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不敢大意,立即召集文武议事,最后决定让袁谭立刻赶往兖州。与此同时,他表刘备为东郡太守,让他与驻扎在酸枣的朱灵一起阻击黑山军。刘备如释重负,虽然失去了兖州刺史,却也不用和田楷面对面了。这让他的心理负担大大减轻。
出发之前,他收到一个消息:荀彧作为袁绍的使者,离开了邺城。
荀彧去驿馆拜访之后,刘备曾借着回访的名义多次拜见荀彧,想再次当面请教,却都被荀谌挡了驾。荀谌说,荀彧身体不佳,不宜见客。那时候他还以为是荀彧名士派头,要多请几次才行,现在他知道了,荀彧已经萌生去意,当时是向他发出邀请。他没接受,荀彧自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
和一个被称为王佐之才的名士失之交臂,刘备失落了很久,但他很快就将这些不快抛之脑后,热情高涨地与袁谭一起踏上征程,赶往东郡。
……
荀彧一路西行,小心的避开黄巾军,尽管如此,他还是多次遇险。好在他没什么随身财物,态度也配合,黄巾军也没为难他,总算是有惊无险。
半个月之后,他赶到了洛阳,求见太尉朱儁。在太尉府门外,他看到了一辆四轮马车。
朱儁身材高大,须发花白,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杀伐之气。听说荀彧是荀爽的从子,他很客气,命人将荀彧引上大堂。在这里,荀彧见到了张纮。
张纮也是刚刚赶到洛阳。他奉孙策之命,赶来洛阳拜见朱儁,解说豫州的形势。不过他的任务很多,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首先,他巡视了三关,与李通进行交流。然后,他又在颍川停留了十几天,在庞山民的陪同下查看了几个县,了解情况。李通、庞山民都清楚,别看张纮只是一个长史,但他深得孙策信任,不能掉以轻心。
来到洛阳之后,朱儁对张纮依附孙策很是不解,但他无可奈何。即使他贵为太尉,他也不能勉强张纮的去留。不过,他倒是因此对孙策的印象有所改观,能让张纮倾心,至少说明孙策不是那么无赖。
通报姓名,张纮和荀彧都很意外。荀彧早就知道张纮的名字,袁绍身边的主簿陈琳就是广陵射阳人,与张纮同郡,时常说起张纮。陈琳以文章著称,但他常常自谦自己的文章不如张纮,自承他只是小巫,张纮才是大巫,为此袁绍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张纮的名字。袁绍本人也一清二楚。当初大将军何进辟除张纮不成,为此生气,还是他劝解的呢。他本人也派人去请过张纮,但没有任何回音。
荀彧心中隐隐不安,如果让袁绍知道张纮依附了孙策,袁绍的心情会怎么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张纮选择了孙策,是不是意味着袁绍在他眼中并非命世之主?
“张君从汝南来,可曾经过颍川?”荀彧躬身请教。
张纮笑道:“荀君是担心家人吧?你不是已经将家属搬到邺城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颍川前两年是遭了兵灾,被西凉兵祸害得不浅,不过这两年有孙将军父子镇守,已经恢复了太平。你不用担心,随时可以回家安居。愿仕愿隐,悉从其便。”
荀彧再拜。“多谢张君,虽然举家迁离,幸免于难,毕竟故土难离,且祖宗坟茔皆在,足行千里而心须臾难离。有孙将军父子守土安民,诚是鄙郡之福。彧资质丑陋,读书学文皆不足观,若能躬耕乡里,教一二儿童,传祖宗德业,心愿足矣。”
张纮大笑,对朱儁说道:“朱公,你不是一直想要求才吗?眼前就有一位。这位荀文若被何颙称为王佐之才,孙讨逆提起他也是赞不绝口,朱公千万不要错过。”
朱儁抚着胡须,慢吞吞的说道:“既是王佐之才,那自然应该送去朝廷,辅佐天子,岂是人臣可以驱使的。荀文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荀彧面带微笑,再拜。
第392章 高手过招
张纮和荀彧没见过面,但互相之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仰慕已久。但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如真实的人面对面的坐着。就和高手过招一样,两人互相试探了两句,立刻知道对方是境界相当的对手,难得一见,而坐在尊位的朱儁虽然久经仕宦,德高望重,在这方面却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
别的不说,荀彧奉袁绍之命而来,却说愿意回家躬耕,教几个蒙童消遣,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首先,他要离开袁绍了;其次,他不会投奔孙策。剩下的选择还有什么呢?当然是朝廷。
朱儁一本正经地劝荀彧为朝廷效力,毫无疑问是多此一举。
在那一刹那间,张纮和荀彧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朱儁名重于实,拥重兵坐镇洛阳,恐怕难以善终。
荀彧说道:“张君谬赞,愧不敢当。何伯求不过是提携后进之辞,当不得真。若论才学,张君年轻时便闻名京师,那才是真正的王佐之才,彧望尘莫及。朱公,野有遗贤,宰相之过啊。”
朱儁深以为然,转向张纮。“子纲,我名微德浅,请不动你,可是天子在长安,你何不去长安辅佐天子,致天下太平?”
