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计策虽好,可惜已经晚矣!”崇祯闻言不由脸色一暗,叹口气道,“刚刚兵部尚书张凤翼奏报,陈奇瑜已经为贼所破,兵败身死矣!”
“啊?这……”温体仁假装不知,一副震惊模样反问道,“怎会如此之快?臣请治陈奇瑜御军不严之罪!”
“罢了吧!”崇祯难得没有斤斤计较,“好歹也算是以身殉国了,回头命礼部驳回了此人的抚恤,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臣领旨!”温体仁连忙应道,只是心中难免嘀咕圣上刻薄寡恩。陈奇瑜既然有罪就依律治罪便是,若是圣上恩典,赦免了此人,又何必吝惜这点抚恤银两?
果然兵部尚书张凤翼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如今陈奇瑜能有这般下场已是极好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192章 何以教我
既然新任河南总督陈奇瑜兵败身死,陕西贼寇又流入河南,朝廷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崇祯便询问道:“既然两位都在,那就议一议当前情形,当如何应对!”
“张尚书知兵,还请你先说!”温体仁谦谦君子,连忙谦让一番,以示自己对事不对人之意。
“哼!”兵部尚书张凤翼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不想理他。他便自顾说道:“陛下,以臣之见,此乃千载难逢的时机,正好可一举歼灭陕贼、豫贼!”
“剿贼之役,原议集兵七万二千,随贼所向,以殄灭为期。如今洪承畴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五省军务。以三万人分布豫、楚数千里;以二万人散布三秦千里内;其本人又率领两万两千人,尾随贼后。”
“《孙子兵法》曰: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如今贼我形势,贼专而我分,故而追之不及,战之不胜。”
“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如今既然贼人齐聚豫地,由流寇而成坐寇,正是自寻死路,我当集聚大军而击之,务必一鼓而破,不令逃出也!”
兵部尚书张凤翼一席话正说在崇祯皇帝心窝中。如今天下纷扰,内有流寇,外有金虏,不得专一用兵。如今若是能一举荡平贼寇,他心中如何不喜?
他连忙请教道:“不知先生有何计以教我?”
张凤翼见崇祯向自己请教,不由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又渡过了一劫。
他连忙应道:“以老臣计策,当名山西巡抚吴甡守其北,郧阳巡抚卢象升进驻南阳,河南巡抚玄默率兵东去,占据嵩县等地,谨防贼人东出。而由五省总督洪承畴调集陕西分守诸兵两万人,合计四万两千人马出潼关,和那贼人决战!”
“这洛阳之地,原有八关防御,以御外敌。如今多年无事,早已废弃。以吾观之,此八关即可做防守之用,又可作困敌之锁。《三国志演义》有载,曹仁曾布下八门金锁阵,以制刘备。此虽为小说家之言,亦可借用一二!臣把这个计策唤作‘八门锁贼’,以飨陛下。”
“好!”崇祯拍案而起,赞道,“此计甚妙!不知温先生有何补充?”
内阁首辅温体仁也不知兵,哪里还有什么补充呢?他本来想问问福王怎么处理,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此事便留给五省总督洪承畴头疼去吧,自己何须多言?
一念至此,温体仁便笑道:“张尚书果然善于兵事,顷刻之间便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计策,温某倒是佩服的紧!”
“只是臣倒有个小小的提议,若是贼人坚守洛阳以西,恐怕急切之间洪承畴亦不能胜。不若命那郧阳巡抚卢象升伺机北上,亦不失一条奇兵!”
“好,此事就如此办!你们即刻草拟诏书,晓瑜诸臣,若有推诿怠慢,定斩不饶!”崇祯不由喜上眉梢道。
张顺当然不知晓朝堂之上早已经议定,准备用一个“八门金锁阵”来锁住他这条真龙。
他好容易祭祀完城外枉死的百姓,顺便把陈奇瑜等人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方才心满意足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
红娘子和箭儿已经走了。她作为义军之中主事之人,如今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里还顶得住?早羞得跑到房子,蒙着被子,不敢见人了。
那李香和柳如是虽然也羞的不行,好歹赶走了红娘子,胜过了一场,倒是有几分得意。
其实这倒是张顺失了计较。依照他的观念,都是自己的婆娘,大家像《鹿鼎记》那般大被同眠,岂不美滋滋?
他哪里想到这时代虽然对女子要求“三从四德”,可并不是无限制满足男人。夫妻之间应当相敬如宾,若是丈夫有了过分的要求,她们还得如同臣子规劝君王那般,规劝自己的丈夫才是妇德。
像昨夜如此荒唐之事,红娘子和李香没有趁机骂他一番,都是轻的。
原本红娘子和张顺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哪里还有心情去说?
