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岑看起来,也远没有在汜水关的时候光鲜。
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疲惫,憔悴。
仅从这里就能够看出,这人在关东联军这里过的日子,并不怎么舒心。
“少将军,华雄狗贼命大不曾死。
此番重新夺取汜水关,再次执掌大军。
这贼子,因为我之前所做之事,对我恨之入骨。
曾扬言说必斩我。
依照此贼的性格,这话既然说了,那就必然会如此做。
我无能,想要做些事情,为孙将军复仇,却不曾华雄贼子斩杀。
孙将军曾两次救我,我不能对不起孙将军。
如今,我必然成为华雄必杀之人。
留在这里,只会引得华雄狗贼前来攻打少将军营寨。
给少将军带来祸患。
这并非是我所看到的。
还请少将军将我送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损失,被华雄此贼给盯上!
或者是,少将军将我头颅斩下,送给华雄那厮。
如此以来,华雄心中之恨消除。
又重新夺取了汜水关,必然不会再出关作战。
少将军这里,以及其余诸侯那里,也都会变得安全。
不必担忧会被此贼攻打……”
听到赵岑这话,孙策豁然起身!
双目显得有些泛红,情绪显得激动的道:
“您为了家父复仇,方才落到如今之境地。
我孙策年纪不大,却也知道礼义廉耻!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您做事仗义,我孙策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您只管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用去!
但有我孙策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您有任何闪失!
这话是我孙策说的!”
赵岑见此,连忙摇头拒绝,说不必因为他如此冒险之类的。
但孙策却说什么都不肯。
如此说了一阵儿之后,赵岑从孙策这里离开,临走之时,感动的落泪。
“少将军如此待我,赵岑终身难忘。
只是说不定,真的会给少将军带来厄难……”
他如此说着,忍不住叹口气……
从孙策这里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赵岑的面色变得阴沉。
哪里还有半分感激涕零!
他显得惶惶不安。
不断的在这里骂关东联军这些人废物。
那等必杀之局,竟都杀不了华雄。
让华雄杀出去不说,还令得华雄这厮,这样快的就重返了汜水关!
今日众多诸侯齐聚,却被华雄一个人,将他们骂的如同孙子一样!
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真是无用!
又想起华雄那厮所说的,必杀自己的话,赵岑心头,更是笼罩了一层阴霾。
别人若是这样说,他也只是觉得对方是在放狠话。
但华雄不同。
这就是一个极其蛮横的疯子!
被这样强势的人给盯上的感觉,是真的不好!
心中惶惶不安的想着,又升起了极度的后悔之情。
自己当初真不应该那样做。
若没有这一档子事,自己这个时候,还安安稳稳的在汜水关那里待着。
有华雄这样一个人物在那里,汜水关绝对安全。
自己虽然立不了大功,但跟着蹭一些小功劳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与华雄那厮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作为同一阵营之中的人,倒不至于会走到这贼子的对立面。
不会与这厮成为敌人,不会陷入到如今的困局……
如此想着,越想越是懊悔。
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耳光!
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如此懊恼的想了一阵儿,他又用力摇摇脑袋。
觉得自己过于悲观了。
被华雄那厮给吓到了。
不管如何,自己此时都是在大军之中,华雄这厮想要取自己性命,也并非那样容易。
而这厮就算是真的要取自己性命,那也绝对不是在今夜。
毕竟这厮征战多日,今日拿下汜水关不说,还在关东众诸侯这里,狠狠的装了一下。
功劳立的够大,且也疲乏了。
这厮烧掉吊桥,并封堵城门就是最好的见证!
自己在今晚,还能再睡一个安稳觉。
过了今晚,自己就想想办法,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待着,远离汜水关。
就不信这厮为了斩杀自己,能跑这样远!
这样的主意打定之后,他心中平静许多。
很快就躺在这里睡着了。
不过就算是睡着,也不曾将甲胄脱掉……
……
“少主,这那赵岑之前是故意这般说的。
为的就是利用少主……
那厮看起来老实,实际上很是奸诈……”
赵岑离开之后,韩当望着孙策如此说道。
面色显得冷。
若不是担心孙策面子上会过不去,依照他的性子,方才就将这家伙直接斩了!
就算是不斩,也需要将其驱逐。
孙策愣了一下,随后叹口气道:“不管这人到底如何想的,但他终究还是做出来了,帮助我等复仇的举动……”
韩当闻言点点头,没有再在这事情上多言。
这样过了一阵儿,他将心一横,望着孙策开口:“少主……不若明日就回江东好了。
这仗,我看也打不下去了。
很多人都被华雄打的丧胆,不敢再继续拼杀。
留在这里,也是徒劳,干耗。
少主不若返回江东,在江东发展,积蓄力量。
等到力量积蓄足够之后,再与华雄死拼,与主公报仇。
如今众人接连败绩,各自又有着各自的心思。
依照属下来看,想要指望他们行事,根本不可能。
不若先回江东积蓄力量……”
孙策摇头:“华雄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回江东!
这等杀父仇人,多在世上活一日,我就浑身难受!
需带着敌人头颅返回才行。
不然回去之后,我阿弟和小妹问我有没有为父亲报仇,我无言以对!”
韩当又劝说几句,孙策只是不听。
其余的事情,他都可以听韩当的劝说,但此事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