张纮笑笑。朱儁真是太天真了,难道听不出荀彧这是指责孙策有不臣之心吗?我是王佐之才,不就是说孙策有封王的野心吗?大汉有规定,异姓不得封王,这是给孙策上眼药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能让你肆意抹黑孙策。
“朱公有所不知,士林之中,善人伦品鉴者比比皆是,但无人能出符伟明、郭林宗之右,南阳何伯求虽然不能和符郭相提并论,但其见多识广,天下豪杰经眼者数不胜数,眼界也颇可观,非坐守家中、仅凭风闻者可比。当今之世,王佐之才有二:一是当年郭林宗所评之王子师,即当今司徒王公是也;一是朱公眼前之位,何伯求所评之荀文若是也。至于我,虽然小有聪明,读了些书,却从未得哪位名士品鉴,岂敢以王佐之才自居。得孙讨逆不弃,请为长史,已是战战兢兢,岂敢得陇望蜀耶。”
朱儁虽然官居太尉,名重天下,但他不是以学问入仕,而是以吏事入职,后来又以军功升迁,从心理上,他面对这些读书人时就没什么底气,听说是郭林宗和何伯求评鉴的王佐之才,哪敢有什么异议,连连点头,觉得张纮并非谦虚,虽是人才,却离王佐之才有一定距离,匡辅教导孙策倒也合适。
“孙伯符少年得意,学问根基不深,的确需要子纲这样的学者匡辅。”
荀彧也觉得有些棘手。这位张纮不愧是连陈琳都佩服的大巫,不仅文采好,辞锋也犀利。他当然不可能说何颙是胡说八道,何颙是天下都敬重的党人,一生帮助过的党人无数,他可以自承才浅,却不能说何颙眼拙,要不然就是对何颙不敬,而且会让其他被何颙点评过的人没面子。
他略作思索,决定不在王佐之才上纠缠下去。反正他已经决定去长安,而张纮也铁了心要辅佐孙策。就算他认定张纮是王佐之才,孙策有封王野心也是猜测,并不能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与其作无谓的口舌之争,不如说点有意义的东西。
“张君为孙讨逆长史,对孙讨逆南阳所行之事如何评价?”
张纮笑笑。荀彧是个聪明人,而且很务实,他这个问题既有辩驳的成份,又有讨论的意思,而且后者为重。他很可能想了解南阳新政的利弊,以备将来择善而从,并找到违背礼法的地方,对孙策进行攻讦。
“百闻不如一见,荀君既对南阳有兴趣,为何不去看一看?据我所知,河北虽然略有耳闻,但不外何伯求、辛佐治所传的只言片语,而且偏颇之处甚多。孙讨逆去年大破徐荣所部西凉军,本是守土安民之善举,传到河北却成了残忍好杀的暴行,无知小民竟用孙讨逆之名止小儿啼。文若在河北,想必有所耳闻吧?”
张纮沉下脸,哼了一声:“你们对四轮马车和新纸甘之如饴,却肆意诬蔑孙讨逆的名声,就不怕置何伯求、辛佐治于尴尬之地吗?”
荀彧的确很尴尬。何颙在南阳养病,辛毗托他庇身,在宛城收集消息,定期将信息送往邺城。南阳的新式马车、新纸都很受欢迎,邯郸淳、胡昭等人编写的古碑考证文章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但他们对孙策的印象却不好,即使荀彧没有见过孙策,也知道这些传言中有不少诬蔑之词。
何颙、辛毗最多有些偏见,绝不会故意诬蔑孙策,但传言总是有意无意的加剧,身为对手,袁绍抹黑孙策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何颙、辛毗就成了谣言的始作俑者,将来传出去难免有碍名声。
但相比于尴尬,荀彧更不安。张纮对河北的情况很清楚啊,连孙策的名字被用作止小儿啼这样的小事都知道?由此可见,孙策已经把袁绍当成了重要对手。孙策在汝南风平浪静,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没有,却在南阳大刀阔斧的变更制度,自然不是郭图等人以为的畏惧豫州世家,而是将重点放在荆州的战略决策。
换句话说,他已经在策划与袁绍的对抗。相比之下,袁绍却对孙策没有足够的重视,到目前为止还以为孙策不堪一击,刘备就能挡住,将来他亲率大军南下更是传檄而定。
如果不是知道荀攸也在南阳,辛毗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荀彧真想亲眼去南阳看一看。如果孙策真像他想的这么深谋远虑,那他不仅是袁绍之敌,更是朝廷之敌。他岂能掉以轻心。
“张君,据我所知,孙讨逆入主南阳之后,南阳豪杰举家出逃的不少,孙讨逆纵使不是西凉兵那样的残暴之辈,所行也不是什么德政。南阳是帝乡,就连天子都多加恩赐,如今孙讨逆驱逐豪杰,夺人田产,眼里还有朝廷的制度吗?”
