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外面的马蹄声等等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后,白纯这才吩咐马车前往长安城,至于去哪里,某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只是让她先进城再说。
“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白纯只有对着李弘时,才会露出她那价值连城的笑容。
要她说她不喜欢跟李弘单独相处,那完全是骗人的,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殿下不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甚至都不是属于她一星半点儿的。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马车中,李弘轻轻把白纯拦在怀里,抚摸着怀中柔软的躯体,喃喃说道。
“奴婢这些日子也很记挂您。”白纯轻轻抓着李弘抚摸着她脸颊的手,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机会,柔声说道。
“我想像普通百姓那样和你单独相处,虽然知道这是奢侈,但是不妨先试上一试,不去想那些朝堂之上的乱七八糟,也不用去应付臣子的迎来送往,不去理会东宫、六部的政务,不去想自己是大唐的太子,就当我们是一对普通的大唐百姓一般,过上这么半天的日子。”李弘在白纯诱人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
“殿下,您是不是有心事儿?”
“或许吧。”李弘望向车窗外熟悉的长安街景,如果不长大该有多好。
第469章 莫名其妙
马车缓缓行驶在商铺林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长安城街道上,车厢中的两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白纯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真实的拥有着,搂着她娇躯的男子。
任由那一双手在自己躯体上漫无目的的游走,享受着那一双手给内心深处,给神经感官带来的阵阵悸动与兴奋,红唇微张、明眸微闭,在那双手滑行至紧要处时,白纯不由自主的喉咙发紧,轻微的发出一声声呢喃般的哼唧声。
一双玉手使劲用力的搂住李弘的脖子,红晕浮升的脸颊带动着妖娆极致、绵软无力的身躯在太子的怀里扭动,身体不听使唤的向上耸动,像是尽力的迎合着那双手,好使那双手更能够实实在在,抚摸着自己热情如火的躯体,妖娆的身躯在李弘怀里扭动、缠绕……
这一刻,白纯像是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徘徊,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但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躯体融入到太子的躯壳里,在这一刻与他融为一体。
“去任劳任怨的家里。”李弘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温柔,看了一眼怀里眉目如火、柔情似水的白纯。
如水的目光洒向李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脸庞上,温柔的在李弘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慵懒的在李弘怀里撑起自己性感的身躯,背对着李弘敲了敲马车的窗户,低声说道:“前往任劳家里。”
望着那紧致性感的背影,瀑布般的秀发洒落在背上、而后再从背上披散到马车里的地毯上,李弘的嘴角略过一丝满足的笑意,如果是重生在普通人家,自己与白纯还会如此吗?
“您怎么了?”白纯回头再次窝在李弘的怀里,看着李弘刚才的眼神,心坎处像是被挠了一下,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次,让她好想钻进那温柔的眼神里不出来。
“没什么,我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李弘抚摸着白璧无瑕般绝美的脸颊,软软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
白纯享受着那摩挲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一只手轻轻的握着脸颊上的手,会说话的明亮眸子,深情温柔的看着李弘,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今夜我们在任劳任怨的家里歇息,明日一早陪我去那里。”李弘笑了笑说道。
片刻间,两人便不都不再说话,马车里霎那间一副岁月静好的气氛,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节奏声,摇晃着车厢里两人的心房,仿佛融为一体的两人,享受着难得静宜。
