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道:“柔柔告许你整件事的经过了吧!”
滕翼点头道:“清楚了,说到阴谋诡计,我们始终不是赵穆田单等人的对手,若非给你们听到他们的说话,今趟休想有人能活着回到咸阳。”
赵致担心道:“他们要迫你陷害雅夫人那事应怎么才好呢?”
项少龙暗忖这等于二十世纪的间谍窃听情报,最是管用。微笑道:“此事可见招拆招,目前对我最有利的因素,就是他们对我董匡的身份尚未起疑,只误以为我见风驶舵之徒。更妙的是赵穆不敢揭穿我和他的秘密关系,凭着这些优势,我们便可和这些奸人周旋到底。”
滕翼叹道:“想不到赵明雄竟是赵穆的人,枉我还这么看得起他。”
项少龙沉吟顷刻,道:“我始终不相信晶后会对赵穆死心塌地,这女人擅用手段,可能只是利用赵穆来达到目的,若我可以摸清楚她的真正态度,一切都好办多了。”
善柔皱眉道:“你说了这么多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究竟有甚么方法应付他呢?说不定待会晶王后便召你去迫你对付赵雅哩!”
项少龙潇洒地耸下肩头,匆匆吃掉手上的馒头后,一拍滕翼肩膀,长身而起道:“我们去见雅儿,你们两个乖乖的等本将军回来。”
在善柔的嗔骂和赵致的叮嘱声里,两人离府而去。
并肩策马长街时,滕翼道:“城防方面我们应否重新布置呢?”
项少龙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则会惹起赵明雄和赵穆的惊觉。二哥待会遣人把小俊召回来,看看他侦察齐军一事有甚么成绩。”
两人谈谈说说时,夫人府在望,项少龙往找赵雅,滕翼则回指挥所去了。
到了正午时分,赵穆又派人来找他去见面,项少龙心知肚明这奸贼昨晚已和田单李园拟好策略,故此才来找他。
在侯府的密室内,赵穆仍是那副视他如心腹的亲切模样,道:“李园中计了,竟以为我赵穆肯与他合作,哼!我定教他没命离开邯郸。”
这时的项少龙再不相信此君的任何说话了,表面却不得不作大喜状相询。
赵穆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道:“这事迟一步再说,你与晶后和赵雅的关系怎样了,听田单说昨晚在街上碰到你和赵雅在一起呢。”
项少龙微笑道:道:“赵雅乃天生淫妇,只要能在榻上讨好她,哪怕她不对我死心塌地。和晶后的关系则更是渐入佳境,鄙人尚未有机会向侯爷报告,那批信陵君的武士实是韩闯勾引来的,我把他们干得一个不留,既取信了孝成,又卖了个人情给晶后,一矢双雕,所以做起事来,那还不得心应手。现在我正怂恿孝成把另一半兵符交我,那时我便可全权调动城内兵马,侯爷还愁大事不成吗?”
赵穆露出震动的神色,显然想不到项少龙会向他说出此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
这奸贼之所以怀疑自己的“真诚”,皆因自己在这事情上把他瞒着,使他以为自己投向了晶王后,现在自己全盘托出,自是教他意见动摇,把持不定。
赵穆呆看了他一会后,沉声道:“此事你为何不早点向我说出来?”
项少龙若无其事道:“这只是件小事,我本也没有想过要特别向侯爷作报告的,只是侯爷问起鄙人与晶王后的关系,才顺便说出来。眼前最关键的两个人物,就是晶后和赵雅,只有她们的全力支持,孝成才会不理郭开的反对,将兵权完全交进我手里,那时邯郸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唉!只要能报答春申君上对我恩典,我董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穆神色数变,皱眉道:“乐乘被杀一事,究竟是否孝成做的。”
项少龙心中更觉好笑,道:“绝不是孝成干的。田单曾提醒我去彻查乐乘的近卫,看看是否有人泄露出乐乘那晚的行纵,从而追查到真正主谋者,此事仍在调查中,应该很快有结果了。照我看,那个项少龙的嫌疑最大。”
赵穆再不能掩饰震骇的神态,垂头默思。
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自己如此坦诚相对,仍不能使赵穆回复对自己的信任,灵机一动,已知其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侯爷不是想除掉成胥吗?鄙人已给侯爷想出了一条计中之计。”
赵穆愕然抬头,问道:“甚么计中之计?”
