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话,自然是兵部的差官。”
“既然是兵部的人,为何不遵兵部之令?”邓太初脸色有些难看:“部堂大人有令,兵部上下官员,没有吩咐,不可擅离衙门。本官知道你是有事要离开,但事先为何不向部堂或者本官禀明?”
秦逍独闯青衣堂的事儿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身为兵部侍郎,邓太初自然不会不知道,亦知道当日秦逍不告而去,是为了救人,但秦逍离开时候不曾禀明上官,视上官如无物,这是公然违抗违抗上司之命,不但让上官颜面权威受损,亦是犯了官场的大忌。
“卑职当时太过焦急,所以没能及时禀告。”秦逍只能请罪道:“还请大人恕罪。”
邓太初冷冷道:“本官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以后是什么前程,可是在兵部一日,就一日是兵部的人。部堂之令没有人能违抗,你不遵上官之令,若不惩处,衙门里其他人以后若都像你一样,这兵部衙门是不是该撤销了?”
“全凭大人发落。”秦逍也不争执。
邓太初道:“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若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直接卷了铺盖从兵部走人。”
罚几个月俸禄,对秦逍倒是能够接受,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对了,听说昨日你被圣人召进宫去?”邓太初端起茶杯,气定神闲问道:“圣人可有什么吩咐?”
秦逍心想我在宫里发生的事儿,似乎真的没必要告诉你,只是道:“圣人虽然传召入宫,但卑职并无见到圣人。”
“哦?”邓太初诧异道:“你没见到圣人?”
秦逍摇摇头。
邓太初想了一下,才问道:“青衣堂的蒋千行坠楼身亡,与你有没有干系?”
“他是失足摔落,卑职已经和刑部那边说清楚。”秦逍道:“不能说与卑职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主要责任在他自己。”上前一步,忽然拱手道:“求大人做主!”
“做主?”邓太初一怔:“怎么了?”
“大人,卑职是在兵部当差一天,就一天是兵部的人,这没有错吧?”秦逍问道。
邓太初抿了一口茶,颔首道:“自然没错。”
“卑职虽然只是七品令吏,但也算是朝廷命官。”秦逍正色道:“青衣堂市井帮派,设下圈套,意图杀害卑职,如果不是卑职拼死抵抗,已经死在了青衣堂。卑职斗胆问一句,谋害朝廷命官,不知是什么罪?”
邓太初又是一怔,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卑职打听了一下,但凡谋害朝廷命官,都是以谋反罪论处。”秦逍叹道:“卑职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青衣堂谋害卑职的罪却不能就此算了。侍郎大人是卑职的上官,卑职求侍郎大人做主,严惩青衣堂,为卑职讨回公道。”
邓太初愕然道:“讨回公道?秦逍,据本官所知,青衣堂被砍伤了好几十人,缺胳膊少腿,就连青衣堂蒋千行也死了,他们损失惨重,你却安然无恙,这如何讨还公道?”
“大人,此事不该以谁生谁死来定论。”秦逍道:“青衣堂谋害兵部官员,就是犯了谋反之罪,卑职个人倒不打紧,可是如果大家见到兵部对此无动于衷,是否会伤及兵部的颜面?一个小小的市井帮派都敢在兵部头上动土,如果兵部就此罢休,卑职……卑职担心朝廷各司衙门都会以此作为兵部的笑柄……!”
邓太初皱起眉头,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笑柄?”可是却也知道秦逍这话不无道理。
秦逍的事儿已经在京都传开,虽然秦逍是兵部令吏的身份未必人人知道,但市井之间很快就会扒出秦逍的身份,到时候大伙儿都知道是兵部的官员闯入了青衣堂,而且也会知道青衣堂挟持船娘逼迫兵部令吏前往救人。
青衣堂动了兵部的人,兵部却一声不吭,关键是京都的人们都知道青衣堂背后有靠山,兵部的沉默,只会让人们以为兵部畏惧青衣堂。
这对兵部来说,当然是耻辱。
“大人的意思,这事儿就此罢休?”秦小小心翼翼问道。
邓太初一时还真不好回答,想了一下才道:“此事部堂大人自有分寸。”瞥了秦逍一眼,问道:“依你之见,本官该如何为你做主?”