历史上唐代长安城最为鼎盛时期,整个长安城的常住人口达到了一百八十多万,流动人口五十万余,形形色色的外国商人、学子、使臣、僧侣,加上皇族、达官贵族、百姓、大唐各地商贾、僧道儒尼、兵士、大唐学子,以及这个时期应运而生的游侠,整个长安城有如一座鱼龙混杂、繁华喧嚣的庞大机器,每天都在机械的运转着。
而现在的长安城,虽然说常住人口还没有达到历史上最为鼎盛时期的人口数,但是流动人口数却是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长安城,如今的长安更加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僧儒道尼、游侠士子、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世家商贾等等,早就充斥在长安城的角角落落里。
任劳任怨一直保守着其长安百姓的质朴本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换过宅子,一直住在当初长安最为贫穷的几个坊里。
按说以他们两人这些年所得的财富,加上如今又是大唐官员,早该换地方住了,但两人这些年,则是一直守着这个坊他们的祖宅,与各自的老婆、小妾,在这里生活的和和睦睦、平静安稳。
马车缓缓在坊门口停下,李弘率先跳下了马车,而后站在马车边缘,扶着白纯的一只手,接着白纯下了马车。
马车在两人同时下车,便缓缓离开,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白纯有些忧虑的看了看消失不见的马车,再看看含笑而立的李弘,忧心地问道:“您这样不好吧?身边没有一个人……”
“不说这些了,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去看看任劳任怨在做什么。”李弘牵过白纯的手,便向坊里走去。
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从来不在意他人目光的白纯,此刻也被李弘明目张胆的牵着小手,弄的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紧张跟难为情,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于是也就任由李弘握着她的小手,感受着李弘手掌心的热度跟厚度,芳心没来由的便渐渐安宁下来,随着李弘往坊里走去。
短暂的尴尬跟不安过后,白纯渐渐忘却了他人的目光,便任由心里的兴奋、快乐疯狂滋长着,不长的坊门口的通道,在白纯看来好像是一条快乐幸福的隧道,让她忍不住在被李弘牵着手的同时,想要唱出心中的愉悦跟幸福给全世界知道。
两人大摇大摆、视若无睹的行走在坊中的街道上,擦肩而过的路人诧异的目光,对于手牵手、肩并肩的两人没有丝毫的影响,不顾他人目光的两人,步伐缓慢、悠然,不时的对坊中的民居小声指点一番。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儿,就这么在坊中拐了几个弯后,在任劳任怨的屋门口停下了脚步,悠然闲散的打量着那不大的门楣,李弘喃喃道:“当年我记得跟你来这里时,也是这番光景吧?这两个东西这么懒?也不知道把祖宅修缮一番,存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李弘话音落地后,便伸出一只手开始打门,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便响起了回应声跟匆匆的脚步声,门在瞬间也被同时打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有些惊愕的看着李弘与白纯,不知道这个贵公子与一个仙子般的女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您们是……?”
李弘不理会妇人的问话,伸出一只手挡开扶着一扇门的妇人手臂,继续牵着白纯的手径直往里走:“任劳任怨谁在家里?”
“贵人您是……?”妇人有些惊愕,这个贵公子也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吧,推开自己竟然径直就走进来了。
而且这光天化日之下,就与那美如天仙的女子手牵着手,神情自然……咦?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呢?特别是公子旁边那天仙般的女子……
妇人再次看像那贵公子与天仙女子时,脸色变得无比震惊,眼睛瞪的溜圆,想要伸手指那美如天仙的女子,突然间想起这样是大不敬,于是颤抖着手臂,在李弘跟白纯回过头望向她时,只见那妇人突然间加快步伐,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去。
“夫君……”妇人站在门口神色焦急的向屋里喊着,而且时不时的看向神色诧异的李弘跟白纯。
“何事儿如此惊慌。”任怨从屋里探出头,只看了一眼外面,便吓得差点儿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任怨瞪了一眼那妇人,便立刻拔腿从门口跑了过来,看着李弘跟白纯悠然的站在原地,立刻行礼道:“臣任怨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白小姐。”
