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清醒过来,微震道:“太后有甚么想法?”
琴清移前少许,到离他探手可及处俏生生立定,美目深注地道:“她说吕不韦力陈储君迎娶楚国小公主的诸般好处,可破东方六国合纵之势,只是因以鹿公徐先等为首诸大臣的反对,才使她有点犹豫难决。”
项少龙不自觉地朝她移近了点,俯头细审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容颜,沉声道:“琴太傅给了她甚么意见呢?”
琴清显然受不住他那“侵略性”的距离,挪后了小半步,垂头轻轻道:“琴清对她说,政储君年纪虽少,但很有主意和见地,何不直接问他呢?”
项少龙鼻端处满是由她娇躯传过来的芳香,神魂颠倒地再踏前半步,柔声道:“我猜太后定会拒绝询问储君的意见。”
琴清再退后了少许,讶道:“你怎猜得到的呢?”
项少龙忽然很想看到她受窘的羞嗔样子,不能控制地迫前了少许,使两人间达致呼吸可闻的近距离,有点放肆地巡逡着她起伏转快的酥胸,因低垂着头,由后衣领似天鹅般探了出来优美修长的粉颈,轻轻道:“这叫作贼心虚,这些天来,她都尽量避免面对政储君。”
今趟琴清再没有移后躲避,但连耳根都红透了,低声道:“琴清最怕酒气哩!”
项少龙一震下醒了过来,抹了一额冷汗,知道自己差点情不自禁侵犯了她,歉然退后两步,颓然道:“我还是告退好了。”
琴清起霞烧双颊的玉脸,美目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异采,默默地凝视着他,却没有说话。
项少龙立时招架不住,手足无措道:“嘿!琴太傅为何这样看着我?”
琴清“噗哧”娇笑道:“我想看看你为何话尚未说完,又像以前般嚷着要走呢?是否也是作贼心虚哩!”
项少龙暗叫了声“我的妈啊!”
这与纪嫣然齐名的美女,不但丰姿独特、高贵优雅,最引人的却是她的内涵,每与她多接触一次,愈觉得她美丽诱人,难以自持。
他今天晨早到这里来,是要借纪嫣然等的魅力来冲淡心中的伤痛,而潜意识中亦有点希望见到琴清。那是一种非常复杂和矛盾的心态。
正如纪嫣然所说,琴清乃秦人高高在上的一个完美的典范,玉洁冰清的象征,是沾惹不得的绝世佳人。
但偏是她这特别的地位和身份,却使他有着偷吃禁果那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
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那并不存在道德上的问题。琴清并非属于秦人,而只是属于她自己。
项少龙勉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口上仍忍不住展开反击,潇洒地耸肩摆手道:“我尚未偷过任何东西,何来心虚的问题哩?”
琴清显是控制情绪的绝顶高手,回复了止水不波的雅淡,若无其事道:“项统领问心无愧就成了!怎样哩?你仍未表示对秦楚联婚的意见啊!”
项少龙苦恼地道:“对这种事我不大在行,琴太傅可否点醒末将其中关键所在呢?”
琴清嗔道:“你这人有时精明厉害得教人害怕,像是有先见之明的异能;有时却糊涂得可以。储妃的问题,自是关系重大,徐先王均属意鹿公的孙女鹿丹儿,好使未来的太子能有纯正的血统,而吕不韦则蓄意破坏他们这愿望,因为他本身并非秦人,故望能借此事来击破我们秦人这心态上的堤防,项统领明白了吗?”
项少龙恍然大悟。
说到底这仍是来自大秦的种族主义和排外的微妙情绪,对他这“外人”来说,自是没有相干。但对秦人来说,却是代表秦族的坚持,及与吕不韦的斗争,一个不好,会使小盘陷进非常不利的处境。
琴清叹道:“我劝太后切勿仓卒决定,至少要待一段日子,看清形势,才可以定下储妃的人选。”
项少龙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那鹿丹儿确长得很美,但却是头雌老虎,非常厉害。”
琴清失笑道:“你终遇上那批红粉兵团了!”
项少龙苦笑道:“那是昨晚的事。”
琴清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陪她们通宵达旦吧!”
项少龙淡淡道:“我哪来这样的闲情呢?”
琴清低声道:“那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故,昨夜嫣然独自一人在园内弄箫,箫音凄怨激愤,令人闻之欲泪。是否仍把琴清当作外人,不肯说出来让人家为你们分忧?”
项少龙凄然道:“这是因刚接到故人的噩耗,不过此事只有嫣然知晓,琴太傅……”
琴清点头道:“明白了!项统领要不要去看看嫣然她们呢?该起来了吧!”
项少龙摇头道:“我想先回衙署打个转,若有时间再来看她们吧!”
琴清道:“统领最好和政储君谈谈关于储妃的事,我相信他有能力作出最好的决定。”
项少龙点头答应,告辞去了。心中却多添了一种没法说出来的怅惘,但其中又隐隐然夹杂着难以形容的刺激和兴奋。
无论是他自己又或琴清,均知道两人正在一条“非常危险”的路上偷偷的走着,而双方都快没有自制的能力。
第十三集 第五章 巧布圈套
项少龙回到都骑衙署时,脑际仍充满了对琴清的甜美回忆。亦在生着自己的气,不是打定主意再不涉足情关吗?
但偏在善柔噩耗传来,心情恶劣、彻夜无眠、宿酒未醒这种最不适当的时候,反情不自禁,有意无意地挑惹琴清,真是没来由之极。人确是难解的动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明其妙。
假若琴清摆起一向的架子,直斥己非,那倒“相安无事”,偏是这以贞洁美行名着天下的绝代佳人,也是神态暧昧,似嗔还喜、欲迎还拒。
两人间现在那种微妙的关系,本身已具有最强大的诱惑力。
神思恍惚时,在大门处撞上荆俊,这小子神秘地道:“三哥!昨夜钓到了一条大鱼!”
项少龙一呆道:“甚么大鱼?”
荆俊得意洋洋道:“你听过吕邦这人吗?”
项少龙清醒了点,低声道:“是否吕不韦的人?”
荆俊道:“不但是吕家贼子之一,还是吕雄的宝贝儿子,这家伙不知如何,看上了人家美丽的娇妻,竟当街调戏,刚好徐先路过,才解了围。哪知这小子心有不甘,人家小夫妻已离城避开他了,这色鬼仍锲而不舍,漏夜率领十多名家将追出城去,截着人家,打伤了男的,正要对女的行淫时,给我及时赶到,将他和一众从犯当场逮着。哈!你说这条鱼够大吗?”
项少龙讶道:“你怎能去得那样及时呢?”
荆俊更是眉飞色舞,笑道:“这全赖陶公的情报组,知道了此事后,立即通知小弟。我最清楚吕邦的性格,他看上了的东西,从不肯罢休。于乎着人监视着他,这小子果然给逮着。今趟确是万分精采,秦人对奸淫之徒,刑法严峻,只要将吕邦解送都律所,他怎样都逃不了刑罚,最好给他来个阉刑,只要想想吕雄那心痛的样子,就可为倩公主她们稍出一口恶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