“卑职斗胆直言,这事儿也不必由咱们兵部亲自出手。”秦逍道:“部堂大人上一道折子,恳请圣人让刑部对青衣堂谋害朝廷命官一事彻查,如此就可以让刑部的人查下去。青衣堂聚集人手要杀卑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刑部只要真的彻查,青衣堂许多人参与其中,在刑部不敢说假话,立刻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一旦罪名确凿,到时候部堂再上一道折子,请朝廷解散青衣堂,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兵部,即使是青衣堂也没什么好下场。”
邓太初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部堂要不要上书,是你说了算?需要你来教上官如何做事?”放下茶杯,道:“就算兵部上折子,你觉得刑部会为了你,全力彻查青衣堂?你心里对青衣堂的分量有数,说句门内的话,如果没有依仗,他们也不敢动你,既然敢设下局要杀你,他们就是有恃无恐。莫说你现在还好短短的活着,就算你真死在了青衣堂,刑部也不会因为你真的搞倒青衣堂。”
“大人是说刑部不敢?”
“卢俊忠那疯子,也没什么敢不敢。”邓太初一想到刑部那道阴影,心里就有些发毛:“他真想拉人下马,别说青衣堂,便是王公贵族他也有胆子伸手。只是为了你与青衣堂为敌,因此而得罪了青衣堂背后的人,对卢俊忠来说,那当然是不值得的事情。”瞥了秦逍一眼,眉宇间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之色:“你的分量,还远不足以让刑部出手。”
秦逍道:“刑部不动手,京都府和大理寺也都可以彻查。”
“刑部没动手,京都府那帮酒囊饭袋哪里来的胆量敢动手?”邓太初更是不屑:“至于你说的大理寺,那就只是个摆设,满京都谁不知道大理寺只是帮着刑部勾朱杀人的衙门,他们要是有胆量敢沾手这种案子,也不至于沦为今日人人都不正眼相看的衙门。”
秦逍叹道:“所以青衣堂谋害朝廷命官的事儿,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没人能主持公道?”
“不是没人能主持公道。”邓太初很直白道:“只是没人会为你去主持公道。”
秦逍一怔,邓太初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道:“身在官场,无论做什么决定,都需要趋利避害。为你主持公道有几分利?得罪青衣堂背后的贵人有几分害?这笔账如果算不清楚,又如何能在官场混下去?既然能算得清楚账,又有谁真的会为了你而与青衣堂为敌?所以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想要的公道,兵部不会为你去要,你若有本事,自己大可以去找圣人要。”戏虐道:“圣人不是召你入宫了吗?可见圣人对你还有几分看重,也许回头圣人真的会重用你,到时候你若有本事,自己给自己找回公道就是。”
秦逍叹道:“所以哪怕是兵部,明知道青衣堂在京都为非作歹,甚至欺辱到兵部官员的头上,侍郎大人和部堂大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不会为属下官员出面?”
“是。”邓太初点点头。
话声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人禀道:“大人,宫里有旨,让秦令吏过去接旨。”
“宫中有旨?”邓太初一怔。
秦逍也有些诧异,一听宫里有旨要自己去接,心想总不会圣人又召自己入宫觐见吧?若真的如此,那位圣人还真是有些神经病了。
有旨前来,邓太初也不敢怠慢,和秦逍一起到了前院,此时不少兵部官员都在等候,圣旨前来,等于圣人驾临,即使旨意只是给秦逍,衙门里其他官员也都要过来迎候,兵部堂官窦蚡站在最前面,比秦逍早到,见到秦逍和邓太初都过来,这才向传旨的通事舍人笑道:“公公,秦逍已经到了。”
秦逍却看得明白,前来宣旨的还是那位通事舍人韦公公,两人熟悉,韦公公冲着秦逍点头微笑,窦蚡已经率众跪下接旨,通事舍人打开圣旨,朗声道:“诏曰:兵部令吏秦逍年少聪慧,一身正气,揭发兵部军械库一案,胆识过人,尽忠报国,乃百官之楷模,着调任大理寺,补缺少卿一职,钦此!”
