看着沉思中的李贤,继续说道:“陛下难道不知道格希元乃是沛王您的人?想来陛下肯定知道,太子殿下恐怕也知道吧?毕竟您邀他们多人著书一事儿,就已经向他人证明,您把他们揽到您门下了,他们也打上了沛王您的烙印,可对?”
“没错,如果我是父皇的话,如果有禅位之意,那么在任命安东都护府的大都护一事儿上,自然是任命辽东战事中功劳最大的太子,而不会是格希元。安西都护府如今在李弘手里,虽然人不在安西,但依然把安西治理的井井有条,父皇如果没有防备之意,便应该任命李弘为安东都护府大都护,毕竟以安西为借鉴,李弘都应该是最为恰当的人选才是。”
“是,沛王聪颖,但陛下却是任命了格希元为大都护!非但任命了格希元为大都护,而且武将则是留下了刘仁轨,非是薛仁贵!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不想!不愿!防备着太子殿下染指安东!所有的皇子之中,太子李弘实权兼任安西都护府大都护,接下来便只有您遥领云中都护府,如今加上安东都护府也将由格希元担任,难道说如此安排,陛下有退位让贤之意?”房先忠含笑拂须,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刻的神情,大有诸葛卧龙那般,谈笑之间定天下的气质。
李贤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一些,一件放在心里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事儿,终于在房先忠的开疑解惑下烟消云散,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轻松跟愉悦感。
原本以他对形势的判断,那便是举兵先控制大明宫,而后在父皇跟太子回长安时,出其不意控制两人,而后便夺取兵权,回长安后逼迫父皇废掉李弘的太子之位,过的一两年,便让父皇禅位于自己。
这样的计划,虽然是铤而走险、风险极大,但却是当时自己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但今日经房先忠一番解惑,拨云见日后,一下子眼前明朗了起来,如此一来,自己还可以继续设局、策划一些事情,以此来阻挠李弘染指皇位。
房先忠摇头笑了笑,说道:“沛王,非是臣打击您的士气,涨太子殿下志气,以兵力而言,您手里秘密掌握的那些兵力,完全不是太子手里部队的对手。您想要控制大明宫,可说的上是难上加难啊。”
“哦?大明宫如今少了两万金吾卫,难道你认为我还拿不下来?”李贤有些不相信,自己现在暗中掌控的将领,所能够调动的兵马,最起码有五六万人了,难道倾全力还拿不下大明宫?
虽然说大明宫易守难攻,经过李弘当初的参合设计,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攻陷,但不代表就没有可能不是!
房先忠此时脸上却是少了一丝笑意,多了一丝凝重地说道:“绝无成功的可能,虽然臣不知其中意味,但自从您跟英王、殷王离开大明宫后,后宫的守卫却是多了一千精兵,而这些精兵,却不是金吾卫,而是太子李弘当初出征辽东时,留下的一千浮屠营兵士。”说到最后,房先忠脸色更加凝重,一字一句的重重说道。
“浮屠营!”李贤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脸上再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如果说以前他还对浮屠营没有什么概念的话,但这一次在辽东战事上,从格希元的字里行间,都能够看到格希元对浮屠营毫不掩饰的赞美之词,以及对强悍战斗力的钦佩之情。
先是以三千人大破新罗、百济三万联军,后来又是凭借不到三百人冲锋新罗精兵三千多人,而且还又取得了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两次出战,都是以少胜多,相隔不到一天,都是以一当十的战斗!这就没办法用运气一词来囊括浮屠营了,只能说明浮屠营的战斗力确实是强悍。
“你是说自从我们出宫后,这一千浮屠营就进驻了皇宫?”
