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将袁权扳了起来,瞪着她,佯怒道:“那就是你自己说的。”
“如果是我说的,我要改一个字。”袁权一点也不害怕,伸手撩起鬓边的一丝发丝,抿唇而笑。“我会把狡字改为灵字。狡字……总让人想到狡童,有一些贬义。”
“狡童?那是什么鬼?”
“讨厌鬼。”袁权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累了,早点休息吧。”
孙策站了起来,挽着袁权的手。“我送你回去。”袁权瞥了他一眼,又看看不到五十步远的帐篷,忍着笑,顺从地被孙策牵着手。两人并肩而行。袁权虽然比孙策大两岁,身材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却没有孙策高大,只到孙策耳际。她们很有默契,步子迈得很小,几乎是用脚在丈量,脚尖顶着脚跟,可毕竟只有五十步,终究还是到了。袁权转过身,手掌轻按在孙策胸口。
“就到这儿吧。”
“唉。”孙策嘴里应着,手却不松。袁权忍着笑。“好了,不是应了你么,就一天,听话。”
“那先付点利息吧。”
“什么利息?我欠你债么?”
“当然,情债也是债。”孙策笑着,将头伸了过去。袁权向后躲,用手挡着孙策的嘴,哭笑不得,脸也烫了起来。“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我亲我的夫人,谁敢多嘴?”
袁权无奈,犹豫着,试探着,挪开手,打算在孙策脸上亲一下应付过去。对这个热情如火还有点野蛮的少年郎,她是真的没有抗拒力。她不好意思看孙策,便闭上眼睛,凑了过去,冷不妨孙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入怀中,亲了上来,火热的嘴唇烫得她心里一麻,刹那间便融化了她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整个身体都软了,手臂不由自主的绕在了孙策的脖子上。
这一吻,便是永恒,直到袁权喘不上气来,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这才不得不勉强撑起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孙策,转身向大帐奔去。她是如此仓促,如此狼狈,险些绊倒自己,孙策上前要扶,她有些慌乱的推开,认清帐门方向,闪身入帐,紧紧的关上了帐门。
站在大帐门,看着瑟瑟发抖的帐篷,想着帐后袁权的心情,孙策对明天充满期待,转过身,背着手,一摇二摆地走了。回到十步外自己的帐篷,还没进帐,刘斌从一旁闪了出来。
“将军,卧榻已经收拾好了,将军随时可以就寢。”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有位美人来见将军,知道将军不在,便又回去了。”
“美人?什么样的美人?”
刘斌挠挠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世美人。”刘斌两眼发亮,脸还有点羞红,似乎又想起了那位美人的风情万种。“还是一位香草美人。”
孙策抬手拍了一下刘斌的后脑勺。“小屁孩,话还挺多,往哪个方向去了?”
刘斌一指远处的豪华大车。“那边,她可能是住在那辆四轮大车上。”
孙策顺着刘斌的手指一看,不禁有些奇怪。那是黄月英的住处,难道是黄月英?不能啊,黄月英虽说不丑,却也只是中上之姿,离倾国倾城还有一段距离。难道是这小子夸张,卖弄文采?
“什么时候的事?”
“呃,刚刚一会儿,大概是将军回来之前。”
孙策不敢耽误,时间这么晚了,黄月英还特地来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他正准备去,忽然看到帐中准备好的热水,决定洗个澡再去。折腾了一天,他身上的味道可不太好闻,黄月英那么爱干净,肯定不喜欢这身味儿。
孙策速战速决,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大步流星地来到黄月英的大车前,巡逻的士卒看到他,纷纷点头致意,自觉的站得远了一些。孙策举起手,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将耳朵贴在车壁上细听,这一次听得格外清晰,的确是有人在哭。
她为什么哭?孙策心里一惊,担心起来。难道是看到我和袁权亲热,伤心了?孙策不敢怠慢,连忙轻轻叩响窗户。“阿楚,阿楚,你怎么了?”
