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这个称号如同儿戏一般,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众人笑,凌十三也跟着傻笑,想着以后带着这腰牌到东市一站,那帮家伙不都羡慕自已吗?
不过,还有些人没有取笑凌十三,而是目光扫向了李光弼,而且看李光弼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瞧瞧,都是立下救驾之功的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一个人对高~官厚禄坦然受之,一个却只要个近乎儿戏的虚名。看来人家凌十三才是淡泊君子,这李光弼却是贪图名利的佞幸小人啊。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了凌十三的强烈对比,李光弼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开始崩塌起来。
……
……
那毒药的毒性不强,很快就有人找来大夫,给大家解了毒。
“实在对不住,又让越王的婚礼出现了波澜了。”解毒后,李隆基语带歉意的对着崔耕说道。
“哪里,此事与陛下何干?另外,还请陛下法外施恩,不追究瑶英之罪。”崔耕道。
“那是自然,朕怎么会追究真源长公主之罪?”
那言外之意就是:薛瑶英仍为真源长公主,李重茂的事儿就不提了。
崔耕微微躬身,道:“多谢陛下!”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崔耕新婚燕尔,一夜缠~绵,自不待言。
接下来的几天貌似风平浪静,但其实暗地里已经风起云涌。
虽然因为这次政变牵扯到了李重茂,李隆基下令冷处理。但这次变故死了宰相姚崇和大内总管牛仙童,影响岂是那么好消除的?
一个是外朝第一人,一个是内廷第一人。盯上他们的位子的人可多了,能不斗个不可开交吗?
只是这两件事儿绝对轮不着崔耕插嘴,他倒是乐得清静。
这一日,宋根海有些慌张地走进了书房,吞吞吐吐地道:“那个……越王千岁,有个人要见您。”
“谁?”
“元载。”
“呃……”
崔耕听到这个名字,面色也是一阵尴尬。要知道,他当初可是打着帮元载营救心上人薛瑶英的幌子,去真源县的。现在可好,薛瑶英不仅没同元载在一起,更为尴尬的是被他收为妾侍了。
严格来说,这事儿他有些理亏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崔耕还是决定正面面对,令宋根海将元载领了进来。
最终领进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左边那个是元载,右边却不是张谓。那个看年岁在五六十岁,面上皱纹堆垒,狮子鼻子血盆嘴,怎么看怎么难看。
“参见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二人一齐见礼。
“二位快快请起,看座。”
“谢越王千岁。”
这二人坐下之后,崔耕又命人送上香茶以及瓜果点心等物,非常热情周到(做贼心虚)。
元载和那个丑汉连连道谢。
略微寒暄了几句,崔耕终于鼓足了勇气,道:“离着开考的日子不远,元先生不抓紧时间温书,却到本王这里来,恐怕是有事儿吧?”
元载道:“前些日子越王大婚,迎娶真源长公主。在下本想登门道贺,又恐身份低微,给越王抹黑。如今越王千岁终于闲暇起来,在下也得以送上贺礼。”
说着话,他从袖兜中掏出一份礼单来,双手献上。
“嗯?”崔耕微微一愣。
就是元载在这礼单上写什么讽刺诗,崔耕都毫不意外。他没想到的是,这份礼单的确是一张老老实实的礼单,而且价值相当不菲,怎么也能值个四五百贯。
元载都穷得差点要饭了,哪来的那么多钱?
崔耕微微沉吟,道:“元先生是有所求而来?”
“呃……”元载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老脸一红,道:“主……主要是给越王贺喜,另外呢……在下厚着脸皮,想……想请越王千岁帮个小忙。”
崔耕暗暗寻思,帮忙就帮忙吧,就当是抢了薛瑶英,给元载的补偿吧。虽然自始至终,元载一直在利用他。
他慨然道:“说说吧,只要本王能办到的,定当竭力促成。”
“呃……其实也不是在下求您,是这位求您。他是在下族姐的夫君,这些礼物也都是他买的,在下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我猜就是这样。”崔耕看向那丑汉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所求何事啊?”
“奴婢李静忠,参见越王千岁。”那丑汉再次跪倒。
“奴婢?李静忠?”崔耕惊呼出声。
元载却误会了,解释道:“这位李兄是个宦官,如今在内侍省任职,官居五品。”
这年头太监娶妻不算什么稀罕事,事实上,崔耕不是为此事而惊讶。
他惊讶的是,元载的宦官亲戚的名字叫李静忠,如果精确定位的话,那个响彻大唐的名号就呼之欲出了:李辅国。
可以说,没有他,大唐的历史都得改写。
在历史记载中,李辅国本名静忠,相貌奇丑无比,四十岁之前无所作为。安史之乱期间,他劝说太子李亨继承帝位。
唐肃宗即位后,李静忠被加封为元帅府行军司马,开始掌握兵权,并改名为辅国。
唐肃宗病重之时,张皇后,对,就是那个张落凝,欲废掉唐肃宗所立太子李豫、改立越王李系,自已成为武则天第二。
李辅国当机立断,发动兵变,杀了张皇后,保护了太子李豫即位。
可惜的是,功成之后,李辅国依仗定鼎之功骄横跋扈,甚至说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话:大家(皇帝)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吩咐。
代宗震怒,最终派人杀了李辅国,追赠太傅,谥号为丑。
总而言之,李辅国有大过于国,同样有大功于国,不能与一般的权阉等同。
虽然已经知晓眼前的人就是之后的李辅国,但还是那句话,这些历史都不能为外人道,所以崔耕假装不识。
他继续问道:“李静忠,你究竟想让本王,帮你什么忙呢?”