不管如何,见四人好歹没了争执,张顺便想小憩一会儿,补一补精神。
不曾想,他刚刚脱了外衫,便听闻悟空来报道:“门外曹文诏有事儿求见!”
“着他进来!”张顺连忙应道,随即转念一想,此人实力不在义军之下,不可如此怠慢。他又连忙止住悟空,笑道:“算了,我自迎他进来!”
那曹文诏正在门口站着,来回踱步。突然见张顺一边穿着衣衫,一边迎了出来,心中不由一惊,连忙诚惶诚恐道:“何至于此啊!值得主公如此相迎!”
张顺看曹文诏表情,心中得意。他心道:当初有周公吐哺,曹操跣足。我舜王穿衣应文诏,庶几不让先贤矣!
等到两人进入屋中,分定主客,柳如是奉上茶水。那曹文诏看了看左右,才低声对张顺说道:“此事事关重要,出于我口,入于主公之耳,务必不使第三人知晓也!”
张顺心中一紧,倒有几分担心曹文诏暴起发难。只是他仔细一看,只见曹文诏赤手空拳,自己身边倒挂着自己的钢锏,他便挥了挥手道:“悟空,你且去门外守着,不要让别人随便靠近!”
悟空领命去了,张顺这才问道:“不知曹将军是何要事?”
曹文诏这才有几分尴尬道:“其实倒也不甚什么要事,只是有些个人私事,不便让外人知晓也!”
张顺心中一愣,难道你个浓眉大眼也要找我借钱不成?他连忙在心中盘算一番,准备借给他多少合适。若是此人狮子大张口,自己当如何拒绝此人!
却不料那曹文诏却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莫笑文诏小题大做,只是此事实在难以启齿。”
“世人在我这般年龄,早已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可是文诏虽是男儿,却至今未有一儿半女,实在是遗憾至极!”
啊?不是借钱啊,那就好!张顺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不能又心中一紧。这曹文诏到底是什么意思?有病看病,有病吃药,他没有一儿半女,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曾想,随即曹文诏有几分羞赧道:“我观主公一夜连御四女而精神抖擞,又听闻主公已经生一子孕一子,实在是令人艳羡。不知主公有何秘诀以教我?若是文诏有后,荣华富贵、权势兵马与我如浮云也!”
尼玛!哪个精神抖擞了?啊呸,是哪个一夜连御四女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
张顺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我看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原来背地里如此猥琐!
第193章 虎狼医乱用虎狼药
也难怪曹文诏将如此难以启齿之事,说的郑重其事。孔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到了曹文诏这般年纪。莫说孝与不孝之事,单单自己出生入死半生挣下这一份家业,回头只能留给自己的侄子曹变蛟,他心里就不怎么乐意。
虽然说侄子曹变蛟自小便跟着他上阵厮杀,情同父子,嫂嫂也很默契的表示回头会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可是两人再如何情同父子,终究不是亲父子俩啊!
虽然他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可是曹文诏多少心中也有点“亏了”的想法。
张顺身为义军头领,凭借“自己本事”找了好几房婆娘,其他人倒也无话可说。只是无话可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羡慕嫉妒恨呐。
但凡有风吹草动,这群饥渴的大老爷们难免背后编排张顺一番。不知何时,军中便流传出什么“驴儿大的行货”,“车轮战群雌,彻夜不休”的段子来。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原本听了张顺“昨夜连御四女”的段子以后,再稍作打听,顿时便坐不住了。
不要说古代人了,哪怕是现代人也常常分不清性能力和生殖能力的区别来。
听闻张顺如此生猛,曹文诏难免生出了一丝冀望来。我如今才四十来岁,万一我还有救呢?
不,你没救了,治不了,等死吧,告辞!张顺不由暗暗吐槽道。
如今张顺才二十来岁,血气方刚,自然是勇猛精进。你曹文诏都是四十来岁了,古代营养条件又不好,想屁吃呢?
更不是搁古代了,就是搁后世不孕不育也是很麻烦的疾病。张顺自己又不是大夫,哪里有什么办法?
