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富裕的州、县等地,不法之事儿、人命要案中,多多少少总是能够看到豪门显贵或者是朝臣宗亲的影子,而这些案子中,大部分的起因却都是发生酒楼、画舫等娱乐场所。
而在各个都护府,因为都护与驻军的关系,治安相比其他州、县来说,经过会发生成规模的刑事,但这些刑事案件,无非都是因为牧族争夺草场,或者是牛羊数量的这些民生争执上。
即便是发生了因为女人而起的冲突,但因为风俗习惯的不同,此事儿自然是不能与华夏中原这些,一向以礼为尊的汉民族相比。
无论是苏瑰,或者是他的儿子,以及其他三人,此时此刻却是听的冷汗涔涔,陛下用一组组不会说谎的数据,完完全全的向他们说明了国子监等学府对大唐的重要性。
特别是在对于天下民生一方面,国子监等学府出来的官吏,完完全全、实心实意的在为天下苍生谋福利,而五姓七望或者是天下名士所教授出来的官吏,则是玩完全全的用嘴在论天下大势,用嘴在抨击朝堂以及官府、国子监的不作为与误人子弟。
“太乙城每年有大量的金钱来去不明,白纯,此事儿你做何解释?”李弘瞟了一眼身后的淡然出尘的白纯,而后在看了一眼户部尚书恒彦范后问道。
“陛下,去年我大唐多地出现旱灾,朝廷开仓放粮,但有些地方,即便是用热气球运粮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才有了英王李哲再次冒险试验的结果。”户部尚书恒彦范在白纯说话之前,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只是这一次,在座的每一位,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去年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历历在目,因为旱灾不单在长安周遭有发生,更为重要的是,灾情严重的地方却是离长安、洛阳等几个大粮仓近千里外的地方。
而想要前往这些地方的道路,就像是从前关中前往剑南道的道路一样艰险难走,英王李哲的热气球,带着千斤粮食,竟然也翻不过那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最后只能心疼的看着粮食飘走,散落在崇山峻岭之间,白白浪费。
官府的粮食无法补给到旱灾严重的地方,自然就需要官府出钱从大户人家购买,或者是给予百姓钱财来购买粮食,也正是因为此,旱灾最为严重的几处州、县,豪门显贵或者是富贵人家则是开始干起了坐地起价的买卖,一斗粮食的价格三日之内翻了数倍,但依然是行情看涨。
而正是因为此,太乙城以及皇家银行,不得不开始亲自出马买粮解灾情,也从儿使得众多大户,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赚足了近三年才能赚到的银两。
“坐而论道、夸夸其谈,常把天下苍生、江山社稷的福祉挂在嘴边的天下名士何其多啊,但一旦到了大唐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需要他们为老百姓做点儿真正的实事的时候,他们却变成了低贱的商贾,开始坐地起价、剥削百姓血汗钱。不过好在,去年旱灾,最起码每一家、每一户百姓家里的田地总算是保住了,并未因为天灾人祸而抵押给他人,被他人兼并土地的机会。”李弘叹了口气,去年所发生的旱灾,则是他这一辈子从未见过的大唐最为困难的情形。
甚至,当时朝堂之上,已经有不少臣子谏言自己该向天下下罪己诏,就是连父皇跟母后,两个一路从千难险阻中走过来的两口子,也时不时的把自己招到兴庆宫,隐晦的向自己提议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第890章 禁令
不过好在,去年的一切焦头烂额的事情,他终于从中熬了过来,罪己诏这个不到最后时刻,没有帝王愿意向天下苍生下的旨意,终究是没有发出去,也为他李弘执掌大唐后,保住了颜面。
但从去年的天灾人祸一事儿上,也让他更加充分、清晰的认识到了豪门显贵的品性,以及朝臣宗亲在国子监以外受学事情的利与弊。
虽然他并不主张因此要作废这些高门显贵、朝臣宗亲、直系在大唐官吏队伍中的任何一人,但显然,掌握着更多的官场资源的他们,就像是当初的五姓七望一样,会给天下士人造成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恶习。
同时,也自然而然的剥夺了寒门士子在朝堂之上的功绩与资源,使得有能者不能升迁,而有背景者却可以轻易的升迁,占据朝堂更大的资源,从而再次形成以豪门显贵、或者是宗亲为主干的官场集团势力。
是非对错、是非曲直,在六部尚书以及三省长官的禀奏下,就像是一堂专门为苏严、杜并、杜闲以及崔永珂而准备的解释汇报。
即便是京兆府府尹苏瑰,在听到三省六部的禀奏后,也已经尴尬的低下了头,虽然他在任职京兆府府尹后,就已经有资格知晓朝廷上的一些重要数据。
但像这种还未公报的数据,他还是第一次得知,而且在这之前,即便是他心里已经明明白白的清楚,国子监、寒门士子为首的为官者,相比起五姓七望以及朝臣宗亲的为官者,前者对大唐社稷、黎民苍生的福祉贡献更大。
但从来不曾真正琢磨过此中味道的他,依然还是坚信着自己为官升迁这一条老路,依然信奉着裙带关系,以及党羽势力,对一个为官者更加有用的准则。
所以这也是他为何,从来不曾想过让自己的儿子进入国子监或者是弘文馆,毕竟以他自己为官经历来看,能够在五十有三的年纪,做到京兆府府尹的位置,凭借的可不是国子监、太乙城的那些关系与事物,给百姓乃至大唐社稷带来的温饱跟影响。