车内一阵轻响,突然安静下来。
第575章 英雄爱美人
冯宛捂着嘴,屏住呼吸,心脏怦怦乱跳。
她壮着一颗胆,攥着一颗心,鼓起勇气去找孙策时,袁权正抱着袁衡回帐。正当她心中窃喜,没曾想袁权又独自出了帐,回到孙策身边,而且更加亲密,两人依偎在一起,又是搂抱又是拜,声音虽然轻,却可见神态亲昵。冯宛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勇气耗尽,越想越伤心,赌气回到车上,本想把孙策抛在脑后,早些休息,只当这是一场梦。可她怎么也睡不着,委屈的泪珠儿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作为曾经的司隶校尉之女,又有着出众的容貌,她和万千少女一样,对自己的归宿有着各种美好的想象。孙策是最接近她想象的那个人,虽然出身差了些,她倒也不在乎,毕竟孙坚也是封君,比冯家还要强上一些,何况孙策相貌出众,又善于与人相处,出道时间虽短,风头却一时无两,正是她理想的夫君。
奈何天不从人愿,袁术临终前将袁衡许配给了孙策。
堂堂司隶校尉之女,怎么能给人做妾?她带着遗憾,遵从父命返回关中,本以为和孙策有缘没份,从此将天各一方。没想到关中大乱,他们又返回南阳,返回平舆。在见到孙策之前,她是忐忑的,生怕被孙策轻视,听到孙策那一声同道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这个少年。
也许这就是命,做妾也没什么不好。她认了命,安心留在平舆,等着他来提亲。为了那一天,她和黄月英做好姊妹,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一些,像黄月英一样能帮上忙。她向袁权学习烹饪,希望有一技之长,将来可以侍候好孙策。孙策迟迟不来找她,她听从黄月英的鼓励,放下少女的羞涩,主动去找孙策。
万万没想到,在输给袁衡名份,输给黄月英天份之后,居然又被袁权抢了先。
这老天也不太公了些。
听到孙策就在车外,话音里透着关切,但关切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黄月英。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孙策,答应了又能怎么样,让他知道自己的委屈,博取他的同情吗?
才不要!
冯宛屏住呼吸,心慌意乱。
孙策听到车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不免有些奇怪。他正想转身离开,突然想起卧榻的两个枕头,顿时灵光一闪,知道自己误会了。刘斌说的香草美人也许不是黄月英,还是别有其人。张子夫这两天和庞统腻在一起,剩下的只有冯宛,也只有她最符合倾国倾城这样的评语。论相貌,这个营地里无人能出冯宛之右。
“阿楚,阿宛回来没有?我听说她去找我了,我正好和权姊姊说事,没遇到她。”
冯宛听出了孙策话语中的歉意和关心,也感受到了那一声阿宛的亲昵,眼珠一转,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说道:“她还没回来,可能还在湖边吧。”
“哦,那我去找找,别迷路了,这大半夜的,不安全。”孙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你听错了。”冯宛扮着黄月英说话,想到孙策被自己骗得团团转,满心的委屈不翼而飞,说不出的得意,还有一些羞涩的窃喜。
“哦,那你早点睡,我去找她。”孙策忍着笑,故意重重的踏着地,一步步的离开,然后又迅速隐在袁权的马车后面。过了一会儿,车窗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冯宛凑在缝边看了看,见车外无人,这才悄悄起身,下了车,提着裙角,踮着脚尖向湖边跑去,像一只小鹿从孙策身边经过。
孙策从车边转了出来,看着冯宛雀跃的身影,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原本冷静下来的心情不知不觉又飘荡起来。做了几个月的苦行僧,今天终于要开荤啦。他搓了搓手,尾随着冯宛向湖边走去。冯宛站在湖边的一棵树下,月光映在她的丝衣上,像玉一般似透非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夜风有些凉,冯宛抱着手臂,轻轻地跺着脚,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下,那期盼而又有些怯怯的神态看得孙策心头一荡。
孙策抱着手臂,站在冯宛身后,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美景,心里像吃了冰淇淋一样舒爽。
冯宛等了一会儿,连孙策的影子都没看到,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找错方向了吧?”她犹豫了一会,决定去找,一转身,却看到孙策站在她身后不远,笑眯眯地看着她,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不见心上人,泪湿春衫袖。冯姑娘,你是在等我吗?”