“是后宫。”房先忠脸色凝重的指正道:“虽然不知道此举是皇后之意,还是太子李弘之意,但都说明了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是,皇后更加恩宠太子李弘。还有便是……”房先忠看了看李贤凝视着他的眸子,再次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是太子李弘已经知道是谁,以李忠跟贺兰敏月的死来嫁祸于他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李贤看着房先忠的眼睛,彷佛里面有鬼一样,吓得从椅子上噌的蹦了起来,惊惶失色的急急否认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直掩饰的很好,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背后指使的?这绝无可能!这不可能!”李贤冲到房先忠跟前,面色狰狞、又显得极为害怕的重复说道。
“沛王稍安勿躁。”房先忠抓住李贤那只把自己小臂抓的生疼的手,语气平和的安慰道:“沛王,臣只是在预测最坏的结果,如此一来,我们才好做万全的打算,还请沛王相信臣,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诳语的。如今房慕青乃是准沛王妃,臣与沛王您乃是一家人,臣又如何敢在沛王面前信口开河?”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对,一定要更加隐蔽才行,绝对不能让李弘发现,我李贤有染指太子之位的意思。”李贤在房先忠的安抚下,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
房先忠望着李贤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心道:“沛王还是年少几岁啊,要是再成熟一些就好了,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形势还允许沛王在暗暗成长几年。”
第451章 室韦,靺鞨
但房先忠却不知道,李弘从小在李贤心中烙下的影子太深了,深到连李贤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一旦真正面对李弘时,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形。
而李贤自己,甚至是从来就没有去想过,有朝一日,如果自己与李弘正面对抗时该如何自处!
而就在他们谈论李弘时,已经从高句丽柳京出发,回到松漠都督府的李弘,不由自主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弄的旁边的李治连问了好几次,是不是着凉了。
李弘只是摇摇头,让龙爹放心,他没事儿。
薛仁贵自从攻打完苍岩城后,就没有向契苾何力跟李谨行一般继续深入跟进李弘,而是在打完后又返回了安市城,停留一夜之后,第二日便回到了松漠都护府,拿着李弘的手谕在此地进行了粮草等补给后,率着两万精兵就一头扎进了靺鞨跟室韦两国的国境内。
所以现在薛仁贵出现在松漠都督府,李弘倒是不吃惊,反而是李治跟见了鬼似的,他还以为薛仁贵早就回安西了,以为李弘这个不孝之子怕辽东战事,过多的消耗他安西的兵力,所以在拿下苍岩城后,就让薛仁贵打道回府了。
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在寒冷的冬季已经到来后,在他们回到松漠都督府时,却看见了黝黑、壮硕的薛仁贵。
而在薛仁贵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外衣以兽皮为主的人,这些人李治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却不敢相信,这些人就是曾经在大唐大朝会时,曾经给他岁贡过的室韦首领孙万荣跟靺鞨首领桃兀儿。
李弘笑意盈盈的看着脸色震惊的龙爹,嘿嘿道:“父皇,怎么样儿?没想到儿臣把他们请过来为您庆功吧?放心吧,自从云中被我大唐设置为都护府后,他们就脱离了突厥人的管控,儿臣正好在薛仁贵攻打完苍岩后,觉得他挺闲的,就命他去室韦跟靺鞨进行了下亲切、友好访问。”
如今不管是室韦还是靺鞨,则是刚刚在这几十年间,才慢慢从人类第一社会形态“原始公社”的形态慢慢转变到了突厥制度的部落化,刚刚从首领提升到了可汗制度,以大大小小的部落而组成。