完全是凭借自己身后的同僚,或者是豪门显贵之间的密切关系,加上自己的能力以及陛下的点拨、提拔,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现在可明白?无论是太乙城,还是国子监或者是朕当太子时执掌的崇文馆,对天下百姓、江山社稷起到了如何举足轻重的作用跟影响力?你们四人不问是非曲折,不去验证自己亲耳听来的消息,便信口开河,人云亦云,跟着疯传谣言。太乙城一炸,死了成百上千人,热气球一事儿是朝廷逼迫而为,实乃草菅人命,这些你们可曾都验证过真假?教授你们的先生,就是如此教导你们仁智礼徳的?甚至连佐证都不用去做,就可以把听来的风言风语当成真相?如此污蔑国子监、太乙城,身为一个文人士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李弘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神情悠然的看着苏严等四人说道。
苏严四人在听到朕字时,已经是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身体如筛糠般趴在地上颤抖个不停。
原本坐着的苏瑰,刚一起身想要解释,却被李弘伸手在虚空按了下来。
回过头的李弘,扫了一眼貌若天仙、静如止水的温柔、上官婉儿与李令月,眼神中散发着更多的冰冷,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管你们四人与朕的两个皇妃、以及公主殿下最初起争执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因为无所事事,所以才会闲的无聊与她们起争执,还是说真是认为太乙城、国子监,甚至朝廷存在草菅人命之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今日让你们四人倾听这些朝廷之机密政务,并不是沽名钓誉,想要搏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头。天下文人士子多如牛毛,朕也没有心思对每一个文人士子的误解,做到把半个朝堂之上的臣子拉过来,给你们做解释。”
“大唐如今不缺乏自信,更不缺乏文化的传承,也不缺乏百姓对朝廷的爱戴与拥护。大唐缺的是有勇气创新的为官士子,缺的是敢在职位上为百姓犯错的臣子,而不是你们这些只知空谈,但会误国的士子。看不惯他人的行为,你们可以大声的说出来,看着他人犯错,你们可以迁怒、攻讦于他人,但……身为文人士子,身为心怀天下,受先贤大儒之恩的士子,难道就只会用嘴来说话,你们可曾想过有一天亲力亲为为天下百姓做点儿真正的实事?”
苏瑰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感到害怕了,面对四个没有任何官职,甚至连他们这些做父亲的爵位,都未继承的几个人,陛下这一番话,可谓是已经够重了,而且经今日一事儿,他们四个人显然是与仕途是绝对无缘了。
毕竟,被陛下点名过后,还想着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或者是朝廷的为官者队伍中,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太小了。
何况吏部尚书就在此坐着呢,他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来陛下虽然表面未动怒,但心里已经对这些出自五姓七望的士子们不满了吗!
护子心切的苏瑰,顿时在李弘说完后,立刻起身离座,跪地求情道:“陛下,臣管教无方,所以才致使陛下如此动怒,逆子不懂陛下之爱民如子、以天下苍生为重之己任,加之……”
“苏瑰,你刚才没有听到刑部尚书说吗,刑部今年统计的州县冲突案件中,大部分都有豪门显贵、朝臣宗亲的影子在里面吗?而且越是繁华富庶的州县,发生冲突、刑事案件最多的地方却是多聚集在酒楼、茶肆、名胜风景处,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是,大部分都是与女人有关。”李弘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神则是看向了跪伏在地的四个人。
特别是当李弘说完最后一句话,那跪在苏瑰身后的四个人当中里的杜闲跟崔永珂,则是双臂一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像是犯了羊角风一样,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全身乱颤。
“你也不用替他们辩解,也不用替他们开脱,朕也没有打算治罪他们的想法,大唐向来崇尚言论自由,从不会在乎他人在背后对朝廷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朕有自信,相信那些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当然,你这个身为父亲的,未能好好管教,那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私事儿,朕更不会横加干涉。”李弘悠然的继续说道。
而一旁的李令月在听到李弘的话后,不满的抬起头瞪了一眼大唐皇帝,脸上埋怨的表情一览无余,毫不掩饰,像是在质问她皇兄:“你既然不治罪,也不干涉人家如何管教自己的儿子,那你把三省六部这些尚书,大张旗鼓的弄过来干什么?就是为了不计身份的给他们区区四个士子一个解释?”
