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道的军政事务,朕就全委诸君了!”看着云中文武,刘承祐拱手以示礼敬,郑重道。
“五年之内,臣必复建云中,稳定人心,以达治安,不负陛下期许!”宋琪向刘承祐允诺道。
闻言,刘承祐笑了笑,以云中的状况,能在十年之内弥补元气,就不错了,甚至要恢复到往日的繁荣,需要更久,还要保证一个安定的外部环境,不受战争的严重摧残。
对于云中以及整个山阳,刘承祐还是很重视的,毕竟事关整个北疆的安定,军事价值,远远大于经济价值。虽然在文武职吏上,安排了一批得力干将,刘承祐心中,还在琢磨着,怎么用政策引导,加快其恢复。
当然,对于宋琪的自信允诺,刘承祐还是比较欣赏的,嘴里还是鼓励道:“宋卿的才干,朕自然是相信的,否则也不会付以此任。卿可放手施为,朕在东京,等你喜报!”
“陛下放心!”倒是郭崇威,言简意赅,话不多,表情不丰富,但语气坚定,给人一种放心而可托大事的感觉。
点了点头,在面前的文武身上扫视了一圈,郭崇威、宋琪、崔翰、田重进等,都大汉文武中的俊杰,奋进于此番北伐大业之中。
再度作以一礼,在众人恭送的目光下,刘承祐与高贵妃登上銮驾,其余随驾文武,也各回自己的车驾。龙骑高扬,鼓角争鸣,铁骑护卫,凯旋大军,十万之众,浩浩荡荡地向东方开去。与来时有所不同的是,随行的又多了不少“战利品”,包括被挑出的军官、战马、军械。
关于俘虏问题,因缺少劳力,刘承祐基本都交给了山阳道军政,由郭崇威、宋琪处理,不管是修城铸塞,开矿挖渠,可发掘的用处很大。
如宋琪所想,刘承祐也有清晰的认知,一切权力与财富,都是在人的基础上,有人有劳力,不怕恢复发展不起来。
大军开动,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足足一个半时辰,殿后的队伍方才动身完毕。而云中的文武,也驻足道口,静候了这么长时。
直到见着大军远去,人马扬起的尘烟逐渐消散稀疏,一干人方才各归其职处。在这一干文武中,有一人,怏怏不乐的,正是新任的云中知县张洎。
没错,张洎被刘承祐放在云中,出任知县。张洎这个人,才干是有的,就是性格有缺,品德有亏,把他放在地方上,也是为了锻练他,磨一磨他的性子。在皇帝身边有些年头了,也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作风,卑上傲下,刘承祐也都看在眼中。
同时,这些年中,刘承祐的身边的近臣,都陆陆续续地外放州县,既是为了加强皇权对地方的影响与控制。没有地方上为政治民的经验与履历,终究只是个近臣,难成大器,也不可能入拜相位。
刘承祐的这番苦心,就要看仕途一直顺坦的张洎,能否理解了。当初,王著因为一些言行态度的过失,被刘承祐委了个定远县的职位,这些年,已然累迁至青州府。
并且,对于张洎,刘承祐已经算是厚待了,云中县,以其特殊性,品级被定得很高,从五品,在京兆、太原、大名诸府县之下,又在其余所有县治之上,全国独此一例。
但即便如此,张洎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的,相比之下,他还是希望侍奉皇帝。作为皇帝近臣,哪怕级别低些,但出入宫禁,参与的都是国家大事,接触的都是高官重臣,谁也不敢小瞧。
在云中这边,环境恶劣不说,离东京还远,要是待得久了,被皇帝忘记了,那可就不妙了……
不过,再不乐意,事情已然定下,张洎怎么也不敢反对,也不敢对皇帝安排有任何异议。而最最让张洎心里别扭与尴尬的,还在于,他如今可就成了宋琪的下属了,与宋琪的布政使,还隔着几级。
前者,他还在宋琪面前拿捏两句,如今,转眼便成为了人家下属官员。
当然,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张洎这个人的优点便表现出来了,这是个能屈能伸,懂得权变的人。在回城途中,主动凑上去,落后半个身子,微佝着腰,陪着笑,说道:“使君,下官少不更事,无治政经验,幸赖陛下新任,委以一县之任,心中惶恐。使君德高望重,能力强干,今后还望使君多多包涵,多多训导,下官拜谢!”