冯宛红了脸,低了头,嗔道:“谁等你,我赏月下湖景呢。”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和权姊姊在一起么,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孙策笑而不答,走上前去,解下身上的大氅,轻轻一抖,披在冯宛的肩上。“湖景虽好,也不能贪多。夜间露重,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顺势牵起冯宛的手。“哦,你的手好凉,我帮你暖暖。”
冯宛本来打定主意见到孙策时要矜持一点,没想到孙策在背后看了她这么久,一下子慌了神,带着孙策体温的大氅披在肩上,她心里的委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柔荑被孙策的大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孙策指腹上的老茧和强劲的力量,顿时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将军……”
“嘘,别说话。”孙策竖起手指,挡在唇边,又轻轻按在冯宛颤抖的唇上。“别惊动了别人。”
冯宛一惊,四处张望。“这里……还有别人?”
“这里没有,那里有。”孙策一指头顶的明月。“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冯宛这才知道孙策在逗她,忍不住白了孙策一眼,抿嘴而笑。“将军大好文采,骗我一个小女子未免浪费了,该和那些读书人论道才是。这天上除了月亮,哪有什么人。”
“怎么没有人?月中有嫦娥,她难道不是人。”
“就算她以前是人,现在上了天,也是神仙了。”
“我倒觉得,她宁愿还做人,与后羿做夫妻,也不愿意一个人孤伶伶地住在广寒宫里,与玉兔为倍。道友,你说是不是?”
孙策说着,轻轻将冯宛搂在怀中。冯宛虽然做足了准备,此刻却还是手足无措,哪里还有心思和孙策辩论,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听得孙策称她为道友,这才想起那个同道的戏语,心中突然涌起一丝甜蜜。
谁说我处处不如人?他是英雄,我是美人,我才最配得上他。
第576章 他很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孔夫子感慨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后人也常说,娶妻当娶贤,可是看到美女依然趋之若骛。汉人也是如此,而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好色的爱好,汉镜上常见“当得好妻如旦己兮”这样的铭文便可见一斑。旦己即妲己,有名的祸水,但汉人依然还是看中她的美,希望能娶一个像妲己一样漂亮的美人。
孙策在历史大势、政治理念上有超前之处,可是在个人道德上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顺从喜欢美女的天性,他对此也从不讳言,而且有点贪。以前是条件不允许,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在有了条件,他也没打算做个圣人君子。袁权有袁权的好,黄月英有黄月英的好,冯宛也有冯宛的好,只要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完全可以兼容并蓄,和平共处。
大道自然嘛,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孙策揽着冯宛,什么压力也没有,神采飞扬,连文采都好了起来,妙语如珠,时不时地还吟几句诗,逗得冯宛想矜持都无法保持,笑容如鲜花盛放,娇艳无比,笑声如风中银铃,清脆欢畅。孙策开始是搂着她的肩,渐渐搂她的腰,感受到孙策的不安分,冯宛既害羞还有点紧张,两只手搅在一起,无处安放,头也低了,下巴都快抵到了胸口,露出一段修长而白皙的脖颈。
孙策看得眼热,将冯宛转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冯宛不敢看孙策,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慌乱的闪动着,五官精致的脸在月光下如瓷器一般,鼻息翕动,樱唇微张,身体明明越来越热,却不由自主的发抖,香气越来越浓郁,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将孙策笼罩在其中。
孙策忍不住低下头,吻在了冯宛的鼻尖上。冯宛发出一声含糊的呢喃,主动迎了上来,笨拙的在孙策脸上轻啄,她张开双臂,抱着孙策的腰,忽然轻声抽泣起来。
“怎么了?”孙策有些迟疑,他虽然好德不如好色,却不喜欢勉强人。如果冯宛献身于他只是迫于形势,想寻求他的保护,他宁愿放弃。
“没什么,我是高兴的。”冯宛将脸贴在孙策胸前,轻声说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得遇孙郎,此乃宛三生有幸。唯生性愚笨,不解风情,还望孙郎怜惜。”
