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种部队受训时,他也曾习过气功,以不同的站桩为主,却从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动人感觉,一时间对雅夫人的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吃早点时,春盈四女服侍得特别周到,笑容灿烂甜美,故虽是严冬时分,仍感春意迷人,心情转佳,充满了坚强的斗志。
吻过众女后,他匆匆赶去找肖月潭,后者仍拥美高卧,见他寻来,披上一件棉袍,便出来见他。
这时肖月潭易容的化装尽去,露出精瞿脸容,与昨天那副尊容真有天渊之别,颇有儒雅风流的气质。
客气两句后,项少龙低声道:“图爷来赵的消息,已由贵国反对吕先生的人漏了出来,传到赵王和赵穆耳里了。”
肖月潭脸色微变,露出惊异不定的表情。
项少龙续道:“但看来他们仍掌握不到图爷的所在。派人搜索,却是必然的了。”
肖月潭道:“我会使人警告图爷。少龙,图爷会很感激你的,这消息太重要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肖月潭并不是孤身潜入邯郸,见到他对自己语气不同了,心中好笑,道:“赵穆对储君的防范非常严密。”遂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话转赠给他,连赵穆对嬴政下药一事亦不瞒他。
肖月潭今次真的脸色大变,默然无语。
项少龙昨夜便感到他主要是想把朱姬母子带回咸阳,对乌家如何撤往秦境并不热心。此刻听到真实的情况,始明白到凭他们这些外来人,根本绝无可能救出朱姬母子,就算有最高明的易容术也不管用。
正如朱姬所说,除非破城攻入来,否则谁可把嬴政带走,带走了亦只是落得毒发身亡的结局。
肖月潭深吸一口气道:“少龙在何处得到这些消息呢?”
项少龙道:“赵穆身旁有我的人,昨晚终有机会联络到朱姬夫人,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
肖月潭也不得不佩服项少龙有办法,犹豫片晌后道:“少龙勿怪我直言,据说赵王早怀疑乌家和我们吕大爷暗中有往来,现在图爷来赵的事又给泄露出来,谁都猜到是要抢回她两母子,你们现在可说动弹不得,如何可以进行计划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微笑道:“这问题我要明天才可答你,总之仍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先生可否先向图爷传话,若真想把储君母子带返咸阳,我们双方必须衷诚合作才成。”
肖月潭知被项少龙识破了他们心意,老脸微红道:“这个当然——当然!嘿!我会告知图爷的了。”
又皱眉道:“赵穆用药之术,天下闻名,我们如何破解呢?”
项少龙笑道:“明天我自有令先生满意的答案。”
肖月潭见他容光焕发,神态轻松,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点头道:“看来我要亲自去见一趟图爷,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可回来,希望少龙到时会有好消息见告。”
项少龙再和他密议一番后,才告辞离去,途中遇上来找他的陶方,后者精神振奋,项少龙还以为那楚谍一天都捱不了,尽吐实情,岂知陶方只是道:“少龙的方法真管用,只一晚他便崩溃了一半,只想睡觉,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供了。”
项少龙暗想这亦算好消息,这种手法虽不人道,总比伤残他的身体好一点,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无比的。
陶方道:“少爷今早离城到牧场去了,会有多天不回来。”压低声音续道:“他是去安排撤出赵国的事宜,十天后就是农牧节,我们例行有“祭地”的仪式,由赵王亲到牧场主持,到时我们会把部份府眷送往早已预备好了的密处隐藏,待将来风头过后,才把他们逐一送往秦国。”
项少龙放下了点心事,以乌应元的深谋远虑,他认为稳妥的事,绝不易出漏子。
陶方引着他往乌氏的大宅走去,边道:“当日我在桑林村遇到少龙时,已知你必非池中之物,仍想不到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提起桑林村,项少龙不由想起美蚕娘,神色一黯!想不到来到这古代,牵肠挂肚的事,比以前更多了。
陶方自知其意,安慰了他几句,但亦知空口白话没有甚么作用,道:“老爷要见你呢!”
◇◇◇◇◇
乌氏惈在那会议的密室单独接见这孙女婿,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个时间,让我为你和芳儿举行简单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妇。”
项少龙忙叩头感谢。
对乌廷芳他已生出深厚的感情,亦以有这么一位娇妻感到欣悦。
乌氏惈皱眉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么亲密,芳儿会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
项少龙心中懔然,自己虽有想过这问题,却没有在意。
乌氏惈显亦不太在意,道:“我要告诉你一件有关乌家生死的大事,这事连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乌家直系有限的几个人才晓得。”
项少龙愕然望着他。
乌氏惈肃容道:“举凡王侯府第,均有秘道供逃亡之用,这事人人知晓,我们也不例外,有四条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但对我们来说,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项少龙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又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乌氏惈傲然道:“正是这样,这条通往城东外的秘道历时三代七十多年才建成,长达三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乌家子弟的性命,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亦掘不到,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后山一个密洞里,还要经后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隐秘之极。”
项少龙至此才明白为何乌家父子,对逃出邯郸总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乌氏惈道:“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朱姬母子带来乌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
项少龙大感振奋,信心倍增,最难解决的问题,忽然一下子解决了。
乌氏惈旋又颓然道:“这条秘道很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青时走过一趟,便不再下去,还希望永远都不须以之逃生,现在老了,更是难行哩!”
项少龙道:“听陶公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
乌氏惈哂道:“若我也走了,孝成王那昏君不立刻采取行动才怪,谁都可以走,但我却不能走。”
项少龙闻言色变。
乌氏惈淡然一笑,颇有点末路穷途的意味,柔声道:“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处身秦国的新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应元说了,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项少龙剧震道:“赵王怎肯放过爷爷呢?”
乌氏惈哈哈一笑道:“谁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亦不想受辱人前。”
项少龙失声道:“爷爷!”他首次发自深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敬意。
乌氏惈洒脱地道:“莫作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牺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时刻,我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