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
站在苏泽身后的方若兰看着开头,这个开头倒是平常,就是介绍男主的身世性格。
接下来讲到这个书生投宿兰若寺,投宿乡间寺庙这倒是也正常,当年父亲进京赶考的时候也投宿过。
但是接下来的画风就奇怪了起来,先是寺院中突然有老妈子说话,然后又是明艳女子要和书生合住,方若兰不由的脸一红,难不成苏泽要写黄文?
要是他真的写了黄文怎么办?我到底买不买?
就在方若兰桃面含羞的时候,苏泽画风又是一转,死人了!
再联系前文,方若兰只觉得阴风恻恻,这文中的兰若寺透着古怪。
接下来的文章就从书生和佳人的故事,变成了书生和大汉(燕赤霞)的故事,和书生同时投宿的大汉竟然是个能斩妖除魔的剑仙。
小倩托梦,书生帮他收敛骸骨,然后燕赤霞斩妖,书生将小倩带回家。
这一幕幕光怪陆离,可是剧情逼真流畅,在笔下就仿佛是苏泽亲历的一样,让人觉得汗毛直竖又欲罢不能。
黄提举看着苏泽的文章,更是觉得文中的鬼怪快要冲出来一样,可偏偏也忍不住要看,想要知道故事结局。
等到后面书生带着小倩回家,后来看到兰若寺的妖怪追索小倩,方若兰的心又揪起来。
等到燕赤霞留下的剑囊斩杀妖物,最后迎来了圆满的结局,方若兰和黄提举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苏泽写完,在标题上书《聂小倩》三个字,丢掉了手里的毛笔。
方若兰拍着胸口,半天才从这个故事中回过神来。
她还从没有读过这样的文章,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先生,您写的是真是假?”
苏泽大笑一声:“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说完这些,苏泽直接伸出手,向方若兰讨要润笔费。
方若兰一愣,从怀中锦囊中掏出一枚二十两的束腰银,苏泽拿着银子又对黄提举说道:
“黄提举,这些药麻烦您再让人送到长宁卫去,这银子就是买药钱,多退少补。”
说完这些,苏泽潇洒的离开惠民药局。
方若兰拿起纸,又将聂小倩的故事读了两遍,只觉得其中寓意隽永,不仅仅是个普通的鬼怪故事。
而且文章描写生动,就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方若兰毕竟是女子,还是觉得有些恐惧。
黄提举将方若兰的银子递上去,善意说道:“方公子,惊惧伤神,这文章不宜夜读。这银子还是还给您吧,苏公子要的药材不值什么钱,我这就给他送去。”
方若兰不接银子,而是看着文章说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我总算知道这世间真有天才。”
“这银子你拿着,苏公子要的药材尽快送去。”
说完这些,方若兰拿着文章就出了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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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文学技能升级
陈朝源和林清材总算是从上次的投稿中,选了两篇勉强能看的文章,苏泽带着这两篇文章返回了长宁卫。
加上苏泽选择的两篇文章,第二期的《拍案惊奇》总算是凑齐了版面。
哎,文抄短篇还是太累了!
等到“文学”技能升级,一定要找个篇幅长的连载!
