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道:“李园这小子有没有回城?”
乌卓笑道:“他自己往齐人营地去了,只派了十多人来追踪嫣然,都给我们宰掉了。”
此时蹄声隐隐从草原的方向传来,项少龙沉声道:“我们要杀他们片甲不留,绝不留情。”
乌卓道:“放心吧!千多人去伏击三百人,又是出其不意,他哪有活命的机会,就算有人逃掉,回城亦只是送死。”
善柔低呼道:“来了!”
乌卓移了开去,指挥大局。
项少龙等纷纷取出强弓劲箭,埋伏在丛林间,静候严平和他的墨氏行者。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喜孜孜道:“嫣然的苦难终于过去了,由今天开始,和夫郎并肩作战,同进共退,生死不渝。”
项少龙得佳人垂青,说出绵绵情话,心头一阵感激,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脸蛋。
太阳高挂中天,把林间的官道照得晰若一个梦境。
尘头滚起,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而至。
当整队骑士进入了伏击的范围中,号角声起,千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强弓射出,雨点般往敌人射去,一时人仰马翻,血肉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
到第二轮劲箭射出时,再没有一个人留在马上了。
严平和他的手下,甫接触便死伤过半,乱成一团,仓皇四散。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拔出血浪,往敌人杀去,善柔和纪嫣然变了两头雌虎,傍在左右,见人便杀,挡者披靡。
本是平静安详的林野,变作了血肉屠场。
这批赵兵,最近均被滕翼日夜操练,加上赵人向以勇武名震当世,人人一手持盾护住身形,另一手以长矛重剑等兵器猛攻敌人,赵墨的人虽是人人武技强横,但一来早泄了锐气,又兼负伤者众,人数更不成比例,哪还有招架之力。
项少龙闪身避过敌剑,振腕砍翻了一名敌人后,见到严平在十多名行者护持下,硬往林中抢去,意欲逃生。
想起元宗的仇恨,项少龙雄心陡奋,向两女打个招呼,猛虎般扑了过去,往最外围的一人举剑疾劈。
那人勉力挡格,只觉敌剑劲道强绝,一条手臂被震得全麻木了,人亦被剑势冲得跄踉横跌,善柔冲前乘机一剑了结了他。
另一边的纪嫣然一改平时的温文婉约,娇叱一声,人随剑走,精芒连闪时,又有两个敌人中剑倒地。
项少龙飞脚踢飞另一名被他硬斩断了长剑的敌人后,刚好与回过过头来与他打了个照面的严平四目交触。
严平厉喝道:“董匡!这算是甚么一回事?”
说话间,严平身旁再有三人溅血倒地,可知战况之烈。
项少龙大笑道:“钜子不知自爱,竟与赵穆合谋作反,大王命本将军来取尔之命。”
严平挡开左右攻来的两剑后,才发觉己方再无一能站起来的人,四周给重重围困,知道大势已去,暴喝道:“董匡!是英雄的就凭手中之剑来取本人之命。”
项少龙正中下怀,把手下喝退,仗剑欺前喝道:“钜子既有此意,让董某人来成全你。”剑芒闪动,狂潮怒涛般涌过去。
严平早力竭身疲,哪能抵挡得住,剑刃交击中,节节后退。
项少龙忽地凝立不动,血浪微振,但人人都感到他人剑合一,透出一股森寒冷厉的杀气。
严平终是高手,借此喘过一口气的良机,改退为进,一剑扫来,带起呼啸风声,劲厉刺耳。
项少龙早清楚了他的剑路,夷然不惧,竟使出墨氏三大杀招里最厉害的“攻守兼资”。
上次比武,严平就是在这招下吃了大亏。
不知是否元宗显灵,严平见他出这招,心头泛起熟悉的感觉,心神剧震,蓦地认出眼前的董马痴就是项少龙,张口欲叫时,眼前剑芒烁闪,项少龙的剑势有若铜墙铁壁般当头压来。
严平哪还敢开口,使出巧劲,勉强拨开敌剑时,小腹一阵剧痛,原来给对手膝头重重顶撞了一记。
他马步沉稳,没有跌退,咬牙回剑劈敌,再不顾自身安危。
项少龙一声长笑,运剑架开敌刃,“当”的一声大响,震耳欲聋。
就趁刹那的空隙,血浪奔雷掣般插入了严平的胸膛里。
严平长剑脱手堕地,全身剧震,不能置信地看着,胸前直没至柄的敌刃,鲜血正由血槽滚滚流出,呻吟道:“你是……”
项少龙哪容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低声道:“这一剑是元宗送给你的。”
猛地抽出长剑。
林内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项少龙看着仇人仰跌身前,抑天默祷道:“元兄!你在天若有灵,也该安息了。”心中却在若笑,这么把墨门在赵国的势力连根拔起,也不知元宗究竟是否真的高兴。
◇◇◇◇◇
项少龙回到城内指挥所时,离太阳下山只有个把时辰,一切平静如昔,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正在在暗里汹涌澎湃的怒涛。
众人来到幽静的宗卷内,听取滕翼的最新报告。
滕翼首先提起蒲布,说已联络上他,届时自会依计行事,接着道:“今天城卫大批调动,我故意弄得乱成一团,其实乱的是赵明雄他们的人马,我们的人都迅速聚集到指定的地点。更由于我故意把大批兵调往城外,除我之外,没有人可弄清楚真正的分布。”
纪嫣然笑道:“有二哥指挥大局,没有人会不放心的。”
滕翼道:“天一入黑。我们立采行动,把叛党所有将领擒下来,又借口三弟来了,实施全城戒严,以免发生事时伤了无辜的老百姓。”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尚未有我出现的消息传来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