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项少龙已成功地拆毁了后方的马栏。忙解下大弓,穿行众马间,来到靠近粮营的一方。
由这个角度窥视贼营,刚好见到三丈外位于后方最外围一排二十多个营帐,每个帐幕外都挂有风灯,在北风里摇摇晃晃,营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几个守夜的贼兵在打瞌睡,防卫散漫。
这也难怪他们,此处乃他们后防重地,又以为项少龙的人已全被围困在绝境,故而粗心大意。
今早项少龙占了高势之利,清楚看到这最后两排四十多个营帐,均用来放置粮食,所以省了再作探察的烦恼。
这土方阵的营地,首尾向着南北,现时吹的是北风,所以若他成功烧着了这些位于北端的粮营,火随风势,说不定很快便能席卷整片广阔的营地,尤其营地内仍是野草处处,极易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打定主意后,项少龙单膝跪地,先把火箭燃着,射往最接近他的粮营,他取的是营帐背着营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则敌人一时亦难察觉。
燃着了外围的粮仓后,他又用火种点燃了马栏内喂马的饲料,这才找上其中一匹特别壮健,没有鞍蹬的战马,绕着营地旁的疏林,转往营地的中部。
这时营北冒起浓烟,火焰窜闪,已有部份惊觉突变的贼兵大喊救火,往那方赶过去。
更使贼人心乱的是战马惊嘶狂窜的声音,一时闹得整个营地都骚动起来。
项少龙一边策骑缓行,一边却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围的营房,只要外围火起,在内围营帐的熟睡者便休想能逃出生天。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端炽烈的火势,他又穿上贼兵的战甲,公然穿过营地,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处。
贼兵营地内已像世界末日般混乱,正要争取休息时间,以作下一轮攻击的贼子,纷纷睡眼惺忪由营内钻出来,茫然不知发生了甚么情事。
有些则以为有敌人来袭,衣甲不整提着兵器扑了出来。
四处都是狼奔鼠窜,慌忙失措的贼兵。
北端处蹄声由疏转密,显是战马受惊,由那端逃往草原去。
项少龙策骑而过,竟没有人怀疑他,还有人呼喝他这拥有一匹马的人,去追赶逃逸的马儿。
项少龙答应一声,转了个圈,依然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去,这时后方边缘处的营帐,已全卷入大火里,火势波及四周的草树,迅成燎原之势。
他火箭用罄,索性抛掉长弓,拔出飞虹剑,见风灯便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烧起来,比火箭更管用。
身后破空声响。项少龙忙伏在马背上,三枝劲箭擦背而过。
他哈哈一笑,一夹马腹,早已驰远,再挑了十多盏风灯后,发觉远近贼兵均向他赶来,不再犹豫,策马快速远遁,往己方营地奔去。
此时攻营的贼兵正仓皇撤退回来,慌乱下还以为大批敌人来犯,阵脚大乱。
这些贼人除了灰胡、狼人和另外四名领袖,其他全是步兵,赶回来时,灰胡等骑马者自是远远领先。
项少龙艺高人胆大,收起飞虹剑,两手拔出飞针,暗藏手里。
黑夜里只能借助远处的火光,看不真切,灰胡等还以为来的是报讯的自己人,隔远喝道:“甚么事?”
项少龙大叫应道:“是信陵君的人!”
众贼头齐吃一惊,加速驰来。
灰胡和狼人落在较后方,项少龙暗叫可惜,两手扬起,飞针电射而出。
他腕力何等厉害,兼之飞针尖长,穿透力惊人,破胸甲而入,策马奔在最前的两名贼兵领袖立时中招。
两贼尚未倒下时,项少龙又拔出两根飞针,在两人间穿过,掷往后排的两人。
灰胡和狼人同时惊觉不妥,大喝声中取出长剑,策马由两侧绕来。
这时前排两人已在惨哼声中翻倒马侧。
项少龙无暇取回飞针,一手策马,另一手拔出飞虹剑,往左侧来的狼人迎去。
狼人一声暴喝,借着健马冲刺之势,一剑照脸劈来。
项少龙一声长啸,举剑挡格,同时侧倾往外,借势飞起一脚,撑在狼人腰际处。
这一脚乃由泰国拳改良出来的侧踢,劲道十足,狼人一声惨嘶,跌下马背。
此时后排两个中了飞针的人才掉往地上,发出两声沉响。
战马失去了主人,受惊下跳蹄狂嘶,其中一马铁蹄下踏时,正好踹在倒地的狼人的胸膛处,骨折肉裂的声音立时爆起,把这凶人当场踩死。
项少龙绕着两匹马转了一个圈,乘隙拔出另一枝飞针,赶到灰胡背后。
灰胡见势色不对,掉转马头,朝着全陷进了大火的营地全速奔逃。
项少龙扯掉贼甲,减轻重量,狂追过去。
他这匹马负重比灰胡那匹至少轻了百来斤,兼之特别壮健,转眼便追到灰胡七、八个马位后。
项少龙一声不响,投出飞针。
哪知灰胡见逃走不掉,索性勒马回身,刚好避过飞针。
这处恰好是由山上撤回来的贼兵和着火贼营的中间,四周无人,变成一对一的局面。
灰胡持剑反杀过来,大喝道:“来者何人?”
项少龙大笑道:“就是你的老朋友项少龙。”
铿锵声中,两人擦马而过,交换了三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项少龙想不到他臂力既强,剑术又精,掉转马头时,纯以双腿控马,右手飞虹剑,左手拔出飞针。
这些天来他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使他的骑术突飞猛进,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