孙策原本就很兴奋,听了冯宛这一句更是激动无比。此时此刻,什么话语都是多余的,他将冯宛横抱而起,大步向帐篷走去。冯宛蜷缩在他怀中,温顺如猫,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颤声道:“孙郎,别去大帐,别去大帐。”
“为什么?”孙策不解。
冯宛将头埋在孙策怀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权姊姊和和阿衡……”
孙策恍然大悟。说到底,冯宛对袁权还是有一丝敬畏。想到与袁权的明天之约,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袁权听到他和冯宛欢好,虽然袁权对此并不反对。他四处看了看,抱着冯宛来到一株树下,月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只落下几个光点,照在冯宛的脸上。她闭着眼睛,颤抖着,等待着生命中重要时候的到来。
孙策托着冯宛的丰臀,将冯宛抱起,让她背倚着大树,双腿盘在自己腰间。汉代衣服就这点好,别看外面层层叠叠,里面却是真空,将衣摆撩起便能裸裎相见。他低下头,一边轻轻逗弄,一边轻声笑道:“宛儿小心,有贼要闯进来了。”
冯宛低了头,不敢看孙策一眼。感觉到两股之间极具侵略性的雄性力量,她已经意乱神迷,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孙策的调笑,只是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吟,紧张得瑟瑟发抖。好在孙策并不粗暴,很有策略的与她温存,直到她放松了心情,热情渐渐高涨,甚至有些急迫时,孙策才真正进入。
终于和孙郎结合在一起了。一声充满欢喜的长吟从心灵深处迸发而出,冯宛喜极而泣。
孙策将冯宛抵在树干上,牢牢掌握着主动权,循序渐进,深入浅出,极尽兵法之妙,一次又一次将初经人事的冯宛引上巅峰。微风徐来,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似轻吟,似低和。良辰美景,不负佳人。
……
旭日东升,黄月英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冯宛侧卧在一旁,睡得正香,脸上的妆有些花,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春意。黄月英眨眨眼睛,撩起薄被,瞅了一眼冯宛的裙摆,见裙摆皱巴巴的,还有一些红色,而车厢里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不禁摇了摇头,用力推推冯宛。
“起来啦,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啊。”
“不嘛,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冯宛眼睛都不肯睁,翻了个身,将薄被重新裹紧。“就一小会儿。”
“你看谁来了。”
“我才不管他是谁。”
“好像是孙将军……”
黄月英话音未落,冯宛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即翻身坐起,连声说道:“不能让他上来,不能让他上来,我还没……”话说了一半,才发现黄月英一脸狡黠地看着她,知道上了黄月英的当,立刻又软软的倒了下来。“阿楚,我真的很困啊。”
“唉,昨天是不是得手了?”黄月英推推冯宛,既兴奋,又有些拈酸。“快说说,他是不是很强?”
冯宛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晲了黄月英一眼,拉起被角,盖住脸,吃吃地笑个不停。“阿楚,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黄月英不以为然。“阴阳之道,当以平衡为美,若是强弱不敌,难免有阳燥阴虚之病。他这么贪心,如果不够强,岂不是辜负了你我?”
冯宛拉低被角,露出狡黠的眼神。“阿楚,百闻不如一见,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听。”黄月英扑了上去,双手在嘴边呵着,伸向冯宛的腋下。冯宛立刻笑出声来,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求饶道:“阿楚,阿楚,饶了我吧,我昨天……和将军……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你就饶了我吧。”
“这么说,他很强?”
“很强。”冯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红如朝霞,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不愧是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