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太平公主“天下第一淫妇”的名号颇有异议,崔耕也没和张昌宗较真,道:“她们在这私会?商量什么?”
“嗨!什么叫商量什么啊,她们是做什么。”张昌宗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道:“她们二人会在这里密会,干些虚凤假凰的勾当。咱们今天到这儿来,就是捉奸的。”
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还有这层关系?
崔耕仔细回想和二人想处的点点滴滴,还真有这个趋势。另外,后世记载中,上官婉儿的墓志铭就是太平公主所写。这篇祭文写的情深意重,缠~绵悱恻。哪像是悼念好友啊,分明是丈夫纪念去世的小妻子!
他问道:“这二位今天真的能来?”
“当然,她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块儿,岂能不日日笙歌?本官都命人盯了她们好几天了,想必今天也不例外。”
“那……”崔耕迟疑道:“太平公主生活放荡,上官婉儿也没有要为谁守贞的道理。就算她们两个是女的,实在有伤风化,也只是私德有亏。咱们抓奸,似乎没什么用啊!”
其实,上官婉儿曾经被封为的才人。但现在武则天都整天和二张胡天胡帝的了,想必也没资格要求上官婉儿对唐高宗李治三贞九烈的。
张昌宗解释道:“崔郎中,这就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太平公主和别人这么胡来,陛下不会介意。上官婉儿养两个男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们两个……不行!”
崔耕道:“您是说……上官婉儿知道陛下的秘密甚多,而太平公主却代表了李家?”
“崔郎中果然聪明,就是这个道理。”张昌宗道:“太平公主对陛下的身边人下手?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嘿嘿,此事传扬出去,陛下为了以儆效尤,说不定会直接将这二人……杖毙!”
崔耕又问道:“那张常侍的目的,总不是除去这二人吧?”
“当然。咱们抓奸之后,就让她们写伏辩。以后,这两个美人儿,可就任由咱们予取予求了。本来我和李显势均力敌,现在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一反水,他凭什么和我斗?魏元忠岂不是死定了?”
“有道理啊,张常侍,您的计划果然高明,下官佩服。”
崔耕嘴里忽乱吹捧着张昌宗,心里边却渐渐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当初徐彦伯曾经说过,张昌宗很快就会和上官婉儿成其好事了。他那时候所指的,应该就是,张昌宗发现了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之间的秘密关系吧。
张昌宗也真够隐忍的,直到现在才突然发作。
但问题是,我该怎么办呢?四周都是张昌宗的人,我若是示警,还不得把自已搭进去?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危机关头不示警,这良心上还真过不去啊!
霎时间,崔耕额头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张昌宗却不疑有他,安慰道:“崔郎中莫激动,这上官婉儿和李令月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是女子不是?充其量漂亮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待会儿,咱们看完了她们的活春宫就动手……诶,来了!”
说话间,环佩叮当,脚步声响,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两位佳人走进了房内。
一个酥胸露出大半,略显丰满,体态风流;一个绿裙裹身,略嫌瘦削,纤腰一握。
往脸上看去,俱皆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赫然正是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联袂而至!
太平公主娇笑一声,道:“嘻嘻,婉儿,你可来了。咱们这就沐浴更衣吧!”
“嗯。”
上官婉儿也不矫情,轻轻退下绿裙,只剩下了贴身小衣,露出一对欺霜赛雪的玉臂。
崔耕虽然曾经当初在龙门山上,见过上官婉儿和武则天一起沐浴。但今天再次目睹,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
另一边的太平公主却是动作奇快,此时已经将上身衣服全部脱下。虽然背对着崔耕等人,但那美好的身段,还是无限惹人遐想。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不出声示警,已经算是不仗义了吧?你别光顾着看美女,赶紧想办法啊出声示警啊!
崔耕一时间心急如焚。
“诶,什么声音?”正在这关键时刻,太平公主忽然起身,将上衣披上,满脸的狐疑之色。
声音?
张昌宗、张易之等人,面面相觑,什么声音?没有啊!难道是有人没注意,触发了什么响动?不会吧,我们怎么没听出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太平公主所在的房间,有一面小窗开着,方便声音传入。张昌宗这边却是遮了个严严实实,自然没太平公主这边容易发生异动。
“杀啊!”
“有刺客!”
“保护陛下!”
“陛下有旨,保护张常侍,保护张少卿!”
……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显然武则天的寝宫那边出了大乱子!
太平公主非常警觉,大叫道:“刺客?来人啊!来人啊!”
“奴婢在!”
顷刻间,八名身着武土服、全副武装的女卫,从里面冲了出来,观其架势,各个身手不凡。
有这八名女卫护在身边,太平公主略略放下心来,道:“派人去秋信宫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另外,传令耿健,将四处清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贼人。”
“是!”
有一个女卫领命而去,功夫不大,有一队二十人的甲土走进了院内,开始挨个房间搜索。
崔耕看向张昌宗,道:“张常侍,现在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张昌宗双手一摊,道:“咱们先制住太平公主还好说,但现在……我只是收买了几个太平公主的身边人而已,这么大阵仗可就没法子应付了。”
张易之倒是看得开,道:“崔郎中放心,把咱们搜着了,顶多前功尽弃,还能把咱们怎么着?”