在突厥被大唐消灭之后,无论是室韦还是靺鞨,由于人口太少,也引不起大唐的注意,加上有突厥余部从云中等地逃亡到了室韦跟靺鞨,迫使室韦跟靺鞨,继续往北移,所以一直除了偶尔来趟岁贡外,便再无交集。
如今这几十年间,在突厥余部的帮助下,慢慢走到了部落制度,沿袭了突厥的一切制度,这让李弘不得不开始加以警惕。
毕竟,参照史书的话,后突厥的崛起,以及室韦跟靺鞨的发展变化,接下来的中原地区,面对的各种族强敌侵扰,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发迹起来的,所以,李弘现在就不得不把他们的发展势头摁住。
而后世大名鼎鼎的契丹、女真等族,可都是从室韦、靺鞨繁衍生息出来的,而至于那个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便是因为契丹对室韦部落的侵略,导致了一部分室韦人向南迁徙,最终变成了一部分的蒙古族人。
而且室韦就分为好几部,有南室韦、北室韦、大室韦、钵室韦等,至于后期的民族演化过程,就算是李弘,也是无法说得清楚到了最后,如今这些人是那个民族的祖先。
最初的蒙古也被称之为蒙兀,而靺鞨的首领,桃兀儿,让李弘是更加的好奇,虽然他知道,这差着好几百年呢,民族的融合跟冲突等等,造成了的往后的民族的所有基础,此时还不够完备,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时期出现那些千古人物,但看着他们祖先,遥思一下未来也是蛮不错的一种感觉。
但不论如何,李弘却是知道,想要保住大唐在他这一世,不像历史上那般再重演一遍,后突厥时期大唐被侵犯的悲剧的话,那么室韦跟靺鞨就得重视跟压制起来,就得从室韦、靺鞨丰厚的土壤中,把突厥连泥带根一起拔出来,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任由他们再持续发展。
李治听着李弘的亲切、友好的访问时,嘴角学着李弘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这种鬼话他要是信了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直接禅位了。
李弘看着那一抹不屑的笑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便以有事儿为由,走出了松漠都督府的正厅,留下父皇去处理这些不算是外交的外交吧。
安东都护府大都护格希元是跟随着李弘过来的,一路相送李治送到了松漠都督府,而今格希元正在自己的住处等着自己呢。
史藏诘跟刘仁轨已经从自己这里得知了,室韦跟靺鞨的发展起来的利弊,加上如今还有格希元这个鸡贼似的大唐忠臣,李弘相信,室韦跟靺鞨,包括突厥残余,就算是想要按照历史的轨迹那般发展,恐怕因为自己的介入,怎么着也得晚个一两百年了。
格希元现在是谁的人?是不是还听从李贤的话?李治不知道,但李弘却知道。
现在的格希元对自己是言听计从,而且自从任命他为安东都护府后,格希元一夜之间变得愚笨了很多。
每每收到来自长安的信件后,格希元都会皱着眉头、做苦思冥想状的来找太子殿下帮他答疑解惑:“殿下,这个字念什么来着?臣拿捏不准,您帮臣看看这封信件如何?”
要么就是在回信的时候,格希元以对遣词造句、标点符号的陌生为由,拿着几张空白纸,坐在高句丽王宫内,李弘的宫殿里不走了,非要让李弘帮他参谋、参谋这信该怎么回才能不失礼,才能不显得自己愚笨。
所以,长安城的沛王李贤跟房先忠,在后期得到的格希元的密信,大部分都是李弘、或者是花孟等人过目后,格希元才“偷偷摸摸”的递送给李贤的。
而在所有的信息中,从格希元回给李贤的信中,到底是谁任命的安东都护府大都护这一事儿上,就能够看到,如今的格希元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格希元,反而变成了一个被李弘策反过来的臣子。
自然,李弘能够策反格希元,那么李贤跟房先忠,也会想方设法,想要在朝堂之上拉拢其他臣子。
“沛王,为今之计,臣以为,您不应当效仿陛下的兄长愍太子李承乾,而是应该效仿先帝才是,当年秦王府的十八学士,可是先帝能够取得皇位、以及创立大唐盛世的中坚力量。如果沛王能够招贤纳士,沛王府内有这么一批贤才,这玄武门之变,不是不可以再发生一次不是。”房先忠两眼透着彷佛野兽一样的狠辣光芒,但鼓惑人心的话语,却是让刚刚平复下来的李贤听的热血沸腾。
“房尚书不妨细细说来,我在父皇快要征战回来之前,该当如何做才好。”李贤起身对着房先忠行弟子礼,长长一揖后,站在旁边求问道。