“不必客气了,在家干嘛呢?我不过是提前了一天而已,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的。”李弘不理会白纯歪着头看向他询问的眼神,继续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太子爷您这边请,前几日臣就已经准备妥善了把一切。”任怨见李弘要往刚才自己出来的屋里走去,急忙说道。
“怎么了?这个屋子还不能进去了?”李弘好奇的打趣道。
“您说笑了,臣是怕他们不懂规矩……”
“啧啧,你以前也就是个匠人,这当官了后,还摆上谱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要把事儿办好了就行了。”李弘不理会他,笑着对门口的妇人点了点头,便率先走了进去。
屋子一如从前那般简单,前面是厅后面是卧室,整个房间算不上宽敞,但也不算是拮据,倒也是容得下他们几个人。
任劳从旁边的院子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双胞胎兄弟这么多年一直是和和睦睦,从未发生过什么口角,妯娌之间也是融洽和睦,小日子过的是一场的红火。
李弘、白纯在上首坐下,刚才那位妇人已经被任怨使唤着去端茶倒水,如今不大的厅里,便站着任劳任怨两人。
“刚才那个是以前于志宁家里的丫鬟吧,后来被你们的老婆纳了妾是吧?比以前发福了一些,都快不认识了。”李弘看着任劳任怨说道。
两人多年来一直跟随着李弘,能力上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比之当年还是有了不少的提升,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白纯吸纳进了“神话”当中,成为了继方战、恒桥之后,“神话”的另外两个得力人选。
“是的,太子爷,这还得多谢您当年帮助臣。”任怨躬身说道。
两人现如今都已经快要四十岁了,身板却依然是笔挺、孔武有力,但憨厚的面庞以及质朴无华的气质,让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是大唐如今最大的情报组织的头目。
第470章 昌明坊内
白纯知道李弘明日会有大动作,但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这一次,李弘只是让他安排了人在离西市不远的地方,监控着一切形迹可疑的人。
任谁都知道,西市不远的地方,乃是外邦商旅、僧侣、使臣等等居住的地方,向来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这几年宗楚客身为京兆府长吏,也是一直没有办法把那里变得井然有序。
加上如今游侠泛滥,也喜欢往那个地方钻,如今那里已经成了一个李弘嘴里,黑市一样的地方。
而黑市是什么?白纯刚刚服侍李弘梳洗完毕,从李弘嘴里才明白过来,黑市便是黑市未经朝廷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不许上市的商品或以高于公开市场价格的价格,秘密进行买卖为其特征的市场。
白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熄灭了房间里的灯火,望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的李弘,这才开始缓缓的宽衣解带,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黑暗中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带着一股让她心颤的魔力,把她拽入到了一个火热的怀抱中。
这一夜注定让白纯难忘,除了在安西时,她能够感到刚才在她身体深处用力的男子,完完全全属于她时,再有便是这一夜,她再一次在浑身被折腾的瘫软时,感受到了那完全属于她的时刻。
香汗淋漓的白纯无力的蜷缩在李弘的怀抱,纤细的手指在坚实的胸膛上,抚摸着那一道道功勋一般的伤疤,时不时把诱人的嘴唇凑上去亲吻一下,安慰着在战场上受伤的那一片肌肤。
秀发被太子无意识的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淡淡的清香味道,让李弘沉醉不已,感受着白纯的红唇在身上游走,放松着自己的全部感官,让这个女人用她的方式展现着女人特有的占有欲。
急促的喘气声再次在黑夜中响起,鼻尖的香汗让白纯眼神朦胧,心底那一道道冲击,让她在把头埋在充满男子味道的胸膛上时,不由得为这样难得的占有欲,为心底芳心那一阵阵的冲撞,感到一股忧伤的幸福。
无声的泪水从明亮迷人的眼角滑落,不等滑落之发鬓间时,便被一阵温柔的热气蒸发不见,微咸的滋味让李弘更加用力的疼爱着怀中的人儿,一切都在这一夜,在圆满中至大成。
迷迷糊糊的如烂泥一样在男子的怀抱中睡去,迷迷糊糊的被男子轻轻地摇醒,迷迷糊糊的任由自己的躯体被男子支配,一件件衣服被穿在了身上。
不同于今日布料上乘的白色外衣,而是在太子李弘的摆弄下,白纯换上了一身棉布月白衫裙,虽然衣料普通了一些,但穿在她的身上,依然让她如仙子般,不减半分美丽,甚至又多了一分超凡脱俗的仙气般。
同样是一身黑色麻布长袍被李弘穿在了身上,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白纯,侍候着她与太子洗漱完毕,才注意到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本来就黑暗的天空中,仿佛带着一丝丝的湿气。
雪白如玉的脸颊仰起来感受着那份湿冷,像是要让这股湿冷流进心里,凝固昨夜的一切美好!