朱儁的脸沉了下来。他对孙策意见最大的地方就是他变更制度。你一个小小的讨逆将军,连南阳太守都不是,凭什么在南阳乱来。如今天下多事,易动难安,你这么搞,眼里哪还有朝廷。如果眼里没有朝廷,你立的功越大,对朝廷的危害就越大,越要加以提防。
朱儁轻咳一声。“子纲,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张纮不紧不慢。“是真的。不过,法无常法,汉家制度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因时而变,有何不妥?当此衰世,不变革制度如何能中兴大汉?就算有些出格之处,也不过是试验过程的偏差,谈不上目无朝廷。要说出格,谁还能比袁本初承制封拜、另立新帝更出格?”
“呃……”荀彧和朱儁同时语噎。
第393章 天下之约
荀彧再能言善辩,可以掩饰袁绍承制封拜的事,却无法掩饰袁绍企图另立新帝的事。因为刘虞拒绝,甚至放言要逃到匈奴之中也不肯接受,而袁术又严辞拒绝,搞得世人皆知,任何人都掩饰不了。
袁绍写给袁术的信还在孙策手里呢。
面对这个问题,他只能保持沉默,而且他也不想为袁绍辩护。若非如此,他又可能主动提这个话题。
朱儁也没什么话可说。张纮之前写信来,这次又亲自赶到洛阳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张纮力证孙策有异行,无异心,不该是朱儁防范的对象。朱儁一直不肯接受,现在张纮当着他的面指出袁绍才是真正的叛逆,他无言以对,只能推脱身体不舒服,早早退席。
三人不欢而散,但真正不开心的只有朱儁,张纮和荀彧却是相惜多于对抗。
出了太守府,一起来到驿馆,张纮主动邀请荀彧一起吃饭,继续闲聊。他又不是朱儁,他清楚荀彧心里想什么。虽说孙策将来未必不会与朝廷对抗,但眼前没有这个可能,既然荀彧想去长安,与他交交底对孙策有好处。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最轻松,他们很默契的避开了谁是叛逆这种高大上却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题,而是选择了比较实际的话题。
相对而言,张纮很轻松。一来孙策的确没有表露过一定要取代汉朝的意思。他做了很多事,但他一直尊崇长安的朝廷。他在南阳的探索的确是在为自己积累实力,但也不妨看作是一种新的尝试。
一直以来,大汉制度中有很强的分治观念,郡太守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郡之君,汉宣帝甚至在诏书中说:与我共天下者,其二千石乎?孙策没有南阳太守的职务,但他实际上控制着南阳,他在南阳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不宣布反对朝廷。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控制当然也是违法的,但今天这形势,严格按照朝廷的法制来说有几个不违法?朝廷也没有新派南阳太守来,等于默认了他对南阳的控制。
荀彧就没这么轻松了。袁绍屁股上不干净,他擦不掉,也没心情替袁绍擦。
离开了朱儁的视线,张纮说了更多情况,不仅将南阳的情况向荀彧如实相告,还讲了更多他亲眼所见,或者直接了解的情况。荀彧了解到颍川的现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
“孙讨逆这是打算以荆州为根基,以豫州为战场吗?”
张纮瞅瞅荀彧,这一次,他没有回避问题。“如果天下事不可为,他也只能如此。”
荀彧也没有计较太多的大义,张纮已经事先声明了,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豫州无险可守?还是因为豫州的世家豪强不支持孙讨逆?”
“兼而有之。”张纮开了个玩笑。“颍川四长名重天下,荀陈钟韩四家到目前为止没一个人愿意与讨逆将军共事。就拿你们荀家而言,人才辈出,但不是在长安,就是在邺城,荀公达倒是在南阳,吃着南阳的,喝着南阳的,却一直不肯出来做事,讨逆将军能怎么办,难不成与陶恭祖一样逼他?”