房先忠轻轻的叹了口气,整理下思绪说道:“想当年先帝南征北战,网罗了不少能臣良将,更是说过‘天下英雄、皆入吾彀中。’如此的豪言壮语,也因此造就了先帝的盛世伟业,我们想要完全效仿显然是不可能。但当年先帝与郑国公魏征对策时曾说过,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那么,我们便可以看太子李弘缺什么,我们就补什么,如此一来,就算是陛下下定决心禅位时,到时候也就不得不把您放进去考虑了。”
李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本身便是聪慧之人,也是受尽了李治与武媚的恩宠,而今虽然因为凯觎太子之位,与李治跟武媚之间,若有若无的产生了一些隔阂,但不代表他就变得愚笨了。
于是缓缓开口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非但要看李弘缺什么,还要一些事情走在李弘的前头,譬如说,先帝当年就要比隐太子李建成成家早一些,再有就是,当年长孙皇奶奶与隐太子妃利用前往宫中看望高祖之际,拉拢宫中嫔妃,甚至一些朝臣来为自己的夫君助威。”
“不错。”房先忠认同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再者,像如今皇后身边的一些臣子,也可以作为拉拢对象。再有便是五姓七望如今以您马首是瞻,而江南士子又多有想要归入他们门下的迫切想法儿,这也是您需要注意、拉拢的一点儿。江南士子影响力不比关中等地区士子影响力低,趁着如今太子还没有把注意力放到江南,您大可以利用五姓七望拉拢一些有才华之人,弘文馆便是先帝当年建立,您何尝又不能效仿为之?”
李贤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是的,房先忠的话说的一点儿错没有。
江南士子向来是朝廷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虽然说如今科举制大有取缔九品中正制的趋势,但在江南士子的心里,五姓七望依然是让他们仰慕的一座座高山。
更难得的是,如今李弘在江南,完全没有一点儿可以依靠的背景。
第452章 拉拢
当然,在李贤眼里,那李素节跟李上金两人不足为虑,就算是两人真心站在李弘一边,但与天下士子比起来,两人的影响力就不值一提了。
房先忠看着笑的很开心的准女婿,拂须说道:“何况,太子李弘在岭南道的泉州,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私下里让李淳风为其打造豪奢大船,工部单单为此事儿已经出了五百万两的银子,这还不包括兵部、户部出得钱,而据工部的人说,那太子命李淳风打造的所谓战舰,虽然比大唐的五牙战舰要长一倍,但其高度却又差了不少,这里面是不是有太子中饱私囊、或者谋取钱财,做其他用呢?”
“所以我们需要放出风声,在李弘回到长安后,绝不能让他像父皇一样,风风光光的入长安,而是让他第一天站在朝堂之上时,就得面对这些棘手的难题!一千多万两的银子,难道就打造那么几艘破船?虽然身为尚书省尚书令,但他也需要给父皇一个交代不是?”李贤狞笑的看着房先忠,这确实也是一个好主意。
不算不知道,细细算来,自己手上能够桎梏李弘的东西还是不少呢。
“是啊,所以御史台的李峤我们需要拉拢,皇后跟前的重臣狄仁杰也需要拉拢,但是……”
“狄仁杰太狡猾了,这段时日以来,李弘都没有把他拉拢过去,一直是念叨着母后对他的知遇之恩,让其他人知难而退。至于李峤……也不太好拉拢,我需要像您这般的臣子出谋划策才是重点儿啊。”
房先忠眼中略过一抹贪婪,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狄仁杰难以拉拢是真,李峤倒是无所谓,风言奏是乃是御史台所有御史的职责所在,不一定非得李峤。不过……”
“不过什么?”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够跟您才行,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么只有……”房先忠食指往上指了指,看着李贤还有些不明所以,顿了下说道:“尚书省右仆射张文瓘,明年便该告老还乡了,如果沛王您能够争取一个右仆射的臣子,或者是推荐一个右仆射的臣子,想来,这比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更要有收益一些。”
李贤眼睛睁的老大,尚书省右仆射!那可是从二品的官员啊,位极人臣的官员啊,这在大唐,除了李弘是实职的正二品外。
从二品的官员就右仆射张文瓘、跟左仆射崔元综两人是实职,其余官员,绝对没有任何一人,是有实职的从二品官位的!