于家的戏班也送到了长宁卫,这个是非常标准的南戏戏班。
有南就有北,在南戏流行之前流行的是北戏,也叫做元杂剧。
北戏和南戏,其中北戏的戏班主要唱历史公案,对格式要求非常严格,在元代达到了巅峰。
而南戏主要唱民间故事,以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为主,所以更受到普罗大众的欢迎。
其实严格的说,如今流行的并不是最初的南戏,而是南戏和北戏结合后产生的明杂剧。
不过民间更喜欢称之为南戏,主要在民间流行,和在皇室和诸藩王府中流行的“宫腔”以示区分。
而在南戏中,又分为四大声腔,分别是海盐腔、余姚腔、昆山腔、弋阳腔。
这其中昆山腔传唱最广,也就是如今所说的昆曲。
于指挥使家的这个戏班,就是昆山腔的戏班。
于指挥使家是个小戏班,加上伴奏总共只有十六人。
于家戏班的伴奏六人,戏子十人,这是南戏最小规模的戏班。
南戏已经和后世京剧一样,分为“生旦净丑”四种类型的角色了。
最小规模的戏班也需要“十大庭柱”,他们是:净、官生、巾生、老生、末、正旦、五旦、六旦、副、丑。
任“官生”角儿的戏子叫于济,是整个戏班的头角儿,同时也是戏班的领导者。
整个戏班全部都是于家的家生子从小培养的,在拓湖先生家的戏班来之前,在南平县城也是顶尖的。
不过和拓湖先生的戏班一比,于家这个戏班就不够看了。
于济对于苏泽非常的恭敬,但是看到于济娘里娘腔的样子,苏泽总是忍不住和他保持距离。
这年头男风盛行,而这个于济打扮非常中性化,苏泽可不想沾染这些。
苏泽让戏班在长宁卫搭台子唱了一场关汉卿的《拜月亭记》,整个长宁卫全部都轰动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戏班附近看剧。
这年头的戏剧还属于上流人士的爱好,不过剧情的戏文和宾白都已经是老百姓能听得懂的白话文了。
对于长宁卫普通百姓来说,精神文化活动基本上没有。
在苏泽穿越之后,长宁卫的普通百姓总算是吃饱了饭。
在吃饱了饭之后,自然有了精神文化上的追求,于家戏班在长宁卫演出,正好满足了长宁卫的精神需求。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黄时行就是上次《杜十娘》风靡县城最大的受害者。
他加印的二百份《文苑新韵》全部都砸在了手里,一份都没有卖出去。
装帧精美的《文苑新韵》没有卖出去,苏泽那粗糙的《拍案惊奇》却脱销了。
这都让黄时行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今听说《拍案惊奇》要变成每个月固定两刊的小报,黄时行更加坐不住了。
林清材和陈朝源的动作也很快,他们在租下编辑部之后,迅速在南平县城中的读书人中征集稿件。
苏泽开出的润笔费是短篇三两银子,这对于南平县城普通读书人来说是相当有吸引了!
每一期就算是只用两篇稿子,一个月也能用四篇稿子,一个月也有四次机会了!
润笔费是一个诱惑,更大的诱惑是《拍案惊奇》上一刊卖了五百份!
当然,南平县城可没有这么多读书人,这五百份中有些是买回去收藏的,也有一些是往来商人多买几分贩卖到其他城市去的。
但只要是南平城的读书人,谁没有看过《拍案惊奇》啊,有一个让自己的文章在全县读书人面前扬名的机会。
别说是《拍案惊奇》给稿费了,就是让人自费刊登,也有的是愿意出银子。
黄时行自然是恨的牙痒痒的,他的《文苑新韵》可是亏本印刷,但是如今南平城里谈论的都是拍案惊奇。
而自己的几个跟班,还偷偷的向《拍案惊奇》投稿,陈林二人两个秀才都不是,却成了南平城内的名人。
更可气的是拓湖先生的戏文征文比赛,最后颁给了苏泽,如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在南平县城风头一时无二,甚至有在外地的致仕官员和豪绅邀请拓湖先生去家演,苏泽的名字也响彻县城。
黄时行花费重金购买印刷坊,倒贴钱印刷的《文苑新韵》卖不出去,前期半卖半送出去的也没人讨论,自己办报真的是办了个寂寞!
越是想到这里,黄时行越是要吐血。
不行,不能放弃!
黄时行已经投入了重金,自然不能随便放弃。
此时他正拿着《拍案惊奇》研究,为什么这份三钱银子的小报能这么畅销。
黄时行下方坐着他的跟班们,此时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被黄时行点到名字。
怕什么来什么,黄时行扔掉手里的报纸,对着一人喊道:
“贞顺兄,这《拍案惊奇》为什么比《文苑新韵》卖的好,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的读书人不情愿的站起来,他叫陆庞,字贞顺,也是延平书院的学生。
陆庞家境贫乏,在延平书院中半工半读,被黄时行收为跟班。
陆庞此时万分的心虚,他刚刚给《拍案惊奇》投了稿子,生怕被看出自己二五仔的身份。
不过被点了名不得不回答,陆庞说道:
“我看还是《文苑新韵》太贵了!”
众人纷纷点头,黄时行也思考起来。
是啊,《拍案惊奇》一份只要三钱银子,而《文苑新韵》要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卖不过三钱银子,合理!
“还有吗?”
“那个,《文苑新韵》也需要一个固定贩售的地方,不可能都来找您买吧?”
黄时行立刻点头,是啊!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也应该找一家书铺代为贩卖。
陆庞又说道:“黄公子也应该在城里宣布成立一家编辑部,接受投稿,这样也能引起更多读书人的关注。”
黄时行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