宋琪是踌躇满志的,脑海中还是勾勒着他的治政大计,见到张洎这副谦卑的模样,有些讶异。面上带着笑容,看不出什么心思,宋琪宽和地对张洎道:“有张郎这样的青年俊才相佐,是山阳道的福气,何愁不能治之?”
听宋琪这么说,张洎微微松了口气,心里的郁结散去不少。倒是宋琪,始终处之泰然,但其心中究竟如何想法,就不为旁人所知了。
带着大猫小猫三两只,这是宋琪的临时治政班子,直接回云中城,此时的城内,已经有苦力在收拾清理了,以城防为主,至于其他的,暂时顾及不上。
甚至于,连官署,都是在原州衙的基础上,收拾出一片可供栖居的地方落脚。用宋琪的话来讲,更多的人力精力,该放在土地开垦,重建家园,紧急加耕上。
刘承祐这边,沿着进军之路还师,一路顺风,没有多少耽搁。在宣化府逗留了两日,新任的宣化知府乃是与宋琪并称的宋雄。
相较于山阳那边,燕南的行政基础要优渥得多,也不愁人才,不过,大都背点“燕王”的印记。比如按察使的职位,也已经定下,由原判官李恕担任。此人是燕王故吏,开国之初,刘氏入主中原,其人就曾劝赵匡赞主动投靠大汉,还替其往东京走了一趟,以输忠诚。
剩下的职位,也由一些幽燕的名望,以及主动投靠的旧吏担任,今后,还会从朝廷与其他道州调派一些官吏。而高防今后几年的主要工作,就在于整合幽燕,使得各种成分的官吏,真正融入大汉的官僚体系。
宣化府这边,也一样,破坏严重,在宋雄的带领下,已然开始投入到重建之中,三州合并一府,各类事务也十分繁重。
在宣德县,刘承祐顺便接见了北上赴任的王彦超,在受命之后,也是轻骑寡从,飞马登途。对于王彦超,刘承祐也是亲近接待,面授机宜,谈了一个半时辰,留他吃了顿饭,才放他离去。
及至幽州,又待了十日,对新成立的燕南军政系统,进行更深入明确的梳理,尤其军事体系的审查。在此前,慕容延钊先行奉命率河北军民返回,已经按照皇帝与枢密的制令,进行安排了,刘承祐只是做检查。
过了幽州以后,刘承祐选择与大部队脱离,让柴赵率领禁军及河南民夫,先行南返安顿。他自在随驾宿卫的保护下,慢慢走,慢慢看,体察民情,看看八个月的战争下来,河北遭受的影响,究竟是怎样。
结果嘛,自然不容乐观。所幸,随着朝廷罢战,兵役停征,前线的民夫也陆续返回,民情大悦,已经滋生的怨气,也开始逐渐消散。
当然,免不了处置一些为了迎合上意,过度压榨民力,奴役百姓的官员。再清明的世界,都免不了鬼魅横行。
一直到五月中旬,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刘承祐方才回到阔别已久的东京城。而对于皇帝的归来,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是必须的,经过后续的梳理,关于北伐所取得的战果,明诏天下,让天下百姓一起为此欢呼。
第284章 影响
大军入城,凯旋仪式,向东京士民、天下百姓以及各国各势力炫耀武力,显示赫赫功业。北伐契丹,是乾祐朝的一个大事件,得竟全功,更是几十年来中原帝国对草原王朝取得的最辉煌,最酣畅淋漓的一场胜利。
不管过程是否容易,个中有什么曲折,付出的代价有多严重,在得胜还朝之际,这番功业都值得大书特书,值得不懈宣扬,用以提升国民自信心,巩固朝廷的统治。
在皇帝还在河北慢走慢看时,开封这边已经在准备,交好臣服的各地区势力,都收到了邀请,都纷纷应邀,备好厚礼前来。吴越王钱弘俶,可是皇室的亲戚,雍王刘承勋的舅哥,此番居然亲自来东京朝贡了,这可是他继王位以来的第一次。
连尚忙于平叛的高丽国王王昭都备了些珍奇方物,遣使前来庆贺。王昭是真心为大汉击败辽军而欣喜,这一场在正史上不存在的高丽内部叛乱,根本原因在于王昭的改革,严重侵害了功臣以及豪强的利益。但表面上,是因为王昭要派那一批异己份子去打辽国,以致祸起。