李贤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吞了几口嘴里的唾沫,有些口干地说道:“右仆射李弘绝对不会放给一个不信任的人的,我不可能的,李弘绝对不会让我染指六部任何职位的,除非求助父皇?但父皇肯定不会同意的,皇爷爷跟隐太子李建成的争斗还历历在目,父皇肯定不会同意让我担任尚书省右仆射的。”
房先忠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这人看来都是自私的啊,有好事儿了第一反应都是往自己身上找补,沛王看来也是如此啊!难道就没有想过眼前的自己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自己的第一反应不也一样,不还是希望沛王能够助自己,登上从二品的尚书省右仆射的位置,自己不也是在李贤说了之后,才想到了他任尚书省右仆射的第二可能性吗!
但如此自荐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自己的主要目的岂不是就落空了?不管能不能成,自己这番话则是必须说出来给沛王听的。
“沛王自然是被太子所警惕,很难争取到此位,但如果是臣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坐上右仆射的位置?当然,这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还请沛王放心,如今小女已经是您的准王妃,那么臣就算是坐到尚书省右仆射的位置,也依然是您沛王的臣子,总之,不管臣能不能坐上右仆射的位置,臣都是您沛王忠心不二的臣子,为您效劳,以您马首是瞻。”
“此事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无论是你还是我,如果任何一个人能够争取到尚书省右仆射的位置,就等于架空了李弘如今一半的权利,哪怕是请五姓七望一同帮忙,此事儿也值得一试!”李贤来回激动的走动了好几圈,突然在房先忠跟前停步,坚定地说道。
房先忠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如果让李贤也去角逐这个尚书省右仆射的位置,恐怕以李弘的敏锐跟警惕,到最后更有可能是被他人钻了空子,而不是只会从他们两人中选一个出来了。
“沛王可曾想过,如果您一旦露出对此事儿感兴趣的端倪,太子李弘岂会置之不理?到了那时候,恐怕我们就很难争取到了。所以臣认为,沛王您如今一动不如一静,应继续隐身幕后运筹帷幄才是,而不是直接参与进来,那样的话,怕是要打草惊蛇,让太子李弘对您更加防范不是?”房先忠循序渐进,看着李贤阴晴不定的脸,把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这……”李贤犹豫了,事实确实如房先忠所言,如果自己的行迹表现的过于频繁,怕是会让李弘对自己加以防范。
“沛王,您如今的要务便是……成家立业!只有您先成了家,在陛下跟皇后眼里,也就是成人了,正所谓成家立业,最起码在陛下跟皇后眼里,就多了一丝稳重。而现在太子李弘的太子妃如今刚刚开始由皇后操办,所以您的当务之急并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朝堂之上,而是先把王府的事宜打理妥善,给陛下与皇后留下一个修身齐家的好印象才是。”
“格希元任安东都护府大都护,张大安、刘纳言、成玄一、许叔牙这几人,根本就不可能连升好几级被提拔,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政绩,在长安三品的官员里,如今只有您一个角逐,怕是不够啊。”李贤看了一眼房先忠,自己这个准岳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是希望借自己跟五姓七望的力量,帮助他坐上尚书右仆射的位置。
虽然此事儿无可厚非,以他沛王的命义笼络的朝臣中,筛选一番的话,也就只有他最有资格,毕竟三品的官员,在他李贤的羽翼下还是太少了。
“好,我可以跟五姓七望商量此事儿,首推您房尚书为右仆射的对象,但您也要争气才是,这些日子,工部就不要继续修缮王府了,况且冬日已近,也该停歇一段时日了。”李贤心中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能让自己完全信任,能够有资格竞争尚书右仆射的,自己手里好像暂时就只有房先忠一人,所以现在不妨先暂时答应下来。
至于能不能成行,这还需要自己与五姓七望相商后,再次帅选过能用的人后,才能决定由谁来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