白纯喃喃道:“爷,好像好下雨了。”
“有可能吧,所幸并没有在深夜时下。”李弘拿起当初义阳送给他的横刀,而后又拿起两把小型燕翅弩递给了还在仰头看天色的白纯:“拿着吧,今日说不准用的上。”
“嗯。”白纯温柔乖巧的接过,怔怔的看着如同夫君一般怜爱她的太子,朦胧的黎明前,脸上划过一丝凄美,过了今日,是不是自己就又将回濮王府,再也不可能有如今天这般美丽的日子了。
“他们人呢?”白纯见李弘带着她径直往外走,而任劳任怨竟然在前院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好奇问道。
“今天没有人陪我们,不过我们现在先去先前吴王李恪的王府去看看。”李弘神色轻松的笑了笑。
刚刚走出坊门,白纯只见一个更夫从眼前经过,对着李弘跟她依次行礼,而后低声说道:“吴王府昨夜突然起大火,其原因还没有查明,官府已经赶过去了,甚至连皇宫都有专门的人赶了过去。”
“有伤亡吗?”
“没有伤亡,只是烧毁了太多的宫殿,怕是要重新建盖了。”
“下去吧。”
“是,马车就在前方拐角处。”更夫说完后,再次对着两人行礼,而后便继续施施然的进行着他更夫的职责。
“过了今日之后,把‘精卫’(嘎嘎,不好意思,神话跟精卫合并了,应该只有精卫了是吧?)往南迁移,过完元日,我要南下。”李弘揽着白纯纤细紧致的腰肢,缓缓向街道的拐角处行去。
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安静的停在拐角处,没有任何专属的标记,没有任何的惹人注目处,与平常长安城里穿行的普通马车一模一样。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车辕上,坊门在看到马车经过来时,便快速的打开了坊门,放马车缓缓通过。
长安城的主干街道上,因为时辰尚早的缘故,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多少人,但李弘刚刚出来的坊内,已经是渐渐开启了新的一天,早起的摊贩等等需要劳作的人们,已经开始在清冷的早晨忙活起来了。
一队队城武卫看了一眼悠然而行的马车,然后便目不斜视的继续开始往前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马车晃晃悠悠、松散悠闲从皇城外的路口拐弯,直直往不远处的吴王府行去,吴王府的坊门早就已经打开,不时的能够看到脚步匆匆的兵士、官员等来来回回的走动。
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情,但从其匆匆的脚步上,依然是能够感觉到,此时他们一个个恐怕都是处在紧张的状态下。
马车依然是没有任何阻拦的进入了坊门内,经过一栋栋远远比任劳任怨的坊内宽大、奢华的院落后,一股股烧焦的味道便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随着马车继续前行,那烧焦的味道也就越来越浓,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呛人的烟尘味道。
马车并未继续径直前往那被烧焦的吴王府,而是选择了在一街之隔后,随意的在街道中央停了下来,来来往往的兵士、官员,不知为何,在见了那街道中央的马车后,竟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看不见,选择了绕路。
哪怕因为吴王府附近的水龙已经没有了水,从这条街道过去取水会近上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从这条被一架马车占据的街道上抄近道。
“爷,这是怎么回事儿?您今日有什么大动作?”白纯一路安静的行来,路上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受到了惊诧,跟不可思议。
她相信,整个大唐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而有此大手笔,能够谋划到如此细致、有条的,除了太子殿下,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外,便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子殿下谋划一个局,一个连她都摸不着头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的局。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默契、诡异,城武卫不询问他们也罢,就当是这辆马车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好了。
进入吴王府的坊门,门口的兵士不询问也罢,可以是同样的理由,但那些脚步匆匆的官员,为何一个个都像是看不见李弘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