因为此前的交往,对于高丽王室,朝廷这边,还是持认可态度的,对其平叛也加以支持。有中原朝廷的支持,王昭也有底气,高举大义的旗帜,调集军队平叛。
有一说一,王昭确实是个有作为的君主,手腕也很强硬,同时,随着大汉不断强大,重新在东亚发出自己的强音,对于高丽这样的地区小国,影响还是很大的,是以朝廷站场,王昭的平叛也很顺利,叛军已然式微,覆亡不远。
此番遣使,高丽是一为感谢,二为贺喜,同时,对于辽军的失败,也感到幸灾乐祸。契丹人在北方崛起,几乎统一整个东北。而王建统一半岛,建立高丽,也差不多在同一时期,这么一个强敌在侧,高丽又岂得安?
尤其在渤海国覆灭后,其兵锋距离高丽可是一点都不远,若不是北面还有个定安国在吸引注意,再加日益强势的大汉朝,契丹未必不会把注意力打到高丽身上。
当然,对于高丽,刘承祐还没那么重视,也没什么精力放在其身上。虽然对于半岛小国有种天然的厌恶心理,但还不足以影响他的大政方针,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对于高丽国,还是以笼络拉拢为主。
在幽州时,罗彦瓌曾替刘承祐出使高丽,回来之后,向刘承祐汇报,说高丽国兵力颇丰,有十数万之众,但军制不全,纪律松弛,装备粗劣,战力孱弱。
可以说,罗彦瓌对高丽的军队,很是瞧不上,但再是孱弱,十几万军队,也是股庞大的力量。另一方面,对于高丽王王昭,罗彦瓌的评价又很不错,说他勤政明断,强势果决。
对于诸方势力的反应,刘承祐更在意南面仅剩的几个割据势力。吴越自不必多讲了,从来唯中原朝廷马首是瞻,联姻之后,继续加强往来,此番主动来京,足见其恭顺臣服。
平海军节度使留从效,也是十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来东京。当年,南唐灭闽,竟成笑话,得不偿失,闽国土地本就不广,结果因为处置不当,最终吴越占据了福州,泉、漳又被留从效割据,耗费大量的兵马钱粮,精华地区为别人所收取,南唐只得了建、汀地区,后来把延平军升为剑州,算是掩耳盗铃般地挽回了些颜面……
谈及南唐的历史,李璟在位前期,可谓是大有作为,开疆拓土,但结果都挺惨淡,灭闽还有点说头,平楚则是大败亏输,连遭挫折,江北还彻底丢了。以结果推缘由,可以说,南唐的主动出击,活活把自己地搞垮了。
留从效原本被李璟封为清源军节度使,算是在明面上维持着对泉漳的统治,但在去岁,留从效遣子入朝,回去就带着“平海节度使”的任命书,算是宣告,泉漳二州投靠中央朝廷了。这一次,留从效亲自前来,足显其诚。
同样是第一次,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也在此番入朝了,相比于其他势力,对于辽国强大,还是党项人更了解些,平日的接触更深些。对于,大败辽军,全复幽云的汉军,畏惧之心难免暴涨。
不过,李彝殷之来,还在于汉军在河套地区的后续动作,李万超率五千步骑西进,连战三场,在黄河北岸,彻底击溃耶律贤适军,复据河套,重建九原。
李万超军的动作,对于辽国只是进一步打击,但力度有限,但对定难军的影响,可就大了。这么一来,他党项势力,可就四面八方,处于朝廷的包围监视之中。
迫于形势,李彝殷坐不住了,终于舍得挪窝,到东京来走一遭了。李彝殷一动,高绍基也就跟着来了,两方之间的恩怨争斗,实在是一场大戏。
是以,汉军凯旋,是大汉开国以来,第一次“首脑”汇聚。
这些人是主动来朝,还有人却是拒绝所请,让汉廷很是不满。大概是为了联络一下双方的感情,维护宗主与藩属之间的关系,刘承祐特意让东京发制,邀请江南国主李璟前来观礼。这已经是第二次邀请了,上一次还是在十年庆典时,同样的,这一回李璟再度婉拒了。