“陛下可曾是吃亏的主儿?你先稍安勿躁。”白纯看着李令月要站起身,急忙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在耳边轻轻说道。
李弘看着一直跪在地上请罪的苏瑰,再看看坐在其他在座的神色凝重的十几人,打断苏瑰的请罪话语继续缓缓说道:“不治你们的罪,是因为你们原本便无罪可治,并不是因为朕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所以今日与皇妃、公主冲突一事儿,朕不会跟你们计较。”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苏瑰立刻打蛇随棍上,不等李弘说完,立马急急跪在地上谢李弘。
而李弘在被他打断后面的话语后,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继续轻松的笑了下,等苏瑰一连跟后面的四人,谢了自己好几遍,终于不再言语的时候,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朕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谢恩,不过也罢了,朕就给你个定心丸吧,你的官职没人会动,你依然还是你的京兆府尹,毕竟你又没犯什么罪。但你身为朝廷重臣,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屑太乙城、国子监等等行为,却不加以管束,甚至不像你的儿子说明太乙城、国子监对大唐江山社稷的重要,究其原因是你也不懂其中的重要性,还是你也不屑太乙城、国子监对朝廷的贡献?”
“罪臣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太乙城、国子监对我大唐江山社稷的作用,即便是之前有所懵懂之处,今日听了几位尚书的禀奏,臣心里已经是完全明白了,深知太乙城与国子监,为我大唐的强盛与繁荣,带来了什么样的重要影响力。所以还请陛下切勿怪罪罪臣以及罪臣之子,他们不懂国子监、太乙城的重要作用,臣即日起便会……”苏瑰跪在地上,额头上汗如雨下,就连地板都被汗珠子打湿了大片。
“那倒不用了。”李弘仰头叹口气,想了下说道:“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即日起监管他们四家……哦,应该是三家。”
李弘拿过吏部尚书递过来的纸条,看着上面京兆府尹苏瑰、洛阳丞杜审言、以及大理寺少卿崔融的名字,而后说道:“即日起,严禁苏瑰、崔融、杜审言三人家里用跟太乙城、国子监有关联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柴米油盐等等,但凡是跟太乙城,国子监有关联的,一律不准用。既然认为太乙城,国子监无用,那么就让他们试试,撇开这些东西后,他们是不是能够做到真正的心怀天下,为民祈福的壮举吧,朕拭目以待。”
第891章 不可沽名学霸王
但凡与太乙城、国子监,甚至是与李弘为太子之后衍生出来的,在大唐之前不曾出现的任何事物,都被列入到了名单当中。
而在所有的事物当中,在座的十几人,瞬间能够想到的便是如今已经完全渗入到了生活常态中的那些器物,但更让他们感到心惊的,则是陛下最初,还在孩童时就已经研制的香水、香皂等等,包括太乙城内,对于布艺的加工,以及称之为纺织机这个新鲜事物制造出来的布匹。
总之,当人们在细细的琢磨着这条陛下亲自对苏瑰、杜审言、崔融三家下的禁令时,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都禁止了,他们现在都不敢往下想,苏瑰他们三人的日子,以后到底该怎么过!