第1649章 藩使贺千秋
李静忠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再次磕了一个响头,道:“仔细论起来,奴婢是越王一系的人哩。当初奴婢初进宫时,伺候的就是高力土高公公。先天政变,高公公惨死,奴婢也吃了挂落儿,被免去了一切职司。直到今日,才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儿哩。”
崔耕不置可否地道:“然后呢?”
李静忠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奴婢在皇宫内,看来是没什么大出息了。如今陛下有意立齐王为太子,要为他选一个东宫总管。奴婢不才,想去试试,还请越王为奴婢美言几句。”
崔耕有些奇怪,道:“我为你美言?你就不怕起到反效果?毕竟本王和大唐朝廷的关系,众所周知,可是不怎么好啊!”
李静忠道:“您是和当今的大唐天子关系不好,却不是齐王李子峤。您想啊,若是陛下百年之后,没有您的同意,他李子峤能坐稳皇位吗?再说了,陛下对李子峤有防备,而李子峤对陛下未必就没有防备。陛下为他选的王宫总管,他未必会放心哩。您平时远在岭南道,鞭长莫及,他对您的人倒是不会怎么顾忌了。”
“行啊,分析得不错,有你这么一说。”崔耕将那礼单折了起来,道:“这礼物我就收下了!”
收了礼,就是肯办事儿,李辅国大喜过望,再次磕头,道:“多谢越王千岁!”
崔耕摆摆手,示意起来说话,接着又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拿五百贯钱来给元先生和李公公。”
元载有些疑惑道:“这……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崔耕笑着解释道:“元先生正是苦读之时,这些钱拿去,买些补品,好好补补脑子。来日元先生金榜题名,本王也算有襄助之功嘛,哈哈。”
这么一说,元载就不好拒绝了,道:“借越王吉言,谢谢越王千岁,元某就受之不恭了。”
……
……
虽然崔耕答应帮李静忠美言,然而实际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还是他身份的问题,他的身份太尴尬了,没事儿去勾搭齐王干啥?李隆基能不多想?很容易就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所以,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想瞌睡遇到了枕头,很快的机会来了,齐王李子峤主动相邀,要他过府一叙。
这里面肯定是有李隆基的意思,不然李子峤肯定不敢这么名正言顺的邀请自已,不管是谁的意思,反正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替李静忠说话的机会。于是崔耕带着杨玄琰、剧土开、黄有为、凌十三,往齐王府而来。
没错,就是凌十三。自从上次之事后,崔耕觉得他表现还不错,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自已也有救命之恩,所以把他留下来了,现在已经正式加入了越王府,在崔耕身边效力。
以往经常跟在崔耕身边的李白,最近因为最近比较闲,正好又遇到了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于是旧情复燃,打得火热。崔耕乐得成全,就给李白放了长假。
简短截说,齐王府大开中门,冒牌李子峤和吉温一起,将崔耕一行迎进了府内。
到了迎春殿,分宾主落座,自有宫女穿梭,献上香茶以及水果点心等物。
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冒牌李子峤直入正题,道:“这次小王邀越王来,其实是父皇的意思。”
“不知陛下有何旨意,要齐王传达?”
“其实也不是传达,是小王想请越王帮一个忙。”
崔耕马上就见缝插针,道:“诶,说来也巧,本王也有件事儿。想请齐王殿下,帮一个忙哩。”
冒牌李子峤有些好奇地道:“哦?小王还有能为越王千岁效力之处?真是不胜荣幸啊,越王千岁您尽管说。只要小王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
“是这么回事儿……”
崔耕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在他的叙述里,元载曾经帮过薛瑶英的忙,如今他求到了自已的身上,要给自已的亲戚李静忠谋个好职司。
李子峤马上会意,道:“元载,就是那个写了“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的元载?”
“呃……这不齐王都知道吗?不知肯不肯帮这个忙呢?”
冒牌李子峤稍微沉吟了一下,就道:“朝廷会提出几个人来,让小王选东宫总管。如果那李静忠有办法能进最后名单的话,定能让他如愿。”
“那就多谢齐王给我这个面子了。”见事情已经解决,崔耕松了一口气,然后主动回答前面话题道:“呃……你要跟我说的那件事儿是……”
“是这么回事儿。最近有回纥王子药罗葛骨力裴罗,要到咱们大唐来,给父皇的千秋节道贺。”
所谓千秋节,就是李隆基的生日。
李隆基生于八月初五,先天政变后,左丞相源乾曜、右丞相张说等上奏,请以生日为千秋节,著之甲令,布于天下”。
从那年开始,李隆基都在兴庆宫内花萼相辉楼前举行盛大宴会和乐舞表演,与文武百官、长安百姓乃至各国使节同乐。
按照惯例,在所有的庆祝活动结束后,大臣们会向皇帝敬献各种精美的铜镜,李隆基自已也向四品以上的大臣颁发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