托病,是个不错的理由,但是李璟,此番倒没有作假,他是真的病了。常年面对来自北方的军事压力,朝内党争复起,继承人的问题又始终困扰着他,再兼一年前皇室相残,以侄杀叔,各种打击之下,李璟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当然,面对朝廷的邀请,还是畏惧因素占比更多。因为汉辽两国,在北方轰轰烈烈地展开大战,对于南方诸国的影响最深的,就是南唐了。
耶律璟放还了李弘冀联络的使者,又遣人随行,邀请金陵发兵。对此,金陵朝廷,又是一番争论扯皮。因废太子李弘冀之事,被有所打压的韩熙载,直接建议,趁汉军无力南顾,集中兵力北伐,夺回淮南,并取得了军中以林仁肇为首的一批将领支持。
冯延巳、钟谟等臣,是坚决反对,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汉辽之间胜负未定,李谷在江北已有布防,贸然出击,不一定能取得战果,但一定会触怒北汉,还是袖手旁观,坐观成败,再顺势而动。
光是针对出兵与否的争论,就持续了一个半月,始终没个结果,当然,李璟是偏向于后者的,在连年的失败与打击中,他早就丧失了雄心,得过且过,才是其真实的心理写照。
后来,钟谟又趁机提出立太子的事情,再度分散金陵朝廷的注意力。并且,这一回,钟谟亮明旗帜,支持郑王李丛嘉,他是早早地看出来,那不是个合适的继承人……
直到北方的战况陆续传来,金陵朝堂,也就不那么热闹了,主战派的林仁肇被调离润州,到洪州去加强南昌守备,顺便防备粤国。李璟的仅存的一些精力,也开始放在李从嘉的培养上,李弘冀后,李从嘉是李璟诸子中最长者。在立嗣的问题上,李璟是再不敢三心二意了,直接属意这个六子。
或许正是因为对朝廷的首鼠两端,让李璟心中不安,是以面对东京的邀请,他根本不敢去。
还有个粤国,如今的粤国主,已经换了人,刘晟在去岁病逝了,继位的,是“五代十国”中有名的昏君虐主刘鋹。
这个人比较狂,继位之后,既不向朝廷报备,也不遣使解释。也干了几件大事,学他老子,把兄弟杀了个干净,继续重用宦官,并开始有名的“阉宦当国”政策,其后便安安逸逸地享受起来……
至于北方的局势变化,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
第285章 家务事
按照刘承祐过往的惯例,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前往慈明殿,觐见太后,多年以来,从未改变过。皇帝到的地方,总归是热闹的,尤其在宫廷之内,是以等他踏足慈明殿内时,已经是莺莺燕燕一片。
从去岁八月自东京出发,到如今五月还朝,刘承祐为这次北伐,离京九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留守宫廷的后妃贵妇们望眼欲穿了。
以符皇后为首,汉宫中有名位的妃嫔美人,都齐聚慈明殿,同时,都带着子女,包括只被刘承祐宠幸过一次的徐、李二蜀妃。
平时在宫中,各殿之间,基本是各过各的,除了大典抑或特殊节庆,也少有齐聚一堂的时候。而基本上,每一次,刘承祐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十几个子女,一起在场,对自己这一大家子,刘承祐还是很有些自得的,子嗣繁盛,家族兴旺,换做任何人,都会有种满足感。
“我儿消瘦了,别京如此之久,又在战阵之上,可令人挂念,一国之君,一家之主,还是当慎重些!”看着刘承祐,太后李氏慈和依旧。
而刘承祐,比起离京前,确实消瘦不少,连肚腩都隐去不少,吹多了北风,皮肤也显得粗糙许多,不过,都难掩其精神之振奋。刘承祐的精力,向来是不错的,否则也无法承担起常年的繁重军国事务。
听太后这么说,高贵妃主动道:“是妾未能照料好官家,还请娘娘治罪!”