在场众兵部官员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大理寺虽然是清水衙门,但大理寺少卿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四品官员,秦逍眼下不过是兵部七品令吏,一道圣旨,从七品令吏擢升为四品少卿,连升三级,此等荣恩,确实是让在场众人惊愕万分。
第486章 逍遥衙门
兵部众官员固然是惊诧万分,便是秦逍亦觉得匪夷所思。
“秦少卿,赶紧接旨。”窦蚡回过头,见秦逍有些发怔,急忙唤道。
秦逍回过神来,领旨谢恩,通事舍人笑道:“恭喜秦少卿了,兵部这边你收拾一下,便可前往大理寺上任了。”
秦逍兀自觉得匪夷所思,送了通事舍人出门,取了一张百两银票塞进通事舍人手中,通事舍人一怔,秦逍已经轻笑道:“这点银子请公公和几位兄弟喝杯茶,还望莫嫌弃。”
秦逍毕竟在龟城混过,知道这些人情世故。
韦公公只觉得秦逍年纪轻轻,自然也不会有多少银子在身上,能够拿出百两银子已经是了不得,心领神会收进袖中,笑道:“杂家就愧领了。秦少卿,不到二十岁,就能担任少卿之职,我大唐开国至今,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见圣人对你的器重。你好好当差,日后必然是前程光明。”
秦逍含笑谢过,送别通事舍人,回到兵部院中,官员们还没有散去,便是窦蚡也应上来,笑道:“秦少卿,圣人对你隆恩之眷,那可是极其少见,本官也是要向你道喜的。”
其他官员都是面带微笑,纷纷向秦逍拱手道喜。
四品少卿,这在朝中其实算不上达官,但这些官员们却都明白,秦逍从七品窜升至四品,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直接擢升为大理寺少卿,这实在是极其罕见的事情,少卿一职未必有多了不起,但这蹿升的速度着实惊人,由此亦可见圣人对秦逍的看中。
除了圣人登基之初,任用了不少亲信官员,那时候许多人升迁迅速,可是等到朝局稳定之后,像这样直接连升数级的情况几乎是从未发生,各司衙门官员的位置保持稳定,要升迁一级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从七品擢升到四品,对普通官员来说,熬上二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
可是秦逍在兵部衙门当差不过短短时日,屁股还没坐热就直接提拔到大理寺去担任少卿,以这样的速度,只怕用不了几年还会继续高升。
兵部这些官员们本来对秦逍这样的小小令吏根本不放在眼中,此时却知道这不起眼的令吏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圣人如此垂爱,说什么也要在面上道贺。
“秦少卿,你去了大理寺,可莫忘记是出身于咱们兵部。”侍郎邓太初此刻却是一副不舍样子:“你虽然年轻,但聪慧过人,办事干练,部堂大人本想让你在兵部好好历练,日后能够独当一面,谁知道你走的比我们想的要快得多。”
窦蚡笑道:“邓大人所言不错,本部堂确实想好好历练你,不过圣人既然调你去了大理寺,本官也不能强留了。秦少卿,你出身兵部,日后若有需要兵部相助之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若能帮忙,定然会尽力而为。”
秦逍却也是拱手道:“卑职在兵部虽然时间不长,却承蒙部堂和诸位大人的关照,心中着实感激。今次虽然去了大理寺,但诸位大人的关护却是不敢忘记。”
“邓大人,秦少卿调任大理寺,咱们虽然不舍,但也不能挡了秦少卿的前程。”窦蚡含笑道:“这样吧,咱们给秦少卿设一场送别宴,你去筹备一下,衙门里的大小官员都要参加。”
邓太初还没有答应,秦逍已经道:“部堂大人,真的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上前去,低声道:“军械案刚有结果,最终的结果是怎样还不清楚,此时兵部应该低调为是,若是闹出太大动静,宫里知道,似乎对部堂大人不是什么好事。”
窦蚡心下一凛,微微颔首道:“还是秦少卿考虑周到。这样吧,这顿饭算是我欠你的,等过一阵子,定然给你补上。”
兵部官员们送别秦逍,秦逍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当日便直接前往大理寺上任。
大理寺其实也在朱雀大街,只不过衙门设在朱雀大街街头,位置并不好,而且门头也不大,这些年来大理寺的诸多权力都被刑部夺走,所以在朱雀大街诸多衙门里,真正属于门庭冷落之所。
秦逍昨日在宫里待了一天,而宫外却是发生不少事情。
韩昼三名主事官被定为了军械案的主谋,而大理寺少卿司农丰则是当天就被罢免少卿一职,调任前往荆州,是以少卿一职也就空缺下来,而不过一日,宫里就颁下旨意,令秦逍补了司农丰留下的空缺。
大理寺这边其实也接到了秦逍补缺的消息,这样的人事安排本来是件平常的事情,但补缺的是秦逍,事情就变得不寻常。
大理寺卿苏瑜在这个清水衙门待了多年,他年近六旬,其实对自己的前程也不抱什么希望,这些年来大理寺本来就没有权力在手,一直都是配合刑部那边行事,对苏瑜来说,可以不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碰,要大理寺办的事情,他也都会交给手下人去办,乐得逍遥自在。
虽然手中没什么权力,但苏瑜这些年对自己的处境还是比较满意。
事情不多,也就代表着不会犯错,到了这个年纪,每天在衙门里浇浇花喝喝茶,每个月也有俸禄拿,因为门庭冷落,反倒清闲无比。
