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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踏入醉风楼,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在四名悄婢的簇拥下迎了上来,谀笑道:“奴家春花,欢迎项大人大驾光临!”
四婢拥了上来,为他脱下外衣,服侍周到。
项少龙淡淡道:“伍楼主是否急病去世了,为何见他不到呢。”
春花尴尬道:“伍楼主确有急病,但只是在家中休养,过两天该没事的。”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伍孚放意避开,同时知他必会通知吕不韦,求他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转头向众铁卫道:“今天伍楼主请客,你们可到褛下尽情玩乐,但却千万不要吃下有毒的酒菜。”
荆善等哪还不会意,齐声欢呼,拥入褛内,累得春花慌忙遣人招呼,又惶恐地道:“项大人说笑了,酒菜怎会有毒呢?”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那就要问你们的归燕姑娘才知道了,她不也是病了吧?”
春花垂头低声道:“管大人包了归燕姑娘,今晚只陪他一个人,奴家已将此事通知了上头。”
项少龙微笑道:“那单美美是否由仲父包了呢?”
春花惶然道:“包她的是嫪大人。”
项少龙听得呆了一呆,冷哼道:“这事我自会问他们两人,不过你最好与伍褛主说一声,若我在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他,他的醉风褛以后就不用开了,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辰,哼!”
心中暗笑下,大步往前走去。
春花玉容失色,抖颤颤的在前引路。
今趟晚宴的地方,是醉风楼主楼二楼的大厅,也是醉风楼最豪华热闹的地方,不像后院独立的别院,二十多席设于一厅之内,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酒楼,只不过宽敞多了。
项少龙登楼时,围坐了十多组客人,鬓影衣香,闹哄哄一片。
在厅子四角,均设有炉火,享内温暖如春。
见到项少龙上来,近半人起立向他施礼。
项少龙环目一扫,赫然发觉管中邪和嫪毐都是座上客,而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两席设于昌平君那一席的左右两旁。
但最今他生气的是嬴盈竟在管中邪那一席处,与归燕左右傍着管中邪。
嬴盈显然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遇上项少龙,手足无措地低垂俏脸,不敢看他。
项少龙心中暗恨,知是管中邪故意带她来,好令昌平君兄弟和自己难堪。
项少龙哈哈一笑,举手边向各人打招呼,边往自己那席走去,此时才看到荆俊也来了,正向他挤眉弄眼。
嫪毐舍下身旁的单美美,迎上项少龙笑道:“稀客稀客!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上项大人哩!”
项少龙亲热地抓着他手臂,拉到一角的炉火旁,笑道:“待我先猜猜,嫪大人必是忽然接到单美美的邀请,才到此赴会的,对吗?”
嫪毐愕然道:“项大人怎会猜到?”
项少龙轻松地道:“怎会猜不到呢?因为小弟今晚来就是要找伍孚晦气,单美美和归燕都脱不了关系,自是要找人来护花了。假若我和嫪大人公然冲突,就正中隐身单美美幕后的吕不韦下怀了,嫪大人明白了吗!”
嫪毐发了会怔后,咬牙切齿道:“美美这臭婆娘竟敢玩我,我定要她好看。”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切勿动气,只要嫪大人明白就成了,我今晚就看在嫪大人脸上,暂不与单美美计较,大人放怀喝酒吧!”
经过嫪毐那一席时,单美美螓首低垂,眼角都不敢瞧他。同席的还有几个看来是刚加入嫪毐阵营的幕僚食客一类人物,人人拥美而坐,见到项少龙态度都非常恭敬,其他姑娘对他更是媚眼乱飞。
项少龙停了下来,一一与各人打过招呼,含笑道:“不见半年,原来美美忘掉了我哩!”
嫪毐此时一脸不快之色,席地坐回单美美之旁,冷哂道:“美美就是这事不好,记性差透了,所以无论对她做过甚么好事,她转眼就忘掉了。”
这么一谈,项少龙立知嫪毐不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单美美把和吕不韦相好的事瞒着他。
单美美娇躯轻颤,抬起俏脸,惊惶地看了项少龙一眼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等小女子计较,美美真个感恩不尽了。”
项少龙虽明知她在演戏,但仍难以明着去欺压她,潇洒一笑,往隔邻的己席走去。
管中邪霍地起立,笑道:“项大人怎能厚此薄彼,不来我们处兜个圈儿,闲聊两句?”
项少龙目光往他那一席扫去,除了嬴盈、归燕和侍酒的姑娘外,还有荆俊的手下败将周子桓,另外就是鲁残和二个面生的剑手,该是吕不韦这半年来招揽回来的新血。只观他们气定神闲的态度和彪悍的身形,便知是高手无疑。
嬴盈的头垂得更低了,反而归燕泛起迷人笑容,一点都不似曾向他下过毒手的样子。
项少龙与滕翼等打了个眼色,来到管中邪一席处。
男的全站起来,朝他施礼。
管中邪笑道:“让我为项大人引儿三位来自各地的著名剑手,这位是许商,来自楚国的上蔡,有当地第一剑手之称。”
上蔡乃楚国西北的军事要寒,能在这种地方称雄,便绝不简单。项少龙不由留心打量了这年在二十许间,生得颇为轩昂英俊的年青剑手几眼。
许商抱拳道:“项统领威名闻之久矣,有机会定要请项统指点一二。”
另一位矮壮结实,浑身杀气的粗汉声如洪钟地施礼道:“本人连蛟,乃卫国人。”
项少龙淡淡道:“那就是管大人的同乡了。”
连蛟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意,冷冷道:“连晋就是本人族弟。”
管中邪插入道:“项大人切勿误会,连蛟虽是连晋族兄,但对项大人剑败连晋,却只有尊敬之心。”
项少龙眼中寒芒一闪,扫了连蛟一眼,没有说话。
剩下那貌如猿猴,身形高瘦的人,三人中数他最是沉着,只听他冷漠地道:“在下赵普,本是齐人,原在魏国信陵君门下当差,那是项大人到大梁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