当然,谁都不会把她这话当真,刘承祐则对太后说:“劳娘亲担忧,是我的过错,此战之后,征伐之事,自有将帅为之,我当坐镇中枢,以安天下!”
刘承祐这话,既是在安慰太后以及他的女人们,也是在表明他的态度,自此之后,轻易不再轻征。事实上,到如今,放眼天下,已没有值得他御驾亲征的势力了,包括方经重创的契丹辽国。
“你不在的时候,宫中又添丁了,你这个父亲,可还没见过!”李氏又说道。
刘承祐自然发现了被抱在符后与折妃怀中的两小儿,顿时露出笑容,逐一看过,抱了抱,分别是皇后所诞十子以及折妃所诞十一子。
当然,这二子,都还不在序齿之列。这些年,陆陆续续地,刘承祐也有好几名子女,未长而夭亡,让他,承受了几次丧子之痛,只能在宗室族谱之中,能够看到记载。
两小儿,折娘子所生,有些安静,不过大概受刘承祐的龙威抑或征战还朝所带的戾气影响,一入怀却哇哇大哭,结果嘛,孩子哭,刘承祐在笑。
太后与符皇后,则拉着郭宁妃叙话,嘘寒问暖,尤其关注她已然隆起的肚子。宁妃毕竟是第一胎,又经伴驾的旅程,虽然得到了悉心照料,但总难免行路,即便她身体素来康健,也需要特别注意。
几个年长的皇子中,还属刘昉最为活泼,嘴里喊着他又有弟弟了,要抱弟弟,但他没轻没重的,哪敢把脆弱的婴儿交给他。
有子女们存在,殿中的气氛很是热闹,弟弟妹妹们聚在归来的哥哥们身边,想要听他们讲外边的故事。没错,小皇子皇女们,对于刘承祐这个亲爹,是有些生疏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吵闹的气氛,也让刘承祐感到一阵温馨,征途的疲惫以及身上的锐气,都消散不少。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刘承祐吩咐着。
很快,几名宫侍,抬着两口箱子入内,刘承祐手一指,说道:“这些,都是我在北边的缴获以及地方上的贡品,拣其菁华,给你们做礼物,各自挑选吧!”
贡品中,什么都有,珠宝、首饰、羽衣、玉器、瑞物,甚至武器。很是吸引了一干人的目光,虽然这些年宫内的生活改善了很多,但寻常时候,后妃们还是不敢穿着太过华丽,没有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
是故,对于刘承祐此番带回的礼物,还是很感兴趣的,目光都被吸引了。不过,都显得矜持,看着太后。
李氏见了,则笑道:“我年已老,不需这些打扮,媳妇们可自取!”
太后言在前,皇后也表示谦虚,这样一来,纵使再心动,也美人敢上前挑拣了。见状,刘承祐没了想,各自挑拣,不是个好办法,于是对符后道:“大符,你是皇后,就由你来分配吧!”
有皇帝命令在,符后也不再推辞,命人将礼物一一摆开,准备分配。刘承祐则停不下来,吩咐道:“命人在万岁殿准备一场晚宴,今夜,举行家宴!”
说着,刘承祐先行离开,不过,带走了太子刘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