本来要是他人来问,张顺一口回绝了便是。只是当曹文诏说出“荣华富贵、权势兵马与我如浮云”的时候,张顺不由心思一动。
这曹文诏势力过强,又与侄子曹变蛟连成一气,颇有反客为主之势。而洛阳城之以吕维祺为首的福王一系,又时时窥视在旁,由不得张顺不小心谨慎。
若是不能及时分化瓦解他们,万一让吕维祺和曹文诏联手,自己在这洛阳城恐怕要沦落为打工仔的下场。
一念至此,张顺也不由怦然心动:万一曹文诏真生个儿子,那么他们叔侄之间岂能再像往日那般紧密不成?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曹将军真是客气了,本王确实有张方子。只是这人体各异,曹将军年纪也不算小了,成与不成,我倒没有什么把握!”
曹文诏闻言不由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问,没想到这一问反倒问出来张顺的底细来。
他连忙左右张望一番,这才低声应道:“法不传六耳,谋不密三人,这事儿我懂!还请主公示下,成与不成,只怪文诏命中注定,定不会迁怒他人!”
“好吧!既然如此,我且为你把把脉吧!”张顺淡淡的应道。
然后他把手一伸,曹文诏连忙将两只手腕齐齐奉上,口中问道:“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
“男左女右!”张顺愈发淡然了。他随手一搭搭在了曹文诏左手腕上,眯着眼睛好半天。
曹文诏心情忐忑了半天,见张顺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他不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主公,我这何症?可有得治?”
“老曹啊,这跟前没外人,咱俩说句不见外的话。你这是年轻的时候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主肾虚之症!”张顺一番宋献策模样,若是他不是这老道士亲生,曹文诏第一个不信。
“对,对,对!”曹文诏对张顺更加深信不疑,连忙应道,“我寻了不少名医,基本是都是这般诊断。”
“这就对了,酒伤肝,色伤肾。别看你一把子力气,好本事,其实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张顺笑道。
当然,这其实说的都是屁话。张顺没有半点医学知识,哪里懂什么号脉?他搁着装模作样半天,就是想法子哄骗曹文诏呢。
依着张顺的心思,万一曹文诏是心理疾病,被自己唬几句,这病不就好了嘛!即便不好,自己也丑话说在前头了。
反正只要曹文诏继续想方设法生儿子,曹变蛟难免没有什么想法。自己只是空口白牙说几句话而已,又不损失什么。
只是让张顺这么一琢磨,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点东西来。前世上学的时候,哪个男生没听说过骑自行车多了,很可能影响生育的说法呢?
张顺寻思着这骑马和骑自行车差不多,这曹文诏身为武将,想必是常年累月在马背上生活。这一来二去,不孕不育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曹文诏见张顺说的在理,不由信了他的邪,连忙追问道:“那不知我这病可还治得?又当如何医治?”
我怎么知道?张顺真想反问道。他前世有没挂过生殖科的号,哪里懂怎么医治?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说却不能这么说。张顺琢磨了半天,还有些歪门邪道,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儿。
反正他又不需要真的会医治此病,只要让曹文诏听起来以为他最拿手这个就可以了。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曹将军此病甚重,已经深入骨髓。我须从三处用药,方可有痊愈之机!”
“那三处?”曹文诏一看张顺说的有理有据,有条有理,不由心中七上八下。他既怕张顺治不好,又怕药物不对症。
“第一处曰外敷。我有一药囊,需要时时垫在会阴以养其神。”当然,这也是一句屁话。其实就是张顺怕曹文诏继续骑马,压迫会阴,就效仿当初自己骑自行车的时候,缝制了一个软软的坐垫放在屁股下罢了。
咦?这个倒稀奇!曹文诏不曾听闻过此种疗法,只道张顺还真有几分本事,他连忙应了。
“第二处曰内服,我有一祖传秘方,专治不孕不育。回头我给你配制出来了,命人给你送过去!”张顺继续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来拿便是,岂能劳您大驾?”曹文诏怕别人知晓了,面上须不好看,连忙表态。
“那好吧,就是劳烦曹将军多跑两趟了!”张顺倒也不和他客气,继续说道,“这第三处曰内壮!”
“这外敷内用我倒晓得,不知这内壮又是何法子?”曹文诏心下奇怪,连忙又追问道。
“固本培元晓得不?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你这身子早被掏空了。你那一把子力气,杀人的本事便是外壮。我这恢复你身子根本的便是内壮!”张顺有理有据的应道。
“我这有一篇功法,名曰:内壮童子功,乃是我张氏祖传的本事。素来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我看曹将军与我有缘,我便授予你吧!”
“啊?”曹文诏一听张顺这东西便是大有来历。他身为武人,深知要想拜师学艺,先给师傅端茶倒水,考教三年,方能教习。
等这些粗浅功夫学完了,只有最有天赋,最得师傅欢心的弟子,方才能够成为入室弟子,教授秘传。曹文诏识得厉害,连忙追问道:“可是要我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