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与荆轲等人,顿时一脸疑惑的看向白衍。
白衍也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解释起来。
“能在楚国动手,有能力,并且成功杀掉芈沼的人,定不是小族,楚国若是不想与秦国交战,所有势力都会调查清楚。”
白衍说道。
其实白衍想表达的意思便是,别太小看昌平君,在楚国,昌平君的人脉远非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但这句话白衍自然不会表达出来。
“也是!”
杨彦听到白衍的话,思索一番,缓缓点头。
虽然心中有些可惜没能让燕使唬回去,但也清楚,白衍说得有道理。
此刻杨彦做梦都想不到。
他想诈唬回去的燕使,此行来秦国的目的是刺杀嬴政,根本没有回去一说。
“看来秦国也不太平!”
荆轲说道。
杨彦看向荆轲,没有反驳,不过却也想起另一件事情。
“对了,还有一件事。”
杨彦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白衍。
“听说褚仞将军的族人,前段时间游历在外的,全部都已经被杀死,就连与褚氏有血脉的分支,也不例外!”
杨彦开口提醒白衍。
此前那些被屠杀的士族,已经开始报复,让白衍小心一些。
虽说是褚仞出卖那些士族才导致那些士族惨死,但有机会的话,那些士族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白衍。
“是反贼动的手?”
白衍询问道,看向杨彦。
杨彦摇摇头。
“应该是,不过奇怪的是,褚仞将军却未曾见说上书咸阳,反而是让所有族人,全都躲在族府内。”
杨彦说道这里,百思不得其解,只感觉很奇怪,却又不清楚哪里奇怪。
屋檐下。
望着落日,白衍没有理会褚仞将军的事情,褚仞将军的下场已经注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今白衍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昌平君的手,灭掉张氏一族。
至于怒火会不会牵引到身上,这点白衍不担心。
虽然冉武是白衍很信任的人,但对于昌平君的事情,白衍还是没有告诉冉武。
而当初他与斩尤的密谋与谋划,这些冉武都不知道,冉武只负责杀人,从一开始,冉武就不会调查这些事情,这也是白衍最放心冉武的地方。
冉武知进退,清楚不该调查的,绝不会调查。
“白将军,这黄昏之下,景色宜人,听闻白将军剑术卓绝,不知可否借这酒兴,指教一番。”
突然响起一句话,让白衍回过思绪,转过头,循声看去,便见到秦武阳一脸火热的盯着他。
这眼神一路上白衍已经不是第一次见。
白衍很早就清楚,秦武阳一直想要借机与他交手,想要战胜他,让他出丑,落了名头。
到时候传出去,天下人都赞誉秦武阳。
而他便会被笑话。
起初,白衍能感觉到,但是却也不理解,秦武阳为何想交手,却又一直隐忍,很疑惑荆轲在背后又给秦武阳出了什么主意。
直到眼下,看着身旁的杨彦,看着周围的秦国将士,白衍这才明白,原来是担心他会拒绝,所以才会挑个人多的地方。
“舞阳,正是酒兴之时,何故比试!”
荆轲转过头,眉头紧锁,一脸不满的看向秦武阳,说完后,看了白衍一眼。
“白将军方才多有饮酒,舞阳莫非生来小人?”
荆轲轻声骂道。
表面上虽然是骂秦武阳,问秦武阳是不是打算趁人之虚,但实则落入白衍耳中,却十分容易激起不满。
换一个人来,估计直接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答应比试,毕竟大家都是在一起饮酒,谁也不会多喝多少,秦武阳要比试若是不接,那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白将军莫要见怪,舞阳年少,一时酒兴,言语有失!”
荆轲转过身,以燕使、宾客的身份,对着白衍辑礼解释。
秦武阳这时候也是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众人面前,对着白衍辑礼。
“舞阳有失考虑,白将军莫要怪罪!带他日白将军未曾饮酒,舞阳再寻讨教!”
秦武阳弯腰辑礼,缓缓说道,语气缓慢。
虽是道歉,却也让杨彦眉头微皱。
此刻杨彦便敏感的注意到,四周那些将士的眼神,显然已经被秦武阳的话影响到。
“那便再寻他日!”
白衍看着秦武阳,笑着抬起手,缓缓辑礼。
话音落下。
荆轲与秦武阳皆是心头一惊,没想到白衍居然真的不在意颜面,甚至不怕被人笑话。
这!!!!
正当荆轲与秦武阳因为白衍的话,而猝不及防之时,白衍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衍饮酒是小,倒是担心一个不好,伤及燕使,这可失了礼仪,传出去,他国会笑我秦国无礼!”
白衍看向秦武阳,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一丝躲闪。
这般模样。
顷刻间便让年纪轻轻的秦武阳,瞪大眼睛,满是怒意的看向白衍。
什么叫做一个不小心伤到他。
他秦武阳会怕痛?
在燕国从小到大,不管同龄之辈还是年长之人,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说这话。
“白将军此话,秦武阳倒是非要一试,刀剑无情,白将军若有本事,秦武阳就是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反倒是希望白将军若是有个闪失,莫怪舞阳才是!”
秦武阳气喘吁吁的看着白衍,此刻脑海里,恨不得立刻杀死白衍。
城道旁。
守着一旁的四名铁骑将士,听到秦武阳的话,彼此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露出怪异的笑容。
别人没见过,但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将军的剑术。
在他们眼里,秦武阳的举动,无疑是在找死。
“舞阳!”
荆轲怒视秦武阳,这一次的确是有些愤怒,在原本的计划中,简单的比试一番就好,但眼下秦武阳显然是不准备用木剑,而是打算用真剑。
刀剑无眼,荆轲只是想打探一番白衍的武意,为日后在咸阳朝堂上杀白衍而做准备,这里并不是杀白衍的地方。
“哼!”
秦武阳看到荆轲的眼神,满心愤怒之下,却也有些收敛。
毕竟看着荆轲,秦武阳还是十分尊重的,不管是武艺还是胆识。
“白将军,若是真要比试,荆轲以为,木剑即可,毕竟木剑之下,亦见胜负,我燕国与秦国,是结盟而来,而非结仇。”
荆轲转过身,叹息至于,看向白衍建议道,甚至担心白衍较真,荆轲还特意搬出燕国与秦国。
杨彦跪坐在木桌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看了荆轲一眼,随后看向那年纪轻轻却挑衅白衍的燕使。
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白衍,对于白衍,杨彦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杨彦在阏与城外,曾经在那个夜晚,于篝火旁,见过浑身甚至脸上、头发都是血的白衍。
白衍有多强,杨彦不清楚,但杨彦清楚白衍绝对不差。
屋檐下。
在荆轲的注视下,白衍抬起手。
“自然!”
白衍说道。
这也是告诉荆轲,方才的话,他白衍也十分认同。
见状。
荆轲心中松口气,秦武阳一脸喜色,那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看着白衍。
片刻后。
在杨彦、荆轲,以及其他两名燕臣的注视下,伴随着秦卒把以往操练对战用的木剑送来,白衍与秦武阳起身,各自拿着一把木剑走到城道。
此刻城道之中,四周所有秦卒虽是站岗,实则纷纷侧目观望起来。
秦武阳在众目睽睽之下,颠了颠木剑,冷笑起来。
“轻了点!”
说完,秦武阳抬头看向十步外,退下秦国官服,穿着黑衣的白衍。
想起在燕国时候,从来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想起杀人时候的感觉,秦武阳缓缓用双手持木剑剑柄,剑尖对准白衍,眼神露出凶意。
白衍自然也见到秦武阳的眼神。