毕竟,太乙城、国子监这些年,特别是太乙城,基本上已经改变了整个大唐上至陛下、皇后、皇室宗亲,朝臣、豪门,下至百姓、富商大贾的日常生活,如果把这些全部禁止,他们真不敢想象,到底自己该怎么过回以前的生活。
人都是如此,当一件东西看似可有可无的出现在生活中时,人们并不会觉得它的作用到底有多重要,但当就是这样一件不起眼的物件猛然间消失在日常用度中后,人们才会发现,这件事物原来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竟然是如此的不可缺少。
“陛下……”吏部尚书姚崇从议事厅走出来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是一下子便明白,陛下的旨意一下,对于苏瑰等人的生活,这可是灾难性的打击跟生活质量的倒退。
“怎么?是想求情呢,还是也想试试?”李弘一脸轻松,身后的温柔等人,则是一脸的眉飞色舞。
原本在几女看来,陛下饶恕了他们的罪行,等于是在委屈了她们几人后,也是变向的像五姓七望以及天下文人雅士的一种妥协,但万万没有想到,最后陛下竟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不论是五姓七望,还是一些天下持传统为傲的士子文人,不都是无限的缅怀以我当太子之前,即他们口中,所谓的大唐礼乐崩坏前的世道吗?现在正好,就让他们去除掉这些礼乐崩坏的过程中产生的这些东西,让他们回到从前,回到他们心中所谓的大唐盛世试试,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好。”李弘缓缓前行,身后自然是少了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三人。
李弘的旨意一旦下了,那么,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便得立刻执行,何况,在他们三人看来,陛下此举,完全比用其他手段打压那些文人雅士跟五姓七望要高明的多。
让他们去切身体验,在失去了所谓礼乐崩坏的这个过程中,衍生出来的各种物品后,给予他们向往的境地后,是不是真如他们那些人嘴里所向往的那般,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盛世世界。
姚崇苦笑了一声,而后紧跟着李弘的脚步说道:“臣也不无法一时想清楚陛下此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此举是否会落人口实,会否因如此禁令,而有损陛下之圣明之威?自然,臣对于陛下此举决计是拍手称赞,毕竟,朝廷如果一味的不去理会他们攻讦、污蔑太乙城、国子监等,虽然说如今他们影响力极其有限,也不过仅限于他们各自的家乡,但毕竟还是有一些影响力……”
“沽名钓誉,假装礼贤下士,而后继续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缘由的攻讦朝廷吗?今日可以是公主跟我的皇妃,下一次,恐怕就该直接攻讦我了,所以啊,没必要为了一些虚名,而让他们继续掌握主动,既然我无法治罪于他们,既然他们向往当年的世道,我就还以他们想要的世道。我真就想看看,到底是时代的进步发展、为国利民重要,还是他们抱守的礼与德重要。朕、从来不曾反对过礼与德的重要,从来未曾看轻礼与德对我大唐百姓的教化,但凡事儿也该有个度了,如今我们的礼与德已经足够多了,冗长的礼仪已经让人们不厌其烦了,为何就不能让这些变得人性化一些?简练一些?难道就非要守着传统,在百姓的生活中,占据着绝对的地位吗?难道百姓的温饱,孩童天性的绽放,真的没有礼与德重要?”李弘站在京兆府的门口,扭头看着身后的一众人说道。
随着时代的进步、事物的发展,历史在漫漫长河中滚滚前行,掠过五代十国而后继续追溯,你会发现,人们在生活趋于稳定,温饱解决之后,便开始再次从传统的礼仪上下功夫,开始向一种变态的行为发展着理学。
就如同饱暖思淫欲一般,跨过大唐这个时代,在最为富裕的南宋,理学的出现究其缘由,到底是为什么?
南宋物质的丰富,完全不亚于如今李弘治下的大唐,在人们温饱安康解决后,礼、理这一个学问再一次被放大,再一次被儒学大贤拿出刷存在感。
“灭人欲、存天理。”在李弘看来,完全就是一种畸形的,变态的,桎梏人性、奴役人性最大的犯罪!
小到一个个体,大到一个民族的富裕,无论是人还是国家,一旦在达到了一种饱和的状态后,他便需要从其他方面去发泄这些快要溢出来的饱和状态。
一个人有钱了,他绝对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那样的话,这个人绝对是精神或者是心理层面有问题。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富裕到钱多的不知道该怎么花时,就像南宋一般,没有了收复中原失地的气魄与目标,没有了强兵兴武的决绝,安享现状的情况下,在经济产量快要占去整个世界七成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发泄这种超量饱和的状态,于是朝廷开始无所事事的再次正视起了理学,从而变态的奴役一个民族千年。
明治维新让倭国富裕了起来,从而拉开了与大清之间的差距,明治维新富裕后的一个小小岛国,在饱和的状态下,用侵略来发泄他们的饱和,从而使得他们更加的富裕,但却发泄出了他们饱和到极其变态的危险。
然而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倭国,在经过经济高速的发展后,他们衍生出了什么?爱情动作片,以及如今人们都认为的变态民族!