项少龙淡淡道:“鄙人把效忠书一事透露了给孝成知道,还保证可把这批效忠书偷到手上,所以只要侯爷能假造另一批效忠书,包括了成胥在内,那还怕孝成不立即把他罢职,以免养虎为患。”
赵穆听到他说出把效忠书的秘密透露了给孝成时,毫无惊异之色,显然早由晶后处知道此事。
项少龙暗叫好险,若没能押下此注,休想赵穆肯再次信任他。
果然赵穆疑色尽去,叹道:“王卓你以后再也不可做了甚么事都不说给我听,免致生出重重误会。”
项少龙故作茫然道:“甚么?侯爷竟怀疑我的忠诚吗?”
赵穆回复最初的态度,探手过来抓着他的肩头道:“现在雨过天晴,甚么都不须摆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照本侯指示去做,将来定富贵与共。”顿了顿又道:“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孝成手上那另一半兵符弄到手上,再加上手诏,你即可随意调动人马……”接着沉吟起来,欲言又止。
项少龙立知他已通知了晶王后,教她迫自己陷害赵雅,偏又说不出口来,免致暴露了他和晶王后的关系,遂道:“侯爷有甚么心事,尽管吩咐!”
赵穆放开抓着他肩头的手,点头道:“以后无论有任何行动,你先来和我商量,才可进行,千万要切记此点。”
项少龙知他对自己仍未完全放心,故意任由晶王后向自己下令,好看看他项少龙会否依命向他报告,答应后道:“侯爷召我来此,究竟有甚么指示呢?”
赵穆尴尬起来,搪塞道:“主要是想问你近日的情况,唔!迟些再找你商量吧!”
项少龙知道彼此都目的已达,告辞离去。
回到指挥所,处理了些事务后,找个机会把与赵穆见面的经过告诉了滕翼。
滕翼拍案叫绝,道:“假若禁卫和城卫这两股军事力量都落进了赵穆手内,晶王后又肯听他命令,那他不用田单便可以操纵全局。现在我反奇怪赵穆为何不立即下手对付孝成,有晶王后作内应,要毒杀孝成应非太过困难吧?”
项少龙道:“对这点我也大惑不解,唯一的解释就是顾忌李牧。若孝成忽然归天,李牧定然生出疑心,甚至举兵入城对付赵穆,那时就连田单亦未必敢与李牧硬拼,赵穆就要好梦成空了。唉!我始终不信晶王后这种女人会甘受一个男人控制,兼且她身负三晋合一的使命,又知赵穆是楚人派来的奸细,怎会仍是如此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
滕翼道:“这种长居于深宫的女人,很难以常情去理解她的行为,看她那样子,就算笑着说话时,仍使人感到她心内的冰冷。或者赵穆恰好有方法满足她的需求,才使她肯为赵穆不顾一切吧!”
项少龙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点对付晶王后的灵感,但一时却未能具体掌握。改变话题道:“城卫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滕翼吁出一口气道:“幸好赵明雄的身份发觉得早,今早他交了一份名单给我,提议各级将领职务上的安排。换了是以前,一来对他没有疑心,二来他对下面的人又比我熟悉,自然会信任他的提议,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道:“赵穆不是提过有四个将领是他的人吗?这定只是疑兵之计,我们偏要重用这四个人,那赵穆只好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了。”
滕翼拍案叫绝道:“哑子吃黄莲,这比喻真是非常传神。三弟你确是妙语如珠,难怪纪才女会因你而动情了。”
此时手下来报,韩闯派人找他。
两人都晓得是甚么一回事,会心对视而笑后,项少龙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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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所料,要见他的是晶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