荀彧沉吟不语。陈登拉受袁绍的任命去做庐江太守,视陶谦如无物。张昭、赵昱不肯应陶谦辟除,这些都不是秘密,邺城的人都清楚。有些事,他甚至直接参与了谋划。孙策不是陶谦,他没有逼人出仕,他甚至很少主动辟除某人任职,他只是发布募兵令,愿者来,不愿者也不勉强。
这看起来很消极,但对保持豫州的稳定很重要。他表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相衬的稳重,比孙坚做得还好。
但是,他真是消极吗?荀彧原本以为如此,可是见到张纮,他觉得孙策恐怕不是真的求稳这么简单。
“陶恭祖虽然年逾花甲,但他老而弥坚,那脾气可是一点也没敢,这贵弱尚柔之道远不及孙讨逆。不过,孙讨逆这么做恐怕也有人才济济,不在乎我汝颍人之意吧?毕竟有了子纲先生这样的大才,普通人很难入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荀彧也开起了玩笑,而且换了称呼,张纮忍不住哈哈大笑。“文若,孙讨逆可说了,你如果愿意与他共事,不管是豫州府,还是将军幕,任何职务,随你挑。”
“承蒙孙讨逆厚爱,愧不敢当。”荀彧含笑婉拒。“子纲先生,我有一句冒昧之言,还望先生包涵。”
“你说。”
“孙讨逆此举,是否效郑伯克段故事?”
张纮没有回答荀彧的问题。他收起笑容,思索片刻。
“文若,其实要说孙讨逆不用汝颍人也不恰当。你在邺城应该读过邯郸子叔和胡孔明的古碑考证文字,他们二位可不就是你们颍川的才子?而且胡孔明还不是孙讨逆将军请去的,是他自己应邯郸子叔之邀,自己到宛城去的。赵伯然、杜子绪,都是你们颍川人,赵伯然就不必说了,他跟了孙讨逆之后就没犹豫过,杜子绪却曾经弃官而归,孙讨逆亲自挽留,他也不肯。可是到了颍川,闻说孙讨逆在平舆招贤,他又自己赶过去了,现在是沛相,任职勤恳,深得孙讨逆信任。”
“这么说,孙讨逆不是不用人,而是去留两便?”
“没错,用他的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只有志同道合之人,才能合作长久。”
荀彧轻叹一声:“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气量,着实难得。子纲先生得遇明主,可喜可贺。”
张纮看着荀彧,不说话,但眼神已经很清楚,他希望荀彧能够改变主意,为孙策效力,哪怕去平舆见见孙策也行。荀彧心头一阵感动,不过他还是狠心拒绝了。
“孙讨逆有子纲先生这样德业并重的前辈辅佐,将来一定能成国之栋梁。至于我,我还是想去长安看一看,如果能够略尽绵薄之力,也算不辜负父祖教诲。成,则与子纲先生内外联合,共兴大汉。不成,则与子纲先生为敌,以天下为枰,手谈一局,亦是人生幸事。”
张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激动起来。他看看荀彧,轻声笑道:“也好,如果两个王佐之才都不能力挽狂澜,也只能说是上苍自有定数,非人力可为了。真到了那一天,我也能放开手脚,与你一决胜负。”
荀彧拱手,深施一礼。
张纮正了正衣冠,还礼。
第394章 霸王杀
孙策握着新刀,舞了一回,与许禇试了几回,觉得不过瘾,又叫来陈到,与他来回冲杀了几个回合,杀得浑身是汗,这才罢休。
“好刀,还是整体的好。”孙策将刀扔给许褚。“你试试。”
许褚抱着刀,连称不敢。“将军,这是大匠为你特定的专用兵刃,名字都刻在上面了,我怎么敢用。”
孙策大笑。黄月英嫌他与近卫义从用一样的兵器不够威风,特地为他定制了一口新刀,不再用刀鞘进行组合,而是用精钢整体打造,重量重了一些,但整体强度更好,重心调得也非常到位,手感极佳。刀身上用刚刚考证出的楚文字刻了三个字:霸王杀,错金镶嵌,非常漂亮。
“什么专用兵刃,没有你们保护,我就算是真霸王再世也难免乌江之辱。你试试看,如果合手,我准备让义从营全部换装。你们也看出来了,黄祭酒的炼刀法越来越好,义从营的武器也该升级换代了。”
许褚大喜,抱着刀找典韦试手去了。
黄月英见自己打造的新刀很受欢迎,也非常得意,凑到孙策身边,笑盈盈地说道:“怎么样,我能撑起一个木学堂吧?”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能撑起一个木学堂,但是我舍不得啊。”孙策扬扬眉。“阿楚,你超过你父亲是必然的事,所以不用着急,厚积而薄发,岂不更好?你非要在你父亲正入迷的时候打击他一下?”
黄月英掩着嘴窃笑起来。“你说得有理,这有违孝道,我不能这么做。”
“就是嘛,你才多大,着什么急。”孙策摸摸黄月英的头发。黄月英很享受,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偷偷地看看四周。孙策却不在意,接着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给你找到一个好帮手。”
“什么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