“也只能如此了。”崔耕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很快,那帮甲土就检查到崔耕这屋了。这些人是太平公主的心腹,可不管什么陛下男宠、尚书左司郎中,抹肩头拢二臂,将他们全部五花大绑起来,推到了太平公主面前。
李令月面色微变,道:“张昌宗,张易之!”
“不错,是我们哥俩。”张易之混不吝地道:“怎么的?你们暗怀情愫,背着陛下搞虚凤假凰的勾当,还有礼了?识相的话,快把我们哥俩放了,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陛下那里,我看你们怎么交代!”
上官婉儿眉毛一挑,满不在乎地道:“我只要回到陛下身边,来个一推二六五,你又能耐我何?”
张昌宗道:“是不能怎么着,但你总不能杀了我们兄弟灭口吧?被我们添油加醋地一说,总是个麻烦不是?这么着吧,咱们各退一步,我们兄弟再也不提及此事,你把我们兄弟放了,今天的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对视一眼,明白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局,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她一使眼色,自有女卫上来,为张昌宗、张易之以及崔耕松开了绑缚。
张昌宗见那女卫迟迟不继续动作,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涌起,指着宋霸子等人道:“还有他们!”
“他们?”太平公主冷笑道:“本宫的身子,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的?杀了!”
“是!”
几名女卫各抽出一把匕首,齐往前闯,“噗噗”几声,血光崩现!
宋霸子等人口中“嗬嗬”,倒伏余地,出气多进气少,很显然是不活了。
张昌宗明白,这些人不死,太平公主也不放心,道:“那我们兄弟就告辞了?”
“不送!”
二张举步离去,崔耕也想跟着走,却被上官婉儿叫住了,道:“崔郎中,请留步!”
第619章 贪账也分明
“干什么?”崔耕微微一愣。
张昌宗也赶紧停住了脚步,道:“上官婉儿,别人我可以不管,但这崔英可是陛下亲封的尚书左司郎中,朝廷命官,你可别乱来!”
太平公主轻笑一声,道:“放心……婉儿不是想把崔郎中怎么着,要不然,刚才就把他给宰了。她只是……”
“什么?”
太平公主掩口一笑,道:“婉儿虽然是高宗的才人,却不过是担了个虚名儿罢了,时至今日还没尝过男人滋味儿呢。所以……”
说着话,她走到崔耕的跟前,把他下巴翘起,吐气如兰道:“婉儿的身子可不能白看,今天崔郎中就留下,陪我们快活快活吧。”
崔耕眼皮乱跳,期期艾艾地道:“呃……其实我也没看着什么。”
太平公主轻抿红唇,风情万种地道:“那没关系,待会儿,你想看哪就看哪,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张昌宗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道:“太平公主你府上美男众多,何必为难崔郎中呢?”
“为难?难不成和婉儿春风一度,算是为难?”
“就算不是为难,也确实是没什么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太平公主白了张昌宗一眼,道:“婉儿是天下第一才女,一般的俗物怎能看得入眼?也只有崔郎中这种人物,才配得上她哩。”
“这……好吧。”
张昌宗仔细想想,崔英在左控鹤监做诗群臣认可,另辟蹊径连连献策,连消带打发配武三思,口舌便给说服王晙。短短几个月内,做出了如此多的大事,还真是个人才!
女皇陛下对崔英屡屡赏赐,自已也倚为心腹,以此类推……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动心,似乎也不算奇怪。
他冷笑道:“若是只求和崔郎中有场露水姻缘,本官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若你们想凭美色,把崔郎中拉过去,恐怕是错打了如意算盘。”
崔耕道:“下官对张常侍忠心耿耿,天日可鉴……那个,能不能现在就把我带走啊,我不想……呜呜呜……”
太平公主一使眼色,有女卫上来,随手就将一个绸布塞入了崔耕的口中,又拿出绳子再次把他捆上了。
太平公主恨恨地道:“哼,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又冲着张氏兄弟挥了挥手,道:“二位请吧,莫非还要本宫送你们不成?”
“那咱们后会有期!”
四周都是太平公主的人,张昌宗自知多说无益,给了崔耕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和张易之一起,悻悻地离去。
太平公主又使者个眼色,命女卫和甲土们退去。功夫不大,屋内只剩下了崔耕、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
这时候崔耕就放松了,狄仁杰知道自已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对上官婉儿保密。
他口中呜呜,连连示意,让太平公主把自已放了。
不过,太平公主却勾魂摄魄地轻哼一声,搂住了崔耕的脖子,嗤嗤笑道:“二郎,这回你可逃不掉了,看了人家的身子,可得负责哦!”
“行了!”
上官婉儿满面羞涩,斥道:“又没别人了,你莫非还想假戏真做不成?”
“假戏……真做,那也未尝不可哦,莫非婉儿你吃醋不成?!行行行,也分你一杯羹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