在战败投降,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后,倭国能够做的,便就是埋头发展经济,从而让一切走向世界,而内部也在越发富裕的情况,开始向变态民族华丽变身。
而且这还是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帝,时不时给倭国放血,以防它撑死的情况下,都变得越来越变态。
而今如果大唐也长此以往下去,自己就像是一个守财奴,做着四海升平,钱多的不知道该怎么花,天天看看国库里刺眼的银子,早晚有一天,大唐就将不南宋或者倭国的后尘了。
所以李弘宁愿国库一纹钱没有,也不能让国库变得充盈的,天天愁的钱不知道该怎么花好,于是便开始在人身上做文章这种可怕的后果出现。
李弘知道,自己如此分析南宋理学的衍生,或者是明治维新后的倭国,都是以偏概全,不过是一己想法罢了,但在他看来,理学的衍生,以及倭国的变态,与民族在饱和的状态下,无法找到发泄口,必然是有着很大的关联,不是全部,却是其中之一的重要因素。
礼部尚书看着李弘那有些不悦的脸色,越过前面的几人走到李弘跟前,行礼说道:“陛下自然是不在乎那些宵小之徒如何看待,但天下百姓何止千万,如果陛下自降身份而如此对待朝臣与朝臣宗亲的士子,这对我大唐也是一种伤害,臣以为陛下可暂时不必改变旨意,但期限是否能够从一年改为……”
“为什么要改?我给他们绝对的言论自由,给予他们、也给予朝廷时间去检验,到底是百姓的温饱与江山的稳固重要,还是他们的礼与德重要。我就是想看看,在他们失去了丰富的物质之后,是否还有心思去琢磨人性,去琢磨那些冗长到只有他们能够自圆其说的礼德。”李弘一挥衣袖,而后迈步走下京兆府衙门的台阶,在花孟等人的服侍下,准备登上马车。
上官婉儿、温柔以及白纯,包括李令月此时已经钻进了宽大的马车里,李弘按着花孟的肩膀准备登车,扭头看了一眼行礼恭送的众人,却是停下了动作。
“我只信奉一句话,而且绝对是一位比那些文人士子眼中的圣贤,还要圣贤的人说的一句话。”李弘站在马车前突然说道。
“还请陛下告知臣等以此解惑。”礼部上诉急忙问道。
不光是马车旁的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倾听能够让一向狂放不羁的陛下,奉为圣典的话语,就是连马车里的温柔等人,也是停下了对刚才议事厅李弘决策的议论,竖起了耳朵静待着李弘到底信奉哪一个先贤的哪一句话。
面对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李弘坚定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第892章 兴庆宫
金钱可以衍生出很多很多种类的新鲜事物,战争也同样有这样的功能,能够在人类的进步发展史上,为人类的发展作出巨大的贡献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无尽的伤痛。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就像战争在发展科技的同时,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伤害。金钱在使人类进步的同时,也同样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伤害,甚至比战争更为残酷。
在人类的进步历史中,特别是在近代工业史上,人类飞速的发展前进,我们只看到了对人类利大于弊的产物,但却忽视了更多由欧洲、西方国家研制出来的,对人类完全没有利益的产物。
如今所谓西方的礼仪在中国大行其道,而我们华夏民族留下来的礼仪,在浩瀚如烟的历史中,却是被慢慢的遗忘,被封存在了历史的河流当中。
这并不能够证明西方的礼仪就有多么的尊贵,或者是多么的适合华夏民族,而是因为,华夏民族的礼仪在与西方礼仪的并存中,我们的礼仪,永远是把人的思想跟灵魂捆绑在一起,从而使礼仪并非是个人素质的体现,而是一种他人意志的枷锁,套在了我们的身上。
以别人的意志为载体,以他人一番解释来当成我们自身的素质与礼仪,显然,在历史的长河里,想要永远的流传下去,难度比起西方的个人素质礼节,有着巨大的差距。
同样,当欧洲文明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他们敢于探索、勇于创新、不怕失败的品质,让他们在拥有了巨大的财富同时,创造出了更多有利于人类的科技。
而反观整个华夏民族,在所谓让国人自豪的四大发明后,我们能够拿得出手的还有什么?何况,就算是四大发明这个说法,竟然还是由英国人艾约瑟提出,后被中国历史学家常用。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河流中,平均下来一千年才能出现一种可以影响世界的发明,这种算法显然是不合理的,也是极其荒谬的。
但更令我们感到悲哀的是,在我们一直口口声称的四大发明是由英国人先提出的时候,我们却还能想起华夏民族的传统中提出来的:四大美女、四大名著、四书五经等等。
从中我们也可以发现,财富的富裕是人类科技进步的基础,但众多的因素当中,礼与德却是桎梏我们创造发明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