刑部卢俊忠虽然在刑名之事上大权在握,却也因为办案过多结下了太多的朝敌,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苏瑜有时候想想,大理寺被人所忽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明争暗斗的朝局,大理寺这边遭受的风雨却会少得多。
此番军械案丢到大理寺来办,着实让苏瑜慌乱失措,甚至在一开始产生一种错觉,只觉得这是圣人开始要重用大理寺来制衡刑部过大的权势。
苏瑜并非淡泊名利之人,他之前安于现状,只是因为无力改变一切。
当有机会出现在眼前,他还真想好好表现一番。
不过韩昼三人毒发身亡,苏瑜便知道事情不妙,惶恐之中,甚至担心自己连官位都不保,但中书那边却是直接带来国相的意思,军械一案以韩昼三人为主犯结案,至于三人在大理寺死亡的过失,直接丢到司农丰的头上。
苏瑜得到这样的指示,才长出一口气,也终于醒悟军械案丢给大理寺实际上并非真的给了大理寺重振声威的机会,不过是宫里不想让此案扩大而已。
于是苏瑜瞬间打消了其他所有的念头,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还是在大理寺安分守己,混一天是一天,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由秦逍添补司农丰留下的少卿空缺,倒是让苏瑜着实想不到。
但有一点他的想法与兵部众人不谋而合,那便是秦逍从一个小小的令吏一跃擢升到大理寺少卿,这当然是圣人对秦逍这个年轻十分看重,放眼朝堂之间,还真没有不到二十岁的四品官员,秦逍这是独一份。
所以秦逍被带到他面前时,苏瑜立刻满脸带笑,不但让秦逍坐下,还让人泡了茶上来,笑道:“这边已经得到消息,由秦少卿前来接替司农丰留下的空缺。大理寺缺的就是你这样敢作敢为的年轻官员,老夫已经老了,精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所以日后衙门里的差事,还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多担待一些。”
苏瑜和颜悦色,比起兵部和刑部的那些官员,没有丝毫的官架子,这让秦逍感觉得很舒服,拱手笑道:“下官调任大理寺,在大人麾下办差,三生有幸。下官对大理寺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日后大人有什么吩咐,下官都按照大人的意思去办就好。”
“你放心,大理寺的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多。”苏瑜笑呵呵道:“我大唐开国之时,各州的刑诉案件都要呈交到刑部过审,刑部那边若是觉得没问题,才会送呈大理寺来复核,由大理寺经过严格的审查过后,若无问题,才会做出最终的定案。此外一旦发现案件存疑,大理寺可以发回令地方上重新审讯,甚至可以直接派人插手案件。”抬手抚恤道:“没有大理寺的勾朱,刑部和地方法司都无权处决犯人。”
秦逍心想如此看来,这大理寺的权力本来还真是不小。
“不过今日不同往日。”苏瑜叹道:“如今刑讼案件的决断权已经在刑部那边,他们定案之后,送到大理寺这边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咱们主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勾朱监斩,另一件便是保存刑案卷宗。地方上的案件审出结果之后,由刑部做出判处裁定,然后将案宗送过来,咱们勾朱,也就算结案,如果形犯要关押大狱服刑,交给刑部关押就好,如果要处死,咱们负责协同刑部监斩杀人也就是了。此外大小案件的卷宗都会保存在咱们大理寺,所以我大唐的案件,在大理寺都能查到卷宗。”
秦逍知道刑部权势极大,听苏瑜这样一说,心知刑部那边确实将大理寺诸多权力夺走,也知道如果不是宫里允许,刑部也没有这样的实力,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咱们大理寺除了监斩杀人和整理保存案件卷宗,并无其他事情?”
“可以这样说。”苏瑜微微颔首:“所以平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每天过来点个卯就好,具体的事情下面也有人操办。对了,秦少卿可有什么爱好?譬如下棋养花之类的,在大理寺当差,有个爱好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否则实在有些难熬。”
“下官不会养花,棋艺也是平平。”秦逍道:“不过有件事儿下官还想请教大人。”
“但说无妨。”苏瑜微笑道。
秦逍想了一下,才问道:“大人,既然大小案件卷宗在大理寺都有存档,那么是否也能找到有关青衣堂的卷宗?”
“青衣堂?”苏瑜一怔,微皱眉头:“青衣堂有什么卷宗?据本官所知,青衣堂并无卷入任何案件,刑部和京都府也并无审讯过有关青衣堂的案子,只要没有立案审讯,或者说没有审出结果,刑部那边自然没有卷宗送上来,如此大理寺自然也无卷可存。”走到秦逍边上,在秦逍身边的椅子坐下,身体微侧,压低声音道:“秦少卿,本官也有所闻,你和青衣堂似乎有些矛盾,不过听老夫说一句,青衣堂那边的事儿,咱们不要去沾手,在大理寺当差,只要谨守一条就好,那就是天塌下来都不要去关心,因为自有人会顶着,他们若是顶不住,咱们大理寺更顶不住了。”
第487章 尸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